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衣錦褧衣”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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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醺受祝夢蝶之托去看她的父母,二老還好,她坐了一會,從聽見祝夢蝶的母親背後說自己的不是,洛醺就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和她親近,彼此尷尬著沒什麽話說,就起身告辭回沈家糧棧,不期然碰到沈稼轔,看他左搖右晃的,也知道他為何喝醉。


    “洛醺!”


    沈稼轔腳步踉蹌奔她而來,距離兩三步遠的地方站住,伸出手道:“把簪子還給我。”


    洛醺明白他是故意如此,他已經看見簪子在祝夢蝶頭上,唯有默不作聲。


    沈稼轔哈哈一聲笑,笑得洛醺毛骨悚然,所幸現在是晚上,縣城不比省城,小地方一到晚上街上就沒多幾個人停留,否則被人看見他們兩個這樣場景下說話,指不定又傳出什麽閑言碎語。


    “你不喜歡你可以還給我,你為啥要送給祝夢蝶?”沈稼轔靠近她一些,說這話時聲音有些嘶啞,痛楚壓製在嗓子處。


    事情已經發生,無可挽回的事也就不需要躲躲閃閃,再者洛醺想,也有必要提醒他自己是他的嫂子,他不能和自己走的太近,更不能贈送禮物,道:“你送我簪子本身就是錯誤,無論之前發生過什麽事,我現在是你大哥的妻子,你送我簪子會讓人”


    “會讓人懷疑我對親嫂子居心叵測?懷疑我和親嫂子私通對嗎?”沈稼轔打斷她的話,洛醺沒有言語當是默認。


    沈稼轔再靠近她些。洛醺唯有後退,沈稼轔就抓住她的胳膊,剛開口,淚打在洛醺手背上。她一驚,抬頭來看,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蛋竟然真的哭了,他居然會哭?洛醺比白天見鬼還驚駭。


    沈稼轔鬆開抓著她的手,捂著自己心口,哽咽半天才出口:“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無意看見這枚簪子,隻是覺得它戴在你頭上好看,我沒想過要與你如何如何,因為你是我的嫂子。當初在奉天。我大哥用槍對著他自己逼迫我放棄你。我答應了,因為我不能沒有哥哥,我和他是一奶同胞。他是我的親人。”


    他說到這裏時哭出聲來,極力克製自己,最後憋了半天又道:“可是你知道我是怎麽從奉天回來的,我是一路哭著回來的,我身上傷痕累累九死一生我都沒有哭過,那次我真是哭了個痛快,假如霸占你的人不是我大哥,就是他張大帥老子都敢把你搶來!”


    他說到這裏一拳打在街邊的老槐樹上,洛醺看他哭的淚流滿麵,突然間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嘴唇顫抖著:“我隻是覺得那簪子你戴著好看,我沒有想對你怎麽地,我沒想我沒想我沒想!”他狂吼著,然後一拳接一拳的打在樹幹上,片刻手上鮮血淋漓。


    洛醺急忙上前製止他,使勁抓著他的手,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唯有陪著他淚落如雨。


    沈稼轔清楚為他而哭不是因為喜歡他,而是洛醺本身的善良,想拭去洛醺臉上的淚,伸出手去卻僵硬在半空,然後把手調轉方向抹了抹自己的眼淚,說著車軲轆話:“我隻是覺得那簪子你戴著好看,唯有你戴著好看,你戴著好看,你戴著好看”


    他自言自語不停絮叨著,跌跌撞撞的走了,失魂落魄的樣子讓洛醺第一次感覺對他心疼,卻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也不能去安慰,怕自己一不留神讓他會錯意,茫然的佇立街上,任憑晚風拂麵微微涼。


    不遠處,站著沈稼軒,他是來接洛醺的,怕洛醺一個人走夜路害怕,沈稼轔剛剛說的那些話他一字不落的都聽見了,站在暗影裏看弟弟的背影越來越遠,最後融入夜色,想著他從奉天一路哭回來的慘狀,看著他適才痛徹心扉的模樣,沈稼軒心裏罵著,愛,真他娘不是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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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洛醺穿戴整齊,以為今天要回金水灣,來到前麵找不到沈稼軒,於是問糧棧掌櫃沈青衫:“叔,我叔呢?”


    隨著沈稼軒,按輩分她得管沈青衫叫叔,第二個叔問的當然是沈稼軒,卻把沈青衫弄了糊塗。


    洛醺看他一臉的迷茫,急忙解釋:“你侄兒。”


    沈青衫笑笑,也才想起洛醺習慣這樣稱呼沈稼軒,道:“說是出去辦點事,讓你稍等。”


    洛醺捉摸不透沈稼軒去辦什麽事,剛好也惦記祝夢蝶,索性離開涼州去了她那裏。


    路過最熱鬧的那條正街,順手給祝夢蝶買了點糕點,驀然發現沈稼軒和沈稼轔肩並肩的進了一家首飾店,她心裏奇怪,難道沈稼軒知道沈稼轔送自己簪子的事,然後一大早對弟弟興師問罪來了?隻是他想找弟弟拚命幹嘛去首飾店?有心過去瞧看,轉念想想沈稼軒不是那樣衝動之人,或許兄弟兩個隻是簡單的閑逛,自己還是不要太多事,於是往祝夢蝶家裏走去。


