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世界上古往今來那麽多不可一世的強大修士,寧願跑遍四極八荒,不知疲倦的收集各種天材地寶,辛辛苦苦的煉製強大法寶,寧願是在天劫中化為飛灰,也不願意闖進地府行那購銷孽緣業力的事情呢,感情大家夥兒都知道這地府中全是變態的高手,辛苦度劫可能還有幾分希望,闖進輪回卻是半點生機皆無。看這兩個家夥的氣勢,分明還是辛苦壓製自身功力的結果,麵對這兩人怕是真正的天仙下凡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他娘的,yy小說害死人呀!”雍容隻覺嘴裏一陣發苦,臉上不敢帶出絲毫神色出來,麵對這一黑一白腦袋直接頂到房梁上的無常二爺,強行擋住周圍幾欲凝固的壓力,正正經經的行了一個道門禮數,做足了姿態,朗聲問道:“二位尊神不在地府享福,緣何突然降臨在這汙濁的凡間,莫非找小道我有事?”臉上一副不解的模樣,雍容頗有演戲的天賦。


    似乎對於雍容表現出來的不慌不忙趕到有些意外,麵如白粉一般慘白似乎永遠帶著一股詭異笑容的白無常和身旁的渾身黑氣環繞拖動著一條大腿般粗細漆黑鐵鏈的黑無常相視一眼,尖細刺耳的笑聲瞬間響徹虛空:“你這修士倒是有些意思,生的一副好膽量,平生之間便是上界的真仙魔王見了我們兄弟兩個也要變些顏色,露了怯出來,和你一比卻是落了下乘。不過,也算是你這修士晦氣纏身,今日鬼門大開我兄弟正是奉了閻羅天子的諭旨巡視人間,督促遊魂歸位,如今你撞在我們手中,少不得就要和我們下一遭地府,清清賬麵了!”這白無常一番話說出來語義雖是平和的有些客氣,但是一張慘白的大臉之上隨著口中說話那一副詭異的笑容卻是變都不變一下,恍若被人用刀生生刻在臉皮上一樣,雍容一眼望過去隻覺得心頭一涼,全身都是一顫,心中大呼怪異不已。


    “奶奶的,這白無常一眼看過去就是個陰險狡詐的主兒,臉上那笑容直叫人不寒而栗,大概是和陰間的鬼魂呆在一起時間太長了,說起話來都是鬼氣森森的讓人脊背發涼,簡直難聽的要死,明明就是來找自己算賬的,嘴裏還說的冠冕堂皇,我要是真跟你去了地府,還能回來嗎?張了這麽大直到今天才知道老百姓嘴裏那一句‘笑臉哈人’原來就是從這廝身上來的。”雍容心中大罵這白無常十足的虛偽,臉上卻滿是燦爛的笑意,隻覺得自己都有些別扭起來。


    “尊神這是哪裏話來?”臉上的笑意瞬間被一片驚愕的神色代替,雍容滿臉的不知所措:“小道我向來是奉公守法,嚴於律己,久積功德,雖在人間修煉卻是一心向道,自認也沒有做過天怒人怨之事,如何敢勞動二位尊神親自前來……”。我就說嗎,我插手這周老頭的必死之局,雖是種下惡因,有了業力牽連,但是世間修士明裏暗裏這麽做的可也絕不在少數,地府勢力雖大但是世間陰魂無數,這等事情有個鬼差出麵了結就已經是極高的規格了,今天碰到這黑白無常現身卻是我走了背運,正趕上這二位巡視陽間陰世,撞了個正著!雍容心中啐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倒真似受了什麽天大的冤枉一樣。


    “好一個呀尖嘴利的修士,你身為修道之人,當知攪亂六道輪回,擅改凡人生死之事乃是被天條地律所不容,你既然敢於逆天行事,為何到了現在卻又不敢承認此事?”這一回說話的卻是那站在白無常身邊,一身黑袍黑帽麵如鍋底的黑無常,和白無常一臉不變的詭笑不通,這黑無常周身上下俱是黑氣繚繞,氣勢逼人,臉上卻是一副比黃連還要淒苦的苦色。此時才一說話,手中鐵鏈一揚,嘩嘩亂響,強橫的氣息隨著話音彌漫整個空間,那被雍容符咒加持的勝似精鋼一般的四周牆壁曆史就是一陣哢嚓響動,重新裂開無數道大大的豁口,險些當場崩塌。


