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黎征一提醒,我和拉巴次仁都向遠處看去。(.好看的小說)


    拉巴次仁想什麽我不清楚,但我心裏可把即將來臨的危險看的很重。


    尤其我又特意看了看幹枯的河道,心說能把河水瞬間弄幹,這危險真是個逆天級的存在。


    不久,打遠處轉彎口的河道裏出現了一頭野牛,隻是這牛走路的姿勢很怪,它前兩個蹄子一踢一踢的,分明是在模仿人走正步,可它後兩個蹄子卻誇張的左右搖擺,屁股也一扭扭的,就像女子跳舞那般。


    牛這種動物很常見,可拿這種動作走路的牛我卻頭一次發現,而我在心裏充滿驚訝的同時也懷疑起來,心說難不成黎征說的危險就是這頭怪牛麽?


    我本想喊話問一句,但我發現,黎征和拉巴次仁也是一臉詫異的表情,尤其拉巴次仁還小聲的嘀咕一嘴,“不虧是南迦巴瓦峰,這裏的牛都這麽風騷。”


    我們誰也沒動,趴在樹上注意著怪牛的一舉一動。


    怪牛這種奇葩的走法雖說很吸引眼球,但走路很費勁,足足過了一刻鍾,它才慢悠悠的來到我們附近,而離得近了我也發現到一個特點,它眼神很迷茫,而且嘴裏還止不住的往下流口水。


    我想起報紙上提過的瘋牛病,但瘋牛病的症狀是行為反常、焦躁不安,還有亂踢、抽搐這類現象,眼前這隻牛,卻隻是行為反常罷了,跟其他現象不沾邊。


    拉巴次仁說了一句我先去看看,接著就手腳一鬆勁往樹下滑,可他剛滑了一小段又止住速度,衝黎征喊道,“黎征,還是你瞧瞧這牛吧,你手裏有靈蠱,對它通靈試試。”


    黎征搖搖頭,騰出一隻手對拉巴次仁比劃,“誰都別下去,等熬過危險再說。”


    我發現別看拉巴次仁挺爺們,但他特聽黎征的話,也不多問,手腳並用又爬了上來。


    從黎征話裏我能感覺到,危險還未來臨,而就當我好奇想問危險是什麽時,突然間地麵又微抖起來。


    我暗叫不好,明顯地震又來了,可我們三都在樹上,要是這樹被震倒我們就算不死也會落個殘疾。


    我大聲嚷嚷著快跑,手腳鬆勁往下滑去,可拉巴次仁卻沒我這動作,我一滑之下,一屁股坐在他腦袋上。


    我不懂拉巴次仁為何不動,還焦急的催促他。


    我這一屁股做的很實,而且此前拉巴次仁還抬頭看,我這屁股跟他臉緊緊貼在了一起,他哼哼呀呀老半天才把臉掙脫出去,猛吸兩口氣後嗬斥道,“寧天佑,你搞什麽鬼,沒事下什麽樹?”


    看我要接話他又急著補充一句,“冰川泥石流的威力很大,咱們在樹上能不能逃過一劫還很難說。”


    我終於反應過勁,心說他倆提到的危險竟是泥石流,而且這麽一聯係,我也把河道幹枯的疑團解開了。


    之前我們遇到過地震,而地震一定引起了這周圍的局部雪崩,落下的冰雪與泥石堵塞了河道,讓小河幹枯,隻是隨著源頭河水的不斷積聚,積水終於衝破了冰雪,引發了奇特的冰川泥石流。


    剛才我還想逃,可現在卻盡自己最大能力往樹頂爬,生怕自己離地進了被泥石流卷跑。


    一股滔天黑水從拐角處出現,而且在這黑水中還不時閃現出巨大浮冰,就像一條帶著稀疏白斑的黑蛇迅速沿著河道向我們奔來。


    而且這黑水明顯比河道還寬,把沿途突起的石塊及幹草也卷席一空。


    我哪見過這種現象,心裏就跟打鼓似的砰砰跳個不聽,甚至還忍不住啊啊叫起來。


    黎征和拉巴次仁倒比我冷靜,尤其拉巴次仁,跟個猴子似的憑借強悍身手又往上爬了爬,還騰出一隻手拖住我屁股,怕我驚嚇過度失手掉下去。


    轟轟響聲在我耳邊持續了很久,尤其到最後,我抱的這顆老樹都抖了起來,我頭次感覺到大自然的恐怖,心裏也忍不住祈禱起來。


    這樣直到周圍重新恢複平靜,拉巴次仁的喊話從我耳邊響起,“寧天佑,叫完了沒有,有空多練練嗓子,你這鬼號太刺耳了。”


