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節 傾訴衷腸


    “嗬嗬,大師過謙了,您能一路上拋灑上百萬金幣給貧民而麵不改色,就足以證明您仁慈大方的胸懷。而您不顧教廷的壓力救活了陛下就證明了您不畏強權的正直!”歐陽若蘭笑道:“這些事情已經足夠證明您無私正直的人品了!”


    “哦,嘿嘿!”貧道不好意思的傻笑道:“姑娘過獎了!”我心裏卻是在佩服歐陽若蘭的洞察力,她竟然能猜到教廷對我施加壓力的事情,真是了不得啊!


    “一點不過講。因為大師人品值得我信賴,所以歐陽若蘭有一事相托,萬望大師應允!”歐陽若蘭隨即正色道。


    “恩,什麽事情?”貧道好奇的問道。


    “我有一件東西,是借得別人的,我希望大師可以還給他!”歐陽若蘭用十分淒楚的聲音道:“順便告訴他,就說若蘭對不起他了!”


    “什麽東西?給誰?”貧道小心翼翼地問道。


    “東西是一顆光明玉,給大漢領主龍青天!”歐陽若蘭說完,已經禁不住淚流滿麵了!


    “哦?”貧道頓時楞住了,隨後奇怪的道:“為什麽把這樣珍貴的東西送給你的敵人呢?你不知道它可以延續你的生命麽?”


    “這本來就是他的東西的,我隻是暫時借用罷了!”歐陽若蘭略帶傷感地道:“我信任您的為人。才把這樣的東西托付給您,請您務必找機會親手還給他!”


    說著,她的使女從裏間屋進來,手上拿著一個托盤,盤中一個精美的盒子,正式當初那個裝光明玉的盒子。此時盒蓋已經打開,一顆晶瑩如玉地光明玉靜靜的躺在裏麵。光明玉散發出淡淡的神光,一種純淨的光明氣息撲麵而來,頓時就籠罩了整間客廳。使女依依不舍得把東西放在桌子上,一臉哀傷的慢慢退下。


    貧道隨意掃了一眼,然後問道:“小姐為什麽不親自還給他,或者托付給別人呢?”


    “我現在已經是籠中之鳥,哪裏也去不了了,而且我自己的命也不長久,恐怕是沒有機會再見他一麵。說聲抱歉了!”歐陽若蘭淒婉的道:“現在我的周圍到處都是密探,和我有接觸的人肯定都會經受盤問的,所以我身邊實在找捕處可以托付地人了。這才想起您來,我想,你是不會拒絕一位將死之人的請求的。對嗎?”


    貧道沒有表示答應與否,而是改變話題問道,“恩,請問,我能有幸聽聽你們之間的故事嗎?”


    “嗬嗬。好吧,反正我也好久沒有和人聊天了,或許今日和大師的這次攀談將是我人生中最後一次傾訴了吧?”歐陽若蘭強做歡顏道:“隻是請大師不要笑我。其實若蘭也是個有情感地普通女兒家呢?”


    “不會的,我也年輕過啊!”貧道感慨萬千的道。


    “嗬嗬,大師當年肯定也是個傷心人吧?”歐陽若蘭笑問道。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貧道苦笑道。


    “往事不堪回首?”歐陽若蘭眼睛一亮,道:“大師此言果然發人深省呢!正和了若蘭現在的心境,如此,若蘭便厚顏向大師訴訴苦吧!”


    “在下洗耳恭聽!”貧道連忙正色道。


    “好!其實要是真說起來,若蘭自己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呢!”歐陽若蘭神色一暗,隨即苦笑道:“我第一次聽說他的名字地時候,我才幾歲。而他也僅僅幾歲而已!”


    說到這,歐陽若蘭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見我依舊很嚴肅的聽著她說,仿佛是受到了鼓勵一般,鼓起勇氣道:“當時他以幾歲地孩子身份帶領200狂龍騎兵,反出大漢王城,一路擊潰了各路貴族私兵假扮。的盜賊總計十萬之眾。他這一路擊殺了大小貴族上百人,到最後打得那些手握重兵的貴族們甚至都不敢攔在他的行軍路上。”


    “消息傳出,大陸震驚,這個戰績簡直就和神話一般,實在太難以令人置信了。當時,若蘭在霍福帝國也算是小有名氣,經常參加一些重要的聚會,並且不時發表一些不成熟的看法,有幸得到了大家的如同,便逐漸自滿起來,一點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裏。”歐陽若蘭說到這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我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當時就在一個有皇帝參加的大型宴會上,對他地神話戰績做了一次近乎大放厥詞的駁斥!”


