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被緩緩的推開了一條縫,似乎開門的人早就習慣了漢德森的進進出出,那道門縫的大小,倒是正好和漢德森的那輛馬車持平,待到了漢德森整個身子都擠進了門縫之後,陳森才看到,開門的是一個頭發已經花白的中年男人,他身上雖然穿著鎧甲,但是無論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軍人,反而像是一個地痞流氓。


    那個人看到了緊跟在漢德森身後和陳森和愛麗絲隻是略略的驚訝了一番,但是卻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比了一個快點走的手勢,等到陳森他們進了大門之後,他就快速的把門給關了上去。


    陳森倒是心裏有幾分驚訝,在羅德島,這個地方應該是無比重要的所在才對,但是為什麽羅德島方麵隻派了一個看起來連槍都扛不起的老頭來守這扇極其重要的門,無論怎沒想都令人覺得不正常。


    原本,陳森還以為如果要進這道門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心力,但是現在卻是這個結果,雖然說自己輕鬆了不少,但是心裏的疑惑卻更多了。


    這個羅德島到目前為止,自己無論去到什麽地方,都處處透露出這種詭秘的氣息,讓人心裏怪到了幾點,但是卻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委實是奇怪。


    進到了紐卡區之後,漢德森就揮手示意比了幾個手勢,那頭比豬還胖的馬似乎還頗通人性。居然在漢德森地示意之下,就緩緩的離開了。


    把自己的馬車給弄走了之後,漢德森才回頭解釋:“這個紐卡區。因為行人和旅客眾多地關係,所以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人騎馬或者駕駛馬車進城的,當然,有一些有錢人自己擁有小型的飛船可以在頭頂來來去去,那倒是沒有什麽問題。”


    陳森點點頭,想了想還是提出了心中的疑惑,問道:“為什麽我們剛才進來的那個大門那麽容易就可以通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裏原本就是用來把奧尼克區和紐卡區分割開的吧。”


    漢德森哼了一聲,看了看身後,有點諷刺的說道:“原本確實是這樣,不過畢竟紐卡區地某些人喜歡去奧尼克區做買賣,奧尼克區的人也喜歡來紐卡區尋歡作樂,再加上這數百年來,奧尼克區那邊的人也不會沒有腦子的打一點進功紐卡區的主意的行為,所以這兩道城門的防範是越來越鬆了,甚至,紐卡區的高層已經在研究要不要廢棄掉這道多餘的城牆了。畢竟不管是城牆上麵的魔法陣還是魔法炮,每年維護地價錢都不菲啊。”


    “不過這些都和我們沒什麽關係,”漢德森微微的一笑,露出了一口黃牙,“就讓我漢德森大人帶著你們領略一下紐卡區的風光吧,雖然還有萬千少女在等待著我的臨幸,但是為了你們,我可以在多浪費一點時間。”


    羅德島號稱墮落之都,但是真正繁華的絕對是紐卡區。


    老馬克雖然對陳森解釋過羅德島的來曆,但是怎奈何他這輩子其實也沒有踏足過紐卡區。所以對紐卡區的了解也極為有限。


    漢德森身為主人,帶著陳森和愛麗絲,迎著晚霞走進了紐卡區的大街小巷。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黑掉了大半,羅德島不愧為西部雲海最繁華的都市的之一。在街頭巷尾掛著地魔法燈全部的都點亮了,把這一片城區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


    那些魔法燈每一盞都是使用火係的魔法偽書,雖然說要弄這麽多偽書並不難,可是把這些偽書全部都用來做照明的魔法燈地“燈芯”使用,除了感歎羅德島的主人財大氣粗之外,就真的不可能有其他的說法了。


    雖然已經是晚上,但是大街小巷已經車水馬龍,南來北往的商客似乎都匯聚到了這座羅德島。基本上在這個地方要買什麽都可以買到。


    漢德森雖然有點腦殘。但是畢竟是土生土長的羅德島人,對於紐卡區的了解倒是頗多。邊走就變向著陳森他們解釋起來。


    原來,紐卡區和奧尼克區有著一種巨大的不同,紐卡區現在從上到下所有地土地基本都已經被充分地利用了,但是人口依然密集無比,紐卡區的那個統治者為了應付這種局麵,甚至已經開始考慮“問天要地”;而奧尼克區因為各種各樣地關係,人口並不多,不但使用的是老城區,而且卻還有大片的地區是未開發的,如果硬要形容的話,兩個城區就好像是前世的時候貧民窟和富人區的區別一樣。


