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珣點點頭應下,本來就知道,讓養蠱器修煉是為魔修。此時又還怎麽會在意徐離越的修煉法門從何得來?再說,最難的事情,還是在回禹仙宗之後。


    “那現在就請師傅告知徒兒,這兩樣事物如何使用吧。”徐離越將空間鐲子和育蠱籠舉起來,兩眼卻是神采奕奕。


    “用你的靈力之血滴於這鐲子和育蠱籠之上,它們便會自主認主,和你心神相通,往後你要使用,隻需用神念默念取出或放入何種事物即可。”


    果真是這樣的,徐離越當即咬破手指,分別滴了一滴血在鐲子和育蠱籠之上,血滴立時融入這兩物。緊接著,徐離越便感覺到腦中靈光閃過,多了些印記。她仰頭看著骨珣嘿嘿一笑,在骨珣許可的眼神中,將短劍和?琈玉盒等一應物品,放進了儲物鐲子。再將鐲子戴在手腕,鐲子立時隨著她手腕的纖細,縮小至最合適的大小,再將育蠱籠掛在腰間。


    做完這一切,徐離越還新奇的又看了看那鐲子,雖然她有一個別人看不見的魔境,但是這鐲子卻讓她更有擁有的真實感。


    兩人又停頓休息了個把時辰,待到徐離越再調息一番,身上的結痂盡數掉落,肌膚恢複如初,骨珣這才高興的帶著小徒弟回禹仙宗。


    三日後,禹仙宗極仙殿,眾門主齊聚一堂,卻是反對骨珣收徐離越為徒。


    骨珣深知會有這一關,此時也是不慌不忙的坐在一側,和其他幾位門主對視。臧袖千和錫嶽環前不久因沒得到徐離筱,至今依然有些耿耿於懷,齊秋鈴此時卻開始看好戲。他們都已經得知骨珣收他的養蠱器為徒,卻又是各人心思迥異。


    臧袖千和錫嶽環認為,骨珣當日刻意將徐離越藏起來不驗靈脈,定然早知道徐離越已經有修為在身,為了不讓他二人與骨珣爭搶,故而說是他的養蠱器。但時日才過去一月餘,骨珣就突然變了風向,竟然告知,他要收養蠱器為徒。且不說骨珣先將一個有修為的女娃練做養蠱器,再收他為徒已經是魔修做法,單是這藏私,就讓臧、錫二人臉色不愉。


    但眾人又猜測,掌門氣惱,恐怕也是因為堂堂仙宗,卻有魔修之徒,傳出去還讓禹仙宗如何立足大荒?


    先前眾人就已經舌辯勸說了好久,骨珣卻是絲毫不動搖,更是放言:如若不讓他收徐離越為徒,他將與禹仙宗,與師門一刀兩斷。


    本來隻是收個徒弟罷了,萬鬧不到這般田地。但骨珣一向的做事風格,以及他蠱修身份的稀罕,眾位門主等也都是清楚的,此時便也沒了話,隻各自生悶氣。


    大殿裏一時氣氛僵凍,眾人沉寂良久,歐陽聚芳忽然淡淡道:“眾位師兄師姐都知道,一個月前,我派駐守墨塹澤的弟子傳回消息,說墨塹澤近來不太安穩,不知從何而來的詭異妖魅魔氣,導致墨塹澤內澤異象,已經用極其殘忍的手法殺死幾十人了,墨塹澤數個村寨都人心惶惶。”


    眾人有些莫名其妙,掌門為何突然又扯出這件事。這事說來好似輕鬆簡單,隻需要再派出高階弟子前去查明因由,找出生事禍首,處理掉便可。但是實質上,近年來魔教魔族活動越加頻繁,魔族魔教在暗,仙宗在明,也不知道這滋事的究竟是何物。若是有證據表明是魔教魔族滋事,那倒反而好辦得多,也就有正當理由聯和仙宗來剿滅魔教魔族。


    本來大荒就是各宗派割地分踞,彼此相互不到對方地頭生事,彼此各自修行各自的就是。但若是在別的宗派地頭鬧事,還鬧得不小的話,那事情就不是私了那般簡單了,重則危及到正邪兩派的存亡。


    所以,此時歐陽聚芳突然提起來,眾人雖然不太明白掌門用意為何,但依然點點頭。


    本來各個門近來也都在安排人手,要去墨塹澤查探一番,也順便讓弟子曆練曆練,為宗門做些貢獻。但此次事情卻讓各位門主也看不太明白,究竟是派高階弟子前去,還是派一般弟子增援。如若太過危險,讓好難得培養出來的優秀弟子,有去無回,這才是眾位門主擔憂的。


    “掌門也無需太過憂心,我等已在挑選弟子,不日即可集合,前去墨塹澤。”齊秋鈴站起身,語氣中也是關心歐陽聚芳。


    歐陽聚芳卻揮了揮手道:“這次怕是我禹仙宗地界內,近年來最大的一場動亂,而我們卻連滋事究竟是何人何物都絲毫不知。此次情況隻怕也沒那般簡單,故而,前些日子決定派出一批內門弟子前去處理此事,隻怕難有結果。”


    臧袖千和錫嶽環也隱隱感到有些不妙,掌門難得將話說得這般嚴重。


    錫嶽環問道:“那以掌門之意,我們該作何安排?”


    雖然修煉之人不應害怕,但是宗門貢獻越大的任務,必定危險也越大,幾位門主隻是不想損失優秀弟子罷了。


    歐陽聚芳思忖一瞬,看向骨珣,卻見骨珣一副雲淡風情,事不關己的樣子。歐陽聚芳心裏自然也有些不痛快,但是骨珣一向是仗著他所修功法在整個大荒都算是稀缺,更何況歐陽聚芳身上的蠱毒還指望骨珣,因此,再怎麽心裏不爽,也要壓下怒氣,給骨珣幾分麵子。


    “以我之意,是將此次任務發放給各門主的親傳弟子以上等級的弟子,挑選一些機警聰穎的精英弟子前去調查,有了結果也不必直接處理,待看始作俑者是誰,再定奪處置方法。”


    骨珣聽罷歐陽聚芳的話,卻忽然笑了起來,隻怕這就是掌門之意,他要讓徐離越加入進去。可是另一個久繞他心的疑問,卻讓骨珣似乎更加明了清晰。徐離兄弟絕非意外死於邇海,他兩人本是漁民,水性想必非常好,又怎會那般容易死於邇海?而歐陽聚芳百般阻撓自己收徐離越為徒,隻怕也與徐離兄弟的死有關。


    骨珣笑了幾聲,便道:“既然掌門如此安排,我倒是明白了,隻是還望掌門允諾,如若徐離越那小丫頭能平安從墨塹澤歸來,掌門乃至於各位同門師兄妹,應當承認她就是我骨珣蠱修門的弟子!”


    骨珣也非什麽良善之輩,有些事也隻是他猜測,他也不會就告知徐離越的。


    歐陽聚芳也不回答,隻是讓其他人告退,隻留下骨珣與他相對。他站在大殿掌門之座前,骨珣不卑不亢,立於大殿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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