    “我當時判斷,他的戰績都是被大漢國的貴族吹出來的,根本不會有那麽輝煌,可能有些許小勝,可那很可能是在龍家家族的力量參與在內的情況下取得的!一個幾歲的孩子根本不可能那麽厲害,他能不被戰場上的屍體嚇得尿褲子就不錯了!”歐陽若蘭接著苦笑道:“我以為這個消息是龍家故意放出來,好擺脫他家和大漢王室對抗的罪名!”


    “當時的我,在眾人麵前把整件事情都想當然的按照我的思路,分析得頭頭是道,贏得了大家的一致讚揚,甚至皇帝陛下還為此特意獎賞了我一件東西。我當時年紀小,也不懂事,被一群人圍著誇獎,不免沾沾自喜起來,幾乎都快忘乎所以了!”歐陽若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可是爬得越高,跌的也就越重!”


    “後來,我們陸續得到了來自大漢的各種消息,綜合起來,即使是個白癡都能看出來,他取得的戰績都是實實在在的,沒有被誇大,也沒有接受家族的一點幫助。他父親甚至還把原本派給他地幾千精銳部隊扣了下來!”歐陽若蘭苦笑道:“我當時幾乎羞愧的要自殺,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個時候我失魂落魄的樣子。”


    “我當時完全被這次的失誤擊跨了,徹底喪失了我的自信心。整整一年多以後,我才慢慢走出那次失誤的陰影,再次成為一位眾人眼中地智者!”歐陽若蘭感慨的道:“可是,龍青天這個名字卻如同魔咒一樣時刻縈繞在我的心頭。”


    “我於是開始關心起他來。拚命收集關於他的一切情報,為此,我不惜花去了我所有的私房錢,派專人到他的領地裏盯著他!”歐陽若蘭隨後開始變得神采飛揚,她用夢幻般的聲音道:“從他的領地傳來的關於他的信息,讓我開始慢慢熟悉了他地一切,他在各個方麵表現出來的才能讓我大吃一驚。”


    “在一開始,無論是他眾生平等的政治理念,還是他對待貧民寬厚的土地政策,都讓我以為他不過是個幻想主義者而已。雖然對下麵的人寬厚仁慈,可是必然會遭受慘痛地失敗!”歐陽若蘭隨即驚奇的道:“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現自己又錯了,而且錯得比第一個還離譜。”


    “在他的帶領下,博拉姿這個荒涼危險而又偏遠的地方。竟然在短短三年時間內就發生了天翻地覆地變化,不僅僅人員大量集中,而且人人都掙得了不小的財富,到現在為止那裏的富裕水平已經不比我們地國都差勁了!”歐陽若蘭苦笑道:“我這一生僅僅就隻有兩次失誤,卻都發生在一個人身上。這讓我不得不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直到這個時候,我心裏也不多是對他感興趣而已,畢竟我們連麵都沒有見過。還遠遠談不上其他的什麽。我當時離生命終結還有不過一年的時間,原本以為永遠也沒有機會和他見麵呢!可是後來,命運之神卻又給了我一次機會,一個可以和他零距離接觸的機會,那就是獸人入侵!”歐陽若蘭興奮的道:“我不顧家裏的反對,想盡一切辦法,終於打動了皇帝陛下,由我帶領部隊去參與此事!”


    “在瓦納鐵爐堡的軍事會議上,我第一次見到了他!”歐陽若蘭一臉幸福的回憶道:“他並不高大。長得也算不上英俊,可是卻非常有氣質,有一種獨特地超凡脫俗的氣質,仿佛他不屬於這個塵世一樣。他的臉上永遠都是一副淡然自信的微笑,他的儀態永遠都是溫文邇雅,誰見了都會對他產生出想親近的感覺,我想這就是他獨特的人格魅力之所在吧?”


    “可是,如果你僅僅從他溫和的笑容上就認為他好欺負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他溫和的外表下,隱藏的是一顆傲氣凜然的心,一旦誰要是觸怒了他,他身上就會散發出一種強大的霸氣,我相信,這個時候,即便是光明神阻擋在他的麵前,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舉起殺戮的屠刀!”歐陽若蘭此時竟是一副崇拜的樣子,微笑著道:“當時一個不識相的倭寇就死在了他的法術之下。”


    “他殺起人來,特別的幹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不動則已,一動就要命。小小年紀卻完全是一派高手風範,真是太帥了!如果說讓我給他做一個評價的話,我會說,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一位當之無愧的大丈夫!”歐陽若蘭繼續崇拜的道:“他當時就帶了幾個人來,各個都是獨當一麵的人物,這些平時都喋喋不遜的大人物,在他的手下卻出奇得聽話。無論是大魔導師還是劍聖,甚至他的父親和仇敵,都對他俯首帖耳,為命是從!”


