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裂土”中,類似的buff卷軸羅迪也用過不少,可即便是在597年他身為59級遊俠的時候,曾經用過的最高級的卷軸也不過是一個藍色“精良級”的“極效獅王之力”——而當初那個卷軸的效果,是提升220力量、提升180體質、持續時間60分鍾。


    從這裏就能看出【莫洛奇的祝福】效果為何如此逆天:一般卷軸都是15-60分鍾的持續時間,而這張卷軸隻有60秒…


    若它的持續時間是5分鍾,恐怕都可以成為“橙色”字頭的傳說級卷軸,但顯然這東西強大是強大,但如果真論“實用性”,它卻並沒有破壞掉遊戲的平衡性。


    雖然聽起來效果牛逼爆表,但【莫洛奇的祝福】終歸隻是一次性消耗品…並且因為其沒有類似“魔法免疫”的效果,若開啟後運氣不好連續挨幾個控製技能,那隻能眼睜睜看著這張史詩級卷軸徹底浪費掉…


    而從效果而言,“實力提升”雖是必然,可有幾個人能在等級驟然提升後,可以對突然獲得的大量技能完全適應?60秒的時間,都來不及看明白“技能說明”就結束了。


    所以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個卷軸的最多作用,都來自於等級提升後暴增的屬性及100%的屬性翻倍加成上。


    但羅迪卻並非“普通人”,反而是為數不多能將這張卷軸發揮到極致的家夥!


    握著這張卷軸,羅迪覺得自己在霍利爾城折騰了一個月的收獲還真是超乎想象。


    抬起頭來看著索德洛爾愁眉苦臉的樣子,他笑著問道“對了,男爵授勳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提起這件事,索德洛爾沉默了片刻,卻是語調變的有些抵觸道:“我…不理解你的做法。”


    其實換了誰都不會理解羅迪的選擇——就在今天下午,羅迪拒絕了安格瑪公爵授予他“男爵”爵位的請求,並轉而將其讓給了原本就有貴族血統的索德洛爾身上…雖然安格瑪最終同意了他的請求,但顯然也是對羅迪的選擇抱有許些不滿。


    “這些東西你以後會理解的,我現在解釋了你也不懂,你暫且把我當成喜歡退居幕後搞些陰謀的家夥,這樣是不是好接受些?”羅迪掀開車廂的窗簾,朝遠處點燃火把的城牆望了望,測算一下距離,補充道:“當然,我可沒有把你當傀儡操縱的意思,隻是希望咱們這些斥候能有個好去處。”


    索德洛爾何等聰明的人,自然明白羅迪恐怕有些自己的苦衷,他更想起之前在那個旅館隨口聊天時羅迪便說過類似的話語,如此思索片刻後,他有些無奈的歎氣道:“既然你做了這種決定,那我就勤勤懇懇當好這個領主吧。”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昏暗的光線下,羅迪此時的表情在陰影中無從辨別,“你怕隨著地位的變化,原本單純的東西會變質…出生入死的兄弟會貪圖安逸、失去上進心,又或者——某一天,你、我或是這些曾經熟悉的戰友會變成敵人?”


    索德洛爾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其實這樣的擔心都是對的,我也有過這樣的想法,而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決定讓你去當這個男爵。”


    羅迪的聲音並不遮掩,所以正在駕車的魯格也能聽到他的聲音,“你有大局觀,接受過的教育比所有斥候都多,並且熟悉領地的運作,所以領主讓你當最合適不過。不過這隻是明麵上的東西…”


    他頓了頓,繼續道:“薩羅塔死了,不代表獸人不會出現這樣具有侵略意圖的領導者;而後天我們把亡靈的問題解決後,塔斯曼王國那個安薩丁肯定還會來找麻煩…這是兩個問題了,再有…‘蝮蛇十字’的異教徒雖然可能一時半會不會有太多動靜,但他們終究會查到許些線索並找上門來的。”


    “你看,獸人、亡靈、異教徒瘋子都隨時有可能威脅到我們的生活,你還以為接下來會過什麽清閑日子?種地放羊搞女人享清福?”


