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雍容的一口答應,水師心情甚是愉快:“既是如此也不再瞞你。那有關極樂園一事並非是從他處得來的消息,乃是本尊生而知之!”輕輕的掃了一眼滿臉狐疑之色的雍容,水師微微一笑:“你我既然已經合作,本尊自當摒棄前嫌,你該知道的事情自然會讓你知道,不論你相不相信,本尊在那大北鬥伏魔劍陣之中一路隱藏行跡跟在你等之後,你和那天極子的一番真元傳音自然逃不過我的耳朵,就如同本尊對你的師門功法莫名其妙的產生一種共鳴之外,那極樂園的相關記憶也是突然就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雍容轉動念頭,對於水師能夠無聲無息的穿行在崆峒洞天以為屏障的大北鬥伏魔劍陣,卻絲毫不為眾多宗師高手發覺的行為大為驚佩的同時,不免要在心中腹誹兩句,隻覺得這水師實在太不地道,信誓旦旦的說要合作,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半點不能相信。“生而知之?開什麽玩笑呢!這世界上還有沒有生而知之的角色?除非是那六道輪回出了什麽問題……”


    “不過!”似乎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麽問題,雍容的身子猛的就是一震,看向水師的眼神中已是一片濃濃的驚異之色。這世界之上無論仙凡妖魔,因果律毫無疑問都是世上所有法則中間最為森嚴不可動搖的一種,而作為這一切基礎地六道輪回卻遠遠不是如同想象之中的那麽的嚴密。至少在現在甚至於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段歲月中,號稱執掌陰曹地府的十殿閻羅帝王和那坐鎮幽冥陰山的地藏王菩薩就一直在和六道輪回打著擦邊球,佛門大德轉世重生,曆經輪回卻靈識不晦,一旦修行達到某種程度,不但能夠繼承幾世積攢的修為佛力,便是本應在那輪回當中消弭幹淨的往生記憶也都能一分不少地恢複。


    隻是根據記載,那佛門出現的年代要遠遠晚於中土道門。這水師本是先天水靈成就的水仙,瞧這殺人不眨眼的意思也絕對不可能是什麽慈悲為懷的佛門中人,既然如此能夠解釋生而知之這一點的便似乎隻有一個轉世重生地可能。能夠在經過真正的六道輪回之後還能保留住前生的記憶,這簡直就是無法想象的事情,連六道輪回都無法消弭生命印記的水師,那該是一種何等強大恐怖的存在。“莫非這家夥真是上古年間的哪一位轉世不成?”心中思及那洪荒年代上古先人們動則分天裂地。陸沉高山的神通,雍容不由悚然而驚,也隻有那個年代的大能們才有可能依靠一己之力生生對抗六道輪回的清洗。


    仿佛是已經猜到了雍容心中所想,水師衝著雍容點了點頭:“原來你也猜到了,我也是那麽想地,或許我真的是在輪回之中丟失了前生地大部分記憶!不過,好在還有許多的東西我還都記得,比如說想要開啟那極樂之園地辦法,打破阿彌陀佛親手布下的禁製,除了通曉通行之法以外。就隻能強行破除,以力開山。而在這洞天之內。恰恰就有著一件號稱殺手無堅不摧的上古靈寶,你手中能有那落魂鍾難道還猜不出來嗎?”


    “番天印!我早該想到的。難怪那些和尚會萬裏迢迢巴巴的跑來崆 山!”被水師一語點醒夢中人,雍容頓時恍然大悟,崆峒派的祖師廣成子,手中兩大先天靈寶,除了落在自己手中的落魂鍾可不是還有一件番天印嗎。本以為那廣成子飛升天界之後,能把一件落魂鍾留在人間鎮壓門派氣運已經是了不得了,哪裏想到這一位上古大聖竟然是如此的大方,居然連番天印也一並留了下來。這簡直就是作弊嗎!有了這寶物在手,還叫別地門派怎麽活。


    水師目光一閃:“據我所知。 峒派當年封山千年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你手裏地那件落魂鍾,而且似乎這東西也不應該在你手裏才對,本尊倒是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不過,我也勸你,日後如非必要還是少用那東西的好,你雖有天魔相助,不怕這世間任何的高手,但是若被那人知道,你的麻煩卻也不小呢!我可不希望,因為這種事情,耽誤了你我的大雪山之行!”