    “後來,他帶領的人在戰鬥中大出風頭,使得大漢一舉成為戰鬥中功勞最多的人!他甚至還在戰鬥最關鍵的時刻,力挽狂瀾,配合聖女的守護天使,以一己之力扭轉了戰局。”歐陽若蘭崇敬的道:“他當時毅然決然的躍出城樓,撲向雷獸的瘦小身影,就像是刻在我心裏一樣,被我永遠銘記著。”


    “尤其是在他出去前一刻對我回首而望的那一眼,從中,我看到了柔情,堅毅,不舍和決然!”歐陽若蘭說到這地時候都感動的流出淚來。啜泣道:“我當時就以為他愛上我,加上後來他又把價值連城的光明玉送給了我,挽救了我垂死的生命。所以,感動之下,我才大著膽子,不顧羞恥的當著眾人的麵。對他表白心跡,可是,他這個混蛋竟然裝傻,拒絕了我!嗚!”


    歐陽若蘭說到這已經是委屈地泣不成聲了,顯然,那次表白失敗對她的打擊是致命的,甚至幾年過去了,還一提起來就傷心落淚。


    “恩!”貧道聽了以後,立刻就是頭大如鬥,我記得當時那一眼。是在看香香和仙雅啊?不過她們幾個女孩子站在一起,可能是我用眼睛“掃射”的時候,不小心把歐陽若蘭也給誤傷了吧?誤會,這絕對是個天大的誤會啊,貧道以三害的名譽發誓。當時絕對沒有勾引良家婦女的意思啊!


    “我很氣憤,我很惱火,我幾乎都要瘋了!”歐陽若蘭無比委屈的啜泣道:“若蘭在霍福帝國一直都是王子們圍著轉的對象,卻不料到了他那裏,若蘭反而成了倒貼都不要的垃圾貨色!我當時連死地心都有了。”


    “若蘭原本打算從此忘記他。靜靜的回到霍福帝國等死,反正就算是有了光明玉最多也不過讓我多活幾年罷了!”歐陽若蘭隨後擦擦眼淚,苦笑道:“可是命運弄人。我在身不由己的情況下,被迫站到了他的對立麵。”


    “若蘭當時得到的消息是他已經死了,若蘭隻要帶領部隊滅掉大漢就可以了!”歐陽若蘭好笑地道:“盡管他們一再強調他死了,可是不知怎的,我就是無法相信。不過,當時若蘭還在氣頭上,於是我就對自己說,不管他的死活,竭盡全力的打上一場。也不負此生了。”


    “如果他死了,若蘭在即將滅掉大漢的時候就會先行了斷自己,徹底結束這段恩怨。可是如果他活著,那他自然會站出來阻止我,那麽,就讓若蘭和他來一次宿命地決戰吧!我不關心勝敗,我隻為了向他證明歐陽若蘭的價值。”歐陽若蘭不服氣的道:“就算是打不過他這個陰險軍神,我也要他付出慘重地代價,讓他永遠都記得我!”


    “啊?”頻道聽到這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小丫頭果然是夠狠啊!生出妒忌心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由此可見,女人,特別是有能力的女人,輕易還是不招惹的好。


    “嗬嗬,大師是不是認為若蘭太偏激了?”歐陽若蘭不好意思的笑道:“實在是當時人家氣不過他啊!這個家夥也太不給人家麵子了!”


    “嗬嗬,我能理解小姐所受的委屈,不過小姐既然已經決定要報複他了,為什麽還要把東西還他,然後一心求死呢?”貧道好奇的問道。


    “因為我現在命不久矣,所以心態也發生了一些變化。或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歐陽若蘭無奈的道:“愛情是要兩相情願的,他不喜歡並沒有錯。要怪也隻能怪我自做多情。況且,怎麽說他也救了我地命,我實在不該恩將仇報的。”


    “在我回來的這段時間裏,我一直在思考著幾個問題。別人用威脅的手段脅迫我,我還盡心的幫他們。而他白送我價值連城的光明玉延續性命,我卻還要報複他?天那,我一定是被嫉妒心刺激得瘋了,我怎麽可以這樣做呢?”歐陽若蘭痛苦的道:“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自己──賤!”


