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嬰的冷淡讓女子訝然,她自認為所說的話足以打動麵前的男子,也認為這男子淡淡陰鬱的眼眸深處總有未被挑起的仇恨。人都是有**的,不是嗎?更何況,一個血海深仇,一個睥睨天下的機會?


    “公子,你就一點都不曾想為你父親長安君報仇?”


    “你若再在大秦王宮胡言亂語的話,就休要怪我了。”


    “死又何妨?如果我的死可以喚起公子報仇的念,我寧毓無怨無悔。”寧毓如是說道。嬴子嬰低低一歎:“始皇一統天下,功過三皇五帝,又何必在追究過往。寧姑娘以死相逼實在毫無意義。”


    “公子這般說,實在太讓寧毓失望。看樣子主人說的對,公子是因為心冷了,孤寂慣了,所以忘卻了。那麽,寧毓隻有讓反複提醒公子,好讓公子記起這件事。”


    說罷,寧毓離開了嬴子嬰的住處。嬴子嬰站在窗前,看著月亮,他從來沒有看到過自己的父親究竟是何樣的人,是同他一樣孤寂的男人嗎?曾經幸福,失去是什麽滋味?


    他從來沒有嚐試過。


    他嚐試的隻是孤寂。幸福是什麽味道?大秦王宮裏的人是否有過幸福?也許都沒有,嬴沒有,胡亥沒有,始皇沒有,連同自己也沒有。


    其實,他又何必太過在意這一切呢?


    屯留?


    那是長安君,他的父親縱身跳下的地方。究竟發生過什麽?方洛淩就是那個被自己父親愛著的女人嗎?


    她幫助過自己,也許真是因為這段隱秘的曆史?


    嬴子嬰的腦海裏跳躍出那個女子的模樣,她看著是如此的柔弱,柔弱的讓人心疼,可她的眼神是那麽堅定,愛始皇的堅定。嬴子嬰知道這種眼神裏沒有摻著任何雜質。她愛始皇,雖然大家都不知為何她會選擇離開始皇,可他知道她離開是有一個十分重要的理由。


    一個能為始皇而死的女人,她的心裏怎麽可能裝過自己的父親?


    “淩兒。”


    嬴政在寢宮中翻過今日批閱的竹簡,習慣地想起她。每每覺著有壓力的時候,她是自己能夠靜下心的理由與支柱。扶蘇的不冷靜讓自己愈發地覺得不悅,他不知道扶蘇何時能夠學會站在一個君王的立場考慮事情。嬴與王翦的婚事是給王家的一個台階,也是給自己的一個台階,扶蘇卻把這件事弄得如此尷尬。今日,他又聽聞他對胡亥凶了,兩個都是自己的兒子,胡亥更是淩兒留給他的唯一。他跟著自己巡遊回來已經乖了不少,即便是不乖,自己又如何能真正的狠下心斥責他。


    他的眼睛太像她了,愈大,愈像。


    “陛下。”


    “何事?”


    嬴政回神,問道。


    “趙高求見。”


    “趙高?”


    “他在外頭候著,說是有要事求見陛下。”


    “傳。”


    石內侍應道,正要轉身,嬴政問道:“徐福呢?他好像很久沒聲了。”


    “陛下,徐術士向陛下辭行了呐。”


    “辭行?”嬴政憶起自己確實收到過徐福辭行的請求,隻是忙於正事忘了。“嗯”了聲,又吩咐石內侍道:“傳趙高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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