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從哪裏有蹦出來這麽強的家夥?”


    極樂園中接二連三的冒出重量級的高手攪風攪雨,先是雍容和夜帝蒼山聯手攻入無量行宮,再有莫名其妙出現的黑龍道人,如今又不知從哪裏冒出來這麽一個人未露麵就已經水淹群山澤地千裏的強人,饒是蓮花生大士精研佛法禪心穩固,也不由自主一陣的氣急敗壞。


    若是沒有這些人的意外出現,此時一切計劃早就應該風停雨歇,大功告成,就算下麵那些道門餘孽小輩兒手中有玉虛杏黃旗在手,以他們的實力又如何耐得住自己靈鷲青燈的煉化之功,至不濟也隻是需要多花一些時間來煉化罷了!說不定,經此一役之後,還能為我佛門平添幾件至寶,從而壞了那道門三教的些許氣運來。


    隻可惜,世事無常,好事多磨,本是十拿九穩的一件事情竟然由於這幾個人的突然出現而徹底偏離了自己的掌控,一番交手之下,不但未曾如預期般達到目的,將一行道門中人滅殺在六道輪回圖中,甚至於就連自己原本以為絕對沒有可能在空間湮滅中逃生的雍容都安然無恙的再次現身在麵前。再加上這水雲中至今未曾謀麵的家夥,簡直就是把自己的算計攪擾的一塌糊塗,時至今日就憑自己一己之力,難道還真能有什麽作為不成?


    目光極快的掃視了一眼下方杏黃旗下的道門諸人,蓮花生大士隻覺心中雜念頻生,百念皆來,一時間諸多往事齊上心頭,一宗宗,一件件。百味雜陳。愛恨貪癡……。


    “莫非,我這麽做真的是有違我佛法旨,有了逆天貪功之舉?若非如此,緣何這事情還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變故,令我不得掌握?”直到此刻蓮花生大士這才認真思量起這段時間以來,完全由自己所主導的事件。


    不過,這也隻是他心中瞬間閃過的千百念頭。心中雖有幾許迷茫,但眼下顯然還不是任由他自省地最好時機,刹那功夫。那水雲漩渦間幾百道水晶流光綿延百丈,自上而下已是如同暴風驟雨般轟到了所有人地頭頂上,首當其衝的就是兩兩分開相護對峙的雍容和蓮花生。


    流光如飛電掣閃,甫一臨頭,來自於水師的那一股無上威勢,清冷氣息,就已經將方圓幾十裏,漩渦之下的一應虛空壓迫的恍如鐵板一塊。令蓮花生大士心頭都是砰砰一跳,呼吸為之一滯。那感覺就仿佛是一介凡人置身深山,遇到了一頭猛虎一般,隻憑那凶獸與生俱來的氣息就將人嚇地五內具焚,雙腿武力,頭腦一片空白,莫說是奮起抵抗自救,甚至於連逃跑的心思都生不出來。


    當然了,這也是蓮花生大士心中雜念所致,未曾交手之下。他人已先生怯意,悔意,首先就對自己一直以來堅定無比的行為做法產生了一瞬間地動搖,再加上他這段時間已是先後自爆了兩顆金身舍利,自身元氣大幅削弱,心中信念才一搖擺動搖。立刻就被無所不在的心魔業力乘隙而入。令他瞬息之中佛心失守,百念叢生。還不曾真個對敵,自己就是先給了自己一記“重擊”。


    像是他這種佛門弟子,無論藏密還是禪定,曆來都要以“心性”為修行一切的根基,而後才能煉化業力鑄就金身,凝練法力終成正果,歸於極樂。此時蓮花生大士心性一亂就等於是兩軍陣前自亂陣腳,氣機感應之下,哪能還不被水師立刻乘虛而入,鋪天蓋地的一番氣勢威壓往下一落,蓮花生心中抵抗的念頭意思頃刻間被壓製,就如同被惡虎震懾的凡人一樣,麵對猛獸的孽殺都無法生出分毫的抵抗之心,隻能坐等厄運臨頭。


    蓮花生大士臉上形容一陣扭曲,菩提金身上忽而金光暴漲,忽而光芒暗淡,明知危機就在眼前,卻是先後數次想要鼓動法力神通抵抗,也無法在散亂地心神中凝聚心性,更勿論提起全副的力量進行反擊。


    這也是修為超越人間境界之後,天仙級高手的恐怖之處,道法神通,舉手抬足間都帶著極其強烈的具有個人傾向的氣勢威壓,縱貫於生靈的整個精神層麵,若是心性修為稍有不及之處,不等真個交手,被人意念一衝,輕則實力驟降不戰而敗,重則識海靈台瞬間崩潰,變成和白癡一樣的植物人,是生是死隻能任人宰割。


