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這些都該準備。”顧敘深以為然。


    他這麽讚同邊長曦倒有點不好意思:“平時就放在空間裏,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這樣就不浪費汽油,也不會影響隊形。”


    忽然,“砰”的一聲響起,是很奇怪的重物砸落般的聲音,而且距離非常遙遠,隻能聽到一個大概。


    顧敘馬上停車,後麵的兩輛車也停住,大家屏息聽了會,卻沒再聽到什麽。


    “聲音好像是前麵傳來的,是不是山上石頭滾落之類的?”


    “應該是什麽東西掉到了水裏,有水聲。”顧敘側耳傾聽了半晌,太模糊了,他也無法確定是什麽,隻好不做理會。


    又往前開了一段,路況還算不錯,喪屍異獸這些都可以忽視,邊長曦趴在車前左右張望:“要是之後的路都能像這樣,沒幾天就能到首都了吧?”


    顧敘看了她一眼:“不要抱有太美好的希望,我們隔一段時間會讓直升機升空,情況不太理想,但我們能找出一條最合適的路線。”


    邊長曦點頭,前世她離開是基地快被攻破的時候,所有人慌不擇路,路上車禍連連,喪屍這些也都沸騰了,它們不再是分散的,而是成群結隊地攻擊人們,三次有兩次會造成一個逃亡團隊的全軍覆沒。


    所有的道路幾乎都被堵絕了,車根本開不動,大型隊伍還能稍微清理一下,但她和諸雲華那些人不過稀稀拉拉幾十人,隻能穿越樹林,翻過山嶺,走那些鄉間的荒田,在沒有路的地方踏出路來。大道上是什麽狀況,她還真不怎麽了解。


    每到一個岔口,邊長曦就會放出兩輛機車,然後有兩個軍人會騎著機車沿著岔道去探路。這一段路是從基地啟程的第一段路。前進的順利與否很大程度上影響著整支隊伍的士氣,有的人甚至會認為這是一個預兆。所以這附近的情況一定要摸透了,確保到時候不會發生任何意外。


    至於為什麽是機車,因為機車靈活。就算碰上意外也可以從樹林間穿過逃亡,比較不受地形限製。


    顧敘指著地圖:“前麵是渡江大橋,我們去看看那座橋是否足夠堅固。”


    每天都有人從這裏北上,橋有問題那些人早被逼回來了。


    邊長曦正想說這話,忽然前方傳來“啊——啊——”這樣的尖叫聲,還夾著喊救命的聲音,雖然遙遠而模糊,但兩人耳力都很不錯,他們對視一眼,聯係到之前那巨大的聲響。顧敘調整檔位重踩油門,車子驚起一路腐葉而去。


    在上了一個小小的坡度後,他們眼前一陣開闊,看到了橫跨而過猶如一條黃線的江水,還有如一道彩虹跨越其上的大橋。隻是此時橋梁中央部分很長一段都坍塌了,隻餘下一個橋墩支撐隻剩下四分之一寬的橋麵。


    而此時那裏停著一輛紅色加長轎車,車屁股後麵是一串喪屍,從引橋一路爬上去的,零零散散布滿了整座橋。那些喪屍正在拚命拍打麵包車,有的還爬到車頂上去,把上麵的行李都扒扯下來。還有很多喪屍因為太急而從橋麵斷裂處墜下,一個又一個,食物的**讓它們“舍生忘死”。


    而尖叫聲正是從車裏傳來,幾乎是嚎破了喉嚨的,男女都有,一聲賽過一聲的淒厲。


    橋對岸停著一支十來輛車組成的車隊。人們正焦急地望著橋上,但沒有人敢上前救助,不單是因為喪屍太多,最重要的是大橋不停地往下掉石塊,似乎隨時會支持不住而從中斷裂。


    邊長曦吃驚地與顧敘對望。怎麽會弄成這樣?這樣的橋幾乎不能再讓人讓車通過,他們怎麽辦?


    顧敘想得比她更深,好好的一座橋不可能自己變成這樣,恐怕是有人故意摧毀……


    顧敘驅車緩緩上前,在喪屍前進路線的外圍,停住,而這裏還有一小隊人,他們似乎也嚇壞了,車停得遠遠的觀望情況,麵對潮水般湧去的喪屍舉著槍支驚疑不定,邊長曦聽到其中一個女的低聲勸說大家快回去。


    看到顧敘車開過來,他們如驚弓之鳥一般調轉了槍口。


    顧敘手伸出窗口,做出讓人們放輕鬆的手勢,對邊長曦:“你先留在車上。”然後自己從車裏出來,兩手舉起:“別緊張,別緊張,我們沒有惡意,隻是被聲音吸引過來。”


    怕驚動遠處的喪屍,他聲音壓低,卻讓人聽得很清楚。


    “我是蘇城基地的顧敘,這是我的身份卡,我想向你們了解一下情況。”他摸出身份卡兩指夾著飛射過去。


    因為他常常在外,時不時就碰到別的基地的人,所以總會這樣隨身帶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至於別人信不信,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你是顧敘?天哪,你就是顧敘?”