    “尊神這又是哪裏話來,小道我怎麽聽的是不清不楚糊糊塗塗的,我哪裏敢於做什麽逆天之事,既然沒做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麽承認與否了!”這兩個家夥出現的太過突兀,從一開始上就打破了自己事前定下的主意,雍容一時之間還沒有想出什麽好的辦法,見那黑無常咄咄逼人,隻好裝瘋賣傻,死不承認,反正這時候能拖得一時就是一時。


    不過,看這樣子這兩個家夥也不是好對付的主兒,尤其是這黑無常天生一副哭喪臉,明明一身的煞氣卻是一副誰都欠了他八百兩銀子一般的表情,十足的不好說話。自己這點事情在人家眼裏那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太明顯不過,想瞞那是不可能了,但是開打吧,看這樣子似乎哪一個都不比自己那天魔真身差勁兒,而且一旦動手後果未免太過嚴重一些,以自己現在的狀況實在不是什麽明智之舉,可要是不動手,難不成還要老老實實的被他們抓下地府不成?雍容在這裏心中念如電轉,正自拿不定最後的主意,這時那黑無常卻又是一聲大喝。


    修士,事到如今還敢狡辯,當真是不知死活到了極點老兒,一生之中功過相消,生死簿上已被天子禦筆朱批,陽壽已盡,本應死在今日群鬼奪命之下,還了一世孽債……。”這黑無常一張黑麵之上常作淒苦之色,脾氣卻是不一般的爆裂,耳中聽得雍容狡辯,立刻便是勃然大怒,將那也不知多長且深入地府黑洞中不知裏許的粗大鐵鏈就地一搖,立刻便有無數陰魂驚恐欲絕哀嚎哭泣的號叫聲鋪天蓋地的鑽入雍容耳中,這一陣號叫之聲淒厲至極,隨著那鐵鏈漫不經心的抖動之下,才一入耳,雍容便是心神不由自主的搖了三搖。這黑白無常能夠在漫長年代中享有極大威名,果然不是尋常人物,勾魂攝魄,引渡亡靈的本事,便是雍容這等境界的修士一個不小心也要忍不住元神動蕩,若不是他神念靈識修為遠在同級別的修士之上,怕不是當場就要出醜。


    見到雍容聽了自己鐵鏈勾動地府呼魂喚魄的鬼府之音,僅是須臾便自無事,黑白無常相互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若幹驚訝之色來:“你這也還有幾分本領神通,七百年年來,能夠不受我拘魂索影響,在引魂音下尚能麵色不變的,你還是第一個人間修士……,不過,這老兒陽壽已盡,需要在地府之下償還今生罪業,你強行逆轉生死已是亂了六道輪回,你若是識趣便需乖乖交出這老兒的魂魄,我等陰神卻也不和你結怨,如若不然定當將你一同解往陰司交與判官定罪,到時候你苦修經年大好修為豈不盡成流水!”


    “靠,和你們去也要有命才能回來呀!”雍容心裏嘿嘿了兩聲,卻是從未將黑白無常的話語放在心上。既然這事情已經露了出來,又撞在人家地府巡查陰帥手裏,他現在雖是情急之下沒有什麽好打算,可是若要他乖乖的和這兩位同去幽冥?卻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那十殿閻羅枉死之城,總攬六道數界輪回大權,自己雖是修士,到了那地界卻也未必見得就比一介凡人強上多少,生死之事還不都在人家一句話之中!亂人生死,說的嚴重一點,自己最輕也要被扣上一個攪亂輪回的大帽子,怕不是傻乎乎和這兩無常去了陰間,立刻就是要被強行灌了孟婆湯,刮去今生記憶,打入輪回重新轉世,卻又不知道能變成什麽東西了。


