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朝廷整個剿匪的形勢也是一片大好。先說李自成、過天星的農民軍吧!


    在崇禎十年十月,李自成、過天星南下攻入四川後,他們一度兵臨成都郊外,於是負責西線圍剿的陝西總督洪承疇連忙帶領固原總兵左光先部和臨洮總兵曹變蛟部兩大主力進入四川,從東線對農民軍進行阻截攻擊。新上任的四川巡撫傅宗龍則調集各路川軍數萬人在成都至閬中一線阻止農民軍南下。


    李、過等部無法拘促於川西北一隅,於十一年初分別折返陝西。過天星、混天星等出東路,經鳳翔重新回到西安以北的廣大地區。


    而陝西巡撫孫傳庭趁機發威了。他率軍圍剿這部分農民武裝,在四、五兩月先後於澄城、三水(今旬邑)取得勝利,混天星被殺,過天星等人投降。李自成部出西路,在甘肅河州(今臨夏附近)、臨洮一帶活動。


    而洪承疇率西北主力重點圍剿李自成軍,在三月份也兩度獲勝。李自成在接連受創後沿著秦嶺山區撤退到川、陝、鄂交界的大山中潛伏起來。至此,西北地區的“流寇”基本上被剿平了。


    重點就看看吳世恭夢牽魂縈的李自成吧!


    在崇禎十一年二月李自成等部出川以後,陝西三邊總督洪承疇和陝西巡撫孫傳庭因為與楊嗣昌有矛盾,唯恐追剿不力,害怕會受到朝廷的處治,再加上他們率領著陝西的官軍比較驃悍,因此,獲得了巨大的戰果。


    李自成部在洪承疇所統總兵曹變蛟、左光先、祖大弼、賀人龍等部官軍的追擊下,出川不久就在河州、洮州(今甘肅臨夏和臨潭附近)地區兩次戰役(三月十九日、二十日)中連遭失利,人員和馬匹損失很大。


    四月,李自成部隻好又折而東返,從甘肅鞏昌府屬的羊撒寨渡過洮河,晝夜兼程向西和、禮縣進發。為免被追剿的官軍發覺,李自成決定采取分散隱蔽的方式。四月初十日,李自成親自帶領農民軍戰士和家屬三百人,行至甘肅禮縣北名叫馬塢的地方。明總兵左光先領著部下官兵於次日黎明追至,兩軍相距不過四、五十裏,李自成等人處境相當危險。幸虧官軍在馬塢歇息一日,起程時又判斷錯誤,李自成才得以擺脫官軍的追擊,進至陝、川交界地區,同部將李過、劉體純等帶領的隊伍匯合。事後,洪承疇是懊喪不已。李自成還真夠命大。


    之後,李自成部於五月間會同六隊祁總管部共三千多人再次進入四川境內。接著又是屢戰屢敗,在這艱險的形勢下,六隊頭目祁總管灰心喪氣,帶著部下六百多人向左光先投降,而李自成部力量更形單薄,隻得是轉入深山密林,使官軍摸不著蹤跡。


    自此,李自成部兵員已經是相當少了,也就是大約在一千人上下,活動地區又是人煙稀少處,所以朝廷就把他暫時忽略不計了。


    不過李自成的造反意誌還是相當強烈。他所部雖然在軍事上和生活上都處於極其困難的境地,卻始終不受撫。真是倔強莫過於闖王啊!


    再說說其他各營農民軍吧!


    雖然張獻忠和劉國能有著真假投降的區別,但是他們投降的影響力,卻造成了農民軍中掀起了一股投降的熱潮。


    崇禎十一年的七月,順義王投降,朝廷發給免死牌解散而去者九千五百人。同月,羅汝才,混十萬、整十萬、十反王、托天王、小秦王向總理熊文燦投稟乞撫,熊文燦派監軍道張大經於八月初一日見羅汝才等人接洽招安事宜。八月初二日,又有過天星、紫微星,射塌天(即李萬慶)、一字王等六部,在河南盧氏縣派人聯絡投降。


    看起來熊文燦的招撫大局是大為成功。於是他安排羅汝才同白貴(小秦王)、黑雲祥(整十萬)三營屯紮於房縣,其他五營分駐於竹溪、保康一帶。


    至此,有影響力的隻有老回回馬守應、革裏眼賀一龍、左金王賀錦、改世王劉希堯、亂世王藺養成的革左五營了,不過因為他們勢單力孤,也躲藏在深山老林中趨於消沉。


    真是形勢一片大好,而且越來越好。應該說,熊文燦招撫的數量是相當驚人,可他招撫的質量呢?不提張獻忠,就來看看羅汝才吧!


