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帶著那些信紙一起燒起來。


    最後在鐵皮盒子裏隻剩下一堆灰燼。


    宮歐看著那些灰燼,滿意地勾唇,抬眸看向時小念,時小念站在那裏衝他淡淡地笑著,沒有半分怪責的樣子。


    “燒完了,走吧,下去看看床。”


    時小念淡淡地道,伸手拉過他往外走去。


    宮歐多看了她一眼,“你怎麽回事?”


    “什麽?”


    時小念拉著他一邊下樓一邊反問。


    “怎麽這次來你老家,你脾氣變得這麽好,以前你肯定會說我的。”宮歐盯著她道,她的個性是靜的,但還沒有軟到這個地步。


    似乎隨便他做什麽,她都一一奉陪,不會說上半個不字。


    “隻要你開心就好了。”


    時小念笑笑說道,並不在意。


    “我把慕千初的東西全燒了你也不在意?”


    宮歐問道。


    “你就是把老房子都燒了,我也不會說什麽。”時小念停下腳步,轉過身麵對他,抬起雙手捧上他的臉,目光溫柔,“隻要你開心,我什麽都可以。”


    “幹嘛對我這麽好?”


    宮歐盯著她道,語氣有些沉。


    “因為我希望你開心啊。”


    怎麽開心怎麽來。


    宮歐拿下她的手,“怎麽說的我好像得了絕症一樣。”


    他是沒有得絕症,可他馬上就要麵臨和蘭開斯特的惡戰,以前,她總是認為他是無人能敵的,幾次交鋒下來他也都是大獲全勝。


    可他受的傷太多了,多到她無法承受。


    她不是故意把事情全部往壞的方麵,但往壞的方麵想想,至少她現在不會讓自己留下遺憾。


    宮歐寵了她那麽多年,現在換她無條件無理由地寵寵他,不也挺好的麽?


    “胡說什麽,我希望你開心還不好?”


    時小念說道,拉著他走向客廳。


    “不是不好,隻是你變得太快了。”都不像他認識的那個時小念了。


    “女人本來就是善變的。”時小念不再持續這個話題,把他拉到床邊,“你看看,怎麽樣?”


    宮歐瞥一眼,毫無瑕疵,“嗯。”


    她是越來越了解他了。


    “那宮先生、宮太太我們先出去了。”


    保鏢們朝他們告辭,幾雙眼睛瞄到時小念身上的校服時都差點失笑,個個憋著笑離去。


    有錢人就是會玩。


    時小念一臉尷尬地站在那裏。


    ……


    翌日。


    時小念還躲在宮歐的懷裏昏昏欲睡,忽然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音樂聲,驚得她直接從床上坐起來。


    “怎麽回事?”


    宮歐不悅地擰眉。


    “不知道啊。”


    時小念也是一頭霧水,掀開被子下床,拿起宮歐的一件外套披上,走向陽台,雙手按在陽台上往外望去。


    宮歐走近,從後摟住她,一雙黑眸掃向聲音的來源處。


    隻見遠處的小區空地上擺著幾個大音響,嘈雜勁爆的音樂從裏邊咚咚咚地傳出來,一群老大爺老太太排成幾排拿著扇子在那裏熱舞。


    時小念笑出聲來,“是廣場舞。”


    以前她自己租房子的時候也經常看到廣場舞,自從和宮歐住一起後,就再沒看到這些了。


    她望著那邊熱烈舞蹈的人群,“何伯伯何嬸嬸也在跳呢,老人家就是起得早。”


    讓她天天這麽早起肯定會崩潰的。


    時小念站在宮歐的懷裏,笑著轉眸看向宮歐,見宮歐冷著一張臉,她臉上的笑容漸漸冷卻下來,道,“嫌吵是不是?我讓保鏢和他們去商談,讓他們這兩天先別跳了。”


    聞言,宮歐用見鬼似的眼神瞪著她,“你幹什麽?”


    “我幹什麽了?”


    時小念被瞪得一臉莫名。


    “以前這話是我說的!”她隻會在那邊說不要打擾別人,她隻會說看大爺大嬸跳舞也好玩。


    “噗。”時小念笑出聲來,“那我急你所急、想你所想還不好啊?”


    “不好。我不需要這樣的時小念!”


    宮歐沉聲說道,將外套在她身上攏緊,然後轉身往屋裏走去,開始穿衣服。


    “你這就起床了?”


    時小念詫異地看向他。


    “嗯,我出趟門。”


    宮歐穿上衣服走進浴室洗漱。


    時小念連忙也換上衣服,走到浴室門口看向他,“去哪裏,我陪你一起去。”


    這是她的老家,是她的地盤,去哪裏她都能指路。


    “不用。”宮歐漱著口含糊地說了一句,抬眸睨她一眼,“去換校服!”


    “換校服我就沒臉出門晃了。”


    時小念尷尬地道,都是以前的一些老鄰居,看她穿個校服紮個雙馬尾,還不把她當弱智啊?


