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禹淩空抽響馬鞭,朗笑道:“想要寶貝,我這裏多得很。將你們這裏主事人喚出來,我有些事情要問他。若是我滿意了,自有大筆財寶賞賜!還不快去!”


    青龍派這幾名高麗人向來眼高於頂,不要說區區漢人,便連蒙古人都有些不放在眼中,哪受得趙禹這般高姿態呼喝。他們幾人對望一臉,臉上已經顯出厲色,手臂一振,身邊那些人便衝上來將趙禹等人團團圍住,冷笑道:“到了咱家門前還這般放肆,你這漢兒是活膩了!識相些乖乖交出財寶,磕頭認錯!若不然,要你沒命走出這條街去!”


    說著,這一群人漸漸靠攏逼近過來,有幾人望著馬車上幾口大箱子已經躍躍欲試。


    青龍派在大都城中惡名昭著,街麵上那些窮漢得了趙禹施舍的金葉子,本來心中頗為感激,可是看到這一行人竟然不知死活招惹到青龍派,不要說幫忙,便連聲援也不敢,紛紛低頭揣起金葉子,倉皇逃避。便連各家權貴的仆人都不想招惹在大都名聲比狗屎還要臭的青龍派,遠遠避到了一邊。一時間,原本擁擠的大街上竟然很快就變得蕭條下來。


    青龍派這些高麗人見自己等人這般威風,益發變得張狂起來,招呼著夥伴衝上前來,有兩人甚至操刀斬向趙禹胸腹之間。他們光天化日之下殺人搶劫,竟也謹記分辨輕重,手腳兵刃之間都避開了價值不菲的駿馬,而對馬上騎士則上來就下了死手!瞧他們一人動手百人呼應,顯然是做慣了這種攔路搶劫的勾當。


    “給我狠狠打,不須留手!”


    趙禹高呼一聲,而後手中馬鞭便驀地一抖,靈蛇一般卷向已經砍到腹前的鋼刀上,隻輕輕一顫。攻擊那人便覺右臂陡然酥麻起來,握不住手中鋼刀,兵刃哐當一聲落在地上。他還未驚呼出聲。馬鞭複又抽上身來,將他一條手臂齊肩抽斷!


    斷臂飛揚。血如泉湧,那高麗人倒飛出去,狠狠摔在青龍派大門台階上,落地後翻滾幾周,渾身上下已經成了一個血人,便連哀嚎都變成了若有若無的嘶鳴聲。


    楊逍等人得到吩咐,自然不會手下留情。而青龍派這些人看似囂張無比。又哪裏是這群武林中最頂尖高手的對手,不過片刻之間,青龍派門前寬闊的地麵上已經盡是伏地哀嚎的青龍派弟子!


    戰鬥結束得很快,有許多人尚未來得及退出長街。便看到趙禹這一方人大獲全勝。詫異之餘,他們也禁不住大驚失色,沒想到這大都城中竟還有人敢對青龍派下死手的得罪!


    門前的戰鬥很快傳進了院子裏,更多青龍派的人從大門中湧出來,一麵扶起受傷哀號的同伴。一麵滿臉怒色喝罵趙禹等人。隻是有前車之鑒,無人敢再真的上前動手。


    又過了片刻,有幾名內功頗有火候的勁裝大漢簇擁著一名明顯酒色過度腳步虛浮的年輕人從大門中走出來,青龍派那些人終於有了主心骨,紛紛衝到年輕人麵前七嘴八舌宣泄怨氣。


    那年輕人被眾人吵鬧得頭腦發脹。怒喝一聲,眾人忙不迭住口,退到年輕人身後。那年輕人上前幾步,雙眼陰鷙望著趙禹,冷笑道:“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知道你們冒犯的是什麽人?你們是壽星佬吃砒霜,活膩了!冒犯了青龍派,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們!這世上千百種死法,即刻叫你們一一領教!”


    趙禹卻不理會年輕人的怒火,翻身下馬,緩緩走向那年輕人。地麵上尚有來不及被扶起的傷者,但凡擋著他的路,便被一腳踢到一旁。這般囂張態度,令年輕人益發惱怒,眉頭一挑,正待要招呼眾人群起而攻之,卻看到馬車上兩名壯漢跳下來,一人抱起一口大箱子走到趙禹身後。


    “壽星佬吃砒霜,未必就能毒得死。”趙禹笑一聲說道:“你這些手下卻是該死,他們冒犯了我,該死!他們險些斷了樸公子一條大財路,更是該死!”


    那年輕人便是權宦樸不花的義子,高麗人樸大寶。聽到趙禹的話,他臉上怒色更勝,舉起手臂來厲呼道:“來人!快去報官,調軍隊來圍殺這群囂張狂徒!我要他們碎屍萬段!”


    他話音未落,身後已經有一名手下連忙向外跑去,想要去搬救兵。


    眼瞅著那人跑出數丈外,趙禹劈手砸出一枚金錠。隻聽砰得一聲脆響,那人整個腦殼直接炸裂開,卻仍保持著前衝勢頭,一直又跑出幾步,才栽倒在地。


    “和氣生財,樸公子這是何必!”


