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愁忽聽外麵腳步聲響宋江忙將白絹揣在懷裏珠子放回錦盒還沒來得及關上盒蓋帳簾挑處武鬆大步走了進來見宋江手裏捧著珠子在那裏看登時不悅道:哥哥咱們鐵錚錚的好漢子豈可貪圖財物小弟這兩顆珠子一都送了哥哥罷說著將手一伸掌中骨碌著兩顆大珠。


    宋江這才知道武鬆是來交公他看看帳外無人一把拉住武鬆的手道:兄弟此事且不管他我且問你愚兄待你如何


    哥哥對小弟義氣深重更有何言武鬆是直性子別人若對他好他才不去管對方有什麽目的都牢牢記在心裏而宋江自當日認識了武鬆就知道他是高強的師弟曲盡心機去結交他武鬆如何不感激


    你我兄弟投契義氣二字自然不消說。如今哥哥有一件事相求兄弟可要為哥哥出點氣力。即今有個要緊的人物要愚兄前去見他無奈這裏上萬兄弟又是出征在外愚兄分不開身如何見得這人的身份又有些尷尬愚兄不欲令眾家兄弟知曉隻得求賢弟為愚兄走這一遭。原來宋江有些怕見高強待見到武鬆時忽然想起他二人是兄弟的情分這件事又是武鬆親曆若是由他來向高強分說想必更易取信這一個人正是再合適不過。


    武鬆見宋江說的不清不楚本是疑惑無奈宋江說的緊要又扣住了兄弟義氣苦苦央求武二郎原是大丈夫氣概。怎好拉下臉來據卻隻索應承了。


    是夜武鬆換了一身夜行衣外麵罩著長衣出了大營之後便潛入夜色之中一路竄蹦跑跳行了個多時辰來到一處義莊所在。


    雖然在黑夜之中。武鬆依舊察覺的出這義莊左近伏的有人隻不知多少想來是那人的隨從。武二郎藝高人膽大也不怕對方有什麽埋伏宋江介紹來見地人。總不成是個圈套隻是來人如此慎重其事教武鬆也生出了些好奇心來。


    矮身進了義莊周遭一掃四下無人。武鬆索性自報家門沉聲道:宋公明哥哥軍務在身不能外出某家受托前來來人即可現身


    黑暗中一陣沉默。接著傳出了令武鬆無比熟悉。卻又倍感陌生的聲音:武鬆啊師弟久違了


    是你方才沉穩機警的武鬆一聽這語聲登時就愣住了呆呆地看著黑影中緩緩走出一個人月光透過氣窗正照在他的側麵不是經年不見的師兄高強。更有何人


    闖蕩江湖兩年多武鬆比當初已經成熟了不少。去年在兄長武植的墓上聽到嫂嫂潘金蓮和高強的話語又經過一年多的思索對於當初地糾葛武鬆自以為已經可以平靜對待了。直到此時見到高強往日的種種忽地又湧上心頭那一抹原本以為可以漸漸淡忘的倩影倏地變得格外清晰清晰的可以在武鬆的心頭刻出深深的印記又深又痛。


    他眼看著高強向自己緩緩走進腦中紛至遝來地念頭嘴巴勉強張了張卻不知說什麽是好時光在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兩年前的那個陽穀縣外的古廟中。


    會在這裏見到武鬆卻也是高強所無法預料的原本他也想到宋江可能會派人來但是這個人好在之前也已經想要去招回武鬆因此高強地心理建設比武鬆倒要強上不少是以經過了開頭的意外之後高強的大腦已經迅回複了機能:很好武鬆看到我不火說明他已經不像當初那樣憤怒了此間頗有轉圜餘地。


    當即長歎一聲道:師弟啊當日一別倏忽兩載愚兄時常思念擔心師弟你孤身流落江湖若是又像當初那樣醉酒出事可不知有誰來救你啊開口先提自己對武鬆的救命之恩。


    高強這一句話對於武鬆這樣重情有義地漢子正是打到他的軟肋。當日武鬆與高強翻臉成仇乃是因他一力護著潘金蓮武鬆情緒激動遷怒於他。等到後來冷靜下來又在武植墳前聽到兩人的說話明白了高強並非對金蓮有什麽企圖武鬆心氣漸平便又想起高強對自己的好處來中夜念及不無愧疚。如今一見想到自己這條命就是高強大冬天裏從運河中撈上來的怎由得武鬆不激動心意


    複聽高強又道:後來愚兄到了青州做官聽說師弟遇到了師父都在二龍山上住有師父照應著愚兄也還寬心。怎料不久以後師父與愚兄團聚師弟卻一去不回愚兄雖然魯鈍也知曉師弟是對愚兄心懷怨憤故意避而不見。江湖風波險惡隻因愚兄與師弟的一點誤會致使師弟流落在外教愚兄如何心安。一麵說著一麵緩步上前到這幾句話說完高強已經走到武鬆麵前即便在黑夜之中武鬆低著頭高強也能看出眼前這個單純而熱血的漢子正處於極大的矛盾之中。


    常言道打鐵趁熱高強大著膽子伸出手去在武鬆肩膀上拍了拍又捏了兩下笑了笑道:師弟兩年多不見你可長高了身子也結實了。


    被他拍了兩下武鬆全身都顫了顫猛地抬頭叫了聲師兄卻說不下去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眼睛也模糊了。


    見他這般重義高強心中也是感慨如果不是世事變幻造化弄人能有武鬆這樣的兄弟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他兩手扶著武鬆地肩膀輕輕歎了口氣:兄弟苦了你了。


    就這一句武鬆便險些經受不起他猛然掙脫高強的手轉過身去抬手在臉上擦了兩下胸膛大大起伏幾下這才勉強平複了心緒。轉過頭來時已然是一臉的平靜對著高強跪倒大禮參拜口稱:師兄多日不見一向可好請受小弟一拜


    高強搶步上前雙手扶起連聲道:好好師弟呀你回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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