    “好,這你盡管放心就是,我也不願自找麻煩。倒是閣下自己還要小心一點,莫要被仇怨衝昏了頭腦,這眼前的幾個隻是中土道門的年輕弟子,龍虎山的小道士而已,你我還是權當看看熱鬧,瞧瞧好戲上演吧!”想到自己在崆峒洞天之外已經和那北邙山的夜帝蒼山隔空交手一回,露出了落魂鍾的行跡,雍容心中就是一番苦笑,好在那老魔並未瞧見自己的真正麵容,還算不得暴露行藏,小心一些未必就有什麽大礙。


    雍容心中正想著什麽,現場的氣氛已經有了變化產生。雙方對峙良久之下也不見任何一人率先發起攻擊,即便是宋捷這樣骨子裏充滿了好戰鮮血的蜀山門下也都知道,在這樣的場合時間主動挑起事端是多麽的愚蠢和不明智的一件事情,不說一旦動手之後作為地主的崆峒派會是什麽反應,單是蜀山劍派與昆侖、龍虎山之間的爭端,其後果就不是任何人所能擔當的了的。


    隻不過,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知道是一回事情,能不能做到卻是另外的一回事情!龍虎山的張雲受創,手中師傳之寶玄元上一天雷虎籙被水師一把捏成粉碎,無論如何也都會受到門派內部極為嚴厲的懲罰,若非是因為如此,一向以冷靜睿智著稱的張行也斷然不會失態如此,一言不合就是拔劍相向,而且盛怒之下,似乎連矛頭也指錯了方向。


    待到崆峒土靈子火靈子雙雙亮出各自的法寶出來的時候,這件事情已經是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了,身為宗門之內年輕一代弟子中的翹楚,無論是宋捷、陸玄還是其他人在某種意義上每一個人都是代表著自己背後的門派臉麵,任何一方的臨陣退縮毫無疑問都會給自己的師門帶來極其惡劣的影響。


    不住催發的氣勢明暗相交,巨大的威勢直逼的圍觀眾人連連後退,張行眼見土靈子和火靈子毫不猶豫的放出了兩件威力極大的法寶,龐大的


    時引發體內真元狂湧,氣機牽引之下,竟是不由自主直震得雲氣翻湧,手中的三天正法誅邪星辰劍嗚的一聲劍鳴,不等張行有所準備這一柄天師法器居然在感受到了同等法器的鎮壓之後主動的發起了攻擊。


    青色的劍芒瞬間大盛,璀璨光華猛地向上一湧,清光如電倒卷而出,隱隱見隻見得那光華之內,無數柄劍器流星般飛射而出,所過之處好似憑空扯來了黑夜的幕布,點點星光閃爍,恰似銀河飛瀉。與此同時,和張行交好的劉青衣也是身形一動,手中的太乙分光劍上激光般射出一道刺目劍光,與張行左右一分,神龍出水一般分別迎上了土靈子手中的飛來峰,火靈子掌中的烈火金戈。


    “在我崆峒洞天之內動手,你是在自找麻煩!”土靈子眉毛一跳,饒是他心中還有顧慮,卻也在這時候一陣怒火翻湧,口中一聲大喝,頭頂的飛來峰黃光暴漲,瞬時間一陣雷鳴電閃,已是化作一座高有百丈上下的土黃色山峰模樣,寶光四射,氣象萬千,呼吸的功夫就將眾人牢牢護在中間,任憑張行劉青衣劍光淩厲,這山峰也隻是稍稍一晃了事,絲毫破不開那山峰外圍厚重的黃光。而那火靈子此時也是須發皆張,二人乃是師兄弟配合默契無比,土靈子剛一出手,他手中的烈火金戈依然朝天一舉在空中一陣幻化。百十道粗大地火光來回穿梭,朝下一引,竟是從天空上方降下九道完全由太陽真炎組成的粗有十丈方圓的赤紅火柱。


