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烏瑪保雖是雪域群妖之首,但是從古至今卻沒有幾他的本體原形到底是什麽來曆的,隻在藏地密教的某些隱秘記載中提到說他乃是誕生於地獄血海中的一隻巨大血蛋,有夜叉般吞噬惡鬼,掌控靈魂的神力。


    如今,被雍容天魔真身強橫實力逼迫之下,再也不能保住自身的秘密,搖身一晃便在眾多妖王麵前現出了真身,卻在那濃濃黑霧之後凝成一尊高有百十丈高矮的猙獰人形妖物,周身上下俱都是覆蓋著臉盆大小的黑色鱗片,黑森森,寒氣逼人,散發出精鋼鑄鐵般的金屬光澤。


    這妖物身入山嶽仿佛,兩隻大腳虛踏空中,積聚十幾畝的黑雲浩蕩,右手持了一柄和他齊頭高的巨型鋼叉,發如烈火飛騰,呼呼作響,全身鋒鑠,臂曲木,腰間圍了一條花斑戰裙,赤足袒胸,一張臉上青灰駭人,獰惡無比,赫然便是那傳說中西天佛門八部眾之一的鬼夜叉。


    原來這載烏瑪保真如佛經中所說,乃是誕生於地獄血海之上的一頭夜叉,不知如何竟是跑出了陰間鬼蜮在西藏群山中修煉了數千年,隻是他心恐地府陰神搜捕,一直以來都是不曾在人麵前顯露原形,法力固然深厚,神通亦是強大,卻始終無法邁出最後一步,以夜叉之身修成鬼道正果,脫離這一界的束縛。到了後來,佛門東渡,蓮花生大士施展無上神通降服藏地千萬妖魔,載烏瑪保也不得不皈依門下做了護法神眾。不過,他也能屈居人下。本命心咒旁落是一方麵,想要借助佛門密宗的心法提升自己的境界也未嚐不是原因之一。


    “你有仙家法寶在手,天生克製一切邪樂,瞬間湮滅妖魔眾生,令人不戰而潰,我雖不知道那圓月一樣地寶鏡到底是何來曆,不過我載烏瑪保除了當年對上蓮花生那一戰之後,至今也還是第一次在人前顯露真身原形。實力再漲三成,就是仙人來了我都不怕!莫非你還真能打得我魂飛魄散不成?”


    盡管心中已然知曉雍容的實力實在是可怕到了極點。手中的寶物威力巨大無邊,可是載烏瑪保卻仍然不相信憑著自己展現真身之後,法力神通更上層樓,還連一拚之力都沒有,更何況他身旁還有一位修為實力都不比自己差的雅拉山神和自己聯手對敵。


    “兩隻蠢妖。鼠目寸光,到了現在還想在我麵前翻盤,豈不可笑?若不是留著你們還有用處,直接一把真火燒了這旗子了事。也省的和你們廢話心煩。”身上火焰轟的往上一漲,雍容口中一陣怪笑,手中不知何時已是握住了血殺道人帶回來的那麵“鎮妖幡”。


    眼見載烏瑪保和雅拉山神這這兩個家夥冥頑不靈,一力抵抗。雍容目中凶光接連閃動,幾次三番就要忍不住一把真火燎上手裏的鎮妖幡。這鎮妖幡本不算什麽法寶之流,也沒有絲毫攻擊禦敵地妙用,隻是旗幡之上密密麻麻的印刻著諸多妖魔元靈心血。被幡上佛法死死禁錮。不得脫身,正是當年蓮花生大士收服雪域群妖萬千魔頭用來存放禁製心咒地物件。


    隻不過這幡上心咒無數。幾乎囊括了昔年雪山妖族所有妖魔的一點心頭靈血,曆經千數百年之後難免就有妖魔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死去。再加上先前進入這極樂園之時被那崆峒清玄老道以及番天印打殺了百萬,又被洪荒東海當頭一壓之下死傷無數,鎮妖幡上頓時就是現出大片大片的空白區域。


