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外,眾賓客和記者早已等候在那裏,目光一致的注視著豪華婚車,閃光燈此起彼伏,閃個不停,更給整座教堂增添了夢幻般的色彩,仿佛是黎明前的晨曦。


    伊默率先從車內走出,神情淡然,清雅中帶抹高潔,眉宇間好似凝聚了天地的靈氣,雋秀如山水畫,讓人直直的感歎這世間還有如此空靈的男子。


    他俯下身,將手伸出,舉止優雅,動作得體,一派的紳士和尊貴。


    愛麗娜微笑著將素手搭在男人手上,隨之下車,眼波流轉之間,盡顯小女人的嫵媚。


    郎才女貌,喜結良緣,在場的賓客無一不鼓掌稱讚。


    教堂內,婚禮進行曲響起,一遍又一遍的循環播放,莊嚴而神聖,如幸福的頌歌,空氣中流淌著羨煞眾人的溫馨和感動。


    伊默性感的薄唇始終保持著上揚的姿勢,眼角的餘光卻微微掃向四周,暗自數著,一個,兩個,三個……


    很好!


    他的同伴來了五個!


    這就夠了!


    他和站在最外圍的杜淳交換了下眼神,若無其事的踏歌前行,步履從容而堅定。


    愛麗娜挽著伊默的手臂,身側相依,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芒,在經過banny身旁時,忍不住撲到父親懷裏小聲哭泣。


    Banny輕撫著女兒的背,不禁伸手揩了揩濕潤的眼角,吾家有女初長成,作為一個父親,沒有什麽比看到眼前的一幕更讓他感到欣慰的了!


    安撫了一會兒,banny神情嚴肅的將愛麗娜的手重新交到伊默手中,叮囑了幾句,便退到一旁,麵帶微笑的看著兩人。


    伊默低下頭,用指腹拂去女子臉蛋上的淚珠,滿眼的心疼和寵溺,然後牽著她的手朝神父走去,每走一下,他的心都會蝕骨的痛,像踩在刀尖上。


    伊默不敢回頭,他怕會像電視上演的那樣,一回頭,身後是心愛的女人,他會不顧一切的跑出去。


    忍,再忍忍,很快就結束了!


    伊默這樣告訴自己,可她會來嗎?


    而此時,教堂外的一角,一位身材嬌小的女子靜靜看著裏麵的一幕,再也忍不住的掩唇哭泣,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下。


    他的溫柔,他的嗬護,他對另一個女人的寵溺,一切盡收眼底,雖然看不太真切,可她能真真實實的感受到!


    心好痛!


    夏以沫雙臂抱緊,沿著潔白的牆壁緩緩下滑,最後無力的縮成一團,卻依舊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冷。


    整個人像置身冰窖般的冷。


    她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眸子抬頭看天,太陽好大、好刺眼,陽光明媚,明明才是初秋,為何自己卻感到這般寒冷呢?


    夏以沫收緊手臂,將頭埋進膝蓋,肩膀聳動,不僅覺得陽光刺眼,連聖歌都變得如拉鋸般刺耳。


    他,還是結婚了!


    盡管逃避,盡管拿爾曦刺激他,可他還是結婚了!


    他們到底相愛過嗎?


    如果曾經問出這個問題,夏以沫一定很堅定的回答,相愛過,可現在,她不確定了!


    好想跑上前去問那個男人,他有沒有愛過自己?


    然,問了又能怎麽樣呢?這些都不再重要了,不是嗎?


    揮利刃,斬斷情絲,今後,他們再無瓜葛!


    眸中閃過絕決之色,夏以沫艱難的扶著牆壁直起身子,喘了幾喘才開始挪動腳步,額上早已出了一層密汗,小腹傳來陣陣異樣,裏麵的小家夥似乎在抗議了。


    纖指撫上小腹,夏以沫咬唇凝眸,寶寶,你還有媽媽,所以要堅強,現在,我們去找哥哥!


    醫生說,她身體虛弱,不要有過多的情緒波動,否則對胎兒很不利,可她沒辦法,因為還要去找小哲。


    是的,她今天出來原本是來找兒子!


    早上,她去小哲房間喊他起床,卻發現床上空無一人,而一旁的小桌上安靜的放著一張白紙,B5開那麽大,上麵工整而認真的書寫著幾個大字,媽媽,我去找爸爸了!


    她看到後,驚慌失措的跑出來,甚至來不及通知任何人。


    一路上,張燈結彩,紅絲帶隨風飄揚,到處透著喜慶的氣息,這張揚而奢華的婚禮讓她想不注意都難!


    尋了許多地方,都不見兒子,鬼使神差的,便來到了這裏。


    夏以沫收斂思緒,撫著小腹,閉眸做深呼吸,直到心緒平定了才重新邁動腳步,每走一小段距離,她都要沿壁休息一會兒,像個大病初愈的患者,虛弱的隨時都會消失。


    隨著夏以沫的漸行漸遠,婚禮進行曲戛然而止。


    教堂上空傳來了神父莊嚴而慈愛的聲音。


    伊默先生,你是否願意娶愛麗娜小姐作為你的妻子?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地愛她,對她忠誠直到永遠?