    這九道火柱中間一個個玄奧莫名的符籙篆文來回飄飛,甫一落在地麵就是發出一連九聲轟隆隆恍如雷鳴霹靂也似的巨響,整個天樞峰都似乎為之轟然一震,崆峒洞天之內熾熱炎炎的離火之氣源源不斷的自四麵八方匯聚在九道火柱之上。飛騰的烈焰呼嘯而起,現出一條條通體赤紅似龍似蟒頭上長角腹下無足地火龍,在那火柱之上探出半個身子。一陣怪異的吼叫過後,頓時就將措手不及的張行幾人團團圍在中央。這九根火柱,呈九宮方位各自排開,光焰吞吐之間,引而不發,條條火龍嘶吼不絕聲傳十裏。氣勢之宏大場麵之熱烈,方圓十幾畝的所在俱都是一片熾熱的紅光,不由得叫人心中一陣發冷。


    “九龍神火罩?還是通天神火柱?怎麽這陣法都是有些似是而非呢!就是不知道威力到底怎麽樣?”雍容看見那九道火柱從天而降,立刻就是一楞。


    “什麽都不是!”聽見雍容的聲音,水師冷冷哼了一聲:“不過就是得了一點皮毛而已,那廣成子倒是很為後人著想,洞天之內上連蒼穹,可以直接引下宇宙間最為純粹地太陽真火。不過,龍虎山這幾個小道士敢在人家的地盤上找麻煩,也還是真的不知好歹。不說那土靈子手中的山峰乃是收攝崆峒一地地脈靈氣凝練而成的法寶,已經和這天樞峰隱隱連成一體。在洞天之內無論攻擊還是防禦威力都要成倍增加,就是這火靈子以自身真火引發的這一座通天神火陣也是崆峒北鬥伏魔大陣的一種攻擊手段。威力雖然不大,困死那幾個家夥卻也不是什麽難事。”


    張行三人根本想象不到會是這麽一種結果,也不曾料想土靈子火靈子的反應如此迅速,眨眼之間不但是破去了自己的攻擊,而且出手毫不留情瞬間就是引發了一座巨大的禁製法陣將自己等人盡數困入其中,一時之間不由麵色大變,情況緊急也來不及結陣自保,當下紛紛放出自己地法寶護住身體抵擋住四麵八方幾無窮盡的烈火焚燒。


    陣法一道。借天地之力,行自然之威。威力之大遠遠不是以修道者個體地力量所能比擬的,火靈子以烈火金戈自身真元為引,引動崆峒洞天之內地禁製法陣,其背後可是整個洞天作為能量後盾的,雖然限於自身修為不足,並不能完全發揮出這禁法的全部力量,但是僅以此論這通天神火陣的威力已經不是尋常修士所能抵擋的了的了,想要破陣除非是功力修為超出火靈子幾倍以上才有可能!


    雖然是困住了對方,但是土靈子卻是並不敢真的以禁法力量把張行幾個人怎麽樣了,畢竟是在自己門派開山大典的日子裏,自己一旦下手過於狠毒,勢必就要引發門派之間連綿不絕地冤冤相報,這明顯是不符合利益的。更何況這件事情貌似還真和崆峒之間沒什麽太大地關係,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身後那兩個海外散修引起來的才對,自己這麽一番趕鴨子上架式的硬性插手別人恩怨,已經是犯了好大忌諱,若是再把昆侖山玉虛宮和龍虎山的這幾人傷了,怕是自己的師傅都沒有辦法護住自己。


    是以陣中的幾人雖然還是各自為戰,但是所受到的壓力確實並不太大,加上各人都有上乘品質的法寶相護,即便是身處禁法中間卻也遠遠未曾達到進疲力盡的地步,至少這話還是能夠說的出來的。


    “這件事情本來和崆峒沒有什麽關係,全是我龍虎山與那海外修士之間的事情,可笑我弟張雲為了替蜀山弟子討回一個公道,法寶被毀身受重創,實在是狗抓耗子多管閑事,自作自受到了極點。哪裏比得上人家蜀山劍派大公無私,為了巴結外人竟然舍棄了門人子弟的性命於不顧,我張行倒是佩服的很呀!”


    這張行料定土靈子二人不敢真的對自己幾人下死手,雖然被陣法困住,應對崆峒派所表現出來的強橫實力所震驚,但是一直陷於激動狀態的頭腦卻是猛然清醒了過來,一番話出口立刻就把幾人之間的私恩怨上升成為了門派之間的大事,順便裏連譏帶諷的把一旁的宋捷也牽扯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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