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前日打那鬼怪時,用的就是助瀾這一招,攻守兼備,以攻為守可惜那鬼怪防禦太高,雖然擊退,也沒能讓它掛彩。


    而剩下的七招中,淘沙、風波、漩渦、驚濤、拍岸這五招是可以在築基期修習的,威力大了數倍。至於海嘯和升龍兩招,施展時需要海量的元氣,不成金丹絕對無法練成,甚至無法修煉;不過看功法裏的記載江景有些灰心,除了創出碧波功的這位道門高人,至今也沒人練成最後兩招,可能是因為難度太高,但更具體來說,還是成就金丹的難度太大,而成就金丹的人太少了。


    江景剛剛收拳,早在一旁準備好的林嫂就笑吟吟的迎上來了,她避過江景的手,踮起腳尖將擰好的帕子給他擦汗,一邊不停的嘮叨著:“看看這滿頭的汗,一身汗臭味兒,怎麽去討姑娘喜歡?”


    江景很享受這種感覺,林嫂給人的感覺真的太溫暖了,就像母親一樣,他不禁問道:“林嫂,你說,要是我娘還在世的話,是不是也會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我?”雖然明白林嫂的關心和照顧更多的是因為感謝,但這並不妨礙他去享受這中間最關鍵的人情味兒。


    林嫂頓了一下,談到死人,生人們總會敏感一些,她吞吐著問道:“你娘死了嗎?”剛說完,她又搖搖頭,自答道:“瞧我這問的,要是她還在世,怎麽會讓你一個人遠遊。風塵仆仆的,那麽幸苦,多久都見不到一次。”


    “我不知道,我從小就沒有見過她,我對她沒有印象。”江景道。


    林嫂笑了,看著他像看著一個孩子,“天下間的母親都是一樣的,一樣的愛自己的孩子。舍不得他受苦,舍不得他遠走,受不了半天見不到他,縱然那孩子可能頑劣不成器。何況你那麽有出息,生得人高馬大,模樣俊俏,還有了一身好本領,鬼怪都打得,她泉下有知,一定把你當作驕傲!”


    江景被誇得不自主,道:“看不出來林嫂你還挺會安慰人的,剛才還說沒姑娘會喜歡我呢!”


    林嫂繼續說,“你也那麽大的人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我相信,她一定非常愛你!但她愛你,可不代表這世上的姑娘都能忍受你這汗臭味!好了,我去把帕子洗洗,你把上衣脫了,一會兒自己擦擦。”說著林嫂就扇了扇鼻子,然後轉身進了屋。


    看著林嫂進去的背影,江景想著:林嫂,放心吧,我一定會除掉鬼怪,結束這個噩夢。


    而屋內的林嫂一邊清洗帕子,一邊想著剛剛的話,不由歎道:“傻孩子,要是你娘在,怎麽可能讓你做那麽危險的事情。你再厲害,那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鬼怪啊!”


    江景原地解了衣衫,把帕子清洗一道,準備再把身上的汗漬擦幹淨。這時忽然聽到院門被推開,轉頭望去,出現在他麵前的是方寒那個不討喜的小子。還沒等他開口,就聽方寒略驚訝而不善的問道:“你怎麽還沒走!不對,你們在做什麽?”


    這會兒林嫂剛出來,手中拿著擦洗用的帕子,而江景剛將上衣脫了,正準備繼續擦洗。


    一時沒明白過來方寒問的什麽,隻見方寒已經大步跨進來,擋在他們兩個之間,厲聲問道:“你這家夥,有沒有一點兒羞恥心!你這麽堂而皇之的住在我姐家本來就對她名聲不好了,現在還做出這種事情,你是不是以為姐現在一個人住著你們就可以欺負她了!”


    “什麽跟什麽?”江景還沒反應過來,林嫂就一把把方寒拖過去,狠狠的打了一耳光,怒道:“你把你姐當成什麽人了,混小子!去了一次京都就學了這些東西回來嗎,還是說我在你眼裏本來就是那種不要臉麵的人。旁人說說也就罷了,怎麽連你也這樣看我!”


    林嫂很生氣,都氣出了眼淚。方寒雖然被打了一巴掌,但也沒什麽反應,隻是急忙解釋著:“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看不慣那些人欺負你!你都不知道他們背後說得有多可惡,我相信你不會跟這種人在一起,可是為了名聲你還是注意一點啊!”


