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這半是撒嬌半是懇求的語氣,讓江景聽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萬萬沒想到林天還有這樣的一麵,想來是在家中也經常用這樣的手段“逼迫”長輩就範,否則怎麽可能用得這樣熟,這樣信手拈來。“咦,這果子怎麽壞了?”林天把手裏果子拿給藍思看的時候,忽然發現果子已經完全腐爛變質,和掛在樹上的那些沒有半分相同。九姑娘手中的果子也是如此,她望著這腐爛的果子,看向李長庚,不禁想到,莫非他說的都是真的?藍思婆婆聽了林天的求救、讚揚,臉上全無笑意,隻嗔怒著:“堂堂七尺男兒,竟做這小女子作態,成何體統!李長庚,你將臭仙棗都給了他,莫不是準備讓他這樣的蠢貨去參與第二場試練吧,我絕不同意!”藍思的話包含著大量的信息,卻讓九姑娘和林天心裏一驚。特別是林天,頭一次對陌生人撒嬌,就被罵得狗血淋頭,讓他這堂堂七尺男兒根本就抬不起頭來。何況聽藍思婆婆所說,得到這臭仙棗,乃是過了第一場入門試煉的憑證,心中都止不住的後悔。江景也在這時適時的醒過來,他此時體內的所有異樣都恢複了正常,隻是體力的元氣濃鬱了很多,幾乎抵得上他半年的苦修了。他苦笑著看著林天、九姑娘手中腐爛的臭仙棗,道:“我剛剛陷入了一種奇妙的境界,許多修行上不懂的東西一下子豁然開朗,元氣自主運行,當得上我半年的苦修。更關鍵是,讓我提前感受了一下築基期的感覺,對修行是大有裨益的!”他剛剛說完,就聽藍思婆婆冷笑道:“大有裨益倒是真的,不過你要是為此鬆懈了修行,不再費心費力打磨元氣,終究無望金丹,自己知道怎麽做吧!”江景感到很莫名其妙,他和這藍思婆婆無怨無仇,怎麽這婆婆說兩句告誡的話、金玉良言,還要以這樣凶惡的口氣,莫非她本性如此,待所有人都這樣?這樣也是說得通的,因為她太過霸道,當她修為超過李長庚李前輩之後,李前輩就不再與她來往,免得受氣!諸般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江景仍恭敬道:“弟子謹記師叔教訓!”藍思一愣,反而是李長庚問道:“你怎麽知道該叫她師叔?”江景答道:“我聽剛才藍前輩的話,李前輩你應該叫她做師叔。而道門中,養氣、築基之間乃是水到渠成,不必特意區分開來,所以猜想,我也應當叫藍前輩,也就是金丹修士稱師叔!”藍婆婆冷道:“叫什麽師叔,你真以為你一定能入門了?”江景嘴角勾起,答道:“弟子有這個自信,自然能拜師入門!”藍婆婆還要說話,李長庚把她一攔,對著江景問道:“所以你的眼中,我道派之中,浮生群島,是以境界修為來決定長幼次序的?”又朝後方藍婆婆說了一句“你先不要插嘴,別忘了我還沒宣布結果,就還在第一場試練之內!”藍婆婆把話憋了回去,江景思索片刻,則說:“非也,弟子以為,長幼次序並非是由修為境界來決定的。隻是養氣、築基修士壽元相仿,而能修煉到金丹境界的修士,年歲都不再小,不倫年齡、資曆都有這個資格作為一眾修士的長輩。但金丹修士之間,恐怕又有不同。所以,弟子認為,已經定下的輩分是無法更改的,而在這個前提之下,由修為、境界或是其他因素,再行論斷!”江景的話在林天、九姑娘看來十分尋常,但是藍婆婆和李長庚卻十分有感觸,藍婆婆更是難得讚道:“你這小子美玉天成,看你年紀輕輕,能有這般修行進境,在道法上應該有自己獨特的見解才是,但我剛才的話你也別忘了,用外物輔助修煉乃是大忌,須得多番打磨元氣,才能在成就金丹時少些阻礙!”終於得了一句真的稱讚和指導,江景大喜,看來藍婆婆也不是那般霸道之人,剛才應該是觸了她的火氣。她與李長庚之間的事情,外人怎能說得清?“哼,境界不足以改變什麽,你這小輩都知道,偏生有些人不知道!不過是修為境界稍有差異,真打算老死不相往來了?”藍婆婆又冷哼道,對於李長庚似乎是諸多不滿。“你知道什麽!”被數次數落,李長庚也忍不住生氣。“知道什麽,你我幾十年相交,我對你比你對你自己更加了解!李長庚,你守護了我四十年,結果我剛剛成就金丹你就不再與我來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藍思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呢!你的自尊心為什麽那麽強,為什麽就不能接受我的修為比你高!”藍思毫不示弱的反駁道。結果李長庚怒火更深,轉頭瞪視著藍思,說:“你要不要說得更清楚一點兒,我李長庚豈是氣量如此狹小之人,你敢不敢把你那肮髒、齷蹉的理由說給他們聽!”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但這兩人似乎不在意這個,藍思婆婆當場便嚷道:“怎麽肮髒,哪裏齷蹉了!李長庚,你當年沒有服用臭仙棗,致使修行時速度比我慢了不少,所以雖然你比我先修行,兩人幾乎同時築基成功。如今我成就金丹,願意回應你的情義,甘心舍棄八十年練就的元陰來助你修行,爭取讓你在大限來臨之前破境金丹,兩人共享大道!肮髒、齷蹉,你就是如此看待我的麽!”藍婆婆擲地有聲、步步緊逼,“我看你讓這蠢蛋通過第一場試練,就是因為他和你一般愚蠢、一樣不向大道向佳人,一樣愚蠢的不吃臭仙棗吧!”忽然被藍婆婆挑明心跡,林天就是再遲鈍也不會沒有發覺,不禁怒視著藍婆婆,心中想到:“我哪裏得罪了你這老太婆,竟然這樣數次打我麵皮!”心中有火,身上的怒氣也少不了,內功所過,肌膚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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