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坐忘峰,趙禹再見到紀曉芙母女。


    紀曉芙的臉色好了許多,隻是一直鬱鬱寡歡,見到趙禹後她又道謝一遍。


    沒見到張無忌,趙禹好奇之下便問起來。


    楊逍表情不悅道:“那小子倔得很,那夜我尋到小女時他說什麽不肯同上坐忘峰。我心掛曉芙,便由得他去,現在也不知他流落到了哪裏。”


    聽到這話,紀曉芙又皺起眉頭來。楊逍見妻子不悅,連忙表示道:“我已經曉得自己做錯,也廣布教徒漫山尋找。隻是昆侖山委實太大,一時間還沒有消息。”


    得知張無忌不知所蹤,趙禹也焦急起來。他剛有些把握醫治這小子的寒毒,可對張三豐有個交代,卻沒想到會是這一個結果。尤其這小子還是當世唯一一個曉得謝遜和屠龍刀下落的人,本身就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他快速與楊逍講了一遍張無忌身世的重要性,楊逍也隱隱生出幾絲後悔。他便又喚人來加緊搜索,回頭對紀曉芙保證道:“隻要那小子還在昆侖山中,我保證活能見人死能見屍!曉芙你千萬別再憂心,保重自己的身體要緊!”


    趙禹聽他說話實在刺耳得很,便拉他一把一起退出房來,說道:“張無忌對明教也要緊得很,找到他或能迎回謝獅王,讓世人明白謝遜濫殺無辜是事出有因,不能歸咎到明教身上。而且他若死在昆侖山,隻怕武當派要遷怒明教。”


    楊逍嘿然道:“本教名聲如何,絕非一兩個人能左右。若非曉芙不忍他流落在外,我才懶得理會這小子死活!”


    他又說道:“你千裏迢迢趕來,為的入教之事。我們先去把此事搬了,再說其他也不遲。你與我本有一番淵源,又有大恩與我,若定要和五行旗廝混在一起做什麽總旗使,我也不阻攔。隻是教中眼下在光明頂的人甚少,不能大肆操辦。我索性再幫你一忙,以總壇名義發信天下各分壇。年輕人總要撞個頭破血流才知自己想岔了,隻是往後我卻不會再給你機會。你可想清楚了?”


    趙禹聽到楊逍肯幫這個忙,倒有些喜出望外,隻是聽到他末了加的那一句,原本的些許感激登時蕩然無存。可見人若想被感恩,不隻要做好事,話也要說的漂亮一些。


    花了整整一日時間,楊逍主持了趙禹的入教儀式,當趙禹親手從那不熄聖火中取出火種點亮自己刻在光明頂金鑄銘牌上時,他終於成為一個貨真價實的魔教小妖人。五行旗總旗使的職務,兀自排在四大法王之前,也不知教規如此,還是楊逍刻意安排惡心那並不在光明頂的四大法王。


    又等了將近半個月,依然沒有張無忌的消息。這小子寒毒侵體,隨時有送命危險,趙禹終於忍不住再留在坐忘峰枯等,準備親自下山尋找。為免於找不到張無忌反弄丟了自己,他向楊逍索來昆侖山詳細的地理圖帶在身上,同時攜帶了十餘枝明教特製的求救信箭,這才下山去。


    明教地圖製作極為精良,昆侖山左近山川地理皆曆曆在目,趙禹依此而行,倒不至迷失了路徑。漫無目的尋找不是辦法,他便將精力鎖定在昆侖山左近幾處武林門派中。以張無忌的身手,遇到尋常人倒也能自保,隻怕他落在心懷叵測的江湖人手中。這小子腦筋又實誠,隻怕幾句話就被人詐出來曆,引起旁人的歹意。


    昆侖山古來便享盛名,左近的武林門派除了昆侖派和明教總壇之外,還有眾多在中土名聲不顯的的門派豪強。昆侖派左近有楊逍派人守候,趙禹倒不用再跑一趟,便從別的青海派之類開始搜索。


    如此月餘,已經逼近隆冬,塞外之寒滴水成冰,不要說張無忌寒毒纏身,哪怕他無病無痛,隻怕也禁受不住這酷寒。趙禹越發心焦起來,在四處奔走中渡過了新年。


    這一日,他行到一處穀口,從地圖上分辨出附近有一處朱武連環莊,便想折轉去探問一番。


    翻過一道山嶺,地勢平緩起來。趙禹一路縱下,忽聽到前方有人聲。他放緩了腳步接近過去,從岩石後看到正有一對年輕男女擁摟在一起,似是戀情正熱的男女在纏綿。


    趙禹臉上一紅,趕緊縮回頭去,正待要離開,忽聽到那女子聲音道:“表哥,這些日子你待我冷淡了,可是因為爹爹要我天天陪張無忌那臭小子的緣故?”