    臉上生生擠出一副驚駭欲絕苦大仇深的模樣,雍容衝著黑無常急忙深施一禮:“敢叫二位尊神得知,我與這周家老人本無機緣牽引命運相連之處,今晚也不過是眼見那清涼寺內無數鬼魂被邙山鬼道以魔法神通聚成萬鬼朝宗之局,無數凡人慘被惡鬼吞噬喪了性命,一時不忿才和那邙山門下起了爭端,破了那妖人險惡用心……至於這周家老人不過是小道在清涼寺內找到的一個幸存者,絕非是小道我存心起意故意去擾亂生死輪回!也怪,小道我道行淺薄,百忙之中未曾看出此人今生冤孽糾纏已是報應當頭……。”


    臉上的苦色比黑無常還要淒慘,雍容連連拱手,將演技發揮的十足,心中卻是不住的衡量各種決斷給自己帶來的得失。也不知那阿修羅鬼族究竟是施展了什麽神通,當年竟然在十殿閻羅天子和地藏王菩薩的眼皮底下,插手了六道輪回將一線血脈投生人間,又顛倒天機布下一個長達幾十年的“命局”將本應正常輪回的周家夫婦遙控於指掌中間卻一直不被幽冥世界兩大勢力發現,以雍容此時的能為自是和人家相差了十萬八千裏,拍馬難及,不要說瞞過閻羅天子幽冥教主這等層次的高端存在,之前的所作所為就是眼前這兩個幽冥陰帥都瞞不過去,隻要對方稍一洞察,絕對就要露餡。不過,看著黑白無常的架勢似乎也不是專門為了此事而來,而且這兩個家夥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一唱一和的也沒有立刻就翻臉的意思,瞧那說話的語氣神態,似乎還是……


    “邙山鬼道?你說的可是北邙山夜帝蒼山處?”一直任由黑無常和雍容說話,滿臉詭笑不變的白無常聽到雍容這一番話忽然身子一抖,手中哭喪棒發出嗡的一聲顫音:“怪不得夜叉鬼差曾言道這裏陰魂出現大規模異常活動,全都聚集在一個地方,原來卻是那個家夥的門下用了聚鬼斂魂之術,當年那廝趁我二人不備闖出……,如今又縱容門下施展鬼術。莫非是欺我地府無人不成……!”這白無常語氣忽然變得激烈起來,尖細的語聲瞬息之間又高又急,仿佛是受了什麽刺激一樣,臉上詭笑依舊,一雙眼中卻已是蒙上一片冰冷至極的寒意。


    “果然是這樣呀!傳言倒也未必失真,看這白無常的模樣,那北邙山神秘莫測的夜帝蒼山十有八九還真是從那黃泉通道闖出來的呢!這一下可好了,這件事情既然涉及到這兩個家夥的老仇人,那我豈不是要輕鬆許多!早就聽說那夜帝蒼山是從地府十萬陰兵中生生從黃泉通道殺出鬼門關的,而自古以來這黑白無常就是地府掌管黃泉通道的兩大陰帥,雍容雖是想不出


    法來搪塞,卻是不耽誤他偷梁換柱巧換話題,拿北邙名號來用上一用。看見白無常雙眸之中冷意四射,逼人的煞氣直將被他禁法重重禁製的房間擠壓的咯吱咯吱一陣響動,雍容心中暗喜,決定在添上一把野火。


    “果如尊神所言,那北邙山鬼道正是傳說中我人間魔道之祖的夜帝蒼山門下,此人自號天屍老祖,乃是冥河地下一萬年老鬼脫出樊籠奪舍飛天夜叉修成的天屍,卻是夜帝蒼山門下首席大弟子,名列十大鬼帥之首……。”