    伊默嘴角上揚,深深的看了愛麗娜一眼,薄唇輕啟,“我願——”,音調拉高,意字還未吐出,便聽到砰的一聲槍響。


    隨槍聲倒地的是緊挨著banny的一名手下,這一槍是杜淳所發,目的在於製造混亂和驚嚇。


    伊默心中叫好,幸虧槍聲響的及時,阻止了他下麵要說的話,哪怕是份虛假的承諾,他都不願應承!


    “啊——”


    “啊——”


    “殺人啦!”


    一時間,尖叫聲,推嚷聲響徹雲霄,眾人抱頭鼠竄,各顧各的安危,教堂內霎時亂作一團!


    “小心!”,伊默將愛麗娜帶到安全的位置,旋即奔向banny,眉宇間閃過蕭殺的氣息,他神色一凜,眯起眼眸,俯身朝偏離杜淳的斜上方連射兩槍。


    兩槍擊中兩人,均打在手腕處,然後被場外聞訊趕來的保安製服。


    原來,趁著婚禮前來暗殺的banny的不止是他們警方!


    伊默衝杜淳點點頭,交換了下眼神,身子一躍,擋在banny麵前,隨之而來的是又一聲槍響。


    “唔……”,伊默隻覺肩膀一痛,鮮血染紅了白色禮服。


    “默!爸爸!”,愛麗娜驚叫著欲奔過來,卻被banny的手下死死拉住。


    “帶小姐離開!”,banny扶著伊默,大聲命令,一張老臉黑的像被潑了墨。


    這些天殺的仇人!


    竟然選擇在女兒大婚之日混進來暗殺自己,他太大意了!


    “快!保護老爺!”,不知誰喊了一句,不少人隨機向伊默和banny的方位靠攏。


    伊默眸光微抬,強忍肩膀處的疼痛,手腕翻轉,朝別處連開兩槍,怒吼道,“追!那裏!”,一部分人聞聲而去,其餘的留下來清場,此舉成功了分散了追趕者的注意力,也給杜淳的逃離贏得了時間。


    “先生,您有沒有在這附近看到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這麽高,眼睛很大?”,“小姐,您有沒有在這附近看到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這麽高,眼睛很大?”,“沒有啊,謝謝!”,……


    道路邊緣,一位年輕的長發女子不停詢問著周邊的行人,小手時不時的在空中比劃著,眉宇間漾滿焦急之色。


    然而,一次次的,滿心的期待卻轉為滿心的失望。


    小哲,你在哪裏?


    夏以沫喃喃自語,柳眉緊皺,像個迷路的孩子般無助。


    她耷拉著雙肩,麵色蒼白,小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失魂落魄的模樣惹人心疼,夏以沫問著、尋著、擔憂著,忽覺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了自己的去路,她向左挪,他也向左挪。


    “先生——”,夏以沫生氣的抬眸,待看清男子墨鏡下的麵容時,剩餘的話全被卡在喉嚨裏,頓了好大一會兒,才緩過勁來,語氣中難掩驚訝,“俊哥哥,你怎麽在這裏?”


    “沫沫,我在機場足足等了你整整三個小時!”,軒轅灝景說著將摘下的墨鏡重新戴上,順便拉低帽沿,聲音裏夾雜著濃濃的疲憊和失望。


    “俊哥哥……”,夏以沫咬唇呢喃,向後退了一步,這才想起上次軒轅灝景打電話說要今天離開的事情。


    “所以,我將機票改簽為下一航班!現在,跟我走!”,軒轅灝景像是沒看到夏以沫的不願般,拉起她的手,徑直朝前走去。


    “俊哥哥,你走吧!我不會離開這裏!”,夏以沫一把甩開軒轅灝景,搖搖頭,眼圈泛紅,自己這是在幫助他嗎?


    “沫沫……”,軒轅灝景定定的看著她,被墨鏡遮掩住的麵容看不清表情,隱約可見向上彎起的嘴角,“俊哥哥可以在臨走前抱抱你嗎?”


    語氣像是在征求意見,可還沒等夏以沫回答,軒轅灝景便先發製人的上前一步將其擁在懷中,趁夏以沫不備之時,從口袋裏掏出手帕狀的東西附在她的鼻翼間。


    沫沫,我就知道你不會跟我走!


    所以,不要怪俊哥哥!


    “俊哥哥……”,夏以沫不敢置信的睜大雙眸,未來得及反抗,腦袋一歪,便暈倒在男人懷中。


    軒轅灝景吻了吻夏以沫的額頭,半抱著她,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朝機場的方向走去。


    這期間,軒轅灝景怕懷中人醒來,又用口給夏以沫渡入了少許安眠的藥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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