    “所以你就想彌補你的過失,並用自殺來向他賠罪,盡管沒人知道你的死是因為對他的愧疚,你也一定要這麽做嗎?”貧道不慌不忙的問道。


    “是的,我現在每天都生活在愧疚裏。您不知道我都幹了些什麽!我用他的女人脅迫他和四個超級高手決鬥,其實,這根本就是讓他送死啊!”歐陽若蘭難過的道:“我當時的做法簡直是太卑鄙了,我自己提起來都臉紅,可是盡管如此,他還是沒有要我的命,盡管這樣的機會他有不少。”


    “正是他的寬容,才讓我開始思考自己的鄙賤!”歐陽若蘭隨後道:“我現在沒什麽別的想法了,隻想早點死掉,結束我這噩夢一般的人生!我現在活著就是受罪,我每時每刻都在受著良心的譴責,大師,您能知道若蘭的這種痛苦嗎?”


    “恩,我明白,良心的譴責是很有力度的!”貧道點點頭道。其實我在心裏卻是說,嘿嘿,小丫頭總算也有今天啊,不過,既然她已經後悔了,我似乎也就沒有趕盡殺絕的必要了!


    “那就好!”歐陽若蘭道:“所以,務必求大師幫若蘭這個忙!”


    “不忙,你的病其實我或許可以根治的。治療好以後你就可以順利的嫁人。其實你完全可以忘記不愉快的過去,安心的過屬於你自己的新生活,這樣不是更好嗎?何必非要一心求死呢?”貧道試探的問道。


    “嗬嗬,大師,有些事情您是不知道的!”歐陽若蘭苦笑道:“我的病其實已經不是絕症了,因為教皇答應我,隻要我嫁過去,他會親自動用大預言術,徹底治療好我的病。以他的地位來說,此話應該不假。可是,我卻並不願意去!”


    “為什麽?生命是一個人最寶貴的東西,你曾經為了自己的病,而宣布過要以身相許給治療好你的人,為什麽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你卻要放棄呢?”貧道好奇的問道。


    “生命是可貴的,可是和尊嚴比起來,若蘭更看中後者!”歐陽若蘭冷笑道:“教廷其實看上的是我的智慧,因為他們需要一位可以在戰場上抗衡陰險軍神的統帥。在他們眼裏,我隻是被控製的傀儡而已。可是我已經醒悟了,我虧欠他太多太多,人心都是肉長得,他如此對我,我怎麽還好意思和他作對呢?我寧願自己去死,也不願意再做一把教廷手上用來殺死他的刀!”


    “不會吧?打仗不是男人的事嗎?你完全可以抗拒參軍啊。”貧道假裝詫異的道:“他們不是給你找了一個很合適的丈夫嗎?或許你以後可以過夫婦和諧的好日子呢!”


    “不要和我提那個人,在我眼裏,那個遊手好閑的花花公子什麽都不是,和‘他’相比,教廷給我安排的丈夫簡直就是個人渣!”歐陽若蘭氣憤的道:“那個家夥和他的兄弟糟蹋的女孩子都有一個連隊了!活該他被人打斷一條手臂,要是那個小姑娘把他也殺掉,大家才會高興呢!”


    “哦,原來是這樣的啊?”貧道假裝才知道的樣子,苦笑著道:“我以前真的是不知道啊!”


    “大師,我知道您和他們不是一樣的人,不然,您也不會真心救治皇帝陛下了!”歐陽若蘭誠懇的道:“所以,我懇請您幫我完成這個心願,這已經是小女子此生最後一個心願了!求您了,好嗎?”


    “恩,好吧,不過,此事不忙,我想東西先放在你這裏,或許在你成婚之前,事情能有些變化也說不定呢?”貧道笑道。


    “變化?”歐陽若蘭奇怪的問道:“大師說的是什麽變化?”


    “若蘭小姐,您相信我嗎?”貧道突然正色道。


    “相信,不然的話,我也不會把什麽都告訴您了!”歐陽若蘭奇怪的問道:“可是這有什麽關係嗎?”


    “對我許一個願吧!”貧道正色道:“把你最希望發生的事情說給我聽,或許我會幫助你!”


    “我最希望的事情?”歐陽若蘭想了想道:“我希望他可以在我舉行婚禮的時候,帶著大軍殺進來,然後把我搶走!可是,這分明就是奢望啊,根本不可能實現的”


    “嗬嗬,虔誠的向我祈禱吧!”貧道說完站起身來轉身走了。嘎嘎,幾天的後的婚禮啊,恐怕會變得很精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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