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巴次仁是個倔脾氣主兒,他要上來那股勁,不撞南牆不回頭。


    看他舉起槍托,我合計著,天鏡會就此毀了,甚至都做好了聽響的準備,可拉巴次仁無意間看了鏡麵一眼,動作也停頓下來。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幾乎讓我嗔目結舌,這爺們竟然嘿嘿笑了起來,而且還一邊笑一邊摸著自己下巴,嘴裏連連嗯嗯。


    我心說這什麽毛病?這種時刻他怎麽自戀上了。我也站起身向他旁邊走去,還多嘴問道,“怎麽回事?”


    拉巴次仁指著天鏡,很肯定的說,“寶貝,這絕對是寶貝,我喜歡它,以後這東西歸我了。”。


    我不懂他話裏的意思,又順著他目光看去。我在側麵,看不到鏡中自己,但卻能瞧到拉巴次仁的影子。


    鏡子裏的拉巴次仁很英俊,尤其那下巴,看起來比黎征的美人溝都還美上幾分,而且跟鼻子眼睛一搭配,還能隱隱透出一種霸氣來。


    我這下算明白怎麽回事了,甚至也忍不住笑起來,跟他強調,“爺們,這鏡子是石頭做的,剖麵不平很正常,甚至有哈哈鏡的效果也不是什麽古怪的事,你別看這鏡子能把自己照帥就說它是寶貝好不好?”


    我這都是大實話,但不中聽,拉巴次仁咧著嘴瞪了我一眼,仍指著這鏡子說它好。


    我倆這麽一聊也勾起了其他人的興趣,黎征湊過來也往天鏡麵前一站。


    哈哈鏡這東西我見過,在義榮縣百貨公司的二樓就有兩枚,一枚照人發胖,一枚照人發瘦,我趁空也去玩過,還覺得挺有意思,而現在呢,這種看哈哈鏡的興趣又來了,我就在側麵瞧著,看看黎征照出來會什麽樣。


    可沒想到黎征在鏡中沒什麽太大的變化,隻是他右臉暗下去不少。


    我一下奇了,心說哈哈鏡可沒這效果,能讓人某個部位變暗,而且這變化同樣引起了黎征的皺眉。


    拉巴次仁也瞧一眼,還嘿嘿笑起來,跟黎征說,“你不行,別看長得帥,但沒我潛力大,看來我以後的打扮打扮,往俊男帥哥的方向努力。”


    我沒聽這爺們胡扯,插話問黎征,“小哥,這天鏡真有古怪,你能想出這裏麵的貓膩來麽?”


    黎征搖搖頭,又把我拉了過去,指著天鏡強調,“天佑,你也照一下讓我看看。”


    我沒推脫,還特意半蹲下身子,讓自己離天鏡近一些,讓他們瞧得清楚。


    不過我一看天鏡,左眼就猛地疼起來,而且這疼痛感還跟尖刀一樣直往心窩裏戳。


    我受不了這種痛苦,又把臉縮了回來,不過剛才這麽一晃,黎征瞧到了我在天鏡中的成像。


    沒想到的是,黎征反應很大,還不顧我的疼痛,又把我強行按回去,那意思想再瞧瞧。


    我知道他是別有用意,也強壓下心疼,睜眼仔細看了看。


    我在鏡子的成像有些許變化,不過卻跟黎征恰恰相反,我是左臉有變化,而且不是發暗,而是變亮。


    這下我迷糊了,我們還退後一同商量起來。


    我想起天鏡的傳說是看人凶吉、辨人生死、預知未來,聯係著這個,我先問道,“咱們各自的變化說明什麽?”


    這時拉巴次仁也明白天鏡有古怪,他識趣的閉嘴,沒在強調自己如何帥氣,而黎征呢,琢磨片刻跟我說,“拉巴次仁的變化我一點也猜不出來,咱倆的變化我覺得絕對跟你我的體質有關。”


    接著他指著我強調,“你的左眼會意念控製,所以在天鏡的成像裏,你的左臉是亮的。”


    我點頭認可小哥的話,隨後反問,“那你右臉發暗又怎麽說呢?”


    黎征繼續強調,“我以前跟你說過,意念控製跟通靈術是並駕在羊皮古卷中的兩種奇術,而我每次施展完通靈術時,左腦都會稍有麻木感,這種現象我分析過,從現在醫學角度講,左腦是負責語言與邏輯溝通的,而通靈術其實就是變相的‘語言’交流,而與此同時,左臉也支配著右邊身體的神經與感覺,我的右臉會暗,想必一定跟左腦甚至跟通靈術有什麽關聯。”


    他這話讓我不置可否,既覺得說的有理也覺得有點不對,但黎征琢磨一會後卻更加肯定。


    “天佑,你的意念控製說白了是一種攻擊手段,用你左眼能量去攻擊別人,並霸占他的身體,所以天鏡會亮,而我的通靈術卻是通過靈蠱與對方在精神上溝通,有點以和為貴的意思,所以天鏡會暗。”


    血鳳她們一直在聽我倆的對話,這時有個女特種兵忍不住插話道,“我也照照去,看自己什麽樣。”


    別看她是女特種兵,但女孩子打心裏都是愛打扮的,她照鏡子前特意把頭罩摘下來,捋了捋頭發。


    拉巴次仁等的不耐煩,也沒顧忌那麽多,說了一句,“照鏡子嘛,照一下就行,何必那麽認真呢,難道是怕鏡子給你照醜了麽?”