    宮歐盯著她漱口。


    時小念很快就妥協,“OK,我換校服,在老房子這幾天我天天穿校服,給你扮初中生。”


    說完時小念便走了出去。


    宮歐咬著牙刷站在那裏,看著時小念的背影,這次回到她的老房子,她真是變了太多,有必要這麽聽話麽?


    他開心的話殺人放火她也不阻止?


    時小念洗漱的時候,宮歐已經出門了,她本想去找,但想想自己這一身的校服,實在沒那個臉出門招搖,隻好老老實實地呆在老房子裏做早餐。


    做到一半,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小念啊?小念在嗎?”


    “何伯伯,我在。”時小念聽出何伯的聲音,連忙關了火走出去,“何伯伯找我有事嗎?”


    “哦這個……”何伯剛想說話就看到時小念穿著的校服和雙馬尾,傻站在那裏,指著她道,“這……”


    時小念窘得不行,強行找理由解釋,“懷舊,懷舊。”


    她不是神經病。


    她不是弱智。


    “哦、哦。”何伯半懂不懂地點點頭,道,“我是叫你過來去我們家吃早飯的,你家老公我拉了半天,他不肯吃,我就來找你了。”


    “宮歐,你見到宮歐了?”


    時小念錯愕。


    “是啊。”何伯點頭,“你不知道嗎?大早上就問我家是不是長了一棵上百年的樹,我一說是,他就要跟我回家,這會正讓人在樹下挖著什麽呢,我讓他吃早飯他還不願意。”


    “挖東西?”


    時小念愕然。


    “對啊,走啦走啦,你這都大肚子了還煮什麽飯,去伯伯家吃,走走走。”何伯熱情地拉著她離開。


    時小念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隻能頂著一個幼稚的發型和一身幼稚的服裝跟著他離去。


    匆匆走到何伯家,時小念就看到宮歐蹲在大樹下手上提著一個布娃娃在燒,他腳邊的地上被翻出一個大坑,大坑邊上是一個熟悉的鐵皮盒子。


    一個保鏢在旁邊給宮歐焚燒的行為拍攝。


    不用說,又是慕千初當年給她送的禮物,原來是埋到何伯伯家的大樹下了,她沒找到,卻被宮歐找到了。


    她不懂宮歐是什麽意思,既然看不爽禮物不搭理就好了,為什麽還要從慕千初留下的啞謎猜下一個禮物的所在,非找出來燒掉不可。


    “啊。”何伯站在時小念身旁忽然恍然大悟地道,“我想起來,這是千初那孩子那個時候在我家埋的,神秘兮兮的。”


    時小念沒想過慕千初那個時候還做了這些事情。


    她走向宮歐,看著那隻被燒得越來旺的布娃娃,柳眉微微蹙了蹙,“你是不是要把十二宮的禮物都找出來,然後全部燒掉。”


    早晨的光線並不亮,但火光映紅了宮歐麵無表情的臉。


    他將快燒完的布娃娃扔進鐵皮盒子裏,轉眸看向她,“答對了。”


    “我不明白你這麽做的用意。”


    時小念說道。


    “怎麽,還是心疼了?”宮歐睨她一眼,語氣陰陽怪氣起來,“這個布娃娃的提示是下一個禮物被放在鳥巢裏,當年的鳥巢肯定不在了,但你應該記得,你可以在我之前把禮物保護起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時小念看著他道,“那些禮物我不想找,我也不明白你為什麽要找。”


    “我樂意。”


    宮歐低下眸,看著那隻布娃娃被燒幹淨,才轉眸看向一旁拍攝的保鏢,“拍好了?”


    “拍好了。”


    保鏢遞上手機,宮歐回看了一遍焚燒的整個過程,滿意地勾唇。


    “你把這過程拍下來又是為什麽?”


    時小念發覺自己是越來越看不懂宮歐了,完全不懂他的所作所為。


    “你不用管。”宮歐收起手機,轉眸看向她,“鳥巢在哪裏?”


    時小念回憶著。


    “不想說?開始怕我繼續燒了?”


    宮歐站在樹下冷幽幽地道,薄唇抿出一抹蒼白。


    何伯一臉莫名地看著他們。


    時小念仔細地回憶著,但回憶又雜又亂,“我不太記得了,可……可能是指以前千初做的一個工藝品吧,做得就是鳥巢的形狀,現在不知道在哪裏了。”


    聞言,宮歐立刻看向一旁的保鏢。


    保鏢立刻點頭,“我們現在就去老房子找。”


    “嗯。”


    宮歐頜首。


    “……”


    時小念看向宮歐,他還真準備把所有的禮物都找出來燒掉,這是有多大的仇。


    “小念,小念老公,進我家吃個早飯吧,走吧走吧。”何伯熱情地道,時小念還想和宮歐說什麽就被何伯拉了進去。


    宮歐踢了一下腳邊的鐵盒子,正要跟進去,手機鈴聲響起來,他拿起手機,冷聲開口,“怎麽樣?”


    “沒有找到慕千初的蹤影。”對方答道,“不過我們查了慕千初最後到的那個國家,也失去下落,他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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