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熱戀^^”和“姐姐有喜”兩位親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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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獨眼莫名其妙的退兵,就連洛醺自己都恍若做夢,沈家上下齊聲歡呼把她當個英雄,沈老太太也有些意外,之前洛醺雖然多次保護過皓暄,但那不過是小打小鬧,今個這丫頭敢用槍指著殺人不眨眼的大土匪龍獨眼,實在讓她歎服。


    “洛醺,你讓嬸驕傲。”周靜雅拍著她的肩膀道。


    洛醺看看大蘭子,坦誠自己和龍獨眼對抗的原因:“我隻是聽說龍獨眼要把她帶走,她救過我,我當然得報恩。”


    雖然她救人的目的很狹隘,也沒說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豪言壯語,但沈老太太對她再次刮目相看,一個人懂得報恩這就不容易,很多人都是以怨報德的,比如……比如太多了,沈家的人沈家的事她心裏一清二楚,隻是沒到最後關頭她不想弄得劍拔弩張。


    方玉致輕傷,一邊自己包紮傷口一邊對洛醺道:“真不愧是洛秀才的女兒。”


    洛醺看著她頗感意外:“啊!你認識我爹?”


    方玉致發覺自己失言,急忙糾正:“此地有誰不認識洛秀才,學貫中西,桃李天下。”


    提及父親,洛醺也不謙虛,父親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得意道:“那是,我爹完全可以做個大學教授,姐姐你上過大學嗎?”問過之後忽然想起她是沈稼軒的同學,嘿嘿一笑自問自答:“你當然讀過。”


    方玉致點頭:“嗯,我學醫的。”


    洛醺自言自語似的叨咕:“我叔說送我去讀書,不知讀的什麽學校。”


    方玉致道:“無論學什麽,我建議你走出去,走到外麵的大世界,你還年輕,怎能困在金水灣這樣的小地方。”


    在方玉致感覺中,洛醺的美貌覆蓋了她其他方麵的優點,比如善良比如聰明比如仗義比如理智,她剛剛隻身麵對龍獨眼的一幕讓方玉致看到她的未來,這個小姑娘,絕非池中物。


    洛醺倒沒覺得金水灣怎麽小,假如可以心想事成,和心愛的人比翼一起飛,哪怕是在深山老林裏茹毛飲血她也甘之如飴,不過她早動了走出去的心,並且在方玉致身上看到了另外一種女人的氣質,不是周靜雅式的大家閨秀的高高在上和謹小慎微,不是李香韻式的俗不可耐和沒心沒肺,不是黃織秋式的工於心計和陰險狠毒,不是何冰的冷漠不是大蘭子的淳樸也不是祝夢蝶的開朗熱烈,方玉致身上有著一種正氣,這種特質她在父親洛秀才身上才感覺得出,她想,外麵的世界才能造就方玉致這樣的另類女人吧,出去看看又何妨。


    老魯把胡子攻打沈家大院的消息報到了縣裏,沈稼轔、何衝帶著人馬火速趕回,發現龍獨眼已經離去,聽聞是洛醺智退龍獨眼,沈稼轔眾目睽睽的一把攬過她狠狠道:“丫頭,下次你再敢拿槍對著自己,我打斷你的腿。”


    沈稼轔就是這個樣子,分明是擔心洛醺,好話說成壞話。


    所幸洛醺明白他的心意,隻是這個男人讓自己一直都是忽而厭惡忽而感激,愛不起恨不起,打不過罵不過,唯有麵對他的關愛撇撇嘴不做表態。


    而沈稼軒聽聞龍獨眼去攻打沈家大院,把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的黃織秋交給糧棧的掌櫃沈青衫照看,他徑直找去了盤龍山,本是準備興師問罪,龍獨眼卻開口就是投誠,說他願意歸順沈稼轔。


    兩軍交戰都不殺俘虜,沈稼軒氣憤也沒有辦法,匆匆回到金水灣,先問過家人都好,再把龍獨眼的事告訴沈稼轔時,沈稼轔高興到一半,卻突然接到張大帥的急電,要他立即開拔往前線救援。


    軍令如山,沈稼轔連夜集合自己的兵馬,留下副官何衝帶著少量兵馬在這裏暫時駐守,又代替他打理縣政事務,還要照顧自己新娶的兩個媳婦何冰、大蘭子,前線吃緊,他不能耽誤,臨行之時隻是對著金水灣方向感歎,隻怕自己再回來金水灣,洛醺已是他人婦。


    幾天後,痊愈的黃織秋從縣裏返回沈家,她雖然矢口否認孩子是野種,但也感覺自己沒臉繼續留在沈家,因為沈稼軒隻一句:“我素來都是千杯不醉,一壺兩壺酒你根本無法把我灌醉,我查過,你給我下了迷藥,你居心何在?”


