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分鍾之後,隊伍裏的兩名施法者同時從眼前打開的知識係統中挪開視線,相視一笑。


    “我找到辦法了。”


    “我也是。”


    “其實對於施法者來說,要應付這些‘魔蝠’還挺容易的。”洛羽有些感歎地說道。


    “那你還不快點。”被“守衛蝠”咬的“嗷嗷”叫喚的貔貅焦急地催促道,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他引以為傲的專家級“潛行”技能在這群敵人麵前完全沒有用,每次當他上前上要施展“背刺”或者是“伏擊”,敵人總能早一步察覺到他的企圖,毫不客氣地反咬一口讓遊蕩者神魂皆冒,差點快懷疑自己是不是上錯號了或者是出現bug什麽的。


    專家級的“潛行”技能有這麽廢材麽?居然連二十五級左右的怪物都能輕鬆識破!我去年買了個表,不給偷襲和伏擊,這還讓不讓遊蕩者混了?!


    但恩蒂亞斯目前使用的是角色綁定製度,在刪號重練之前,任何一個玩家都是不可能扮演一個以上角色的,所以這一定是有些別的什麽原因。


    洛羽和安媞都沒有去理會貔貅的抱怨,因為此時他們正極有默契地準備施展同一個法術。


    沒等貔貅繼續抱怨,兩名施法者的法術就已經丟了出去,無形的魔力在通道內擴散而開,而前一刻還“耀武揚威”的魔蝠們行動在進入法術籠罩的範圍後,頓時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在法術的籠罩範圍之內,前一刻還風馳電掣的魔蝠們突然一個個變得像喝多了“二鍋頭”的醉客,不但在通道內飛得左搖右晃,速度也明顯變慢了下來,似乎對於這片屬於它們的領地不再熟悉而變得有些陌生起來。


    “這到底是神馬巫術?”瞪大了眼睛的貔貅甚至看到,有幾隻“魔蝠”吃錯藥一般地撞在牆壁上摔下地來,簡直就像將近在眼前的堅硬岩石視若無睹一樣。


    這幫蝙蝠什麽時候成了“超級近視眼”了?


    不過一句話出口,貔貅就很快反應過來隊伍裏的兩名施法者變了個什麽“魔法”,因為他雖然嘴巴一張一合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耳邊卻根本沒有聽到自己發出任何聲音,夥伴們明顯也沒有對自己的發言做出任何回應。


    “這是沉默術吧?”在遊戲中有幸接觸過一些神秘知識的貔貅,很快就自己給出了答案。


    這個時候他也不需要夥伴們解釋眼前出現的情況了,貔貅念頭一轉就自己弄明白了原因——蝙蝠這種生物並不像大部分依賴視力行動的生物,它們借助由嘴發出的,大部分生物耳朵無法聽見的“超聲波”行動,利用遇到物體會發射進耳朵裏的“超聲波”,白晝與黑夜的變化對於蝙蝠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影響,哪怕沒有任何光線的黑暗環境,蝙蝠們也能行動自如,甚至”看”的比其它生物更遠更清楚。


    在施法者的對抗中經常使用的“沉默術”剛好可以用來對付利用“超聲波”行動的蝙蝠,在絕對靜默的法術領域之內,一切聲音都失去了效力。失去賴以為生的能力,視覺早已退化的差不多的蝙蝠們自然隻能像沒頭腦的蒼蠅一樣驚慌失措了。


    這個時候別提繼續對玩家們發動攻擊,就連繼續保持飛行能力,對於患有嚴重“弱視眼”的“魔蝠”們可就有些礙難了,不等玩家們發動反擊就已經一個個頻頻發生“交通事故”。


    借著不斷施展“沉默術”推進,玩家們輕鬆地將這些守衛者全部解決掉,洛羽也借此機會收集到了不少材料,無論是牙齒還是血液全部用技能采集了個幹淨。


    在“守衛蝠”全部被解決之後,接下來的路程玩家們沒有再遇到什麽阻攔,很快就走出了通道,抵達了一處驟然開闊起來的地下空間。


    光暗的變化讓玩家們習慣性地眯了眯眼睛,撲鼻而至的腐爛臭味更讓他們大皺眉頭,空氣混濁的有些令人窒息。


    但在看清此處空間四周的環境之後,玩家們的呼吸頓時為之一滯。(.)


    就像以往在全息電影中出現的場景一樣,地下空間內的走道兩旁整齊地豎立著一道道金屬牢籠。而在成片的金屬囚籠之中,被囚禁其中的卻不是什麽洪水猛獸。


    星星點點的光輝在其中閃爍,那是一雙雙屬於人類的眼睛,近乎手臂粗細的鐵柵欄囚禁著大批衣不遮體,神色呆滯的男女老少,蓬鬆髒亂的頭發下是一張張蒼白得沒有血色的麵孔。


    本該作為萬物靈長的人類,現在卻像家畜一樣生活著暗無天日的地下牢房。


    他們之中有十七八歲的花季少女,也有二十五六的青壯勞力,甚至還有垂垂老矣的老者和十歲不到的孩童。每一間牢籠之內都囚禁著十數人,就像牲口一樣把他們的活動空間限製在不過五六平方米的牢房之內。


