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從哪裏普照下來的光輝透過虛空間茫茫的雲氣,t7在巨大無比的大空桑神木之上,下方的祝融火玉山中一道道通紅的火光遊走奔流,相互掩映中使得這一片方圓隻有幾百裏的琅琊天中心地帶隱隱的煥發出一片奇異的生機和美麗。


    輪回島上沒有四季,氣候變化勸如人意,隨心而動,火玉山上更是常年溫暖,氤氳之氣盤旋不散。


    但如今的夏九幽就在這溫暖舒適的所在悠悠醒來,還沒來得及睜開來眼睛,便隻聽砰的一聲,全身骨骼恍然欲裂,整個人都被狠狠摔在了火玉山頭堅硬的地麵上,外界的溫暖也並不能緩解她體內的冰寒,一股涼氣直如髒腑,頓時間凍得直打哆嗦。


    血池道人手中的三股鋼叉,乃是冥河寒鐵煉製的至陰之物,成就法寶之後,最能消弭陰神鬼靈。夏九幽之前受傷不淺,又被血池道人一叉挑中,無盡寒氣侵入經脈,以她的功力竟是絲毫不能阻止。


    滿口的銀牙發出咯咯的響動,夏九幽強忍著周身陰冷劇痛,睜開朦朧的眼睛,猛地一下回憶起了在這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是陰司的鬼差終於找到了落單的自己,自己不敵之下,落敗被俘,然後就徹底的昏迷了過去,再往後又發生了什麽事情?難道烏靈老祖他們已經全軍覆沒?此地又在哪裏?”費力的晃動著腦袋,到現在為止夏九幽也正搞不清楚自己眼下所在的地方,眼光所及之處,隻能看到一顆巨大的離譜的參天大樹,直如青冥之上,身下的山石平整,還隱約透出一股股赤紅的火光。


    “當時是真不應該和巫門的一群人去巴蜀岷江的,主上早就對自己說過,如今天下修道界風雨飄搖,暗流激蕩,對我們而言雖然機會眾多,但同樣的也是步步危機,行事之前一定要再三思量審時度勢,才能有所動作。”


    對於自己如今的情形,夏九幽在神智清醒後的一刹那就有了某種最為客觀真實的判定,不管是落在了陰司鬼差的手裏,還是被那主上的死對頭雍容所擒,似乎等待自己的都不會是一個太好的結局。


    夏九幽甚至在這一刻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來,那個雍容簡直強大的如同天地一樣,就連自己為之依附生死不離的主上夜帝蒼山在他的麵前都顯得有些渺小,而且這種渺小絕不會就此停滯下來,在未來的一段日子裏,雙方之間的差距也許會拉的更大更遠。


    或許能夠在這樣一個人物的手中死去,取得永遠的寧靜,也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吧!


    “咦,那上麵是什麽?”夏九幽晃動著身體,緩緩從地上爬起來,忽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用盡目力向上望去,這才愕然發現在那巨大的不可思議的蒼翠古木延伸出來的幾條樹杈上,此時正有一頭通體漆黑鱗甲似鐵的巨龍懶洋洋的俯瞰著她。


    雖然她也是人間有數地宗師好手。生死兩世曆經了上古封神之戰。見慣了各式各樣地仙家靈獸。但此時此刻麵對著黑龍道人蜿蜒數千丈地龐大身軀。仍然是如遭雷擊一般。整個人都徹底地陷入了呆滯之中。


    一條本應該存在於神話傳說中地巨龍。居然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地眼前?


    使勁地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去。夏九幽甚至隔著幾千丈地距離看到了那條巨大黑龍小山一樣地頭顱衝著自己微微抽*動了一下臉皮。露出一抹冰冷地足以讓人凝固地笑意。


    夜帝蒼山顯然並未將有關於雍容地一切都告知給自己這個心愛地侍妾。東海一戰。等到黑龍道人急急趕來地時候。夜帝蒼山已是先走了一步。雙方並沒有實質性地接觸。但這似乎並不妨礙夜帝蒼山從中獲知了有關黑龍道人地一些信息。


    至少剛才他在和太玄天主地交談中已經很明確地告知了對方。輪回島上還有一頭真龍存在地事情。


    “這裏到底是哪裏?”


