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洛醺?


    馮一槍像被誰叫停似的不再動作,他即使不喜歡洛醺,也還沒到想殺洛醺的地步,另外洛醺背後的幾個人讓他害怕,首先當然是沈稼軒,他嫉妒歸嫉妒,嫉妒的根源還不是來自羨慕欽佩,自己殺沈稼軒的老婆,他還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剝了。


    其次是沈稼轔,那家夥屬於茹毛飲血的野獸,莫說他癡情自己的嫂子,拋開這件事不講,人家是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親不親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殺他的嫂子這不是惹怒這頭野獸嗎。


    另外馮一槍也聽說洛醺的父親洛秀才是東北共黨的領導人,人家共黨連小鬼子都不怕,還怕自己個占山為王的草寇,洛醺可是洛秀才的獨女,自己讓洛秀才絕後,人家就敢讓自己滅門。


    馮一槍怕的還有浪雄,老耗子早就傳回來消息,洛醺竟然能夠從鬼子手裏幾次逃脫不死,都是因為那個鬼子頭頭浪雄喜歡洛醺,暫且不說洛醺和浪雄這是敵是友模糊不清糾纏不休的感情,自己殺洛醺就是招鬼。


    還有其他諸如鬼三、祝子雄等等,哪個不是厲害的角色,這些男人甚至還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男人,都拜倒在洛醺的石榴裙下,動洛醺隻怕惹怒全天下男人,自己動洛醺這不是吃飽撐的,這是典型的找死。


    權衡再三,馮一槍匆匆了事,然後翻過身子躺在炕上拒絕劉秀華的意思。


    “這年頭吃飽飯能活命實在不易,還是不要多事。”


    劉秀華看馮一槍猶豫,也沒有強迫他,知道自己在他心裏隻不過是個玩物,並非正在意義上的同甘共苦白頭到老的媳婦,這些個胡子更是老土,還在乎個結發之妻和半路夫妻,馮一槍稀罕自己也僅僅停留在肉體,而自己的容貌連洛醺都不如,沒有貂蟬的魅力想用離間計,還需下工夫。


    所以她沒有再說什麽,怕自己急於求成讓馮一槍起疑心,於是用**蹭著馮一槍的胸脯,繼續撩撥他,是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哄他開心。


    果然,馮一槍又翻身上馬,情緒立即高漲:“剛剛沒盡興,重來。”


    劉秀華要殺洛醺的建議馮一槍沒采納,但另外一條他接受了,那就是和洛醺等人鬧,也沒有明目張膽的鬧,人怕硬的鬼怕橫的,洛醺背著孩子都能殺小鬼子,真弄到狹路相逢的地步自己也不一定能贏。


    馮一槍暗中琢磨策略想攆走洛醺,洛醺卻在為那個內奸的事費思量,假如是劉秀華,她都沒下山情報是怎麽傳遞出去的?假如不是她那又會是誰?浪雄斷然不會有千裏眼順風耳,就是有,盤龍山層巒疊嶂,他想知道自己這方麵的消息也不容易。


    百思不得其解,這一天被祝夢蝶邀請去看她和那些女人們練習射擊,開槍必然要遠離寨子,以防突然冒出個人傷到。


    祝夢蝶如今是這些女人的頭目,自封的,大家也願意聽,她口齒伶俐聰明機智熱情大方,是典型的領導人材料,因為這些女人被排斥在新成立的盤龍山抗日英雄大隊之外,所以由祝夢蝶牽頭,自發地組織起來,命名為金水灣抗日巾幗大隊。


    這名字不錯,洛醺笑著誇讚祝夢蝶,隨著她來到距離主寨很遠的馬牙嶺,這裏平時沒人來,練習射擊最安全。


    洛醺帶著皓暄,讓他幫著抱抱女兒,自己整天背著這麽個肉坨,實在是累,除了哥哥皓暄,小女娃不讓其他人抱,而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外若萱就哭,唯有時時帶在身邊,這孩子黏自己都因為環境造成,若是沈家沒有發生這一係列變故,自己是在金水灣沈家生下女兒,她也是被婆子看護,不會離開自己就哭。


    來到馬牙嶺,再看看這些女人,除了幾個年長的諸如馮婆子和趙娘娘、唐媽之外,一個不缺都來練槍,以前繡花的手如今拿槍,而那些夥計,以前扛鋤頭的肩膀現在扛槍,這都是被鬼子逼的,有家不能回,有田地不能種,洛醺心裏的憤怒就無以複加了。


    也擔心浪雄會對金水灣或者是羅鍋山有行動,一直在派人盯著,除非把浪雄趕回日本,否則永遠不能安寧。


    啪!祝夢蝶摟了一槍,正中目標,眾人拍手叫好,這自封的隊長不是沽名釣譽而來。


    洛醺也叫好,技癢,接過祝夢蝶手裏的槍開始瞄準,邊隨意的問:“何衝聽說也在打鬼子,具體在哪個位置,你們分開這麽久總得見一麵。”


    提及何衝祝夢蝶眼眸黯淡,茫然的望著遠方,苦笑下:“隻求他安好。”


    僅僅五個字,透露出一個妻子對丈夫的深愛。


    洛醺想想自己,不也是曾經這樣希望沈稼軒的,那天被他救了之後也不知跑去了哪裏,而自己心裏此時的想法就是,不敢奢求夫妻日日甜蜜,隻求他安好。


    這或許是兵荒馬亂年代女人們最無奈的想法了。


    啪!洛醺也摟了一槍,神了,又是偏離目標好遠,大家哄堂大笑後發現這是自家奶奶,所以急忙閉嘴忍著。


    “笑吧,我自己都想笑,你們說是不是我這眼神有問題。”


    洛醺拿著槍搞不懂狀況,明明瞄準的是那棵樹,為何就打不著?