    人死如燈滅。妖魔一死,心咒也便隨之消失無蹤。事到如今留下來的也隻有麵前載烏瑪保這幾十號大妖地心咒靈光還在閃爍不休。


    “你也莫要猖狂。一件仙家法器還嚇不住我載烏瑪保,我來問你,你可是非要與我等作對,不死不休?”現出夜叉真身的載烏瑪保。一腳穿過地層踏在下方長江大河一般的一條龍脈之中,麵對身前左右濃重的血雲,根本就不予理睬,身上渾鐵一般地黑色鱗甲縫隙中不斷湧出滾滾黑煙,纏繞身旁,把一應血光俱都避開,絲毫進不得跟前。


    夜叉原是九幽鬼物,血海化生,生來就是陰神一流,自然不會懼怕尋常修士見之色變的血海煞氣,置身其中,反倒是有了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覺。不過,載烏瑪保也是深知對手的厲害,口中說話也不敢過分,雖是聲如雷鳴入耳,語氣卻還緩和了許多。


    畢竟,來到這裏地目的是想要搶回自己的本命心咒,可不是要和一個根本就不認識的人,打個你死我活地。妖魔雖然暴戾,“舍本逐末”地事情卻還分得清楚。


    “我也知道你們此行的目地,無非就是要在蓮花生老和尚的手裏奪回自己地本命心咒!隻可惜你們此行總是慢了一步,注定毫無收獲,若是應了我先前的條件,我便將這麵鎮妖幡交還給你,讓你們重獲自由之身,再無後顧之憂!”雍容說話之間,滿天血雲忽如潮水一般翻滾奔湧,隨後兩聲龍吟激蕩長空,四麵八方裏的血光長鯨吸水也似匯聚在一處,轉眼間化作一口暗紅色長刀,懸在雍容頭頂上方。


    同一時刻,無窮黑火中向外猛地探出一麵黑色旗幡,迎風就漲,晃眼間長大如遮天幕布,獵獵作響,百十道各色光芒如同夜空繁星閃爍,赫然就是載烏瑪保諸多妖魔失去千年地本命心咒。這些本命心咒乃是以雪山妖族心頭精血為引容納一分自身元神靈光所化,隻要一方妖魔一日不死,靈光就是一日不滅,雖隔千山萬水,冥冥中也有性命相牽,乃是密宗佛門為了控製那些心中不服法力強大的妖魔異類為己所用地一門手段,修為越高,靈光便是越強。


    “本命心咒!!”


    才一亮出鎮妖幡來。源於自身元神之間地神秘聯係,無論是雍容麵前地載烏瑪保、雅拉山神,還是他們身後三五十個殘存的雪山妖王,無一不是臉上為之顏色居變,口中驚呼連成一片。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手中有我們的本命


    ”巨大的身軀陡的一晃,載烏瑪保手中鋼叉頓地,直丈地層如同水麵一樣搖晃。青麵獠牙,獰惡無比,心咒這種東西根本不容假造,隻是一眼望去,載烏瑪保就知道雍容手中所握之物便是當年蓮花生收攝自己心血元神凝成心咒的鎮妖幡,絕無虛假。


    可是這鎮妖幡乃是密宗佛門掌控雪山妖族唯一的屏障,一直以來就是收藏在蓮花生身旁,就連外界布達拉宮大寶法王手中,據說傳自蓮花生地一麵銀鏡上的心咒都是贗品。隻是經由蓮花生無上佛法影印而成,驅動開來雖也能令人苦不堪言,卻無性命之憂,這也是載烏瑪保在欲界自在天女處得知了真實情況後,敢於斷然反叛佛門的根本原因!


    “這鎮妖幡怎的落在你手裏了?”一時間,載烏瑪保心中驚駭欲絕。


    “你不用管這東西是怎麽落在我手裏的,你也沒資格知道。我隻想知道我先前的提議。你們同不同意,若是同意。自然一切都好,此間事了。入我門下,同參大道,雖為奴仆,卻也是自由之身。日後隻待我飛升上界,爾等自也緊隨其後,仙緣加身,豈不勝過在此為妖百倍千倍。反之,若真個執迷不悟,留下你們也是無用,還不如殺了了事,取爾等內丹煉藥,還能留些好處在手!”