    夏九幽此時滿心的驚慌和駭然。但更令她頹然欲死的事情發生了,猛地一提氣,原本體內宛如長江大河般洶湧奔流滾滾不絕的精元真氣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點滴不存,不管是經脈血肉,還是腦中的泥丸宮,元神法力就像是一口枯竭的水井,除了一身的酸痛外,她連一絲一毫的真元都動用不了。


    “好歹毒的化屍神光,想不到我已修了鬼仙之道,碰到陰司鬼差還是連自保之力都沒有!”夏九幽悠悠一聲長歎,不死心又拚盡全力試著以元神之力下行,想要溝通體內經脈中有可能還殘存著的精氣法力,卻隻見腦後血光一閃,憑空突然現出了血池道人手中的那口三股鋼叉。


    嗡!的一響,如萬鬼號哭一般,夏九幽隻覺眼前陡的一黑,瞬時自腦後衝入一股陰寒刺骨的異力,直直衝入泥丸宮中,化作一道血光死死纏住了自己本就萎靡不振的元神,立時間大叫一聲,整個人平地蹦起三尺,又狠狠砸落在地上。


    “你這賤婢,猶在心生僥幸,若不是我家主上有言在先,有話問你,早已將你扒皮拆骨,打入十八層地獄去了。”血池道人滿腔恨意的獰惡聲音驀地在耳邊響起,瞬間就打斷了夏九幽的哀號。


    夏九幽一驚,尋著聲音看去,這才發現距離自己不遠的一處所在,本來還是空空如也的火紅山石旁邊竟然無聲無息的多了十幾麵三丈來高的魔幡旗門,幡旗之上各自盤踞了一頭渾身血光黑氣纏繞的鬼怪。


    這些居在旗幡之上,高不過丈許,模樣也多有不同,有的肋生雙翼一身鱗甲,有的三頭六臂青麵獠牙,但無一例外都是赤發綠睛,手爪如鉤,雙眸之間有濃濃凶光外露。饒是夏九幽研習鬼道,見慣了凶靈惡鬼,也被這十三具不聲不響的魔神法相,驚得頭皮發麻脊背上冷汗直流。


    “這是什麽魔器,氣勢凶厲簡直比起烏靈老祖那十三麵鎮有迷天七聖欲界六魔的元命神幡都要恐怖的多。”


    “惡賊,你把我抓來何處?現在我落在你手,要殺就殺,要剮就剮,若是想從我嘴裏問出半點東西,你也是在做夢一樣!”夏九幽呼呼喘了兩口粗氣,忽然發現頭中劇痛來得快去的也快,竟是沒了感覺,連忙自地上做起身子,雙手扶了一下頭上鳳冠,張口便是一陣大罵。


    “你這女子倒是硬氣,不知那夜帝蒼山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居然寧死也不願意吐露出一些讓我感興趣的事情來。”


    血池道人十三麵旗門魔幡護佑的正中,黑霧一陣翻卷,露出的一方赤紅大石上,一身羽衣星冠,身外似有繁星流轉的雍容就盤膝坐在空中。


    雍容麵無表情,雙目


    閉,清秀有如少年的臉龐上時刻有一團溫潤的火光流t得片刻,這一團火光居然蔓延到了全身,也自體內衝出數般顏色不同的火焰,分列四方,涇渭分明。


    紫青黑白赤,五色斑斕,掩映全身,最後在身下糾結成一團,遠遠望去就仿佛是一朵全由火焰形成,黑白為莖,紫青為葉,赤紅為花的神異蓮花,詭異之中又有一股磅礴大氣撲麵而來,令人不由得口鼻一滯,呼吸為之暫停。


    這朵完全是由火光交織凝結而成的火焰蓮花在血光黑霧中閃動著絢爛璀璨的光芒,加上雍容寶相莊嚴端坐其上,身外銀漢如海,似澄淨深邃的夜空,隻是一眼望去,人便好似瞬間跌進了一處純粹魔幻般的世界場景,不知不覺神智為之奪。


    “你是雍容,這裏是你的輪回島?”饒是夏九幽這等人物,畢生之間也沒有見過如眼前這般景象玄奇,一見雍容居高臨下看向自己,立時心中便是一陣掩飾不住的惶恐不安。


    散去天魔之體,重塑祝融真身,將分身元神融入天人法體之內,雍容手段盡出叫自己這具重生的天人擁有了以往絕不可能成就的赤子元神,法力神通雖然較之真正的祝融還有天地之別,但觸類旁通查知禍福的能力卻同樣比他全盛之時要增強百倍。


