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湘紅瞪大眼睛看著,老側妃這樣子,分明不是裝的,那種眼神,那種神情是裝不出來的,她……真的是瘋了。


    周旭平也不管了,氣呼呼的出來。


    嚴錚拉著周湘紅也出來了。


    周旭平在轉身對他們道:“就是這樣,從昨天早上起來了之後,就是這樣裝瘋賣傻的,我問什麽事情都不回話,就這樣……你說!這些事情是不是全都是她搞出來的?如今弄下這一大攤子的爛攤子,她自己倒開始裝瘋賣傻!”


    周湘紅沒說話,嚴錚倒是道:“看樣子不像是裝的……”


    周旭平就道:“瘋也真是個時候!”又看著他們:“你們說我怎麽辦?如今弄成這樣子,我該怎麽辦?”


    嚴錚能說什麽?半天才道:“一會兒我把湘紅送回去,就過來,幫你兩天忙。”周湘玉到底是已經死了,死者為大,沒必要在計較生前的事情了,把後事幫著料理了是個正經。


    周湘紅也同意,對嚴錚點點頭,然後對周旭平道:“二哥,你也別抱怨了,抱怨什麽的都沒有用,如今正經的把喪事辦了,請個大夫來看看老側妃的情況,若是能治,就給治著。”


    周旭平現在就怕一家子一家子都不理他,以前老側妃瞎折騰,總跟他說郡王爺郡王妃不管著多麽多麽的好,周旭平也這樣覺著。但是現在身邊的人一個個的死的死了,瘋的瘋了,他就有點害怕了,怕真的沒人管他了。


    聽見了周湘紅的這句話,欣慰的很,忙忙的點頭,眼睛都紅了:“還是你們好,我以前真的是後悔……”說著眼淚都下來了:“老側妃瞎折騰,真不應該聽她的……”


    嚴錚和周湘紅也是搖頭,勸了兩句,叫他別哭了。


    周旭平擦了眼淚,就忙道:“大哥和大嫂去了蘇州?”


    周湘紅點頭:“是啊,走了半個月了……報喪的人你派人去了沒有?”


    周旭平點點頭:“派人去了,不過請他們不用回來,湘玉年輕,不能停靈太久,三七之後就下葬了,回來也趕不及了。”


    說著囁嚅了一下,看著周湘紅道:“湘紅……你在這邊吃了飯再走吧?”


    周湘紅看他現在也是可憐兮兮的樣子,自然點頭答應了,夫妻兩個留到了中午,周湘紅還幫著把後宅整頓了一下,叫該幹什麽的幹什麽,能拿住事的婆子們都把腰杆子挺起來,一個個沒頭蒼蠅一樣的張皇失措,叫人看見了也不是個事啊!


    又派了人去請大夫。


    一會兒大夫來了,給老側妃看了看,診斷了一會兒,說確實是心緒紊亂,情緒不穩,自我失去控製能力,是顛狂症,也叫失心瘋。


    就是瘋了。


    大夫開了些藥,但是也說了:“這種病症,隻能對症,而這個對症,並不是指吃藥,而是找出來患病的原因,開解了的話,不藥而愈,若是開解不了……”也沒說完,搖著頭走了。


    嚴錚叫人去抓藥,雖然沒用,能不能哄得吃進去也是個問題,不過事情總是要做的。


    午時三人一起吃的飯,周旭平囁嚅了半天,終於把自己的意思說了。既然已經分了家,回去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他現在後悔了,不想住在京城了,想和周湘紅一樣,在通州買宅子,住在郡王府的周圍。


    這樣有什麽事情也能照應的上。然後支支吾吾的,終於還是說了,想叫周湘紅跟大哥大嫂說,他娶續弦的事情,還是想請大嫂張羅。


    周湘紅也知道,經過這兩件事,大約的周旭平對老側妃也是涼了心了,因此便也不客氣的道:“二哥,你把你以前的壞毛病全都改了才行!你說的這些全都不是問題,都是一家人,誰還會不管你了?但是你不能帶著一身的壞毛病去通州給大哥添亂……”


    周旭平漲紅了臉道:“我也就是瞎……玩玩而已,京城裏子弟就流行這個,我就跟著胡鬧了……一陣,你問問嚴錚,是不是?!”


    周湘紅轉頭看嚴錚。


    嚴錚根本就沒聽出來他們兄妹說的什麽,奇怪的道:“問我什麽?”


    周湘紅就瞪了周旭平一眼道:“我們家嚴錚老實,你別什麽事都扯出來他!他根本都不懂……二哥,我不是想找你的前賬,隻是跟你說一聲,以後好好的,別再胡鬧了。”


    周旭平也知道,連連的點頭:“知道了,知道了……我現在哪裏還敢胡鬧!”


    周湘紅聽了這才點頭道:“隻要你好好的,搬回通州就搬回通州,這事不用等大哥大嫂回來,他們誰也不會說不同意你回去!大哥大嫂就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你辦了喪事就去買宅子,以後好好過日子。”


    周旭平當然的感激的點頭。


    吃了飯,嚴錚把周湘紅送回去。


    坐在車上,夫妻倆人也是半天無語,周湘紅道:“真想不到竟然是這個結局……終於把自己也算計的瘋了。”


    嚴錚過了一會兒才道:“周湘玉如此的下場,從開始就是注定了,老側妃將她的性子嬌養的那麽的飛揚跋扈,注定就不會有什麽好結果。隻是沒想到,最後害死她的人,竟然是老側妃。”


    周湘紅也是半天才點點頭,輕輕的靠在了他的懷裏,道:“心裏是有點不好受……不是因為她們,惡有惡報這話不知道為什麽,總也說不出來。”


    “人都死了,人死為大,你說不出來這話也是對的。”嚴錚摟著她道:“現在也是……終於沒什麽煩心的了。”


    周湘紅終於點點頭。


    送周湘紅回去了之後,嚴錚又騎馬回到了京城周旭平家裏,幫了幾天忙才回去。三七二十一天之後,周湘玉下葬了。


    下葬這一天,周湘紅又去了,又看了看老側妃,經過了這十幾二十天,老側妃竟然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幹枯的老太太,骨瘦如柴,眼睛突出,全然沒有了以前的富貴樣兒。


    而那瘋瘋癲癲的樣子卻是越來越嚴重了,丫鬟婆子在旁邊守著,有時候不注意衝出了屋裏,在院中撿了石塊到處的打人。


    終是瘋了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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