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刻,驕陽似火,望天閣前擠滿了人,很顯然內環所有的人都聚在這裏了。


    他們圍著的中心空地上,不過擺著一把木椅子,椅子上綁著一個綠衣女子。


    她的身前,站著內環的三個長老,每個都麵色凝重,一旁的陸函之低著頭,正在匯報柳筱的罪行。


    “我今日早上檢查藏寶室的時候,發現骨蘭花被盜,經過搜查,最終在柳筱的屋內發現!一共三朵骨蘭花,已經被用去了一朵,還剩兩朵。”


    說著,他雙手將兩朵骨蘭花遞上。


    看到骨蘭花的時候,一直雲淡風輕的幾位長老也微微變了臉色。


    私闖望天閣已經是大罪,盜走骨蘭花這樣的稀世珍寶,更加是罪加一等!


    慕容歌冷冷看了一眼柳筱,譏諷地說道:“果然什麽樣的娘生出什麽樣的女兒,雲隱眼也真是夠瞎的,竟然找了一個偷雞摸狗的徒弟!”


    聽到這話,柳筱冷笑起來。


    “我師傅找徒弟自然有他的眼光。”既然慕容歌侮辱她娘,她也必要對她客氣,“不像學院,竟然找了一個不分青紅皂白的長老!”


    “你!”慕容歌哪裏被這樣頂撞過,整個臉都氣綠了,想都不想,就一巴掌呼到柳筱臉上。


    柳筱現在被綁在凳子上,根本躲避不得,馬上臉上就落下了一個鮮紅的印子。


    慕容歌這一巴掌帶了幾分淩厲,痛得柳筱齜牙咧嘴,可她嘴巴依舊不肯消停,惡狠狠地說道:“怎麽慕容長老,這還動手了?是想屈打成招?”


    慕容歌現在簡直都要被柳筱這張利嘴給氣死了。


    “屈打成招?”她惡狠狠地說道,“用得著嗎?如今人贓俱獲,你難道還有什麽要狡辯的!”


    的確,骨蘭花才剛丟,就在她的屋子裏發現,她現在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陸函之,她發現,自己還真是小看了這個男人!


    “如果長老心裏都已經認定我有罪,那我多說什麽都是無用。”目光落在眼前的幾個長老麵前,她倔強地說道,“但我柳筱問心無愧,讓我承認我沒做過的事情,休想!”


    陸函之見她還嘴硬,馬上上前一步,厲聲說道:“你說你沒罪?那為什麽骨蘭花會在你屋裏?你有什麽證據說你沒偷?”


    柳筱知道,如果如實說這骨蘭花是她在路邊買回來,根本沒有人會信。


    於是她隻能咬著牙沉默。


    看她這樣,慕容歌得意起來,嘲笑道:“怎麽?說不出話來了?”


    柳筱懶得理她,頭也不抬,隻當她是空氣。


    慕容歌頓時又火了。


    這個臭丫頭,還真以為她師傅是雲隱,他們就不敢拿她怎麽辦嗎!


    如此想著,她突然抬手,一股靈力紛湧而至,柳筱身上的繩子就突然如同活過來一般,開始不斷鎖緊。


    “啊!”


    柳筱疼得忍不住驚叫起來。


    慕容歌下手真狠,柔軟的繩子在她的靈力之下,宛若鋒利的刀刃,刹那就劃破了她的衣服,勒出一道道血痕出來。


    “筱兒!”


    台下的幾人幾乎都要急哭了。


    特別是白易寒,幾乎想都沒想就要衝過去,幸好曜一把抱住了他小小的身軀。


    “放開我!”他怒吼道。


    “你現在這個樣子,上去又有什麽用!”曜厲色道,白易寒憤怒的眸子馬上暗淡下去。


    是啊,他現在就是一個毫無靈力的六歲娃娃,就算衝上去,又能怎麽樣呢?


    粉白的小拳頭握得緊緊的,關節都已經發白。


    他真是恨透了自己現在這個模樣!


    柳筱實在疼得受不了,終於喊道:“我有證人!有人可以證明我的清白!”


    聽到這話,慕容歌手上的靈力沒有絲毫的減弱,繼續冷笑著說道:“證人?你可別找你的那幾個朋友,就憑他們,可保不了你。”


    這當然不用慕容歌來提醒柳筱,她現在心裏早就有了最合適的人選。


    更確切的說,是唯一的人選。


    唯一一個,能夠在內環這種地方,保她無事的人。


    “你們放開我,我就找我的證人過來。”強忍住疼痛,她恨恨地瞪著眼前的慕容歌,說道。


    “沒錯啊,慕容,事情到底還沒查明白,不要私自用刑。”一旁的言長老也看不下去了,這柳筱好歹是他寶貝徒兒的朋友。


    “哼。”慕容歌收起了靈力。


    她倒想看看,這個臭丫頭,能找什麽人來幫她作證!