    由於高度的開發,紐卡區按照位置被分成上中下三層,下層的城區,是最普通的,一般的貨物和商品都可以在這地方購買,下部城區也是紐卡區最大的區域。


    中部城區一般比較稀有的物品,例如魔導書、魔武之類的交易場所,同時也是西部雲海最大的銷金窟,在這個地方,你不用想要通過正常的手段買到什麽東西,因為那些稀有的物品,每一樣都是使用拍賣這種手段的。


    至於上部的城區,則是包括了領主府、真理之塔、聖堂在內的高級的區域,大多數大商家的房屋或者某些帝國貴族的別墅就在那個地方,那裏也是整個羅德島防衛最嚴密的地方,據說羅德島原本就稀少的士兵,倒是有一半是在保護那個地方的。


    三個城區形成了階梯狀的上升,一個城區比一個城區小,但是一個城區卻又比一個城區豪華。


    就這樣走走停停邊走邊說,不久之後紐卡區的形勢陳森倒是了然於胸了。他想了想,裝作不在意地說道:“恩,漢德森閣下。我如果沒記錯的話,神聖教廷的聖堂不是應該開放給所用信徒祈禱用地地方嗎?為什麽為把聖堂放在上部城區?難道每個平民都可以去哪裏嗎?”


    漢德森搖搖頭,道:“並不是這樣,這羅德島雖然不大,但是卻有兩個聖堂,雖然說下部城區的聖堂並不大,但是一般神聖教廷有什麽活動都會在這裏舉行,比如說...比如說...”


    說到這裏。臉皮比城牆厚的漢德森臉上泛起了輕輕的紅暈,他眼神裏麵一片迷亂,用比狗血劇還狗血劇的語調長長的歎了的一口氣道:“比如說上次,我親愛的聖女殿下就是在下部城區地聖堂住下的,雖然說...我求婚的時候她拒絕了我,但是她那絕世風華我無論如何也不敢忘記,還記得她住在聖堂的那幾天,我晚晚與她相會,想那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那時的情懷,是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忘記的。”


    陳森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用幹澀的聲音說道:“那個...什麽叫...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漢德森肥大如豬的身子一陣扭捏,然後隻見他羞紅著臉龐道:“其實...也不是那樣,隻是我一個人端著朗姆酒,在聖堂地外麵望著她,不管是她入浴還是入睡,她那絕美的風姿,我都不敢一眼或忘......”


    偷窺!這個家夥居然是偷窺狂!


    愛麗絲已經臉色劇變躲在了陳森的身後,就好像是漢德森的眼神就可以把人的衣服給拔掉一樣。而陳森也已經是一頭冷汗了,這個家夥,已經不是變態了,已經是達到了變態頂點的前輩。跟這樣的一個人在一起,估計不用多久自己就會變成神經病了。


    看到兩人奇怪的臉色,羅德島美男子閣下一點都沒有自知,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怎樣!需要我帶你們去那個地方看一下嗎?那裏可是一個好地方啊,神聖教廷的修女們可是都喜歡在那裏洗澡......”


    說到一半,漢德森視乎想起了兩人裏麵有一個是女地,他忙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帥氣的甩著頭發說道:“嗬嗬嗬......你們剛才一定是聽錯了。我什麽都沒說。對了,我說到哪裏了?哦。應該是帶你們去遊玩吧?放心,在這個下部城區,不管是誰都會給我漢德森大人幾分麵子,應該是不管玩什麽都免費的吧......你們兩個要不要去試試看?”


    陳森拍了拍腦袋,苦笑道:“算了,我們兩個都很累了,還是幫我們找一個可以休息地地方吧。”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陳森和愛麗絲卻對視了一眼。要是繼續和這個家夥走在一起,別說是路人那些怪異的目光,恐怕就算是聽他這麽扯東扯西的,自己都會傻掉吧。


    漢德森倒是沒有從陳森的話裏麵聽出任何其他的味道,他想了想,就把陳森他們帶到了一間頗大的旅館裏麵,那個旅館的老板才看到漢德森,二話不說就安排了兩間最好的房間出來給陳森他們使用,而是還不斷地陪著笑說:“你們盡管用,不要客氣!”


