刀尖抵上喉嚨的那一刻,讓人覺得徹骨的寒。


    白荀的心疼我都看在眼裏,在他奪刀的前一秒,我一個轉身,腳尖輕點雲端,便彈跳出去了一段距離。看著白荀,我展露了一個我能做到的最美麗的笑容。如果魔兵不退,我便是死了也要讓白荀記得。這輩子疼我的畢竟就他一個。


    “走!~”我對著他大喊。


    “快走啊!~”帶著哭腔地,我有些歇斯底裏了。


    下麵卻傳來了幾下掌聲,此時顯得那麽突兀。我掃下去,拍手的不是別人,正是何歡。若是這刀抵著的是他的脖頸,他是否還有這副閑情雅致呢?恨隻恨自己能力不及。成王敗寇,自古如此,也是罷了。


    我自問雖然從未為禍妖界,可是也從未有過什麽巨大貢獻。而白荀不同,白荀從小到大都是我青丘的神一樣的存在。他是我們的偶像。至少我活得這三千年中,抗洪水,清異端,平邊域,定青丘,這都是他做的。


    期間大大小小功績卓著,曾未動一兵一卒卻收腹了一城池。曾疾走蠻荒隻為求得那年疫病的解藥。曾經曆經轟天雷,飛升成仙。


    白荀的眼睛瞪得老大,我知道他也無法接受我這樣做。可是我不後悔。“活下去!~哥”我對他喊。


    “不錯,不錯,久聞這狐族癡情,想不到兄妹情深竟然到了這份兒上。要不是知道你們是兄妹,還當真以為是伉儷無悔呢!~”有一種人就是這樣,仗著武藝高強,硬是將這些強加給別人,最可氣的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對呀,這就是我們青丘兒女,像您這樣的尊者這輩子是無法體會的。”我輕蔑地回了他一句,“放一條生路,要麽我跟你走,放了白荀,要麽我死,你什麽都得不到。”


    “哎呦,不錯嘛,小姑娘,脾氣還挺烈的,烈女啊!~”魔界中人之中有一位較為妖嬈的男子說。我並不認識他,就連魔尊我也是方才才認識的,更何況是魔界的哪位不知名的阿貓阿狗的。這樣的人,我也不屑於認識。


    我把頭又高昂了一分,刀尖又向脖子深抵了一分。有血從中滲出來。


    那位不知名的阿貓阿狗又火上澆油地說了一句,“嘖嘖嘖,瞧瞧,這麽金貴的血啊,就這麽浪費了,可惜可惜,著實是可惜的。”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可是我此時若是可以,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將魔界的人大卸八塊。


    魔尊何歡衝他一樂,兩人似乎都明白了對方的用意。原來那人隻是用那種揶揄的口吻幫我讓白荀脫身,這話竟是對魔尊說的。而魔尊也並沒有怪罪他。可見此人的地位絕不一般。能與魔尊有這等交情,又敢如此那話去點他的也隻有魔界的大護法——“染雲”了。


    此時還看不清染雲的模樣,隻覺得這人便是那種亦正亦邪的。


    魔尊何歡擺了擺手,“也罷,白荀,既然你這妹子都拿命威脅我了,你就走吧。這兒本來也沒你什麽事兒。”


    “你要他多少血?”白荀沉默了一會兒,從牙縫裏憤恨地擠出了這麽幾個字。


    何歡擺弄著腰間的一個赤血玉佩,“不多,死不了。”


    這句話一出,我和白荀同時鬆了口氣。我對他點了點頭,示意他放心。白荀皺著眉,聽到了這幾個字才同意我的想法。


    “人何時能送回來?”白荀又問。


    何歡抬了抬眼,看著他說:“呦,這當然是我何時好了,何時才可以。而且要看本尊心情。萬一你那妹子不聽話,我還得過來找你啊,哈~哈~哈~哈~哈……”


    一連串的狂笑中,就連這種脅迫與要挾好像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兒一般。


    若是我到魔界不聽他的,他怕是還會要白荀的命。


    “走吧,哥,我會想辦法回來的。”我好不容易忍著痛說了這麽多話,呼吸都開始抽搐了。可是白荀還是沒有走的動靜。再不走,都走不了了。於是我狠下心,一掌排雲掌將他推出了很遠很遠。


    白荀是眼睜睜地看著我和魔族走的。


    何歡隻是一揮手,所有的人便幻化為一縷紫煙,消失在了青丘之上。好像他們根本就未曾來到過。


    再見了青丘,如果還能活著回來,我還想看到迎春花開。


    白荀卻始終停滯在空中,那個我用排雲掌將他推出的地方。他呆滯地看著下麵滿是廢墟的青丘,出了神。那眼神是如此的空洞,好像他並不是看的這個空間一般。看著看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眼圈紅了,眼中滿是溫潤的淚水。淚水似乎無法抗拒引力一般,不舍地勾畫著他臉頰的線條,直到他那尖尖的下巴,這才肯離開這個傷心的“孩子”。淚水是不是也會好奇,這麽美的孩子,是誰忍心把他傷了?是誰讓他哭了?


    良久,白荀仰頭,“啊!~”一聲巨喊,垂直地從雲上掉了下來,渾身的骨頭都疼,可是心更疼。身體痛了,心就不痛了。可是他仍舊無法順暢地呼吸。他翻過身,衝著陽光,閉上了眼睛。眾生望得道,而他隻望保護一個人。


    萬年修,他從未如此放縱過。如今便是一朝都釋放了。那聲音如此撕心裂肺,傳遍了洪州大地,連遠在蓬山的桓飛也聽得清晰。


    遠在八千裏之外的桓飛腰間纏著紗布,右手握書,左手拿著一碗濃湯,方才的那隻精衛鳥正在旁邊給他夾著菜。


    聽聞這一聲撕心裂肺地喊,桓飛急了。那聲音是白荀的,他太過於熟悉了。眨眼的工夫,他就衝到了門口,向狐岐山方向飛去。


    那隻精衛是他從魔族手中救出來的,一命之恩,一生相報,無以為報的時候,便隻有以身相許。這怕是最古老的橋段了。那隻精衛倒是執著,而桓飛卻像是一塊石頭。桓飛趕不走她,那姑娘非要陪伴左右,否則就尋短見還他性命。桓飛也沒有什麽辦法,值得依了她,本以為不理她,時間長,她自己就會走了。可是誰知,那姑娘執著得緊,每天端茶倒水,無微不至。即便這樣,桓飛仍舊沒理過她。這是這鳥類便是這樣,一生隻認定一個配偶,忠貞不移。她也明白,這隻是她一廂情願的笑話,可是隻要她還有一絲希望,她就是要堅持的。她的名字叫蓉華。


    ps:我有一個夢想,喜歡這本書的朋友都能收藏!~


    晚安,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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