    稍一動念,就將大量的天地元氣引入體內,煉化成自身真元法力,身外五色火焰,各守一方,飛騰變化,動靜由心,剛一展現在夏九幽麵前,便如同天威浩蕩,叫人心生懼怕,無形中就是少了幾分膽氣。


    雙方的修為實在差得太多太多,隻是假手外物,氣機轉化間泄露出來的一星半點威勢,就能震懾眾生,如山中猛虎之於路人。再要在這基礎上用些手段,搖神動魄,吞噬神念,怕是鐵人頑石都難以抵擋這樣比起天魔手段更深一層的**。


    夏九幽換音剛落,隻見那巨石上火光蒸騰中的雍容雙眼一睜,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自己整個人就已經緩緩飄到半空,渾身上下更是如被夢魘,半個指頭都動不了。


    “你到底要做什麽?要麽快快放我離去,要麽就幹脆殺我,要我出賣我家主上,那是萬萬不能!你堂堂一代高手,和我家主上平分秋色,卻來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又算什麽本事?”


    雍容仍舊神色不動,置若罔聞,但轉眼之中夏九幽渾身一震,天靈突然破碎,露出一個小兒拳頭大小的光滑洞穴,自其中飛出一道慘碧光芒,落地一滾,又自化成了一個和夏九幽一般模樣的女子,正是夏九幽苦心修煉多年的陰神法體赤子元靈。


    鬼仙之道,與人不同,原本就不是活物所能修煉的法門,夏九幽以陰靈鬼體尋到前世肉身,人鬼相合,別走一途,幾千年苦修之下,除了臉色發青有如慘碧之外,這一副陰神凝練的幾和實體無異,也是肉身一般大小,比起尋常修道人的元神卻是又大了許多。


    此時他陰神出鞘,肉身便直挺挺的從半空摔落下來,如一堆死肉,撲通一聲砸在地上,夏九幽不由一聲尖叫,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半點感覺就被雍容強行攝出了魂魄陰神,雙眼之中滿是驚駭顏色。


    她如何會不知道,道法之中有許多異術能夠攝人魂魄,強行提取他人的記憶往事。這次落敗被抓,雖是心中早就做了必死的準備,發誓不泄露關於夜帝蒼山的半點秘密,但人類心智有限,道法神通之下,頑石都要點頭,自己卻又被那該死的陰司鬼差以三股鋼叉之力束縛了陰神,想要自行湮滅消散都不可能。


    如今還被強行攝出陰神,少了肉身的阻礙,施展起那類奪人神智的術法就越為容易。


    “這可如何示好?”


    夏九幽心中駭然欲死,卻隻覺一股無邊大力四麵湧來,推動自己的陰神飛到雍容麵前。而那雍容也不見什麽舉動,雙眼一亮,便有兩道漆黑的光芒噴出眼眶,直直刺入了自己眼中。


    “壞了!不要……!”夏九幽的陰神猛地蜷縮成一團,如同赤身**行走於寒冬之中,眼見那兩道黑光射入眼中,口中隻來得及說出幾個字,便隻覺得腦中轟的一聲巨響。


    隨後眼前一陣發黑,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神念如潮水一般湧入夏九幽的識海之中,雍容念頭一動,卻覺眼前一片混沌,竟是空空蕩蕩,如無一物。頓時知道這是夏九幽本能的在抗拒自己,不願自己瀏覽她的記憶。


    “你是還陽之鬼,是以命中有此一劫,但我得了你記憶中我想要的東西後,卻也不會殺你的!”眼中黑光一盛,罩住夏九幽的識海內外,包成一體,片刻之後,情景變化,一幕幕畫麵如同放電影般出現在雍容的眼前。


    妖媚無限美麗不可方物的宮廷女子……。


    身材魁梧曾經托梁換柱的英武帝王……。


    兩個千嬌百媚的侍女……。


    一位征戰沙場殺人無數的將軍……。


    ……,……,……。


    ……,……。


    ……!!!


    無數的畫麵幾乎同一時間在眼前展現出來,一幕幕,一場場。


    良久之後,雍容緩緩收回目光,也自悠悠一聲歎息!


    “上古封神之戰竟是如此一般的模樣,原來夜帝蒼山竟是他?冰消瓦解之神?造化弄人呀!”


    天意自古高難問!


    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腦中不斷回想起夏九幽的記憶畫麵,雍容盤膝坐在空中,有如自在菩提,雙眉下斂,一動不動。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你殺了我吧!”