    將血肉中的繩子解開,柳筱疼得整張臉都慘白。


    好不容易從凳子上站起來,她就抬手,將腰間的小鈴鐺取了出來。


    是的,她要找的證人,就是南宮絕。


    她的罪行可謂是證據確鑿,慕容歌和她娘有過節,很顯然不會輕易放過她。如今她唯一能夠求助的,就是自己那個超級牛掰的小弟了。


    身為前任院長,如果他願意保自己的話,就算是慕容歌也不能拿她怎樣。


    如此想著,她不再猶豫,手裏舉著鈴鐺,開始搖晃起來。


    左三下,右三下,上三下,下三下。


    看著柳筱旁若無人地搖著鈴鐺,全場人都傻眼了。


    哪怕是慕容歌和陸函之,都忘了去譏諷她,隻是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一直搖鈴鐺。


    大家隻有一個想法。


    柳筱這是嚇傻了吧?


    這個時候,柳筱已經搖好了鈴鐺,淡定地將它係回腰上。


    陸函之終於忍不住,刻薄起來:“柳筱,你不要以為你裝瘋賣傻就能躲過去,你的證人呢?找不到證人,你就等著認罪吧!”


    “認罪?身為藏寶閣的守衛,沒有看好骨蘭花,使其被盜,該認罪的是你吧!”柳筱冷笑著開口譏諷到,“還是,根本偷走骨蘭花的就是你?想栽贓嫁禍給我?”


    “胡說八道!”陸函之臉都氣綠了,怒道,“明明你自己做賊心虛,還想誣陷我!”


    柳筱懶得和他吵下去,隻是抬起頭,等著她家小弟快來救她。


    看著空蕩蕩的天空,她心裏不由有幾分憂慮。


    南宮絕最害怕回望天學院,不會聽見了她的鈴鐺,還故意不來吧?


    “你是在耍我們嗎!”慕容歌已經有些沒了耐心,低聲罵道,“你是不是嫌你自己的罪還不夠多?”


    柳筱沒答話,隻是抬起頭,在看見天邊的那一團影子的時候,眼睛一亮。


    嘴角揚起一個得意的笑容,她正過臉來,開口道:“我的證人,來了。”


    大家還來不及問哪裏有人,就突然感受到一陣劇烈的狂風。


    狂風之中,伴隨著無數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一股霸道強勁的靈力,就在整塊空地之上呼嘯而過!


    大家還沒有穩定好身形,就突然看見從天而降的一團東西,砰的一聲,落在了空地中間。


    風沙褪去,大家看清眼前的那團黑影之後,頓時全部都傻了。


    一棵樹?


    更確切的說,這是一株會飛的樹?


    “什麽人……”慕容歌被這樣可怖的靈力驚呆了,話才剛問出口,就看見那株樹茂密的枝葉突然抖動起來。


    下一秒,裏麵鑽出了一個灰溜溜、圓嘟嘟的老頭兒。


    老頭兒一落到地上,馬上忍不住罵罵咧咧起來。


    “老大啊,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啊,明知道我最害怕回這,還故意搖鈴鐺。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木老頭那個混蛋故意讓你叫我回來的?”


    老頭兒一直絮絮叨叨個不停,可眼前的幾個長老,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什麽。


    他們所有的人,眼珠子都瞪得滾圓,嘴巴張的更圓,滿是震驚地看著眼前的老頭。


    陸函之進內環才四年,所以並不認識南宮絕,此時看著這個從天而降的老頭,雖然忌諱他可怖的靈力,但想到他是柳筱的幫手,還是馬上上前一步,惡言惡語地說道:“哪來的狂徒,竟然私闖望天學院,看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慕容長老就突然上前一步,一個巴掌落到他臉上。


    他頓時就懵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慕容歌、言長老和裘長老,全部低著頭,畢恭畢敬地對著眼前的糟老頭開口。


    “拜見前任院長。”


    轟!


    簡短的六個字,就跟炸彈一樣,在全場爆炸開來!


    前、任、院、長!


    這時候,大家覺得自己的腿軟得站不住了。


    柳筱找來的證人,竟然是前任院長,南宮絕!


    麵對前麵幾個人恭敬的態度,南宮絕隻覺得渾身不舒服,趕緊擺手道:“誒別這樣,我都不是院長了,我這次來,隻是因為我老大叫我。”


    “老大?”慕容歌臉色一白,心裏湧起一個可怕的想法,“您說的,不會是……”


    南宮絕一蹦,馬上蹦到了柳筱身邊,沒心沒肺地說道:“我老大,就是這個丫頭啊,不是她搖了鈴鐺,我才過來的嗎?”


    轟轟轟!


    這一次的驚嚇,簡直就是火山爆發。


    大家撫摸著自己受驚的小心髒,冷氣一下又一下地抽個不停。


    望天學院前任院長,碧瑤大陸首屈一指的高手,南宮絕,竟然叫柳筱老大!


    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可怕的事情嗎!


    還有比柳筱更牛掰的人存在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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