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巴次仁身體素質很好,別看他體重沉,但我覺得,他這樣的,就算老死也不會得抽風這類的病。


    可現在邪門了,拉巴次仁突然抖起來,而且雙眼上翻,口水順著嘴角往外淌,整個人處在一種瘋瘋癲癲的狀態中。


    黎征被小狸撞的直哼哼,但緩過神來後不僅沒怪罪小狸,反倒盯著拉巴次仁直皺眉,誰也不知道他心裏怎麽想,不過他接下來的舉動卻都出乎大家意料。


    他猛地向拉巴次仁衝去,用肩膀頭狠狠砸在拉巴次仁肚子上,帶著他一同滾向一旁。


    如果拉巴次仁是個病人,現在還正處犯病階段,被這麽一撞,弄不好都會當場斷氣,可實際情況卻正好相反,他四腳八叉的躺在地上,卻舒服的歎起氣來。


    我知道裏麵有古怪,而且看著拉巴次仁受傷,我也沒那閑心對矮個勇士意念控製,收回目光轉身往他倆身邊跑去。


    黎征揉著肩膀站起來,看我到來也不多解釋什麽,一招手說,“快,一起夾著拉巴次仁撤。”


    我沒猶豫,跟他一左一右架起拉巴次仁胳膊,轉身往林子裏奔,湘竹和金成子留在原地負責掩護,尤其金成子,生怕矮個勇士回過神後追擊我們,用步槍啪啪的衝他頭罩上連打幾槍,雖說這種打法不致命,但也夠矮個勇士暈乎一陣的。


    剛開始拉巴次仁跟個麵團子似的,腿都發軟,我倆夾著他很費勁,可走一會後,他緩過乏來,也能脫開我倆幫忙自行慢跑。


    我們沒少撤,足足趕了一刻鍾的腳程,直到黎征說歇歇後,我們才鬆口氣都坐在地上。


    看樣除了黎征外,其他人都犯迷糊,不知道剛才怎麽回事,而且拉巴次仁還特意強調,說自己絕沒病,剛才是從腳往上發麻,好像有股無形的力道鑽入身子中作祟似的。


    我琢磨拉巴次仁的話,猜測著,心說難不成是那兩個勇士身具什麽超能力麽?


    黎征沒給我們太多思考時間,他很肯定的說,“拉巴次仁是被高壓電打了。”


    就事論事的說,我覺得拉巴次仁症狀跟過電確實很像,可問題是這附近沒電纜,往深了說,整個大峽穀都沒通電,又何來高壓電的說法?


    金成子和湘竹也是一臉詫異的看著黎征,同樣不解。


    黎征讓我們回憶下,述說道,“拉巴次仁發抖時,他腳下踩個小水溝你們還記得麽?”


    當時我用心打鬥,根本沒留意這些細節,但看著拉巴次仁靴子濕了一塊,我又點點頭,認可了黎征的想法。


    黎征接著說,“那條水溝就一根手指頭那麽寬,也不深,但卻是從那石頭房子裏流出來的,咱們先不考慮這水溝是用來幹什麽的,拉巴次仁之所以能過電,一定跟那水溝以及跟那石頭房子有關。”


    我順著他思路往下想,插話道,“小哥你是說,那石頭房子裏有古怪,甚至有發電機這類的東西?”


    “不是發電機。”黎征否定我說,“我沒猜錯的話,鬼角在裏麵。”


    這消息可夠狠的,我聽完老半天都沒回味過來,金成子和湘竹更不知道鬼角是什麽,不過拉巴次仁倒是有所悟的點點頭,“五十碼的鞋印,兩米以上的身高,難道是鬼角留下的?”


    黎征顯得很嚴肅,說鬼角長什麽樣咱們不知道,但一路上巨人的痕跡真很有可能都是它留下的。


    隨後他又把鬼角的事說給金成子與湘竹聽,這倆人聽完沉默很久,甚至我都感覺到,他倆有了懼意,但任務當前,他倆不可能為了鬼角而放棄一切。


    金成子指著拉巴次仁身上的手雷,又拍了拍自己的背包說,“咱們手雷存貨多,那鬼角就算是所謂的雷神,咱們也不必害怕什麽,多撇幾個雷,把它崩死就是了。”


    我覺得金成子這話在理,手雷的威力可不是肉體能抗住的,甚至穿著保護甲的黑暗寨勇士都逃不過一炸,那鬼角總不能是個鋼鐵之軀吧?