    又過了好一會兒,夏九幽終於又在一片黑暗中清醒過來,看到閉目垂簾不聲不響的雍容,掩麵就是一陣顫抖,仰天一聲尖叫:“主上,妾為人所算,使其隱秘,其罪難容,今生再不能隨侍左右,望主上保重呀!”


    聲音淒厲,好似杜鵑泣血。


    “好一個女子!想不到你對夜帝那廝居然忠心至死,當真令人讚歎。奈何本尊和你家主人已結因果,除非徹底做上一場,否則便永世不得安寧,不過你也放心,我雖取了你腦中記憶,卻不會殺你。念你前世今生都是癡心一片,惹人憐惜,本尊便法外開恩,饒你一命就是。”


    雍容這時又自緩緩睜開雙眼,輕輕看了一眼仰天慘叫狂呼,心喪欲死的夏九幽,口中娓娓道來,隨即張口一吹,鼓起一道狂風。


    啊!夏九幽隻覺麵前一片黑雲快如奔馬般急湧而來,刹時間,天昏地暗,飛沙走石,整個人都不由自主被這一股惡風席地卷起飛入半空,睜眼四顧,上下茫茫,風吼如雷,竟是飄飄蕩蕩,上


    下不著地的一番景象。


    片刻後,轟隆一響,如山崩地裂,夏九幽隻覺麵前突地現出一方大洞,身不由己往裏一衝,四麵八方裏頓時火光熊熊,封閉四野,緊隨其後,狂風散盡,眼前就是一片亮光映了進來。


    在她的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廣大山野,綠草如茵,繁花似錦,山野之中草木繁盛,灌木叢生,一道玉帶也似的河流攔腰截斷,遠處還有幾十座連成一片的巨大雪山,銀裝素裹,插入雲中,隱隱約約似乎還能在那山中看到幾座模模糊糊的宮殿樓台的影子。


    夏九幽大怒,一翻身站起,正要回頭觀望來處,突然間卻隻覺身外一片凝滯,轉動不靈,定睛細看之下,這才發現自己的陰神元靈竟是已被打入到了一方紅色晶石之間,容自己活動的空間幾可插針。


    周圍山石之內,火光熊熊,圍住自己的所在,又有一方方古樸玄奧的符咒若隱若現,顯是自己已被極其厲害的禁法封禁在山腳處的一方大石之中,形同凝固,莫說想要出去,就是動上一動都是極其艱難的一件事情。


    見到如此境地,夏九幽又氣又惱,破口大罵,隻是他身在巨石之中,聲音都傳不出去,自也沒有什麽用處。


    一連數個時辰,謾罵不休,直到心力為之衰竭,再也沒有一點精神,這才頹然停下。好在她現在沒有肉身,大石之中的元氣比外麵還要充沛一些,以她陰神之體置身其中,自動吸收下來,雖不能出去活動,卻也不至於元氣幹枯,坐以待斃。


    這才明白,雍容方才所說的法外施恩竟是打算將她鎮壓在石中受苦,雖然不死,卻比死了更加痛苦。


    “夜帝你倒是會找時機,居然聯合了太玄天主來對付我!今日我便想把你的小妾鎮壓了,看你到底該怎麽辦?”一口氣吹走了夏九幽,將她封禁在祝融火玉山下一塊火玉精晶之內,有自己的符咒鎮壓,還有火玉山中殘存的尚在不斷增加的先天神火流轉,雍容也不怕她有朝一日能跑了出來。


    雍容低低的一聲獰笑,伸手在麵前虛空劃了一個大圈,一口氣吹上去,立時便在那圈中現出方才夜帝蒼山和太玄天主兩人在輪回島外密謀的景象來。


    這兩人自恃法力高深,根本就不怕雍容,若不是心中忌憚琅琊天內外禁法的厲害,剛才就要闖進來了,是以退身在輪回島最外圍禁製之外,說起話來也沒有顧忌。卻不想他們二人置身之地雖無禁法,卻仍1  小 說 .1.n 文字版首發然處於大空桑神木根係延展的範圍之內,任何風吹草動都難以瞞過在島中依靠神木擴散靈覺幾至無邊之境的雍容耳目,卻是正被雍容聽了個真切。


    也知道了二人為對付自己,下一步就要聯合九黎巫門的巫姓老人一同前往驪山救出秦始皇!