    我略有麻木的向周圍看看,又低頭看著拉巴次仁。


    別看拉巴次仁說的輕鬆,但他臉色也變得異常蒼白,這冰川泥石流一樣給他這位門巴勇士帶來不小的心裏衝擊。


    我們陸續下樹,找個幹淨的地方坐著歇息,我又想到了那頭風騷的怪牛,可泥石流過後,這怪牛止不定被衝到哪裏去了,能不能有命活著還是個問題。


    我和拉巴次仁抽起煙,黎征默默地從兜裏拿出一張羊皮,這上麵畫著很粗糙的地圖,他時而盯著地圖看時而向遠處望。


    隨後他指著一個方向說,“咱們往這裏走,運氣好的話晚間咱們就能到達冰川天童出沒的地方。”


    我點頭附和著,心裏巴不得早點離開這被泥石流光顧的地方。


    可冰川穀地的環境真善變,我們走了很久又費力爬上一個高坡後,我發現前方竟是茫茫雪海。


    他倆都識趣的閉上了眼睛,尤其拉巴次仁還伸手捂住了我的右眼,“寧天佑,沒戴墨鏡前千萬不要睜開眼睛。”


    我懂他的意思,雪海會折射陽光,大意下人很快會出現雪盲的症狀,而黎征就閉眼摸索著,從背包裏拿出三副事先準備好的墨鏡來。


    我冷不丁帶上墨鏡真有些不習慣,也想在周圍走動一番適應一下,可我剛往前一邁腳,拉巴次仁又一把拉住了我。


    尤其他拉我的力道不小,還把我抻到懷裏。我不解的盯著他問,“你這是幹什麽?”


    拉巴次仁還沒解釋,黎征拿出一把折疊刀,對著眼前雪地垂直刺了一刀下去。


    嗤的一聲想,整個刀都沒到了雪中。


    這次我們拿的折疊刀型號更大,展開後連刀身加刀柄都快有兩米的長度,可用它卻刺不到底,可想而知這裏的積雪有多深。


    我心驚之餘望著雪海頭疼起來,合計我們三怎樣才能渡過這劫。


    黎征看出我的心思,安慰道,“天佑,不要急,咱們穿大板鞋過去。”


    我扭頭看他,這時他又從背包中拿出三雙鞋子,隻是這鞋很古怪,鞋底上粘了一個超大的木板,而且這木板裏還安了一個小機關,能再次伸展一些。


    我們三就地換好了鞋,雖說這鞋穿好後我不得不岔開腿站著,但憑著木板來分攤壓力,我們過雪海就不用擔心陷進去的問題。


    黎征帶頭,我居中,拉巴次仁最後,我們三人一條直線的入了雪海,這時要有外人看到我們的動作,絕對會認為我們小腦有問題,動作像極了木偶,既別扭又僵硬。


    這樣走了少說一個小時,我問黎征,“小哥,我們就這樣子去找冰川天童麽?”


    其實不能說我多想,穿著大板鞋我們跑不起來,身子也笨拙,要是冰川天童不友善,相遇後就發起攻擊,我們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黎征讓我放心,又指著腳下說,“按羊皮書記載,這裏原來是個湖泊,隻是環境變異後這裏突然幹枯了,而且又被積雪遮蓋,才形成現在的樣子,我們過了湖就會換下大板鞋,而且冰川天童也不該會在這出現。”


    我稍微放下心,但黎征說天童不該出現也隻是他的猜測,我仍一邊走一邊留意周圍環境,防止意外發生。


    看樣黎征是拿步伐來算距離,到最後他時而停下來用折疊刀試著積雪深度,等折疊刀能碰到地麵,雪深不過腳踝時,我們都忍不住叫一聲好,也爭先換下大板鞋。


    不過眼前的環境仍不樂觀,還是白茫茫一片,尤其天色還昏暗起來,我問黎征,“咱們晚上住哪裏?”


    黎征掏出一個指南針拋給我,又抬頭看了看太陽指了一個方向,隻是他沒正麵回答我問題,反倒強調道,“天佑,一會你多留意指南針,我帶路,拉巴次仁就注意周圍環境。”


    我挺好奇,又拿太陽的方向跟指南針對了對,心說這指南針也沒壞,他讓我留意這個幹什麽?


    但我知道黎征肯定有他的道理,也沒多問,除了留意腳下,把注意力都放在指南針上。


    等天徹底黑下來後,我們又打著手電繼續前行,再走不久前方出現一處禿地。


    這禿地本來沒什麽異常,但它周圍是雪地,襯托之下它就顯得很特別,而且我發現指南針也有了變化,指針開始出現大幅度的擺動。


    我叫住黎征把指南針給他,他看了看又對我們說,“咱們到達目的地了,這裏就是羊皮書記載冰川天童出沒的地方,今晚咱們就在禿地上睡一宿,明天一同尋找天童。”


    被他這麽一說,我心裏敏感起來,警惕的四下看了看,或許是心理作用,我總覺得冰川天童就偷偷藏在某個角落裏盯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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