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巧,又是你?!”我不禁感歎,這世界還真是小啊,怎麽繞來繞去都會遇到他呢?!


    烈沒有言語,微微地點了點頭。


    “你來這裏做什麽?”烈開口問我。


    經過他這麽一問,我才想起來我的正經事兒,可我總不能告訴他說“我是想去藏經閣盜取點秘籍結果迷路了……”


    我憤憤不平地吐了一口長氣,思索又思索,最後隻憋出了“說來話長”四個字。


    剛一落地還不覺得,可說幾句話的工夫,突然覺得有些四肢無力。真不知這到底是什麽地方,說話的當兒,四周起了霧,隱約還能聽到蒼涼的樂聲。


    聲音的源頭距離我很遠,便不是聽得很清楚,隱隱約約隻聽到“天涯月,血泉河,三魂歸去往生路……”


    時而似女聲,時而又轉成了男聲。


    這裏總不至於有什麽野妖出沒吧?!


    雖說我好歹也算是個魔,可還真就沒有鬥過什麽野妖,最多也就是小時候打打架什麽的,還上不了台麵。雖說修為是夠了,可若是遇到這種精通邪道的野妖,也還是有些風險的。幸好此時不止我一個人在這裏。


    我握緊了拳頭,下意識地往烈的身後挪了挪。


    “此地不宜久留,這裏是往生山,在山中有一個千年樹妖。他專門吸取人的法力。若是法力被吸幹了,再吸可就是人的魂魄了。”烈示意我快點離開。


    “這可是魔界,一個妖怎得在這裏如此猖狂?!要不咱們把他滅了,說不定回去還能立個大功。”這話我隻說了前麵的一半,後麵的一半還未說出口:“立個功,換本秘籍什麽的,練練,提升道行。”


    烈無奈地搖了搖頭。拈訣喚了朵雲,就要把我拽過去。


    我眼神裏當然是千萬個不同意,但是我腳下還是順著他的意思走的。


    單憑我一個人,實在是不知道能不能打過這種老奸巨猾的主兒。既然他不幫忙,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正準備打消念頭,突然身後一個如洪鍾般的聲音傳了過來。


    “兩位既然來了便是客,怎麽不打聲招呼就走啊?”那聲音回蕩在整個山頭,視野所及便隻是我二人之間。


    霧氣又薄到厚,最後過了我們的頭頂。


    “不好,這老妖怕是發現我們了。”烈說著,跳上了雲端,摒棄念咒。雲霎時間升了起來,可就在要衝出霧氣的那一刻,突然雲朵像是不受控製般,散去。


    眼看我們就要掉到地麵了,驚出我一頭冷汗。說時遲那時快,我拈訣喚雲,可卻是沒將雲凝結成形。


    我心想,這回闖禍了。


    當然,當年我也是n多次抱著這種念頭讓白荀給我收拾爛攤子的。可現如今他人可在萬裏開外的天界,最遙遠不過他成了神仙。“老哥。你保佑我吧,讓我掉到湖裏或者樹上……”


    祈禱的時候,我緊閉著雙眼。根本不敢睜開。


    烈拉著我,把我推到了他的身上,“我應該叫你白姑娘,雖然你並不記得我了,但是我欠你一條命。今天便還給你吧。這老樹吸取我們的魔魂增加道行。你在上麵。受傷不會重,興許是可以逃走的。記得快跑。這老樹十分麻煩。”


    這人倒是奇怪,動不動就說欠我一條命。


    那日他說,我還覺得是誆我的,可如今他說,我倒覺得的確有這麽一回事兒。


    幾秒鍾之後,我們都活了下來。禱告靈驗了,我和烈成功地掉到了樹上,而且就是剛才說的那位千年老樹精。


    都說這樹若是成妖,便是一件極為麻煩的事兒。當然如果行善倒也是件大功德,可若是作惡,那可是十分讓人頭疼的。


    我再次祈禱:“老哥啊,你就找不到別的樹嗎?”


    足足有大腿粗的樹枝把我和烈纏繞起來,橫空舉得老高,並且勒得死死的。


    樹的尖端從我們的掌心穿過,汩汩鮮血流順著樹枝流了下去。一時間,樹像是有了動脈一般,一條條血管時隱時現。


    “啊!~你這老妖,竟敢對如此對待我們。你可知道你眼前那位姑娘是什麽人?!”烈被勒得已經呼吸困難,好容易咬著牙從嘴角說出這麽幾個詞兒來。


    老妖哼了哼,“到了這座山,就算是魔尊也得給我送上個什麽,莫要說是你們這些晚輩。老妖我是飲著血泉的水長大的,自然不同於其他的千年精怪。隻差個人形,我就可以稱霸一方了。隻是我這裏少有人來,即便是來了個人,也隻夠老妖我飽餐一頓的。今日一起來了兩個,也算是開齋了。我看你這皮囊就甚好,待我飲夠了血,留你的肉身做個皮囊也不錯,哈哈哈哈哈哈!~”


    烈欲還口,可老妖又寄出一根樹枝,從他的手臂刺了進去。剛到嘴邊的詞兒,一下子就吞了下去,隻聽見“啊”的一聲慘叫。


    “看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不禁打!?”我疼得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烈。


    此時我並不知道,原來他是由人轉生而成的,時間尚短,他的魔性還不穩。


    看來還是得我自己動手。


    反手間,我將手臂變成了原形,魔狐爪有裂地的功效,更不用說他一根老樹枝了。由於手掌被穿了過去,我無奈之下,將如同尖刀的指甲直插進了樹幹之中。


    隻聽老樹悶哼了一聲,“你是狐狸?千年狐血可是大補呢,看來我得多喝點。”


    “喝?隻怕你喝不慣啊!~”我將食指攥緊,豁地一轉,樹枝齊齊斷在了我手心裏。


    這點痛我還是可以忍得住的。隻是那老樹的樹枝血液倒流,竟然流成了兩條血河。


    好歹算是可以喘口氣了,我將手上舉,斷開的樹枝從我的手背劃了出去。


    遠在千裏外的何歡此時心頭一疼,皺了一下眉頭。


    魔界大殿之上,眾長老紛紛緊張地一哆嗦。以往魔尊若是皺眉,就是要殺人了。不知這次又是誰辦事不利或者犯了什麽錯事。


    大殿裏,護法跪了一地。


    何歡見此狀捶了一下麒麟椅,今日的議事就到此為止。明日午時再續。


    說罷何歡離席,眾人擦了一把冷汗。


    “難道白唯受傷了?”何歡自顧自地往前走,忽然後麵傳來了青龍使的聲音,“魔尊,天界來犯。目前兵馬聚集在魔界的結界外,與我們魔界的兵力展開了廝殺。”


    “咱們魔界都多少年與天界相安無事了,你可看清了是天界的兵馬?”魔尊何歡轉了轉手上戴著的白玉扳指。


    青龍使正色道,“屬下確信是天界人馬無疑。”


    魔尊何歡望了望遠方,“小唯的道行應該可以撐一陣子,更何況她身上還有一件我留給她保命的東西。”


    片刻,對青龍使道:“走,待我過去瞧瞧。”


    ps:


    “天涯月,血泉河,三魂歸去往生路……” 有那麽一座山,山上飄蕩著牽魂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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