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寶聞言,立時雙手握拳,兩臂展開,一個猛撲向林靖迫來。


    他急於表現,一上手便是自己覺得最拿手且最有把握擊倒林靖的招數,手上也是用了全力,連帶著麵龐上的青筋都暴露出來。


    在他想來,軍使雖不通武藝,但體格看上去卻比他強壯許多,因此並未有半分輕視,且年輕人本就是有著不肯服輸的性子,便促使他更加認真對待。


    手上沒有持兵器,使得程二寶有些不太適應,但卻不影響他撲擊過來的力度,速度就更不影響了。


    如此一來,便立時讓人感覺到陣陣威勢。


    年紀雖輕,但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抗拒的對手。


    林靖凝神關注著對手的動作,隻感覺程二寶的動作有章有法,速度也是奇快,相信若是被他撲實,自己很有可能會被一推而倒,陷入被動。


    麵對這樣的情景,林靖骨子裏是沒有應對經驗的,全是依靠敏銳的眼神看清對方的動作,然後在瞬間做出反應。


    他急速側身,向旁邊閃開兩步,竟還真的躲掉了程二寶的攻擊,但程二寶一撲未中,卻已經極為迅捷的腳蹬地麵,整個人轉了個向,雙拳如電的轟上來。


    林靖無奈之下,隻得再次避讓。


    立時引來眾多圍觀軍卒的一陣唏噓,暗忖這莫非就是軍使所說的格鬥術?隻是一個勁的躲避?


    唯有幾個已經漸漸熟悉林靖性情的什長依舊神情較為嚴肅的看著。


    程二寶見林靖隻是躲閃,手腳上便更加著緊,雙拳如同炮錘般朝林靖砸去。


    林靖眯縫著眼,緊盯來勢,心知不能再一味閃避,腦中回想著記憶裏整理過的格鬥動作,見程二寶來勢凶猛,形勢愈見危急,他反而沉靜下來,身體停在原地,腳掌用力抓地,待程二寶雙拳即將及身之時,他卻猛然側身,一手高揚而起,然後瞬時下壓,竟將程二寶的雙拳攬在了自己手下,於此同時,他的另外一手並攏五指,撮成掌形,卻是出其不意的迅速朝程二寶的喉嚨中砍去。


    程二寶一時未能提防,瞬時被砍中咽喉,一股劇痛傳來,令他頓時渾身震顫。


    他心中既驚且恨,電光火石的時間內,他腦中就隻有一個想法,那便是要立馬進行反擊,將吃下的這一虧還回去。


    但他卻完全沒有想到林靖這一掌給他造成的傷害有多大,不僅是事與願違的沒能立時反擊,他反而卻立即感到呼吸受阻,渾身都沒了力氣,雙手還條件反射地收回去捂住自己的喉嚨,片刻後連臉色都漲紅了,身子也不受控製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再也沒有半點動彈的能力。


    這一下子,第三都眾軍卒均是被嚇住了,都沒想到林靖竟然真的做到了一擊製敵,而且看程二寶那難受的模樣,顯然是受創極重,氣都快喘不上來,若是此時有人提著刀走到他麵前,想必他都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砍掉自己的頭顱。


    林靖也是被驚了一跳,沒想到自己思慮許久的格鬥動作,還真的通過這副身體發揮了出來,但現在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他心有餘悸地連忙奔走兩步,急忙問道:“程二寶,你沒事吧。”


    “嗚嗚……”程二寶漲紅著臉,眼眶中都盈出淚水,呼吸也被嗆住,又擔心被人看見會丟死個人,慌忙費盡力氣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林靖先前使的力量並不大,原本他就知道攻擊人體要害的危險,因此刻意控製了力道,但看程二寶這模樣,顯然也是難受的緊。


    過了好半晌,程二寶才恢複過來,但身子都有些軟了,看向林靖的眼神也充斥著驚訝,被林靖喊到一邊去休息。


    林靖見程二寶沒什麽大礙,方才放下心來,麵向眾人道:“這就是所謂的格鬥術,一擊製敵的具體表征,大家也看見了,我不通武藝,卻能將程二寶一擊拿下,這就是我將來希望大家修習的格鬥術,但具體在訓練學習格鬥術時,鑒於這些動作都是爭對人體的要害,因此每一個動作我都會要求大家先進行學習、模擬、而後才互相對練。”


    ……


    ……


    萬事開頭難,對於第三都的成長,林靖頗感有難度,但卻隻能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去。