    聽到這話,趙禹頓時收住身形,複又潛回去,仔細探聽起來。


    那年輕男子輕笑道:“表妹,你可是冤枉我啦!舅舅用盡奇謀,準備從那小子口中詐出金毛獅王謝遜的下落。那小子對你情根深種,若察覺到我們的事可就大大不妙啊!這是關乎到武林至尊的大事,我縱然如何想你,都要按捺下來相思之苦,不敢壞了大事。隻恨那小賊口風太緊,到現在都不肯吐露實情。”


    隨後便是那對男女纏綿的情話,趙禹聽得無趣,便觀察起這對男女的相貌。而那女子生的的確漂亮,但終究欠了些獨有韻味,落在趙禹眼中無甚出奇。但要迷惑張無忌這種情竇初開的小家夥,也足夠分量了。那男子也稱得上英俊,但也未必就及得張無忌好看,難得是沒有張無忌那濃濃的稚氣呆氣,怪不得能橫刀奪愛。


    趙禹正暗地裏覺得張無忌癡心錯付的好笑,又聽那女子說道:“那謝遜武功了得,我們縱使知道他的下落也免不了一番苦戰。表哥,我從爹爹那裏偷來一陽指秘籍,你用心記下了私下裏好好修煉,千萬不要讓旁人知道了。”


    “表妹,你待我真好!”那男子感動無比。


    女子卻嬌嗔道:“你知道我待你好了,可還會對你那乖師妹念念不忘?”


    聽到這裏,趙禹的心陡然一跳。他曾聽楊青荻講起,一陽指乃大理段氏不傳之秘,五絕中一燈大師便以之揚威武林,可以說是天下指力最強的武功之一!原本大理國滅亡後,還以為這一陽指已經失傳,沒想到在昆侖山中竟還有傳承!


    趙禹見獵心喜不說,隻聽這兩人算計對張無忌的圖謀便知不是什麽好路數,當下不再猶豫,撿起兩截枯枝以飛刀手法擲出。那兩人正火般熱情,哪會提防旁人暗算,登時昏厥於地。


    趙禹走過去,在那女子手中拿起一陽指秘籍,用心翻看起來。一看之下,才知天下武學果真博大精深,這一陽指精深無比,比起趙禹所學幾種高深武功都差不了多少。他有些好奇這兩人既然有一陽指這樣高明的武功秘籍,為何自身武功造詣如此不堪?


    將手搭在那男子丹田上窺探片刻,隻覺得這男子內功稀鬆平常,原來是沒有高深的內功配合,縱有一陽指絕學也發揮不出十之一二的威力。


    將一陽指法熟記於心,趙禹試著施展起來。他經脈貫通,學習任何武功招式都手到拈來,在心裏熟悉片刻後,便運起指力戳向身邊一棵鬆樹幹上。這一指以沉凝的九陽內力催發,隻聽撲哧一聲,整根手指都貫入堅硬的樹幹中!


    一指之威,一至於斯!一陽指絕學,不愧為大理段氏秘傳的絕學!


    試過九陽內力,趙禹又以九陰內力試了一招。這一次指尖點到樹幹上,鬆樹隻是震了一震,卻不似九陽內力那般神效。


    趙禹大惑不解,他的九陰內力遠比九陽內力要精純,怎會威力反倒不及九陽?他抽出劍來,將鬆樹攔腰斬斷,卻從那截麵看到鬆樹木質紋理竟有一指的扭曲斷裂直接貫穿樹幹,在外麵卻分毫看不出來!


    如此神效,令趙禹倍受鼓舞。他本就以左右互搏的竅門同練九陰九陽,思忖了片刻便兩指齊出,九陰九陽各自催發指力,威力陡增。那一株鬆樹受不得數指,竟轟然裂成碎木屑!


    見到一陽指的威力,趙禹都忍不住咂舌,片刻後便樂得眉開眼笑。他正惆悵同練九陰九陽,使得內力無法暢通運用使得實力大降,而今得到正合左右互搏來用的一陽指,實力登時翻了一倍都不止!


    如此美妙結果,倒使趙禹不忍心再折磨這對男女,便將一陽指秘籍又塞回那女子手中,然後掃清了自己練習一陽指留下的痕跡,才將這對男女弄醒。


    那對男女睜開眼,便看見笑吟吟站在一邊的趙禹,登時一臉警惕。


    不待這兩人開口,趙禹便說道:“兩位好,我路過此地看你們躺在地上,許是被人襲擊製住,隻是未看到那襲擊你們的人,便將你們救醒。”


    那兩人臉上聽到趙禹的話,臉上生出狐疑之色。女子見到一陽指秘籍還在手中,才舒了一口氣連忙收起來。那男子見到這一幕,眼中頓時閃過濃濃的失望。他起身來對趙禹拱手道:“多謝少俠相救,我們兄妹兩個正在此處練功,卻被歹人偷襲,實在慚愧!”


    他並不是沒有懷疑趙禹,隻是見少年年紀不大,哪有一聲不響便製服自己的本領,因此才釋了疑心。他見趙禹腰懸長劍,都似是江湖中人,怕被小覷了,便對趙禹說道:“那賊人太狡猾,若是正麵來鬥,哪能製住我們!是了,還未請教少俠大名?我叫衛璧,這是我的表妹朱九真。我們的師承,便是不遠處的朱武連環莊。”


    趙禹還未開口,那少女朱九真已經心有餘悸的說道:“表哥,我想回去了。”


    聞言後,衛璧不再與趙禹寒暄,便禮節性邀請道:“少俠若有空,可否到舍下盤桓幾日,讓我們款待謝過你救命之恩?”


    趙禹聽到這邀請,哪有拒絕的道理,故作沉吟後便點頭答應下來,倒讓那衛璧虛假的笑容僵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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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章連發,晚上還有一章。。。大家的討論都看了,很有想法,很受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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