    首飾店內,沈稼軒認真的看著huāhuā綠綠的女人飾物,沈稼轔一邊嘟囔:“不是大哥,你一大早拉著我來這種地方,你找我喝酒喝茶都行,這是女人該來的地方,我們兩個大老爺們,怎麽感覺有點怪怪的。”


    沈稼軒沒搭理他的滿腹牢騷,一招手:“稼轔你過來幫我看看,那枚簪子洛醺會喜歡。”


    沈稼轔腦袋嗡的一聲,第一個念頭是大哥知道了自己送洛醺簪子的事,還氣洛醺這丫頭真不仗義,你已經把簪子轉送給別人了,還在大哥麵前告狀,真不值得自己喜歡,湊到沈稼軒身邊,滿臉愧疚,訥訥道:“大、大哥,我怎麽知道她喜歡哪個,我走了。”


    他剛要離開被沈稼軒拉住:“大哥啊平時粗枝大葉的,也沒送過女人東西,特別是胭脂水粉和頭麵首飾,你就幫大哥看看,你說咱沈家出了名的大地主,可是你再看看洛醺的穿戴,比祝夢蝶都不如。”


    沈稼轔偷窺他的臉色,不像是生氣,表情也極度自然,於是試探的道:“你想送大嫂簪子?”


    沈稼軒點頭:“嗯,她雖然年輕,但畢竟已經嫁給我了,想來她也該梳個發髻什麽的,當然得有簪子,你幫大哥看看。”


    沈稼轔還是有點擔心,遲疑半天,慢慢、慢慢的把手伸過去,小心翼翼的指著一枚和他送洛醺的那個差不多的翡翠簪子道:“這個看著不錯哈,我大嫂清新脫俗,適合珍珠和翡翠,金子她戴著顯得俗。”


    沈稼軒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托著下巴盯著簪子考慮良久:“我也覺得這個不錯,好,就要這個。”


    掌櫃的能賣出這麽貴重的一個物件當然高興,急忙找了個首飾盒裝好,遞給沈稼軒道:“這個匣子是免費贈送,簪子的價格是一百八十塊大洋。”


    沈稼軒接了匣子,裝模作樣的掏掏口袋,忽然對沈稼轔道:“忘記帶錢了,你付。”


    “啊?”沈稼轔有點懵,感覺大哥今個拉著自己給洛醺買簪子有點蹊蹺。


    他愣神呢,沈稼軒催促:“付錢啊。”


    沈稼轔稀裏糊塗的在身上又摸又掏,羞怯的笑笑:“一大早的,我也不知道你要買東西,也沒帶錢。”


    沈稼軒不信,親自動手在他身上好頓翻看,弄得沈稼轔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大哥從未有過這樣的詭異舉止,杵在那裏由著他把自己摸個遍。


    沈稼軒發現他沒有說謊,於是對掌櫃道:“您認識我嗎?”


    掌櫃拱手作揖:“沈家大爺,沈家二爺,本縣哪個不識,剛剛沒有問候是怕打擾了二位。”


    沈稼軒拱手還禮,道:“那好,這枚簪子你能賒給我嗎?”


    在商言商,掌櫃的從來不會賒欠,並且是這麽貴重之物,但知道這兄弟倆的實力,人家絕對不會使手段來訛自己一枚簪子,忙道:“沒問題,你何時閑著再把錢送來。”


    沈稼軒先道聲“多謝”然後指著沈稼轔對掌櫃道:“不是我,是他,改天他會把錢給你送來。”


    沈稼轔不知所雲,這不是錢的問題,是感覺大哥今個行事稀奇古怪,不得不問:“大哥,為啥是我?”


    沈稼軒聳聳肩:“我在金水灣你就在縣裏,你說我們倆誰方便,再者,你送給洛醺一枚簪子都不舍得嗎,還口口聲聲尊她為嫂子,你姓沈她也姓沈,我們都是一家人,平時見你挺大方的,在自己家人身上摳門,我對大蘭子與何冰可都是像對親妹妹似的。”


    沈稼轔急忙道:“大哥你別誤會,我送,我一定送,明天,不不,等會我就把錢送來,別說一枚簪子,就是洛醺想要天上的月亮”忽然發現自己有點失態,急忙調整:“純屬玩笑,我哪有能力上天。”


    沈稼軒心知肚明卻故作不懂,攬住他的肩膀:“陪大哥喝幾杯,我們聊聊奉天的事。”


    哥倆離開首飾店,還沒到飯口就開始喝,一直喝到下午,沈稼軒才回了糧棧。


    洛醺等的正著急,主要是他大早的離開不知他去了哪裏有點擔心。


    沈稼軒拉著她回了房裏,然後掏出那枚簪子遞給她,洛醺歡喜的剛想去接,沈稼軒接著道:“稼轔送的。”


    洛醺嚇了一跳,手像被火燎了似的忙縮回,才發現這枚簪子如此眼熟,還以為是沈稼轔之前送自己的那個,突然怒道:“你一大早出去就是找祝夢蝶要回這個?”


    沈稼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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