    衣不遮體,食不果腹,這些就是奴隸了,過著與幾乎與囚犯們一樣生活的人們。


    恩蒂亞斯就像是一個真實的異世界,既然有這它光輝美麗的一麵,自然也有著隱藏在陰影中的世界。


    實際上聖武士們就經常會接收到解救奴隸的任務,當然遊戲係統隻允許玩家執行解救任務,參與進奴隸販賣之中則是不被允許的。


    像這樣的金屬囚籠,玩家們的視線之內就有不下二三十間,這裏起碼關押著二三百人!雖然他們知道這些“人”僅僅隻是一段遊戲中的虛擬數據。


    但是當玩家們將視線投注到灰暗的牢籠之內,他們看到了神色麻木的“奴隸”們雙目無神地凝視著牢籠之外的世界,那雙仿佛失去了一切希望的眼睛隻是單純著隨著玩家的出現而移動,毫無生氣,就像活死人一樣。


    仿佛有一種火焰自他們心底裏燃燒起來,呐喊著:“這個世界,恩蒂亞斯並不該是個樣子的。”


    生命不該如此輕賤,哪怕隻是虛擬的角色,在一個如此真實的世界中,誰又有權利將自由囚禁,行此惡行者,必將與世皆敵。


    雖然他們還稱不上是這個世界的主人,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們就會客隨主便。


    “沒想到在這個文明偏遠的地域,竟然也會有奴隸出現。”洛羽的眉毛挑起了一個極為危險的弧度。在親眼目睹到“奴隸人口”的悲哀境遇,年輕人感覺從內心之中湧出一股熱血衝上腦海。


    生命本不該如此輕賤,至少他是這麽認為的。


    不管這裏有沒有設計關於“解救奴隸”的任務,洛羽都要將躲藏在幕後的那個人揪出來,狠狠地給揍一頓才能出氣。


    玩家們或許不是什麽行俠仗義的俠客,胸懷大誌,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他們更像是追逐著賞金的冒險者,活躍在文明的領土之外。但在有些時候,他們也會一怒拔劍,詮釋自己心中所信仰的正義。


    “當令人垂涎的利益擺在眼前,總會有那些膽大妄為之輩鋌而走險。”大小姐同樣壓抑著自己的怒氣說道。


    有其弟必有其姐,光是看她有個建立起“破曉晨曦”這個戰盟的聖武士弟弟,就可想而知我們的大小姐正義之心燃燒起來會有多麽旺盛了。


    “洛羽哥哥,我們能夠幫助他們麽?”心地最好的小丫頭已經開始扯某人武裝服的袖子了。


    洛羽伸出手來揉了揉小妮子的頭,“當然,既然正好碰上這樣的事情,我反正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怎麽樣,大夥兒,有沒有興趣將這個沒有任何報酬的任務進行下去?”


    他看向身邊的夥伴們,當然,那個不言而喻的答案他早已心下了然。


    以死黨們唯恐天下不亂的個性來看,他們舉雙手雙腳讚成都有可能,至於隊伍裏的三名女孩子嘛,要是會出言反對才真是奇怪了呢。


    大小姐和小丫頭的態度不言而喻,當洛羽的眼神對上詩人美女溫柔的雙眸,光是眼神的交匯就讓年輕人知道,這名一向溫柔如水的少女此刻心中不光有著悲憫,同時也有著想幕後黑手施以懲戒的怒火。


    “哎,這裏的領主可真該偷笑了。”


    “就是,貔貅,我覺得你應該抽個空去劫富濟貧一下。”


    “這個點子不錯,不過到時候你可得給我望風。”


    “我靠,騎士職業的玩家可是最有職業操守的好麽,我怎麽可能像你那麽墮落。”流星義正言辭地拒絕道。


    “你們兩個鬧夠了吧,別囉嗦了,既然都沒意見,那就開始吧。”安媞瞪了這兩個沒心沒肺的家夥一眼,伸手向前一指:“去找找看有沒有鑰匙之類的東西。”


    “是是,隊長大人發話,我們這就開始行動。”貔貅和流星嘻嘻一笑,各自跑到一邊去開始尋找有沒有什麽打開牢籠的辦法。


    而洛羽則是徑直走向了其中一處金屬牢籠前。


    “如果你們未曾放棄心中對自由的渴望,可否敢於走出這片囚籠?”他沉聲向位於鐵柵欄另一麵,沒有任何反應的奴隸們問道


    牢籠內奴隸們漠然的眼神一齊看向年輕人,他們一動不動,同時也一言不發,仿若毫無生氣的木頭。


    洛羽搖了搖頭,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奴隸是這個遊戲世界中受到壓迫最為苦難的角色,也許他們曾經心中都不乏勇氣,在長期暗無天日的囚籠已經逐漸消磨掉了他們心中的火焰。對於他們來說,可怕的並非豎立在眼前的金屬牢籠,而是心中早已失去希望,淪落為家畜一般的死寂。


    “就像你們所聽到的,我們是冒險者,我將為你們打開麵前阻攔著自由的牢籠。如果你們之中還有人心存追尋自由與正義的勇氣,那麽我和我的夥伴們,願意為你們爭取到一個與之相對的機會,一個重新贏得自由的機會!如果你們還心存勇氣的話。”洛羽側過身,年輕人經過法術擴大的聲音回蕩在地下牢房之內。


    洛羽知道,如果不能喚醒他們心中的勇氣與信念,走出這個金屬籠子對於奴隸們來說也並不能算是重新獲得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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