    “你說你,挺大個眼珠子愣是看不到目標,真奇怪了。”


    祝夢蝶也打趣她,懷疑她以後怎麽上戰場殺敵人。


    “哎呀!”


    草窩裏一聲嚎叫,把洛醺等人嚇了一跳,也突然想起自己上次和龍獨眼練槍時偏離目標打著一直野雞,洛醺驚駭,這年頭野雞都能開口說話?


    祝夢蝶為首,大家紛紛圍攏過去,且把手中的槍指著嚎叫處,齊腰高的草紛披兩邊,從裏麵爬出一個男人,看打扮是山上的嘍囉,他腿上流血,不用說,又是被洛醺神奇的槍法打中。


    “哎呀我的娘啊,不是你說你瞄準的是那棵樹,我這距離那棵樹老鼻子遠了,你咋還能打到我,哎呀我的娘啊,啥稀奇事都有了。”


    這人邊嚎叫邊牢騷,洛醺急忙讓眾人攙扶著把他送回主寨,並通知了龍獨眼,不知山寨上可否有郎中。


    山上沒郎中,平素這些胡子下山搶劫都是懦弱的百姓和貪生怕死的鄉紳地主,沒遇到過反抗所以涉及不到受傷,即使有傷也都是弄點藥敷上糊弄了事,很多小傷,不僅僅是山上的土匪,就是上下的百姓包括金水灣的,都習慣抓把土覆蓋在傷口上,一會就好了,這個土辦法一直被沿用。


    “大哥,怎麽辦,他腿上有子彈得取出來。”洛醺為難的看著龍獨眼,建議:“實在不行送他下山吧。”


    龍獨眼搖頭:“你們剛搶了浪雄的糧食,他一定瘋狗似的到處找你,我們這些人也逃脫不掉,下山太危險。”


    總不能看著他流血枯竭而死,子彈取不出留在腿上可不行,洛醺跟著白老爺子學了幾天醫術,但隻學到皮毛,書卻看的不少,想想,望著龍獨眼道:“要不,我給他把子彈取出來,神醫白老爺子是我師父。”


    聽這語氣自己都沒信心,但龍獨眼高興了:“你都拜神醫為師了,那還說啥,麻溜的。”


    其實子彈入肉不深,隻是沒有麻藥,洛醺怕他沒被自己打死,卻被自己挖子彈而疼死。


    “把他打昏,這樣他就不知道疼了。”


    祝夢蝶在一邊出謀劃策,還朝手心吐了幾口唾沫,躍躍欲試的樣子。


    洛醺擺手:“打昏還不如灌酒,把他灌醉,灌到人事不省。”


    這個辦法好,於是讓人拿來一壇子酒,偏偏這位是個酒簍子,忒能喝,一壇子下去非但沒昏,還越來越清醒。


    “給他吃毒蘑菇,保證他昏死個三天三夜。”


    盤龍山頭目許老八在旁邊提議,山上的毒蘑菇很多,經常有不知底細的兄弟們吃後中毒不醒的。


    “假如他直接死了呢?”


    洛醺不同意,於是大家紛紛提出自己的想法,都沒說到點子上,眼看中槍的嘍囉血流太多,洛醺拿著刀比量著:“實在不行就這樣挖吧。”


    “等等!”鬼三突然從外麵走了進來,他一來洛醺突然眼睛一亮,天啊,鬼三他會點穴。


    果然,鬼三就是為了此事來的,他當年在少林寺學功夫,點穴手還是非常地道,各種穴位也找的準。


    如此,那嘍囉沒了疼痛感,洛醺才按照書上看來的瘍醫手法,給他挖出了子彈,又上了些金瘡藥,包紮好。


    馮一槍也在旁邊冷眼看著,心裏打鼓,這女人膽子忒大,連人的肉都敢挖,不能輕舉妄動的對付她,除非有十足的把握。


    龍獨眼也敬佩洛醺,哈哈笑著誇讚:“老妹兒,巾幗英雄啊。”


    洛醺歉疚的道:“這位兄弟若不是因為我那爛槍法也不會受傷。”


    龍獨眼擺擺手:“張老雕命沒那麽賤,死不了。”


    他不過是為了安慰洛醺,洛醺心裏卻咯噔一下,蹙眉問龍獨眼:“他叫什麽?”


    龍獨眼道:“張老雕,怎麽了?”


    洛醺若有所思:“感覺和張大貓的名字很相像。”


    龍獨眼朝洛醺豎起大拇指:“老妹兒果然厲害,一下子就猜中,張老雕就是張大貓的兄弟,一個娘生的親兄弟。”


    洛醺腦袋嗡的一聲,是猛然想起一件事……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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