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禪意的笑”的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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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醺扶著鬼三下了驢車,車夫當真是熱心人,親自在前麵帶路,至柳樹林子時遙遙的就喊道:“白老爺子在家嗎?”


    未幾,茅舍的門吱嘎推開,走出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遠遠看著頗有些仙風道骨,年紀雖大腳步輕盈,在籬笆院中佇立,看洛醺三人進了柴門,沒等洛醺開口打招呼他轉身就走,丟下一句:“老朽年邁膽怯,見不得血淋淋的場麵,你們還是走吧。”


    拒診?洛醺如墜五裏雲霧,哪有郎中怕血的,不禁茫然的望去車夫。


    車夫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朝白老爺子的背影喊道:“老爺子,我這條腿被叫驢給踢折了,不就是你給治好的嗎,這位大兄弟是英雄,一個人打八個,不對是九個鬼子,他是為了救人才受傷的,您見死不救,這說不過去。”


    白老爺子聽他如此說驀然轉過身來,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鬼三麵前,看了看他的傷口,忙不迭的解釋:“差點誤會好人,還以為是打仗鬥毆弄的,快進來。”他醫術高明但有原則,不給那些平時魚肉鄉裏欺淩弱小惹是生非的地痞無賴看病。


    茅舍外觀看上去不怎樣,進了去洛醺感覺是別有洞天,到處都是書籍到處都是草藥,再加上老爺子的仙風道骨,還有這柳林茅舍的襯托,洛醺感覺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世外高人,擔心鬼三的傷勢,急忙詢問老爺子:“不礙事吧。”


    她說是這樣說,心裏其實一直都是七上八下的,傷口那麽深,一路上又不停的流血,也虧得鬼三是習武之人能夠自己調解,換做尋常之人早就昏迷了。


    白老爺子讓鬼三在椅子上坐了,開始給他清洗傷口,回答洛醺:“再晚到片刻,這胳膊就廢了。”


    鬼三痛得唇色褪盡,還不忘對車夫的感激:“都是這位大哥指點。”


    那車夫在一邊幫襯著,樸實的道:“大兄弟你可別跟我客氣,你說咱們百姓不互相照顧還指望誰,當兵的就知道搶,鬼子就知道殺,現如今天下大亂了,沒人替咱老百姓做主了。”


    白老爺子開始給鬼三上藥,像是隨口說的:“有啊,一定有的。”


    洛醺看看他,他表情淡定語氣和緩,看不出哪裏異樣,隻是他剛剛的話讓洛醺驀然想起父親來,想起老許來,想起方玉致來,想起祝子雄來,不知白老爺子口中的人,是不是他們。


    鬼三的胳膊保住了,但需要留在這裏每天換藥,洛醺突然為難了,和鬼三跑的匆忙,行李箱還在火車上呢,一身衣裙根本沒有口袋裝東西,也就是說大部分的錢也在火車上,好歹鬼三兜裏有一點點,付了車夫拉腳的費用,但醫藥費就沒有了。


    白老爺子擺擺手:“我根本沒打算要你們的醫藥費,放心吧。”


    洛醺對他千恩萬謝,和鬼三在這裏一住就是七天,眼看傷口愈合,問白老爺子可否不用再換藥,她的意思想離開此地回家,既惦記火車上被自己撂下的盧丹,也惦記沈稼軒和皓暄,另外再怎麽說自己和沈稼軒有了夫妻之實,老太太故去自己也應該燒幾張紙盡盡孝道。


    白老爺子道:“明天走吧,今晚我給你們多熬幾副藥膏帶著,回去後繼續敷,一直到半個月後停止,兩個月後應該痊愈,有點小疤痕,但不是很明顯。”


    洛醺答應下來,為了表示對老爺子的感謝,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把老人家的衣服被褥全部洗了,還準備給他做一頓晚飯,忽然發現廚房裏的柴禾所剩無幾,她就往林子裏去撿。


    鬼三不放心她一個人隨處走,也跟了上去,兩個人邊撿柴火邊嘮嗑,洛醺突然感歎道:“我以前一直覺得和子對你是真心的,可是今天,她竟然這麽狠心的砍你。”


    鬼三不屑的笑笑,“這樣更好,我反倒輕鬆了,不然也覺得她對我是真心的,而我又不能給她什麽,連喜歡都沒有,一直覺得虧欠呢,現在我心裏坦然了。”


    和子算是個插曲,並非鬼三的真命天女,看鬼三也老大不小了,洛醺成全過麥子和老杜,做媒上癮,對鬼三道:“在金水灣時,伺候我的丫頭叫小桃,人如其名,長的水靈靈的,性子也好,回去我把她許給你。”


    “我不要!”鬼三說的過於著急,把洛醺嚇了一跳,他訥訥的笑笑,如此解釋自己的失態:“我一個人慣了,每天陪在咱家爺的身邊,我已經知足了。”


    洛醺瞪大了眼睛看他:“你,該不會,喜歡我叔?”