    對方震驚了,尤其是接住磁卡,一身灰綠色、頭戴針織帽手持步槍的男人看看磁卡又看看顧敘,露出驚喜和如釋重負般的表情:“我見過你,你是顧敘沒錯,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


    對方認識自己就好,但凡知道他名諱和身份的,無論是否蘇城基地的人都不會選擇先行發難,頂多就是警惕萬分,而這幫人顯然對他有些敬懼。


    他說服這些人先把武器放低,叫出邊長曦,兩人走過去問:“這是怎麽回事?”


    經過他們的述說,兩人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這幫人是曉光基地的人,因為急於去北方尋找親人,踩在天氣稍微回暖的現在就迫不及待地上路。他們到來是一個車隊正在過橋,秉持著陌生人之間要保持安全距離的準則,他們停在離引橋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想等對方離開了再過橋。


    而就在這時,突然驚天一聲巨響伴隨著恐慌至極的尖叫——橋居然塌了!


    中央的部分橋墩猛然崩毀,右邊欄杆和一半的橋麵跟豆腐一樣地陷落下去,當場兩輛車墜入江水之中。


    前麵的車見機很快,逃命似的開到對岸,中途有損失了一輛車,最後隻剩下那輛紅色轎車陷在那裏,開不走也不敢開,生怕一動就會步上前麵三輛車的後塵。


    “已經到對岸的人也算有情義的了,沒有馬上逃掉,而是商量了好一陣之後派了幾個人過去援救,可他們速度太慢,也有臨陣脫逃的,人換了好幾個,一拖就拖到喪屍來了。”


    “一定是橋塌的動靜把那些鬼東西弄過去的。”


    “它們爬上橋,援救的人很勇敢地繼續救人,但可能橋麵太不平了,他們摔倒,被卡主。”


    “還有一個人直接掉下去。”


    “喪屍速度卻很快,有一個下車的人直接被吃掉,然後他們就躲在車上,開始鬼哭狼嚎。”


    “再這樣下去那些人肯定死定了。”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帶著深深的震驚懼怕,仿佛要通過說話來發泄心中的情緒。


    顧敘冷靜地問:“橋是突然塌的嗎?”


    “是的。”


    “不對。”領隊的王光搖頭,“起先我就看著橋有點奇怪,它有點搖晃,車開過的時候會陷一下。”


    一個女生勇敢地問:“顧少將,你不去救他們嗎?那些喪屍會把他們吃掉的。”


    她滿臉看英雄的表情,眼裏都要閃出星星來了。


    邊長曦差點翻個白眼:“他們連跑出轎車的勇氣都沒有,是他們自己放棄逃生的機會。”


    從橋塌到喪屍出現到喪屍圍車,有多少時間,那些人居然還在車上,簡直神人是也。


    “他們剛剛遭遇了非常恐怖的事情,他們的同伴和車子從橋上掉下去,他們嚇壞了,而且那是在快要崩塌的橋上,多可怕啊,喪屍又出現得太快,這不能怪他們!”


    那女生瞪大了眼睛一副你怎麽能這麽說人家,實在太無情太冷漠太不善解人意了的表情。


    邊長曦頓了一下,正色打量這個明麗可愛、眼睛和腮幫子都鼓鼓的女孩子。


    “你讓我想起了一個成語。”


    “什麽?”


    “義憤填膺。”


    女孩子就一臉這當然了的自豪表情。她還覺得自己很在理


    “所以正義的人們,你們怎麽在這幹看著,快去救人啊!我們就是個路過的,不打擾你們深切地理解同胞解救同胞的高尚行為了。”


    邊長曦說完就拉著顧敘回到車上:“怎麽不開車?真想去做英雄?”


    顧敘好笑搖頭,但想到橋梁的事,笑容就隱去,掉頭往回開。


    “還有其他橋梁嗎?”邊長曦看著車外後視鏡,喪屍向對岸衝去,已經過橋的人們被迫上車離開,而這邊沒有過去卻幸免於難的小隊也收拾上車。


    隻留下紅色轎車被喪屍敲碎,聲嘶力竭的人們終於直麵喪屍的血盆大口。


    那小女生望著他們這車,滿臉失望憤怒和不敢置信的,但她的隊友拉她上車也不見推拒。


    邊長曦搖頭,奇葩的人。


    “附近都是小橋,噸位太小。”


    “那我們怎麽辦?”


    “回去商量一下,總有辦法的。”


    見他還很鎮定平靜,邊長曦也慢慢冷靜下來,就是少了一座大橋而已,還能把他們憋死不成?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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