    “你不去混說,就什麽事情都沒有。現在立刻從我眼前消失!”林嫂真的很氣,不停的喘著氣、拍著胸脯。方寒這小子雖然倨傲,但是意外的很聽林嫂的話,惡狠狠的盯著江景,灰溜溜的走了。


    “喂,先停一下,你先說給我聽,這種人是哪種人?”江景也很莫名其妙。雖然他現在後知後覺,和一個寡婦這樣日常互動的確不好,但也輪不到方寒來說,更介意他的“這種人”三個字。


    “你先回去!”看方寒惡狠狠的又要說話,林嫂氣得不行、滿麵通紅,又對江景說:“江兄弟,對不起,我今天真是被他氣著了,居然說出來這種話。他剛才的話也是氣急,並沒有要貶低你的意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嗯。”江景敷衍的回答了一聲,當然,這都是建立在那小子不再主動來找麻煩的情況下。


    看江景的態度,林嫂又說道:“這孩子從小和我親近,管我叫姐,把我看得很重,也就容不得我受半點兒委屈。可他到底還是個孩子,能有什麽力量去管這些人長人短的事情,隻會幫些倒忙。”


    “原來是這樣,”江景想到林嫂貼心窩的溫暖,有些了然,“可剛剛他說你受欺負,又是怎麽回事兒?”


    說到這個,林嫂有些苦意:“人和人打交道,肯定有些不如意的地方。我嫁人後,丈夫很能幹,日子也算是過得愜意。但誰在背後不說人,誰在背後不被人說,她們見了,嫉妒也是正常的,難免背後說兩句,關係也就沒有從前好了。可是大家都是鄉裏鄉親、街坊鄰居的,難道這事兒還真能記心頭嗎?偏偏那孩子就記住不放了,逮著機會就去整人。”林嫂說到這裏,還是有點子幸福的感覺的。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江景也見識了許多。但這種質樸的鄉親之間還是初次聽聞,也有些啞口無言,道:“那他也沒說錯,我在你這裏打擾,對你很不好。”


    “那你能去哪兒呢?你現在跑到其他其他人家裏去,對我就好了嗎?”林嫂反問道,“或者說你一走了之,不解決惡鬼了,任我們自生自滅去?”


    “嗯,那也不好……”江景想了想。


    “所以說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哎呀!”林嫂忽然驚叫,弄得江景也嚇了一跳;她從地上把帕子撿起來,這是剛剛她打方寒的時候掉的,現在已經髒了,“你等等啊,我重新洗洗這帕子再給你用。”


    “不用了,林嫂,我先出去逛逛!”江景對小跑進屋的林嫂喊道,然後把衣服穿上。這個村子不大,又鬧鬼,實在沒什麽好逛的。說是逛,其實江景隻是想出去散散心,這一大早的,感懷也多了些。


    村子裏沒有因為江景成功打退一次惡鬼而活躍起來,還是一樣死氣沉沉的。隻是江景走在路上,還是免不了被指指點點,甚至有些大膽的雲英未嫁的黃花閨女,還大膽的對江景拋媚眼。江景覺得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感覺她們真的就長得跟黃花一樣,明明昨天都沒有這種感覺的。


    青天白日,村中無事,江景就跑到了附近山上。這裏的山都不高,但是山勢綿延起伏,山體都被一層綠色掩蓋著,一眼望過去清新怡人,令人心曠神怡。跑到半山腰時,江景運氣至雙足,將早已熟練的踏水分浪法施展出來,以山為水、以樹為浪,蹬地而起、踩枝而飛,舞動於樹林間,旋轉、跳躍,很快就到了山頂,而自己隻是有些微微喘氣而已。


    “啊——!”視野開闊,景色秀美,山體不斷,令江景心中大爽,不由得大喝一聲,聲音洪亮、渾厚,回聲在群山懷抱中嫋嫋不斷。一時間驚起了無數動物,鳥群驚飛,野兔奔跑,小鹿疾走,山林從黎明的寂靜中醒來,它被江景吵醒,卻與江景融為一體;或是說江景與它融為一體,領略高山勢氣。


    豪情如江河奔騰而出,江景體內元氣不由控製,蠢蠢欲動。一絲一毫,小流匯聚,漸漸粗大,亦奔騰在經脈當中,運轉起來無所顧忌,也無所差錯,碧波湧起,圓潤如意,功行完善,讓江景對於《碧波功》的認識更深一層。雖不能讓江景頃刻見功力大成,也能讓他在日後的修行中省去不少苦功。


    但這樣的厚積薄發,堅持修行者大都有過,一股元氣不由自主,一條長龍升騰而起。不過是因為江景這五年來日日行功不綴,刻苦勤修,早已經到了臨界值,因利勢導,正常的積累突破。要是江景到了築基期還沒有這樣的體悟,那要麽是他修煉有誤;要麽是他修行偷懶,不過這樣突破時怕已經八、九十了;若是再不幸一點,就是他不適合修行了。這樣的突破由日積月累而來,其效果也見證在日積月累當中,說不重要,也十分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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