    僅僅這件事,她都罪無可恕,反正孩子也沒了,之後在沈家的日子更加艱難,於是問沈稼軒討了一紙休書,卻沒有離開沈家,而是自願為婢,說是贖罪,其實她是讓自己忍辱負重,她要查出是誰害自己,她要報仇。


    沈稼軒覺得這樣有些尷尬,於是給了她個外宅的小院居住,從此再不是沈家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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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沈家的紛亂還在繼續,這都已經與洛醺無關,她決定去奉天讀書,經過沈稼軒的安排,投奔的是周靜雅在奉天的哥哥周作章,讀的是女子師範學院,這所學院的創辦人是周作章的摯友,大財閥孔至尊。


    洛醺雖然答應下來,還是磨磨蹭蹭了很長時間,說是不放心這個不放心那個,沈稼軒答應她會照顧狗剩的兒子滿囤,也會照顧麥子,總之她擔心的一切都安排妥當。


    秋收的日子到了,金水灣開始忙碌,洛醺再也沒理由拖延,確定下啟程的日子就在明天。


    其實金水灣離奉天也非十萬八千裏的距離,如今又有火車來往非常方便,隻是她心中充滿不舍,午飯後就來到沈稼軒住處,問過郝叔,說沈稼軒正與鬼三商量事情,之前給皓暄跳大神的兩個大神已經找到,果然就如沈稼轔猜測的一樣,是李香韻勾結他們騙老太太的錢。


    洛醺就在外麵等著,走來走去。


    鬼三總算離開,老魯又到了,今年大豐收,該下去各個地方收取佃戶的租子了,可是管家顧芝山已經離開,他問沈稼軒是否親自收賬。


    沈稼軒聽聞了那天龍獨眼來攻打沈家時老杜的表現,也憑著自己對老杜的了解,當即晉升老杜為沈家新任管家,因為他之前沒有管賬的經驗,所以沈稼軒決定親自收租子,順便帶帶老杜,如何管理沈家和各種賬目。


    老魯好歹走了,又來了沈老太太,李香韻勾結外人欺騙沈家,罪犯七出,要沈稼軒休妻。


    不是因為欺騙,沈稼軒和李香韻是掛名夫妻,也不想耽誤她的大好青春,藉此機會索性也給了她一紙休書,遣回了娘家。


    洛醺趴在郝叔房間的窗戶上往外看,把沈老太太等走,又來了方玉致,她昨天去縣裏給洛秀才打了電話,在上海時沈稼軒答應會考慮加入他們的組織,如今東北需要一個總管組織事務的領導,洛秀才想到了沈稼軒,想讓他去奉天出任一個國民政府要職,實則是組織安插的內線,方玉致來問沈稼軒的意思。


    沈稼軒沒有決定,是因為母親年紀大,皓暄年紀小,弟弟又出征在外,他實在無法脫身,但會盡快給洛秀才答複。


    然後,洛醺就這樣等在老仆郝叔的房裏,看著一個人又一個人來,一個人又一個人走,等到天黑就在郝叔的炕上睡著。


    掌燈時分,沈稼軒處理完太多事務,疲乏的走出房間,秋意濃,秋風涼,就在院子裏練了會功夫,活動活動筋骨,卻見郝叔步履蹣跚的過來道:“老爺,少奶奶等了一個下午了,晚飯都沒吃。”


    沈稼軒蹙眉問:“她有事?”


    郝叔嗬嗬一笑:“老爺您貴人多忘事,少奶奶明天啟程去奉天啊。”


    沈稼軒一拍自己腦袋,忙忙碌碌的竟然把這件事給忘記,問郝叔:“都打點好了麽?”


    郝叔慢悠悠的道:“嗯,都準備好了,行李不多,少奶奶自己要求的。仆人一個不帶,也是少奶奶自己要求的,說是既然去讀書鍛煉,就不能擺譜。負責送的是老杜,也隻是送到火車站,這也是少奶奶要求的,她說她要自己出去闖天下。”


    闖天下?沈稼軒噗嗤笑了,點點頭,然後拔腿就走,郝叔的房間就在他的院子裏,東廂的一個小屋子,他進了門發現洛醺連枕頭都沒枕,倒在炕上睡的正香。


    他悄悄過去,回憶起洛醺春天來時的模樣,就像一朵杏花綻放在自己心頭,他感慨一番,遲疑下,然後自己半躺在炕上,把胳膊慢慢伸到洛醺的頭下,這丫頭翻了個身,感覺舒服了很多,繼續睡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欲醒,發現身邊的味道如此熟悉,微微的睜開一隻眼睛,看沈稼軒不知是真睡還是假寐,而自己竟然在他的臂彎裏。


    突然間,洛醺的眼淚湧出眼眶,急忙低垂著腦袋,繼續裝睡。


    沈稼軒驀然想到洛醺還沒有吃飯,準備起身給她做那個,被她稱之為“風花雪月”的餅,把胳膊一點點慢慢的抽離,剛想走,發現衣襟被洛醺的手指捏著,她也不言語,就是這樣緊緊拽住。


    沈稼軒緩緩退回,靠近她俯下身去,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道:“回自己房間睡,小心著涼。”


    洛醺幽幽睜開眼睛,大滴的淚像珍珠滾落,哽咽著:“……皓暄會去奉天看我嗎?”


    她本想說“你會去奉天看我嗎”,即使心裏的情感已經明朗,也還是羞於直接出口。


    心有靈犀,沈稼軒明白她的真實心意,把腦袋扭到一邊,是不敢看她哭泣的樣子,穩穩心神再回頭暖暖一笑:“當然會,因為你是沈家人,永遠。”


    洛醺就破涕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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