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妤霜點點頭:“香囊是裝過砒霜的,就在東太後的寢宮榻上那麽大喇喇的放著,我想,如果東太後自己不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不管是誰,要害東太後,那都是掉腦袋的事情,這種東西必定是小心的藏起來。”


    “隻有東太後自己,她自己想要殺死自己,才會在她自己的宮殿不需要躲躲藏藏的……當然,那個香囊是用過了,也許是不需要那麽多,香囊是被棄用了的。因此裏麵已經空了,隻有在香囊裏麵殘留了一些已經幹了的毒液,所以更加不用防備誰。就扔在那裏。”


    唐妤霜看著他道:“你說是不是?隻有太後自己,才會不加顧忌隨便亂扔這種東西。”


    周瑾寒點頭:“那是當然的,宮裏頭這種事情,別說是確鑿的證據,哪怕隻是有一點點的懷疑,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宮裏那些人,為什麽活的戰戰兢兢的?就是因為隨時可能都會被莫名其妙的理由給弄死,真要是他們,怎麽可能不小心。”


    唐妤霜點點頭:“那麽就是你和我說的這些緣故,應該就可以斷定,東太後是自己準備了一些砒霜,裝在這種香囊裏麵,等到了祭祀的時候,吃皇上給的東西之時,將香囊裏的東西喝了……當然,她自己的話手段就很多了,用指甲將毒液從香囊中挑出來放進嘴裏,隻要用袖子藏著點,誰也發現不了。”


    女子們的指甲都是很長的,何況查問的時候已經知道了,那天東太後還帶著玳瑁嵌珠翠玉花護甲,用指甲挑出來完全有可能。


    唐妤霜繼續道:“自己殺死了自己,卻栽贓到了皇上身上,東太後算計的天衣無縫的,皇上這個弑母的罪名要是去除不了,皇位就岌岌可危。朝局不穩,必須有人在危機的時候站出來穩定朝局,那麽這個時候若是恰巧大皇子能出來……而恰好的,東太後死了,大皇子無論如何都要出來守靈的,這不是太天衣無縫了?”


    周瑾寒同樣也是這樣想的,點點頭道:“可能性非常大,現在就看那個宮女怎麽交代了……看樣子,這個宮女應該是唯一知情的,東太後準備這些,畢竟是需要幫手的。”


    唐妤霜道:“年側妃……應該就是這個作用,拖延咱們,不讓我有太快的時間進宮,時間拖得越長,東太後是自盡的痕跡就掩蓋的越多。”


    周瑾寒道:“不但是年側妃,還有一路上的那些怪事,全都是拖延咱們的。這個之前咱們猜的很對。至於那些在西華門哭得老臣、不斷上折子的朝臣、玉門關反了的兩個將軍,自然全都是策應東太後的這個自盡的舉動,全都是用來逼迫皇上。”


    周瑾寒道:“朝局越亂,皇上越是分身乏術,在極度焦躁的情況下,很有可能出昏招,而這個時候,大皇子是不得不叫出來給東太後守靈的。自然,給大皇子贏得了一次在宮中起事叛變的機會。”


    唐妤霜聽到這裏點頭道:“對!這應該就是整件事的過程。東太後這已經是……破釜沉舟了,用自己的死換取的隻是大皇子一次叛變的機會而已……”


    周瑾寒點點頭。


    唐妤霜又沉默了半天歎了口氣:“太狠了。”她沒有說誰太狠了,但是周瑾寒知道。


    周瑾寒輕聲道:“自古以來,皇位的爭奪就是伴隨著無數的鮮血和性命,那王座下麵是血流成河,枯骨成堆的……沒有對與錯,大家全都是為了一個目的而已,更沒有什麽手段高明、高貴,全都是同樣的血腥。”


    唐妤霜歎了口氣,點頭,將腿收起來放在了床上麵,躺在了他的腿上:“所以,王爺能想的開我已經是很慶幸了……我何德何能,卻能夠得到王爺如此的對待?”


    周瑾寒低頭,慢慢的用唇婆娑著她的唇,低聲的道:“應該是我何德何能,能得到你這樣的一個女子終身守候?”


    唐妤霜伸手將他的脖子摟住了……


    回到了府裏,就給西太後時間去查,夫妻倆之後的幾天都沒有出門。


    唐妤霜倒是用這個時間,要將府裏的賬目查了一遍。後宅的事情,周瑾寒也想明白了,他信任唐妤霜,就應該交給唐妤霜去做,當然,若是有了背黑鍋啊,或者老側妃那邊依仗著長輩的身份給唐妤霜壓力了,他就會馬上出馬。


    天氣越來越熱,荷花池中的荷花蓮花已經全都開放了。


    外麵花香怡人,屋裏周瑾寒卻在緊張的背著手走來走去的,有些煩躁。一向沉穩的周瑾寒若是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就說明是唐妤霜不舒服了。


    果然,半天從小屋傳出來洗手的聲音,周瑾寒馬上就去站在了門口,一會兒攙扶著唐妤霜出來了,道:“還吐嗎?喝點茶吧?”


    唐妤霜搖搖頭:“不用。”


    午飯吃了之後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覺著有點惡心,差點吐出來,叫周瑾寒著實的緊張了一番。


    扶著她坐在了這邊的貴妃榻上,拿過來錦繡薄被給她蓋在腿上,扶著她靠在了大迎枕上麵,周瑾寒這才靠近一點伸手摸她的額頭:“還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嗎?我已經叫人去找禦醫了。”


    唐妤霜道:“沒有了,隻是那麽一下子而已,我覺著是我昨晚上吃的太飽,晚上睡得又太早,積食了而已,叫禦醫來看看也行。”


    周瑾寒低聲道:“你覺著是不是……會不會是……”


    唐妤霜看著他,眨眼:“懷上了?”


    周瑾寒點頭,雖然他也希望勁哥兒能盡快有弟弟妹妹,但是不能這麽快,他聽人說過的,女人生了孩子之後,起碼休息兩年,兩個孩子相隔三歲,應該是正好的。


    他肯定不希望唐妤霜這麽快就懷上,那樣的話,身子實在受不了。


    唐妤霜臉微紅,搖頭:“我覺著不是。”


    周瑾寒一聽,微微的鬆了口氣,別說,他一直都很相信唐妤霜的感覺,因為他覺著唐妤霜的這種感覺還是挺靈的。


    “晚一兩年在接著要孩子,”他輕柔的說著,修長的手指在她的唇瓣上輕輕碰了碰:“身子恢複好了再說。”


    唐妤霜抿著嘴笑,過了一會兒點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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