    羅汝才在“受撫”期間拒絕接受朝廷的官職,不要糧餉,不遣散軍隊。既不聽從朝廷的調遣,也不允許朝廷幹預農民軍的內部事務。而且在一定範圍內沒收了地主的田產,實行屯田積累糧草,招納貧苦群眾參加農民軍,在人力和物力上為重新造反作了必要的準備。


    而對於朝廷,羅汝才隻是在“受撫”時,同當地官府訂立了“無相侵害之盟約”。原來如此啊!他們把嚴肅的招撫當成了訂合同了。熊文燦的經濟意識真的是太強烈了啊!


    但是不管怎麽樣,大明朝獲得了暫時的安寧。應該說,整個朝廷是歡欣鼓舞、一團和氣了吧!不!沒有了外憂,朝廷的大臣們立刻挽起袖子又開始了內鬥了。而這次內鬥的導火索就是楊嗣昌提出的與滿清的和談。


    應該說,這時候整個朝廷也隻有楊嗣昌寥寥幾人知道剿匪未竟全功,所以他要把剿匪進行到底,要徹底消除大明朝體內的這個毒瘤。


    崇禎十一年四月十二日,在例行的經筵活動中,崇禎皇帝把六部大臣都召了來,想問一問怎樣把孔孟的治平之道運用到實際政務中,要以理論結合實際。


    於是楊嗣昌借著這個機會,向皇帝進講了《孟子?離婁》中的一章:“爭地以戰,殺人盈野;爭城以戰,殺人盈城。此所謂率土地而食人肉,罪不容於死,故善戰者服上刑。”想借著孟子這種反對諸侯戰爭的和平主義思想來引導崇禎皇帝同意對滿清進行接觸談判。


    可崇禎皇帝已經知道楊嗣昌的想法,但他絲毫不感興趣,很不耐煩拒絕道:“這是孟子針對列國兵爭而說的。今天對一個屬國(指清朝),雖然還不能大加討伐以示天朝之威,又何至於像漢代那樣使用‘和番’的下策呢?今後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雖然崇禎皇帝基本否決了對滿清議和的動議,但這件事卻還是引起了滿城風雨。絕大多數朝臣對於楊嗣昌竟然提出“款和”清方,都感到極大的憤慨。


    根據夷夏大防的傳統原則,堂堂天朝的中央帝國同外間的一切夷狄是根本沒有平等可言的,一切夷狄隻不過是天朝的藩屬,隻能規規矩矩地向天朝納貢稱臣,如有犯上作亂,則隻有剪除討平一個辦法。


    而關外的滿洲部落世世受天朝封賞,史冊俱在,卻突然不馴造反,而且強占遼東、數次入塞,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在明朝的臣民中更是引起了極大的敵愾情緒。一般人都以為,同清方談判、構和,不論有什麽理由,都是喪權辱國,甚至就是通敵叛變,是石敬瑭、秦檜一流的行徑。


    在前文中已經知道,在明末敢與和滿清進行談判的,隻有一個袁崇煥。而袁崇煥的兩次談判被朝廷視為大逆不道,最後一次還被當作“通敵”的重要罪狀之一,直接導致了他的身敗名裂。


    有這樣的前車之鑒,又是在平庸的愛國主義熱情充斥朝野的情況下,楊嗣昌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提出議“款”,正說明他有著不凡的戰略眼光和對崇禎皇帝真誠的忠愛。


    在這裏多說一句:直到現在,還有很多自詡為“明史專家”的人,撰文說袁崇煥通敵什麽什麽的,證據就是他與後金的談判。事實上,這些“專家”的錯誤太顯而易見了吧!當然,筆者不是想為袁崇煥洗地,筆者一直認為:袁崇煥的死是罪有應得,他的罪名就是他的無能。


    再把話說回來。當楊嗣昌提出“款和”後,朝臣中卻很少有人能理解他的這種眼光和忠愛。而在以東林為首的反楊派看來,這正好又給他增加了一條罪狀。


    東林黨人認為,楊嗣昌共有三大罪狀。一是為“逆案”翻案,同東林君子作對;二是父喪、母喪雙重的服孝身分腆顏於朝,傷害了國家以孝治天下的根本;三就是通敵誤國。而這第三點,幾乎是要引起全國官紳民眾公憤的。


    當然,在東林黨人內心中認為:隻要不是東林黨人掌權的,那都是東林黨的敵人。


    於是,東林黨官員立刻對楊嗣昌發動了猛烈攻擊,以反對倡言和談為主,兼及其他。反正某某和某某某很多,但最引人注目的,則是東林旗手,聞名天下的理學大師黃道周。


    黃道周,至今人們都知道他的名聲。他的學識淵博,在理學和《易學》方麵的修養猶深,而且節操高尚,為人嚴肅不苟,被人認為道德文章均堪為楷模,聲名隆赫,遍及九州。那麽他會拿出什麽搏人眼球的高深理論嗎?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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