    根據他的計劃,第三都所有軍卒每日都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在訓練上,對於每個軍卒來說都是一份巨大的考驗,而讓他們能夠堅持下來的原因除了身為戍卒所受的軍紀之外,還與林靖凡是訓練必然與之同步,且比任何人都更加堅持的態度分不開關係。


    從蘇允兒那裏得到了銀兩幫助第三都緩解了補給的壓力,陶全安也在軍營外養上了不少牲畜,裝備軍械也變換了個模樣,林靖還吩咐陶全安開始著手準備安排巡防事宜。


    這種事陶全安經曆過幾次,尚算勝任,知道該帶領軍卒們準備些什麽。


    林靖獨自在軍營外的山坡上尋了處草坪,演練著記憶中所能想起的格鬥動作,且細心推敲,並用身體去感悟。


    起初像耿苞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隻是偶爾從營內偷望幾眼,但漸漸地,耿苞的神情便變得有些鄭重。


    在他身邊一起監督軍卒訓練的蘇燦見狀,便湊到耿苞身邊道:“耿什長,看出什麽來了嗎?”


    耿苞皺起眉頭,道:“軍使的動作先前十分生疏,但刻下看起來卻愈發顯得純熟,我仔細觀察過一番,發現軍使所做的動作雖說沒有半點正統武藝的痕跡,但卻極為簡明有效的樣子,這與我騎乘戰馬參與軍陣廝殺時的模樣十分相似,都是力求盡快殺敵……”


    蘇燦倒沒想到耿苞會一口氣說這麽多,便道:“軍使曾經從未學過騎馬。”


    耿苞看了他一眼道:“這事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嗎?羅成功那廝不是拿這個給軍使來過下馬威?”


    蘇燦搖了搖頭,臉上難得有了一絲凝重:“軍使那一日,隻跟著我學了小半日,便能熟練的駕馭戰馬了。”


    耿苞訝異道:“不是聽說軍使一直都在跟著你學騎馬,才能像最近這樣熟練的嗎?”


    蘇燦苦笑道:“那是軍使沒開口對別人提說而已!實際上卻當真隻是學過半日!”


    耿苞望著營外,疑問道:“你是想說,軍使學什麽東西都很快的樣子?而且他此刻所演練出的格鬥術,是他一邊自己推敲,一邊自己學練,而後便演化出了一個套路來?”


    蘇燦輕歎一聲,道:“似乎就是如此了。”


    耿苞愣了愣神,不知該再說些什麽。


    ……


    ……


    “林璞瑜。”


    林靖演練正酣,被一聲清脆的叫喊阻斷。


    他回頭看向卓青雅,有些悶悶地道:“姑奶奶,又有何事?”


    卓青雅瞪他一眼,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


    林靖暗道一聲自打遇見你就沒遇到過什麽好事,聳肩道:“每次看見你,我怎都會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卓青雅沒好氣道:“我這趟真是來跟你說正事的。”


    林靖隻好停下手裏的動作,問道:“正事?”


    卓青雅點點頭,略略有些神秘地問道:“你是否是特別想要得到那些個手弩?你要是肯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以幫你弄到。”


    林靖微微一愣,立時有些警惕,卻又想起什麽,不由訝然道:“卓小姐,你莫不是提說的是你們卓家私庫裏的那些軍弩?”


    卓青雅眨了眨眼睛,點頭道:“就知道你一直惦記著。”


    林靖立時嗤笑道:“你意思是能幫我得到你們卓家私庫裏的手弩,但卻要我答應你一個條件!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手弩也不會自己長翅膀飛來,到頭來還得是我親自去冒險?”


    卓青雅很純正的笑道:“果然是林璞瑜!一下子就想到點子上!”


    林靖聽完,不由覺得氣悶至極,他忍不住伸手到卓青雅的額頭上,道:“你又犯病了?”


    卓青雅慌忙躲開,急道:“我真跟你說正經的,你別這樣啊。”


    林靖沒好氣道:“卓家,那可是你們那個護衛如雲的卓家!既然是私庫,那就肯少不了看守,如今不止你是卓家滿地搜尋的對象,連我都成了嫌疑犯!你還想讓我去自投羅網不成?”


    卓青雅見狀,卻是撲哧一笑,道:“想不到你竟是如此膽小之人……豈不知既然是本小姐親自開口,怎會讓你被卓家的人捉到?如今是我叫你去偷我家中的東西,你還有什麽好不情願的?”


    林靖不由沉默起來,半晌才皺眉道:“卓小姐,你到底有何目的?不要告訴我,你是後悔逃婚,想要回家去了罷?”


    卓青雅的神情漸漸沉靜下來,忽然略顯淒涼地道:“我想,回去再看我爹、我哥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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