    陳森眼裏不禁多了幾分怪異,他看了看那個老板,又看了看其他地客人,頓時就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愛麗絲皺著眉,推了推陳森的肩膀:“為什麽這個老板這麽好說話?甚至連錢都不準備收?”


    陳森輕輕地笑了一聲,道:“估計,他家裏有一個女兒吧......”


    愛麗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忍不住又縮了縮身子,估計是想象到了什麽嚇死人的事情。


    老板把他們三個帶到了房間裏麵,然後就快速的走了,臨走前連頭都不敢回一下。


    其實一個人能夠令人害怕他到了這種地步,也算是一種本事了。


    這間旅店的房間並不大,除了床之外,就隻有幾張普通的椅子和一張圓桌,陳森在桌子邊上坐了下來之後,才微微一笑道:“漢德森閣下。今天真地是麻煩你了,如果你以後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話,盡管開口。隻要能夠辦到的,我就一定幫忙。”


    漢德森似乎愣了愣,但是很快猥瑣地臉上就充滿了笑容,他望著陳森猶豫了片刻,才說道:“陳森閣下,在這個羅德島不管是什麽人都會給我幾分麵子,所以你們要是在這裏遇到了什麽麻煩都可以報上我的名字,我相信也沒有什麽人會為難你們。就算你們偶爾想自己出去遊玩一下,隻要注意一點應該沒有什麽大的問題,不過...這個羅德島有一個人,卻是無論怎樣都不能惹的,因為那個人,就連我也惹不起!”


    陳森愣了一下,他自然清楚,這個漢德森雖然不是什麽有權有勢的人物,但是以他身手來說,敢惹他的人估計還沒有幾個。單單是那個高深莫測的老馬克放著自己的女兒不斷給他調戲,但是卻不出麵處理,就可以看出一般。但是現在卻出現了一個連漢德森都懼怕地人物......那到底是會是什麽人?


    陳森心裏一沉,但是還是裝作無所謂的問道:“那個人是誰?能形容一下嗎?我們出去遊玩的時候會盡量的不跟他接觸就是了。”


    漢德森笑了笑,但是這次的笑容在猥瑣裏麵倒是還有幾分無奈,他搖搖頭道:“對了,你們來了這個羅德島這麽久,應該還不知道這個羅德島名義上的主人是誰吧?”


    陳森點點頭,倒是沒有記錯,來了這個羅德島這麽久。雖然知道羅德島的很多事情,但是每個和自己說起羅德島的人,似乎都刻意的避免提及,這個羅德島的主人到底是誰一樣。


    漢德森看到了陳森地表情。似乎也清楚他並不知道羅德島名義上的主人是誰,他搖搖頭道:“羅德島的統治者,叫做肖恩,雖然很多人都避免提及這個名字,但是這一點確實沒有錯的。”


    陳森點點頭,道:“那麽我們需要注意的人就是這個肖恩嗎?”


    漢德森搖搖頭,道:“並不是這樣的,需要注意的人不是肖恩。畢竟肖恩就算是在厲害。也沒有到達讓我也害怕的程度,我唯一害怕的就是肖恩的兒子---肖玉龍。”


    接著。漢德森就快速地解釋了起來。


    原來,這個肖恩也是在二十多年前才成為這個羅德島的統治者的,原本這樣的身份很平常,但是他在成為統治者之前地職業卻讓人不得不覺得頭疼。


    他的職業說起來也奇怪,是以獵殺空賊向神聖教廷收取酬勞的所謂“獵人”,因為他這個人在獵殺空賊的時候無比的瘋狂,往往是單槍匹馬就把一個空賊團給滅到了,所以那個時候的空賊都叫他“瘋狗”肖恩。


    大概二十年前的時候,羅德島上一任的統治者因為意外而身亡,而且在那次意外之中,他地繼承人也死得幹幹淨淨。


    神聖教廷方麵考慮到他死亡地奇怪性,覺得在羅德島這個地方如果隻是任命一個普通的貴族地話,根本就沒辦法管理好羅德島。


    到了最後,他們就把主意打到了肖恩的頭上,據說當時是用來大量的金幣才將瘋狗肖恩給招安了,從此在肖恩的統治之下,羅德島倒是也一片平靜。


    不過這個肖恩畢竟是獵人出生,神聖教廷對於他也不是很放心,所以特地派了一個紅衣教士來這個羅德島,說是說協助管理羅德島,但是實際上卻是監管的味道多一點。


    本來,像這種統治者和神聖教廷之間的矛盾也不是那麽容易解決,畢竟這是涉及到了控製權的問題,但是羅德島後來發生的事情倒是頗有戲劇性。


    這個“瘋狗”肖恩,雖然是獵人出生,但是卻還有幾分政治頭腦,在羅德島安家之後他就娶妻生子,並且在唯一的兒子出生了之後,他就把他送去了神聖教廷在羅德島的聖堂接受洗禮。