    隻是,蓮花生大士畢竟是蓮花生大士,人雖由於心念瞬間的動搖致使心魔業力纏身,被水師落井下石撿了偌大一個便宜,但是這卻並不表明他已完全受製於人,沒有半點的還手之力。至少,在他身前的靈鷲青燈便不會任由滿天晶光輕易穿越。


    這盞青燈來頭大地不可思議,本身也是先天靈寶,自有靈識,且他根本也不是蓮花生本人之物,和六道輪回圖一樣也不曾被蓮花生煉化,雖能被他駕馭使用卻也不過是源於這寶物原主人的允許而已,在某種程度上還起到在危機關頭保護使用者的作用。


    水師傾瀉而下的水晶流光剛一碰到青燈之外,這盞青銅油燈立時便是一亮,嗡的一聲恍如一記鍾聲重重的落在心頭之上,整個空間都是發出洪鍾大呂一般地宏大聲響,萬千光明迅速地擴散開來,一瞬間就將有些呆愣的蓮花生大士罩了個嚴嚴實實。任由那幾十上百道橫貫虛空幾百丈地流光撞擊在燈光之上,這一盞青燈也是穩穩當當的高懸在蓮花生頭頂三尺,燈中火苗搖搖晃晃,忽明忽暗,每被那晶光狠狠一撞,就自發出一聲鍾鳴,震得四周空間都泛起了肉眼可見的白色波紋。


    與此同時,身在一旁的雍容也在第一時間內發現了蓮花生的些許不妥之處,以他的見識僅是稍一思量,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緣由,有心想要借著機會狠狠陰他一把,卻也是有心無力。


    也不知道這水師到底是受了什麽刺激,竟然一上來就是狂性大發,不但發水淹了千裏群山,就連自己都也似不認得了一樣,張口沒有幾句話,麵都不露一下,就是不分青紅皂白一陣全方位無差別的狂轟亂炸,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深知這水師的厲害,雍容也隻能看這大好機會接二連三的在眼前相繼溜走,心中大恨之餘,卻是沒有一點的辦法,望向雲頭深處直氣的牙根兒都在發癢。


    “好你個水師,咱們這筆帳先行記下了,早晚都要和你算上一算!”麵對水師鋪天蓋地的氣勢壓迫,雍容心裏雖然暗暗心驚不小,不明白這家夥到底得了什麽強助竟能發揮出如此巨大的能量,卻也絲毫沒有任何的害怕之意,反是臉上神情一片的肌肉跳動,顯是早已經被水師氣的暴跳如雷。他三番兩次受到蓮花生大士的暗算,最後一次更是幾乎連小命都丟掉,好不容易跨界而回尋到了機會好生報複一下,卻被突如其來的水師生生打斷,這幾乎就等於是到嘴的肥肉被人搶了,煮熟的鴨子飛了,以雍容的性情焉能不怒。


    隻是雍容也知道這水師自來就是神經不太正常,腦子裏的記憶支離破碎,所行所為皆是和常人大不一樣,也不能以常理推斷,這一次挾威而來最大的可能就是又在腦子裏想到了什麽和他相關的事情,否則斷然不會六親不認,亂打一通。


    這家夥到底要找誰?


    心中無暇細想,雍容在蓮花生受襲的瞬間也是同時運起神通變化,自頭頂轟然衝出一道黑氣,轉眼間衝上高天,複又落了下來,將身罩在其中。


    耳中隻聽劈劈啪啪一連串的輕響,億萬火光自黑氣中衝出,渾似火山爆發岩漿崩裂,轉眼之間天地之內溫度急劇升高,無論是頭頂濃密壓迫的水雲,還是腳下惡浪滔天的洪水都被這衝天火光一燒,破出一個方圓十幾畝大小的無水空間,滿天水波頃刻汽化成霧,翻翻滾滾,恍如雲海。


    又自那水雲深處,破開一個十幾丈大小的空洞,一道合抱星光直貫而下,映著下方百多丈高下八頭二十四臂的天魔真身,滿眼都是群星璀璨,一如黑夜之中繁星點點橫貫東西的銀河,一時星光,火光,水光,波瀾,相映成趣,形成了一道奇幻無比的風景


    雍容渾身沐浴在黑色的火焰當中,二十四之臂膀俱都以火光凝成火龍火蛇,八顆頭顱現出喜怒哀樂憎惡欲望諸般神態,一頭長發完全都被火焰所取代,**的雙腳之下,一方千丈蓮台自火焰中顯現,下方更有無數的人頭影像翻滾在血光之內,無聲呐喊。


    這等形態,完全迥異於以往天魔模樣,凶威滔天之中卻又隱隱現出幾分如佛陀般的慈悲神態,乍一看去,若非他周身火焰盡是漆黑一片,魔氣衝天,幾乎都要以為是上古火神複活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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