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中的思緒是這般的混亂,姬丹與蒙恬的話語更是讓我不知如何去看待發生的一切。那一日我與呂不韋的分別,竟成了我們之間的訣別,心裏的悲傷泉湧而上。雖然我不曾是他的什麽人,可我卻在不經意間重新讀懂了一個被曆史誤讀的他。


    他幫我入宮,我真的感激他。


    替他一起整理《呂氏春秋》的時候,我真的學了很多。他就如一個師長,一個朋友。我難以形容他給予我的感覺,隻是,我對他存著此生難以磨滅的崇敬。


    “洛淩,都是我不好,讓你難受了。”姬丹將我輕拉入懷,低聲道歉。


    “不關你事。”


    “我隻是不想你受傷害。”


    姬丹的言語就潺流的溪水般輕過我的心,我靠在他的懷中,感著一種被保護的安全。姬丹不再與蒙恬爭執,緩和道:“蒙恬,洛淩要的隻是愛,既然秦王給不了,那就請他放手,而你,作為她的朋友,也該替她著想。如此的羊皮卷若是落在秦王,或是後宮女人的手上,那洛淩會遭如何的罪罰,你想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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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用這般假惺惺地對洛淩好,大王對洛淩的感情一直都很深,這些日子,一定是你在調唆影響洛淩……”


    “恬,你怎麽能這麽說燕太子殿下?這些日子,要是沒有他,我根本不知如何渡過。”他就如梓暄一樣細心,有的時候,我在浣衣房苦了些,他便會開玩笑哄我。雖然扮的鬼臉很是別扭,但我知道他是為了博我一笑。亦有的時候,我累了,他便與我說他曾經經曆的趣事。


    其實,他的趣事少之又少,有的時候所謂的趣事,反倒讓我覺得他的童年是可憐的,就如嬴政那時候一般,他們有著幾近相同的童年,隻是姬丹,似乎更可憐一些。


    “算了,蒙恬他也是一心為了秦王。”


    “你!……”


    蒙恬慍怒地瞪著姬丹:“王卿的占卜師承鬼穀子,在同門中亦是出類拔萃,他的話定然是真的,況丞相大人生前寫下此字,亦是鼓勵洛淩……”


    “恬,我不想再聽關於我和他的事。”


    “蒙恬,就當我以燕太子的身份求你,不要再讓洛淩受這種折磨。”


    姬丹的話讓蒙恬不再繼續,他以燕太子的身份求他,他還能說什麽,道什麽?我依偎在姬丹的懷中,直到蒙恬的身影消失在我的眸前,半落的眼臉終才落了下去。


    呂不韋走了,悄然無息地走了,那就讓所謂的“後”也隨著煙塵一並吹散了吧。我隻是我,方洛淩,一個想要從執迷不悟的愛情中清醒的女人。


    王後,我淡笑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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