    奇怪的是,紅衣教士約書亞似乎也很喜歡這個孩子,不但親自幫他洗禮,而且還收他為教子,也就說如果那個肖玉龍以後願意進入神聖教廷任職的話,甚至可以接替紅衣教士的職位。


    要知道,一個紅衣教士可以比一個帝國的皇帝還牛氣的人物,再加上肖玉龍又是肖恩唯一的兒子,其身份在羅德島上麵可以說是當得上獨一無二,如果有人得罪他的話,相當於是同時得罪了統治者和神聖教廷,這種事情,隻要是有一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去做。


    陳森聽到這裏算是明白了漢德森的意思,像肖玉龍這種人物,估計從小就接受各種訓練,隻要他不是智商為零的話,這二十年來,恐怕也學得一身好本事,就算是漢德森恐怕也不見得就是他的對手。


    說到這裏,漢德森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搖搖頭道:“也許每個外人都會以為我是怕他的家世吧?但是其實並不是這樣的,這個叫做的肖玉龍的小少爺,身上充滿了意外性!”


    “意外性?”陳森和愛麗絲對視了一眼,兩人齊齊的搖了搖頭。


    “喏,比如說我,”漢德森指了指自己,“我雖然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學富五車、才高八鬥,雖然羅德島每個人見到我都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但是我心裏清楚,其實他們每個人都在嫉妒我,他們對我的恭敬都是偽裝的,因為嫉妒,他們甚至已經開始厭惡我!”說到這裏,漢德森雙眼圓睜,一臉的不忿......


    陳森:“............”


    愛麗絲:“............”


    “但是......”漢德森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對比起肖玉龍來說,人家對我的這種從嫉妒轉化為厭惡的情緒,是基本上不可見的,因為那個肖玉龍實在是太令人討厭了!”


    “那個家夥,雖然長得一表人才,羅德島除了我之外就排他最帥,但是他這個人不學無術,不但沒有半分學識,而是也不學一點武技魔法,一天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漢德森捏緊了拳頭,“但是偏偏他這種天怒人怨的家夥,卻沒有人剛違逆他的意思...你們知道為什麽嗎?”


    陳森摸了摸鼻子,歎氣道:“大概知道吧!”


    “不!你決定不會知道!”漢德森也不管陳森說了什麽,悲憤的捏緊了拳頭,“這個肖玉龍,除了不學無術之外,每天就帶著幾個士兵到處亂滾,如果有人敢反抗他的話,他就會大聲說:我爸爸是肖恩,我教父是約書亞,你們要是誰敢得罪我,他們馬上就會過來把你們拍成肉餅!”


    “而且,對於他得不到的東西,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得到,如果有人因此得罪他的話,他就會當場好好大哭,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一個二十多歲的人居然可以不知廉恥到了這個地步,但是我們羅德島的人卻送了他一個名字,就叫做----撒嬌龍!”


    撒嬌龍......陳森已經徹底無語了,原本以為這個變態漢德森害怕的人物應該是一個更加變態的家夥才對,可是想不到他這種變態,居然怕一個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當真是一物降一物......


    陳森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道:“那麽...你為什麽這麽怕他...”


    漢德森哼了一聲道:“單單是一個肖恩,我不怕他,單單是一個約書亞我也不一定怕他,但是隻要欺負了這個撒嬌龍,那兩個人絕對會同時出手,我才不要因為得罪一個腦殘,而和那兩個人物為敵,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吧?”


    陳森忍著笑點點頭,道:“知道了...這個肖玉龍我們無論如何都不會得罪就是了。”


    漢德森道:“那就好,這個撒嬌龍,喜歡穿一套騎士服,頭發卻剪成一個倒蓋的西瓜的形狀,在大街上極其容易辨認,你們要是看到的話,避開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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