    趙禹招招手,身後一人抱著箱子走上前,將箱子放在趙禹麵前。他上前一步,用腳踢開箱子,露出裏麵堆得滿滿的金錠,而後才望著那樸大寶笑道:“我殺你一個人,賠你一箱金子,這買賣做得做不得?”


    樸大寶看到趙禹突然暴起殺人,心中已是又驚又懼,腦袋一縮已經退到幾人保護圈中,待看到一整箱金燦燦的黃金出現在麵前,呼吸頓時一滯,下意識走上前幾步,眼角餘光瞥見箱子後麵負手而立的趙禹,才陡然醒覺過來,努力板著臉,冷哼道:“在這大都,隻有我欺負旁人的道理!殺我的人,還沒有不償命的道理!這一箱真裝滿了金子?”


    趙禹笑一聲,雙手猛地一推,一整箱金錠便嘩啦啦滾在了地上。


    “整整一箱子,全都是你的!”


    眼見那樸大寶已經被滾落滿地的金錠閃花了眼,他身後卻有一名壯漢陰惻惻笑道:“幹掉你們,金子同樣是我們的!”


    趙禹聞言後,再次揚手,直接擊碎了那人咽喉。似是做了一件很尋常的事情,擺擺手說道:“再給樸公子搬一箱金子來!”


    見識到這般狠辣手段,樸公子視線終於從金子上麵挪開,看了看笑吟吟的趙禹,心中禁不住一陣發毛。他也算是作惡多端之人,但看到趙禹所作所為,也隻能甘拜下風。在這年輕人眼中,人命似乎根本不算什麽。明明親手殺了兩個人,神色卻像是賞花踏青一般寫意,瞧不出半分凶狠戾氣,也瞧不出半分驚懼內疚!


    至於其他高麗人,後背上已經汗如泉湧,紛紛閉上了嘴巴不敢開腔,呆若木雞動都不敢動。誠然一箱金子換一條命在他們看來是很劃算的買賣,可是他們卻絕對不想拿自己的命去換。尤其馬車上尚有兩口大箱子,而這惡魔般的年輕人似乎還意猶未盡往他們瞟來,益發令得他們肝膽俱裂。直到此刻他們心中才禁不住咒罵老天不長眼,竟然容許這般凶惡之人欺淩弱小也不將他天打雷劈!


    樸大寶不敢直接麵對趙禹,退了數步靠上了手下身邊,心中才恢複幾分鎮定,指著趙禹顫聲道:“你到底是什麽人?來這裏做什麽?”


    趙禹接連狠辣手段震懾住眾人,他並非嗜殺成狂,在他眼中這些橫行大都欺壓良善的異族人和豬狗也沒什麽區別。若活著有用就讓他們暫且活著,若死了有用就讓他們死了。他望著這個活著對他有很大用處的樸大寶,彬彬有禮拱手道:“樸公子真是不夠細心,先前我已經跟你講過,我來送你一條財路,我來跟你談一筆買賣!”


    樸大寶看看地上伏屍兩名手下,帶著哭腔低吼道:“你說的買賣,就是拿金子買人命?你不要放肆,我義父是大內樸公公,若傷著了我,你也活不了!”


    “我家中金山銀山取用不盡,哪裏會一心求死!樸公子大名,樸公公大名,我都如雷貫耳。今天來這裏,卻是打算高攀樸公子,敘一敘交情。”


    趙禹又拱手為禮,態度很是客氣和氣說道:“行走天下,最要緊廣交朋友。可惜被這幾個刁奴壞了心情,行事不免孟浪,還望樸公子包涵包涵。”


    說著,他轉頭對身後眾人喝道:“都瞎了?還不快將咱們的拜禮呈給樸公子!”


    幾名壯漢轟然應諾,將馬車上剩下那兩口箱子也搬下來,擺在青龍派大門前。趙禹則有些歉然笑道:“真是抱歉,原本準備了五箱拜禮,還沒來得及進門,已經用去了三箱。樸公子且稍後片刻,家人很快就將缺的禮品送過來!”


    樸大寶久居大都,所謂巨商豪富也多有領教,卻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有人豪奢到金子都是成箱的花銷!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卻離不開那隱隱透出金光的幾口箱子,顫聲道:“五箱?全都是金子?”


    趙禹愣了一愣,才連忙拱手歉然道:“原來樸公子隻愛金子,卻是我疏忽了!”


    他轉過身擺擺手,指著當中一口箱子說道:“將這一箱珠寶抬回去,再換一箱金子來!”


    韋一笑強忍住笑走上來,低眉順眼搬起那箱珠寶,口中卻低聲嘀咕道:“高麗蠻子當真古怪,明明這珠寶比金子貴重了許多倍,卻偏要那些又沉又賤的金子!”


    他雖是低聲嘀咕,樸公子卻聽在耳中,臉色變了一變,忙不迭道:“珠寶好,珠寶好!貴客不用這麽麻煩,你送來什麽,我自然就收什麽!”


    趙禹卻將臉一沉,擺手道:“話不能這麽講!我要做事情,自然要做到做好!既然是送禮,若不能投其所好,便是送錯了!樸公子千萬不要勉強,我真心來結交你,哪能犯這種錯誤!”


    說著,他揮揮手不容拒絕道:“搬回去!”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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