    女特種兵瞪了拉巴次仁一眼,但看在都是隊友的份上,她沒反駁什麽,又把自己臉稍微修理下,才向天鏡前湊了過去。


    別看我們圍的人多,但我還是找個好位置,正想探過頭去,看看鏡子中的成像。


    可還沒等我瞧清楚,那女特種兵就嗷的叫了一嗓子,隨後整個人倆眼一翻暈過去。


    拉巴次仁離她近,順手把她抱住防止她摔到地上,嘴裏還來了一句,“這可憐孩子,一定是看鏡子裏自己太醜,這才沒禁受住打擊。”


    按現在情況看,拉巴次仁這話說得有些道理,畢竟我們哥仨都照了鏡子,但也沒見誰暈了,不過我覺得這事絕不簡單,還跟黎征一左一右從拉巴次仁手裏接過這女特種兵,往一旁架過去。


    可還沒等我倆閑下來,又一個血鳳手下忍不住湊到天鏡前看了一眼,她的反應跟這女特種兵一樣,慘叫一聲後整個人癱坐著暈倒。


    拉巴次仁氣得大吼起來,指著其他女兵說,“都別過來啊,現在都暈倆了,再弄暈一個,咱們可虧大本了。”


    其實也不用拉巴次仁在說什麽,其他人也都不敢照了,拉巴次仁帶頭,又把那女兵扯到我倆身邊。


    這姐倆並排躺著,黎征和血鳳一人負責一個,檢查起來,而且我發現血鳳也懂醫,竟跟黎征一樣會把脈。


    黎征那邊先有結果,不過這結果聽著讓我們很吃驚,“這是虛脈。”


    我不懂虛脈什麽意思,尤其看著血鳳也衝黎征點頭,那意思她那邊的女兵也是虛脈,我就這詞問他倆一嘴。


    黎征舉個例子跟我解釋了虛脈的含義,“有人大病一場或者勞累過度後,脈相就虛,也就是所謂的虛脈。”


    血鳳接著說一句,“這種脈說明病人在精神氣血上都有傷損,但咱們一路走來,我這兩個手下體力一直不錯,甚至在來之前,她們也沒得過大病,怎麽突然會有這種反應呢?”


    沒人回答能回答她的話,拉巴次仁還湊過去,一手一個掐起這倆女兵的人中來。


    沒多久她倆咳咳的醒了,就在她倆睜眼一刹那,我心裏不由緊縮一下,因為她倆眼中無神,真的好像大病一場後的病人那般。


    黎征問她倆,“你們說說看到天鏡時什麽感覺。”


    一個女特種兵回答,“裏麵空無一物,黑漆漆的,而且就好像有股無形吸力似的,把我魂都勾去了,接著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另外女兵點頭,示意她的經曆也是如此。


    黎征沒再問,囑咐她倆先躺著歇一會,又擺手把我們叫到一邊。


    等我們都圍過去時,他說了他的觀點,“磁鐵有個特性,有南北極之分,南極也叫陰極,北極也叫陽極,這陰陽兩極既相輔相成,又屬性相異,我覺得天鏡跟天隕妖麵也是這塊隕石的南北極。”說到這他又問我,“天佑,你記得聖血村長怎麽描述驅獸長老逃出時的情景麽?”


    我點頭示意記得,又接話說,“那時的驅獸長老受了很嚴重的傷,但帶著天隕妖麵,逃起來卻一點疲倦的意思都沒有。”


    “沒錯。”黎征又把話接回去,“要是我沒猜錯,那天隕妖麵隻要戴在臉上,就能給人源源不斷的提供能量,哪怕他是個重傷之人,也會箭步如飛,至於這天鏡卻恰恰相反,是個吸收能力的寶物,隻要有人站在它麵前,它就會把這人的精神血氣吸收走一部分。”


    我望著還躺著休息的兩個女特種兵,覺得黎征這話說在她倆身上挺在理,但隨後又指著我們哥仨搖搖頭,反駁說,“咱們為什麽會沒事呢?”


    黎征無奈的歎口氣說,“有些事情是我解釋不了的,就像你的左眼,為什麽會有那股能量的存在呢?”


    我一合計也是,有些東西較真起來也真說不明白,而在黎征猜測的基礎上我又往深琢磨一下,得出一個更大膽的結論來,“小哥,大峽穀三大奇妖會認主人,而這同為大峽穀雙寶的天鏡難道也是認主的麽?”


    黎征嗯了一聲說很有可能,又特意跟我強調,“現在來看,天鏡不排斥咱們三個,也就是說,它的主人可以在咱們三人中選一個。”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拉巴次仁眼前一亮,接著扭頭就向天鏡衝了過去,嘴裏還吆喝一聲,“你倆都有妖寵了,這寶貝說什麽都得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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