    羅迪搖搖頭,聲音在這馬車行進的輕微噪音中顯得很是深邃:“如果不去打拚,恐怕咱們遲早就是屍骨無存的下場啊…”


    這樣的話語,令原本心情已經放鬆些許的索德洛爾和魯格都沉默下來——若非羅迪這麽一樁樁點出來,他們幾乎都認為接下來的日子定然會是一帆風順的。


    不說他們,剩下那些斥候未嚐沒有“忙完這一切便回去享清福”的想法,甚至卡特都已經和別人商量起如果自己有了幾畝良田要如何收租的事情了…


    “終歸…這是戰爭的年代啊。”


    隨著羅迪的輕聲感歎,馬車緩緩消失在了昏暗的街角。


    ******


    九月二十五日。


    柯布森林中,偽裝成“吉特商行”的刺客隊伍依舊在保持著那不緊不慢的速度前行著。


    時值秋季,正是森林中的野獸臨冬季前最後的活躍期,所以此時走在大路上經常能碰到進入森林狩獵的獵戶或傭兵團隊,偶爾也會有一兩隻不長眼的麋鹿或野豬衝到正在行進的隊伍前方,後果自然是被商隊的傭兵們直接獵殺。


    不過這些原本身份為亡靈的家夥根本不會食用那些肥美的鮮肉,卻隻是用它們和偶遇的其他隊伍交換了許些信息——


    “瑪格達大人,剛得到的消息,霍利爾城最近突然實行了宵禁,並且白天隻開放西城門。”


    謝頂的腦袋朝前探著,德比躬身向坐在車廂裏的瑪格達匯報了這條消息。坐在車廂內閉目養神的“凋零者”緩緩睜開眼睛,沉聲問道:“原因?”


    “聽說九月二十日的時候‘玫瑰十字’原本的演講被一群異教徒打斷了,死了不少人,今天正在重新舉行演講,並且明天那位安格瑪公爵還要舉行什麽授勳儀式,所以這幾天城內的軍事動作不小…應該是被之前那件事嚇怕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德比還引用了打聽來的消息:“據說‘玫瑰十字’的主教和督主教差點被異教徒直接殺死在廣場上,估計他們是怕丟這張老臉吧。”


    瑪格達的目光轉向窗外,沉默片刻後低聲回道:“聯絡點的消息最近一次是什麽時候到的?”


    “一個小時前,大人。”德比拿出一張羊皮紙,上麵是霍利爾城內隱藏在集市中的眼線派人發來的信息,“安薩丁大人安插在城中的內線隻知道我們會在二十六日到達,卻並不知道我們有多少人、偽裝成什麽樣子…”


    這樣的話語說出來時,便等於排除了很多種可能——顯然德比絕不認為這支隊伍的身份會暴露。


    而作為整個隊伍的最高決策者及刺殺的主要執行人,瑪格達剛剛還是在心中閃過許些猜疑的,不過因為本身強大實力帶來的自信,那許些並不明顯的危機感很快便隨著德比的匯報而悄然消失。


    “嗬…不過是個小城市的領主罷了,還不值得我這麽上心。”


    瑪格達最終在心中下了決策,揮手示意道:“隊伍繼續行進,爭取二十六日早些時候到,若能趕上那個公爵的授勳儀式,那便直接動手完成任務就是。”


    這種感覺,就像是去一個地方隨手殺一隻雞然後轉身便走一樣,聽起來簡直就是自信過了頭,可身為進階“刺客”等級29級的德比卻根本不認為瑪格達的話語有任何“狂妄”成分,他依舊低頭恭敬行禮,隨即便跳下車廂部署命令去了。


    此時正值清晨,明天這個時候,車隊便將抵達霍利爾城。


    ******


    同一時刻,霍利爾城城市廣場之上,莎莉終於在督主教的正式聲明和任命下成為了教派“司鐸”,飛灑的玫瑰花瓣間,身穿藍白相間司鐸教袍的她正微笑接受著信徒和督主教的祝福。


    盛大的演講積極帶動了信徒們的情緒,待歡呼聲一直持續到儀式尾聲後,督主教便坐著馬車開始環城繞行,開始對霍利爾城進行“祝福”。數量過千的信徒們跟隨在馬車後,隊伍浩浩蕩蕩的走過寬闊的主路時,華麗的馬車、威武的儀仗隊和虔誠跟隨的信徒們組成了一副這個時代特有的波瀾畫卷。


    道路上飄著濃鬱的玫瑰花香,因“蝮蛇十字”帶來的恐慌正漸漸平複著。在督主教馬車行駛過後不久,由提圖斯和惠靈頓騎士開路的公爵府車隊同樣出現在了城中的道路上,隻是他們並未跟隨督主教的隊伍,卻是拐上了去往西城門的道路。


    厚重的馬車在大道上行駛平穩,車廂內,高腳杯中醇紅的葡萄酒液正泛起許些漣漪,映出了坐在公爵對麵的羅迪的麵容。


    “莎莉的事情也算是落下了定論,這樣我就放心多了。”


    安格瑪公爵說話的聲音不大,可語氣間卻帶著許些落寞,或許是因為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又或者因為即將到來的離別,老人在羅迪麵前似乎並沒有刻意去遮掩這種情緒。目光望著車窗外時,他輕輕搖晃著酒杯,隨即問道:“對了,明天的計劃裏,北城門單獨準備一批人和車隊…是給我留的?”