    口中陰陰一笑,存心不想再浪費時間下去,雍容直接亮出底牌,逼載烏瑪保表態,話音未落,身外火焰往裏一收,化作薄薄一層罩住身軀,首次在群妖麵前露出自己的真容。


    雍容的本體已經先一步離開,隱身在外界虛空當中,原本身上的四相天衣自然沒有穿在分身天魔身上,這一露出形體來,羽衣星冠卻是全由身外魔火所化而成,模樣雖和原來一樣,顏色卻是漆黑一片。雍容地真身修為不過宗師頂級,雖已是人間至上,但是落在這極樂園中卻還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四相翻天法衣乃是上古東方天府奇珍,每一根絲線,每一縷條紗皆是采集天地四靈神獸的毛發煉製而成,上有無數符咒篆刻加身,可防禦天雷地火,法寶轟擊,天衣不壞,自身就是無憂,穿在身上當然安全係數就要高出好多。而天魔真身體外魔火所化羽衣,本身也是不遜多讓,焚天魔火,無物不焚,再被他強大法力壓縮凝練成實體之後,無論攻擊還是防禦都更上層樓,尋常法寶飛劍,不等擊中身體,隻被這羽衣觸碰,立刻就要化為鐵水一灘,絕無幸理。


    自從煉成天魔真身,能以魔火滌蕩世間,雍容便是絕不懼怕世間任何的敵手,包括白衣水師,夜帝蒼山在內!但是不怕是不怕,真要打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心中想要收服這一群的雪山妖魔給自己看家護院,擴充勢力,就不能不有所顧忌,在不能一舉擊殺的情況下,麵對載烏瑪保和雅拉山神幾十號妖王的聯手,饒是雍容也不能掉以輕心,這才現出真身,召回了天空中彌漫一方地七殺化血魔刀。


    “嘶!!”……聽了雍容這一番話,方圓幾百丈的空間裏頓時便是一陣齊刷刷地倒抽冷氣的聲音,雪山妖族雖然元氣大傷,可是剩下來地這幾十人卻無一不是個中精粹,妖中之王,隻待有朝一日出了這極樂園回到現實世界中去,放眼天下便是中土道門與佛門諸派高手盡出,都不放在眼裏,隻要不是打上昆侖蜀山這等大派的山門去,橫掃天下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殊不料,如今落在雍容這裏卻隻得了個端茶倒水,為奴做仆的份兒,如何不讓群妖一陣心底發火,勃然大怒!


    奈何,原本在蓮花生手中地本命心咒竟然易主,落在人家手中,管是自己一方如何強橫,對方隻要一把真火燒上旗幡,自己這幾十號人立刻就要魂飛魄散,死的不能再死,大怒之餘,一股徹骨寒流也是齊齊湧上心頭,再看向雍容的時候,連著最前麵的載烏瑪保和雅拉山神在內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地樣子,委實憋屈窩火到了極點。


    和雅拉山神相互之間看了一眼,載烏瑪保突然一聲大笑:“為奴做仆,那有什麽了不起的,自古以來我妖族被人奴役,或抓或擒,做人牛馬坐騎的難道還少嗎?更何況我雪山一脈上下千萬,何嚐不也是被密宗佛門奴役了千年之久,可是你若是以為手中拿了們的心咒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收服我等,卻是打錯了算盤!”巨大的聲音響徹虛空,載烏瑪保一臉的猙獰之態:“妖族之中,強者為尊,當年就是那老禿驢麵對我等也是憑著真實的手段神通,以力壓服的,你若是想要收服我雪山一脈,就不妨拿出真本事來,和我們兩個鬥上一鬥。若是贏了我們,大不了再給人類奴役千年,若是輸了,你便要依言返還那鎮妖幡上的所有心咒,令我妖族自由自在,再不受約束!你可有膽一試……!”


    “哼!你也莫要在我麵前耍弄心機,些許手段在我眼中不過小兒科一樣,不值一提!不過,既然你有此言,我便信你一次就是,看我能不能打的你們心服口服?”


    手中雖有把柄在手,舉手之間就能讓雪山妖族灰飛湮滅,但是雍容卻並不打算以此為要挾,強迫載烏瑪保等人屈服,這些妖物哪一個不是活了幾千年的魔王,心思狡詐,詭計百出,就算一時受製於人,也絕不可能是心甘情願,就如同當年的佛門一般,早晚還不是被人找了機會,叛門而出!如今載烏瑪保自以為得計,主動提出一戰,勝則皈依,敗則自由,卻是正好遂了雍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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