    鬼三不假思索的點頭:“我當然喜歡咱家爺。”


    洛醺:“啊?”手中的柴禾啪嗒落地。


    鬼三看她呆若木雞的表情,恍然大悟:“我的天,奶奶您誤會了,我說的喜歡不是那個喜歡,是欽佩是敬重。”


    洛醺:“哦!”摸摸心口如釋重負。


    鬼三弄了個大紅臉,再不敢言語,繼續低頭撿柴火。


    如此荒僻之地,這樣的林子,到處都是被風吹斷的枯枝,很快就撿的差不多夠一頓飯所用,兩個人轉身往回走,忽然發現白老爺子的茅屋處通紅一片,且火光衝天,在暮色裏格外醒目。


    鬼三撒腿就想跑,被洛醺拉住:“不對,房子怎麽會突然著火,是不是和子帶人追來?”


    鬼三被她提醒思量下:“有可能,可是我得去救老爺子。”


    洛醺又拉住他:“我們才離開多大會功夫,即使是和子追來,這麽會功夫連審問老爺子都不夠,怎麽就放火燒房子,會不會另有別的原因?”


    這個鬼三弄不明白了,洛醺正合計是應該回去看看還是應該馬上逃離,不看看對不住老爺子,去看看又怕凶多吉少,關鍵鬼三現在是不能打鬥的,正躊躇,見白老爺子朝她們跑過來,洛醺和鬼三當即開心的迎上。


    等白老爺子到了近前,急匆匆對洛醺和鬼三道:“有人來了,氣勢洶洶絕非善類,差不多是衝你們兩個,我怕你們突然回去,無奈唯有放火燒了房子做警示,我們快走。”


    洛醺感激非常,這老爺子為了通知她和鬼三,竟然燒了居住多少年的房子,不忍道:“那老多書籍和藥材呢。”


    老爺子卻不以為然道:“什麽都沒有人命重要,對方人多勢眾,快跑。”


    三個人逃離之後一路往南,天黑時遇到一個岔路,白老爺子和他們告辭,洛醺本來打算邀請他去金水灣,想他孤寡一人,如今家也沒了,但老爺子說自己獨來獨往習慣了閑雲野鶴,絕技在身,不怕沒法生存。


    洛醺也就不勉強,鬼三伏跪在地,鄭重的給老爺子磕了三個響頭,謹以此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老爺子滿臉愧疚道:“我著急通知你們,所以那些熬製好的藥膏一副都沒帶出,此後你自己要注意,這條胳膊至少半年內不能用力,一月之內不能沾水。”


    鬼三一一記下,於此三人就分手,各奔東西。


    洛醺和鬼三繼續往南逃跑,慌不擇路,也不知道哪裏是哪裏,天越來越黑,深一腳淺一腳的行走不便,遂決定停下歇息天亮時再啟程,於是問題來了,兜裏沒錢,怎麽住店,再說眼前茫茫荒野根本沒人家。


    鬼三道:“奶奶您還記得我們在金水灣西小廟的事嗎?”


    洛醺茫然四顧,其實也看不清什麽,到處都是黑黢黢的,感慨道:“當然記得,你還給我燒土豆吃呢,可是這個季節土豆種下沒多久,不可能吃。”


    鬼三也自言自語似的叨咕:“這個季節青黃不接的,野地裏是沒東西和踅摸吃了,奶奶您實在是餓,吃我胳膊吧,保證一股李記熏豬蹄的味。”他為了哄洛醺開心,開玩笑道,還煞有介事的伸出胳膊到洛醺麵前。


    洛醺果真就嗬嗬笑了,頑皮道:“胳膊幹巴巴的不好吃,還是吃你這豬頭吧,我最愛吃的就是豬嘴……”她邊說邊比劃,還把手指著鬼三的嘴示意,突然發現自己的話有點不妥,急忙縮回手,蹭了蹭臉,有點尷尬。


    鬼三下意識的舔舔嘴唇,也舉得這話實在是曖昧,渾身不自在,難為情的轉過身去,卻和同時轉身的洛醺對上,於是又往另外一邊轉,洛醺配合似的也轉,兩個人又對上,彼此看看,模糊的光線裏兩個人突然哈哈大笑,笑作一團。


    笑夠,鬼三道:“我們天亮就得趕緊走,你說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咱家爺不知多難過。”


    洛醺當然知道這個,艱難的熬過一個晚上,天蒙蒙亮兩個人就繼續前行,總算找到一個村子想討點飯吃,出乎預料的,家家戶戶給她來個閉門羹,洛醺氣得叉腰站在村子裏,還以為鄉下人如何淳樸善良,且原來都這麽摳門。


    鬼三勸道:“您別生氣,如今世道亂,百姓人人自危人心惶惶在所難免,不如我們繼續往前走,遇到大一點的鎮子我賣藝,賺點飯前,或許還能賺個路費。”


    洛醺突然茅塞頓開,歡喜道:“這是個好辦法,不過賣藝的不是你,是我。”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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