    自天地伊始就有幽冥世界獨立於諸界之外,輪回之事盡皆出於此界,據說這一處世界廣大無邊四麵八方地域之廣無窮無盡不知幾億萬裏,遠遠大於現在的人間界,加上開天以來不知有多少生靈在此輪回,滯留在此的鬼眾也是無窮無量的多。那地府雖是雄兵無數,強者如林,億萬年下來卻也難保會有一些鬼物因為這種那種的原因遁出陰世來到人間,雍容所說的天屍老祖本是不知何年代的一隻大鬼,脫了地藏菩薩在冥河的枷鎖,從黃泉路上跑回了人間,而這恰好就是黑白無常掌控的職責範圍之內。許是當年還因為這一前一後殺出黃泉的事端,在地府受了什麽懲罰,雍容這裏才一把天屍老祖的底細報出來,立刻就讓黑白無常臉色大有互換的趨勢。


    “早就知道那廝躲在了北邙山中,借那山中曆代積累的鬼屍陰氣躲避追殺,果然是和夜帝蒼山弄到了一起……隻可惜,我等有天條在身約束不能長久在陽間滯留,否則今日我定要殺到北邙山去和他算算總賬!”如同被人一把揭開了傷疤,白無常一陣尖聲厲嘯,震得房間四壁沙石颯颯而落。


    “休要著急,那北邙山天生屍家重地匯聚大地陰力仄氣,乃是人間一十八處幽冥出口之一,飽受幽冥玄氣浸**,奈何人間之地不受我等管轄。不過,今日裏既然那天屍敢毛大不韙匯聚群鬼萬鬼朝宗,肆虐人間,殺傷陰魂無數,已是犯了天條,隻等將此事上報天子,立時就有了出兵北邙山的借口,再加上那天屍當年是從冥河逃出,乃是菩薩欲得之物,有了這等借口,你還怕你我兄弟不能雪恥不成?”相對於白無常尖利的聲音,黑無常的忿怒顯得更加理智一些,一張苦臉之上形同枯木,聲音卻是恍如雷鳴,一番話出口有理有據立刻就讓激動的白無常平靜下來,稍頃之後四隻大眼重又盯在雍容身上。


    這黑無常倒是理智的多……心裏叫了聲可惜,雍容接著演戲:“此間之事,實在不是小道我存心而為,都是那天屍老祖任意殘害凡人,暴虐無邊,還望二位尊神多多寬諒!此間一旦事了,小道定會多多供奉元寶蠟燭,已補過失!”現在翻臉明顯是極不明智的舉動,一個不好立刻就有滔天大禍加身,雍容向來是謀而後訂滴水不漏的性格,這等沒有把我的風險卻是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去冒。還不如此時避重就輕,真假相加,說些軟話探探路子來的穩妥。


    白無常看著雍容忽然一聲尖笑,手中哭喪棒微微晃動,一道道白色的波紋迅速的遍布在整個空間:“我等雖在地府任職,卻絕非尋常鬼差陰將一樣陰魂修煉,要受那人間香火元寶的祭祀,要那些東西作甚?不過,你這修士,脾性倒是機靈,懂得為人處事之道,也省的廢話!”剛才還是滿腔煞氣的白無常此時搖身一變,高大的身子微微向下彎曲,白粉一樣的白臉上詭笑越發的詭異起來。他們的修為遠在人間界任何修士之上,即便是在人間有所限製也絕非雍容本體現在所能比擬,是以根本就不怕雍容有所動作。


    “實話告訴你,自古以來逆天改命的事情從不少見,不管你救了何人,自有業力加身,日後修煉必有心魔重劫,這本是一飲一啄上天注定的事,也未必就見得真能亂了輪回。這老兒雖是逃過今日一劫,也終究還有其他劫數加身,相差者不過是幾年時間罷了,而這點時間對我等修道之人不過是滄海一粟,彈指之間。不過,凡事總有規矩,生死之事皆有地府掌管接引,若是一幹修士都似是你這般亂來,豈不是滿天下都要亂套了,似是今天之事,要被那牛頭馬麵撞上了,鐵定就要將你法辦,至少都是個轉世重來的下場。”


    看了一眼沒有做聲的黑無常,白無常頓了一下語音接著說道:“我兄弟二人,一體兩麵乃是專修幽冥的陰神,因為體內陰氣鬱結最是見不得純陽至寶,若是你有這等奇物獻上兩三件來,我兄弟便可做主將今日之事徹底揭過,替你消了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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