    黎征最後說個計劃,“咱們小心些先偷跑回去瞧瞧,等觀察完形勢再做最終定論。”


    從我們撤退到趕回去,耽誤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等來到林子邊緣,我們小心探頭查看時,那個黑暗寨的據點發生了很大變化。


    兩個黑暗寨勇士都死在地上,而且還身首分離著,那個石頭房子的一麵牆塌了,裏麵空空如也。


    我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又拿眼神詢問黎征,那意思咱們過不過去瞧瞧。


    黎征從拉巴次仁身上摘了幾個手雷下來,分給我們,還囑托一旦情況不對,就拉弦炸雷,接著帶頭向據點走去。


    我們沒急著瞧勇士屍體,也壓著性子沒去石頭房子裏看情況,反倒小心翼翼的把那幾頂帳篷排查一下。


    據點裏沒其他人。接著我們分析勇士的死因。


    他倆的人頭很隨意的丟在屍身旁,黎征不避諱,撿起一個在手裏把玩起來,又時而盯著屍身看。


    除我以外,另外三個人也都是這方麵的行家,撿著另外那顆頭細看,我哪邊也沒去,就靜靜等著他們的結果。


    湘竹最先說話,連連搖頭說不可能,而且她這話還代表著拉巴次仁和金成子的看法。


    黎征顯得饒有興趣,問怎麽個不可能法。


    湘竹說,“這人頭的頭頂上,有五個地方凹陷一塊,看麵積應該指壓造成的,也就是凶手一隻手抓在他頭顱上。”她又湊到屍身前,指著屍身斷頸處說,“這裏也有扭曲的跡象,看痕跡跟斷頭吻合,也就是說,勇士的頭先被人扭斷,接著又硬生生拽下來的,可這世上沒有人有這麽大的力道。”


    黎征沒順著這話往下說,反倒轉移話題問金成子和湘竹,“你們知道巴圖這個人麽?”


    他倆都點頭示意,黎征接著說,“巴圖經曆過一個案件,是妖物造成的,叫鉬山妖猩,它殺人的手法是直接拽著頭,單靠力道硬生生把頭拔出來,那種殺人手法,人頭上往往還帶著一小段脊髓骨,而從眼前情況看,凶手沒有妖猩的力道,這才先擰斷脖頸再拽腦袋。”


    我聯係著黎征的話,多問一嘴,“小哥,你說殺害勇士的凶手也是一隻妖猩麽?”


    黎征搖頭,把話挑明,“既然幾年前,就有妖猩這種恐怖的妖類存在,那現在,出現一種力道大的妖也很正常,我覺得這都出自鬼角之手。”


    我們並沒在這事上深究,也隻把黎征的猜測記住,又把注意力集中到那石頭房子上。


    我看到了黎征先前說的小水溝,確實是從石頭房子裏流出來的,而且還橫著延伸到一個帳篷中。


    我看著附近的地勢,得出一個結論,這小水溝就跟個水管似的,帳篷裏的人隻要往水溝裏倒水,水就能流到石頭房子裏,供裏麵的人飲用。


    我們又圍在石頭房子的破牆外,盯著裏麵細瞧,最後黎征嫌瞧得不明顯,還一扭頭鑽了進去。


    我先說我的感受,隔這麽遠,我都能聞到石頭房子裏飄出的惡臭味,這種惡臭不像是糞便的味道,倒有種臭雞蛋味,或者說腐肉味也不為過。


    我覺得之所以有這味道,很明顯說明鬼角是個肉食主義者,甚至極有可能以腐肉、屍肉為食。


    在說這石頭房子的地上,留有很多大腳印,有些地麵軟,大腳印就陷的深,反之則淺,我注意黎征盯著房頂看著,我也順著看了看。


    房頂都是拿木頭鋪的,外表蓋著石塊,而很多木板上,都有像被刀劃過的痕跡。


    黎征皺著眉指著這些痕跡跟我們說,“這一定是鬼角的犄角不經意劃到的,這屋子大約有兩米三的告訴,換句話說,鬼角有兩米三的身高。”


    我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心中感受,尤其心裏壓力還大了不止一點半點,總覺得鬼角比我們預料的高了三十厘米,身手也一定比預料中的要可怕的多。


    黎征正想鑽出來,但他不經意的一瞥眼,發現破牆上夾著一根毛。他把毛發拽了下來,很嚴肅的看著。


    我也盯著這黑毛,甚至還懷疑的問著自己,心說這怪毛不會是鬼角身上的吧?


    黎征不僅肯定了我的想法,還說了一個更加不可思議的事出來,他說這是雪山耗牛的牛毛,耗牛這種動物我沒見過,但它能叫耗牛肯定是牛的一種,我覺得牛是很有力氣,但絕不會有直立行走的可能,更不會有五十碼的大腳。可事實又擺在眼前,鬼角身上長著耗牛毛。


    拉巴次仁想的不多,他隻是聯係著何村的事說了一個看法,“咱們在禁區遇到何村長時,他牽著一頭怪牛,你們說,何村長會不會見過鬼角,這才照著鬼角的樣子弄出一隻仿品。”


    我承認拉巴次仁說的有理,但理智上無論無何都接受不了鬼角是牛的想法,金成子和湘竹一聽禁區又迷糊起來,但金成子還是強調了那句老話,不管鬼角再怎麽變態,再怎麽厲害,咱們有手雷,就不怕轟不死它。


    我一合計,自己也別費那腦細胞了,等見到鬼角,所有的謎團不就都解開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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