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距離那次大戰已是過了些許年頭。古語有雲: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如今看青丘已經草木繁盛,繁華遍野,隻是這青丘的帝王白家一雙兒女都不在這裏。白荀是因在天界尋了個差事,後為了替白唯背黑鍋,故而受了重傷,如今在墨淵上神處養傷。而白唯則是留在了魔界。此事一直被傳得蹊蹺。眾人眼裏,那魔界於青丘是有仇的,可怎得扣留了青丘白家的人如此之久也不見有什麽動靜,反倒是傳出魔界的魔尊何歡與白唯的八卦。


    墨淵上神在天界無欲無求是出了名的。似乎在他的眼裏從來就沒有什麽不同,萬物就是萬物,如是爾。可如今卻是對白荀相當的好。至於好到什麽程度……哪怕是白荀今日睡了個懶覺他也是要去看一看的。如此多的弟子,他從未這般上心過。說來也怪,他自己也覺得對這個晚輩有些特殊,可他與狐狸也沒有什麽交集,為何今日來對白荀如此照顧呢?


    這事情,墨淵上神不知道,他東華又怎會不知。當年墨淵上神與白淺上神的一段,怎得不是驚天地泣鬼神的。隻是白淺上神一直思慕的並不是墨淵上神,而墨淵上神也從未捅破這層紙。知道最後他羽化那日,他也是為了白淺上神好的。談到對一個人的好,不知還有誰能夠做到墨淵這般,連個名字都不留的。東華為此一直很佩服墨淵。當然天界史書中沒有記載這一筆,而墨淵羽化後又重新被集結魂魄歸來天界後,又被抹去了當年的記憶。每個人都覺得如此甚好,東華上仙當年也覺得如此甚好。從天界甚至從六界而言,這當真是件好事。神仙之間,經曆好了就是情緣,經曆坎坷了就成了情劫。而他們這類上神的情劫也尤其讓人頭疼。如此這般甚好。勿念,無掛牽。


    今日,墨淵上神又拿著上好的金丹走到了白荀門前,“白兄弟,我給你找了一劑良藥。這可是太上老君那裏剛討來的金丹,說是可以治療魂體之傷。不妨試試!~”


    按照常理上說,白荀與墨淵上神出生的年份實在是差得太多。可是墨淵上神也許是和東華上仙相處久了,一定要認他做個忘年交。還好並未三柱清香結義金蘭,要不然這輩分還真就是亂了。


    少頃,白荀開了房門。如今身體尚未康複,行動比先前慢了些許。“又勞上神費心了。”


    墨淵趕緊將白荀扶到圓凳上坐下,“哪裏的話。怎麽這麽多時日了還這般見外。叫我‘墨淵’便是了。”


    屋子裏麵幾句寒暄,相隔屋子百步遠的亭子裏,紫色衣角翻動,那人不是東華還能是誰?東華上仙看著白荀這處,思忖良久。眉毛微皺,“也不知當年我們私做主張將他與白淺那一段記憶抹去可是正確。即便是記憶不在了,他還記得些影像和氣息。這事兒也怪白家,怎得這麽多代下來,還是如此的神似。還是早日帶白荀走才是。若是他哪日發現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這天地人三界。誰都兜不住。”


    日上三竿之際,東華上仙趁著大夥兒都去午飯之際,便帶著白荀偷溜了出來。


    “怎麽走得這麽急。不用知會一聲嗎?”東華上仙背著白荀飛速地下山。


    天氣燥熱,這東華上仙也挺不容易地,汗如雨下,順著玉鬢濕了衣襟。但也顧不得這麽多了。看他二人行速之快,簡直就是逃命的速度……


    “白荀。你且聽我一句,我們這些上古的神都經曆了很多事情。這經曆的多了,很多事情就記不清了。你就聽我一句,以後盡量沒事兒少來墨淵這裏,這次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帶你來的。原因你就不要問了,隻需記得,能不來就不來。”


    白荀對此事全然不知,著實插不上什麽話,便點了點頭。


    三日之後,東華與白荀二人來到了十三重天。但聞桓飛與顏雪仙子成婚的消息。“這小子怎麽也不與你我說一聲就把終身大事給辦了?”東華在白荀房裏一邊替他換藥一邊嘟囔著。白荀歎了一聲,“怕是還與我慪氣呢。怪我沒把事情告訴他吧。過幾日,等我傷好了,我定是要拿份厚禮上門去看看。顏雪那丫頭對他可是一片癡心,這等女子,可是要好好珍惜才是啊。”


    白荀轉過頭,想起了自己那愛闖禍的妹妹,不知白唯現在怎麽樣了。


    四海八荒,萬物生靈,生生不息。


    魔界十萬大山,八千黑水,芸芸眾生被魔尊何歡治理得井井有條。隻是近幾日,魔尊忙活的東西越發地奇怪了。自從帶著那個青丘靈狐回到了魔界之後,便甚為忙碌。每日除了朝上能見到魔尊之外,魔尊大多都在忙著找一些可以存放魂魄的地方。這記憶與魂魄是融在一起的。若是動魂,不免要生死人,肉白骨的。許多法術都已經失傳,若是去尋,也必定得魔尊他老人家親力親為。要不然,隻怕魔界又會亂。若是哪個小嘍囉都能學會這等法術,隨意地偷了別人的魂魄,豈不是天下大亂。為了避免此事發生,魔尊日日都在那創世紀時期的八荒玄妙地轉悠。


    這等事情自然是要冒著些許風險的。那些八荒之地,不免有些飛禽走獸。當然飛禽飛得高些,走獸走得動靜大些。比如說遠古巨鱷,蒼鷲,獠牙獸,饕餮獸等等。


    即便是魔尊何歡,也是時而會被它們傷到。有時便是滴著血回來的。雖不及性命,但能傷了魔尊那是何等厲害可想而知。普通人隻怕還沒有走進去就被毒霧瘴氣給弄昏了。


    數月後,白唯從床上醒來,早已不記得青丘了。


    陽光照得耀眼,金燦燦地,暖洋洋地。


    白唯醒來,看到床頭坐著一個男子,踏著床沿,撐著頭睡著了。


    白唯仔細看了他的眉眼,覺得甚為好看,可是竟然想不起他是誰了。


    原來,白唯不緊不記得青丘,也不記得與魔尊何歡的相識。


    白唯撓了撓頭,覺得頭實在是沉得很,渾身酸痛,傷口已經痊愈,但是心頭還是有個傷疤。她仔細地想,實在是不記得怎麽受傷的了。小時候白荀就說過,她的心頭肉可以治病,大概是誰病了,她幫忙醫治了吧。“白荀在哪兒,你又是誰呢?”


    白唯眨著眼睛,仔細地靠近那個男子。竟不記得自己僅穿了一襲中衣了。


    ps:


    她忘記了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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