    “是,公爵大人,那是最後的後路。”


    羅迪微微抬起目光,直言道:“如果出現了最壞的情況,自然要安排您離開這裏。從公爵府到北城門的路是最暢通的,出了北城門,若是順利,可以在一天之內抵達波爾要塞。”


    這樣的話語坦白著說出來時,安格瑪正抬起酒杯品味著酒杯中口感輕柔的葡萄酒,而借著喝酒的動作,公爵目光中閃爍著的某些感歎並未被羅迪看到。


    “從前我打仗的時候,倒還從沒考慮過自己會從哪條路逃跑這種事情…”放下酒杯後安格瑪笑了笑,話語間倒是並沒有嘲笑的意味,“領主從自己的首府離開,這樣的事情可謂恥辱,我若是選擇拒絕呢?”


    “那我隻能說…現在的您,不會選擇拒絕。”


    能和公爵坐在一輛馬車裏,這樣的身份已經足夠說明安格瑪對羅迪的重視,兩人雖然年紀差了很多,但此時對話似乎並沒有相差太多身份似的。羅迪的回答有些隨意,但卻和他的箭術一樣句句直指要害——“我並不是否認‘光榮戰死’有什麽不好,但現在的莎莉還撐不起艾弗塔領地…所以若是真的麵臨生與死的選擇,以後我不知道,但現在,您肯定不會拒絕活下去的機會。”


    這便是陳述句了,沒有什麽疑問的語氣。


    聽罷這話,安格瑪倒是笑著歎了口氣,沉默著承認羅迪的話語的確說到點子上了——不過他隨後卻是指了指羅迪手中的羊皮紙,問道:“我一直有些疑惑,這份計劃的核心為什麽不圍繞著你?你的實力…”


    “這場戰鬥不是我的水平就能參與的,若是妄想主導戰局,恐怕隻能是添亂。”


    羅迪搖搖頭,“敵人數量、實力都是未知的情況下,目前的方案隻能保證最大的‘適應性’,而成功還是失敗,其中的變數根本不是我能預計的,所以能做的就是把一切準備都做好,盡力而為便是。成功了,皆大歡喜;失敗了,我可以保證魯西弗隆家族隨時可以東山再起。”


    聽罷這番話語,安格瑪頗為讚許的點點頭,將紅酒一飲而盡,輕聲道:“好。”


    隻是一個字的評價,但份量不言而喻。


    雖然羅迪的說法聽起來太過客觀理智,可安格瑪卻明白現實本就如此…浪漫主義不過是個幌子罷了,戰爭來臨時,勝負成敗從來就不存在任何幻想的餘地。


    “魯本斯的遊行結束後,所有聖殿守衛都會集合到這裏,”羅迪最後一次核實了計劃,隨後將羊皮紙放在了一旁,“接下來…隻能希望一切順利了。”


    馬車停在了西城門前,羅迪下了車,走到陽光下時,才能看到他此時穿的是“城防隊”的軍服,並且胸口還有著代表“小隊長”的徽記。


    拎著短弓,腰間的彎刀換成了製式長劍,軍服下方“遊獵者套裝”一件不少的穿著,那枚對亡靈有極大殺傷力的戒指被戴在手上,【莫洛奇的祝福】卷軸放在口袋中——如曾經每一次任務開始前那般,羅迪檢查了所有技能欄和經驗狀態欄,揮手關閉列表,打開“周邊人物狀態欄”、“周邊物品狀態欄”。


    目光掃過四周出現的密密麻麻的文字,他輕聲吸了口氣,轉過身對安格瑪公爵做了個“一切正常”的手勢後,隨後便邁步走向了西城門外的收稅處,接替了原本負責收稅登記的士兵,依靠在城門下的石牆邊開始了默默等待。


    “坑挖已經好了,就看看誰會來跳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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