    那秦皇乃是繼上古蚩尤之後,僅門之中僅見的一位高手,先秦時候就敢隻身獨人闖上昆侖山,滅掉諸子百家,連道門的南華真人,兵家的孫武子和陰陽家的鬼穀子聯手都擋不住他,在那時就有遠超天仙一般的修為,如今幾千年時間,他雖然被昆侖十二仙鎮壓,但同樣也是坐擁大秦龍脈,這多時光下來,隻要不死,怕是修為還要精進無數。


    若真是要這人跑了出來,和夜帝蒼山,太玄天主聯起手來,怕自己也真難對付的輕鬆。


    “師弟早年外出積累功德,可是隨著那上古黃帝和蚩尤大戰過的,如此你便來和我說說那巫神蚩尤的修為到底有多厲害?或許我也能從中間看幾分秦始皇的門道出來。”


    看著圓光之中夜帝蒼山和太玄天主一番密談之後,便是雙雙騰空而起,離開東海而去,雍容心中念頭轉了幾轉,卻是抬頭朝著大空桑神木上同樣也有幾分若有所思的老黑龍開口問了一句。


    “那蚩尤黃帝皆是上古先民中的佼佼者,血脈之中天生就有幾分天人血脈,後來有人指點修煉,神通之大,不可思議。”聽到雍容發問,黑龍道人沉吟片刻,忽的歎出一口氣來,“尤其是那蚩尤,本是南方炎帝神農的手下,說起來卻正是承襲了尊神祝融的兩分精氣,因此炎帝一脈多有控火神通。當年我被油蒙了心,幫著公孫軒轅對陣炎帝,和蚩尤大小征戰數十次,我贏不了他,他也贏不了我,不過你若想和他的那個後輩秦始皇為敵,卻也不必擔心。巫門血脈,一代比一代弱,就算天縱奇才之人,憑著那殘存的巫門法典又能有多厲害。”


    “況且你不是還有我相助,就算那三人真的聯起手來也未必就是你我的對手!”黑龍道人巨大的聲音從大空桑神木上飄了下來,言語之中對於雍容的擔心絲毫不以為意。倒是雍容這一問,似乎叫他想起了許多憋氣的往事,說起話來有如電閃雷鳴一般。


    原來雍容方才一句話,正是觸及到這條老黑龍心中隱痛。當年他身為妖神之尊,提前感到洪荒大變,似乎即將有天地大劫降臨,心動之下便化而為人到人族之中輔佐黃帝爭霸天下,積累外功,哪料得結果卻是雞飛蛋打,黃帝成就人皇之日,差點就把它殺了祭天。要不是他當年在軍中也有許多人類好友,暗中提點,不等有變便脫身而走,避過一劫,怕是他這條龍神也活不到現在。


    那時候,洪荒大地變故已生,天地氣運從妖族天人身上轉移至剛剛被媧皇造出的人族身上,那黃帝應運而生,秉持天命,修為雖未必就有比老黑龍當年強,但麾下戰將如雲,又拜了昆侖山玉虛宮的廣成子為師,背後有聖人撐腰,身邊時刻都有六甲六丁天神護衛,諸劫不侵,一人身係人族氣運能慌忙跑路。


    雍容知他過去,卻有當麵提起,也難怪他心中憤恨。不過,此時雍容已不是彼時的雍容,暫且不說他體內還有人家設下事關生死的諸多禁製,隻說現在雍容煉成祝融真身,除了修為不如從前之外,許多記憶不全不清,其餘就和火神祝融是一般無二,因此這老黑龍心中雖然不快,卻也盡心解說,回答了雍容的問題。


    “你這麽說也不算錯,隻是你我雖然不怕,但三人聯手之下,到底也是有些麻煩,更何況還有那水師在一旁虎視眈眈,要是在他在暗中插上一手,這事情可就真的麻煩了!不過,我這也是在心裏做最壞的一種打算,眼下還當不得真,畢竟如今修道界中形式錯綜複雜,佛道兩家都有宿怨氣和內訌,夜帝蒼山,太玄天主和那秦始皇都不是甘心屈居人下的主兒,他們三個就算真的合作,怕也產生不了合力,想要一致對外都難!我所感興趣的恰恰倒是那驪山下麵整整四十


    天兵元靈!”


    雍容忽然衝著黑龍道人嘿嘿一笑,手中光華一閃,現出了半明半暗的一口血色長刀,“我這魔刀先前受限於人間,沒有好的血食滋補,一直都是未曾能夠大成,這才會被共工的那一口天吳刀砍成重傷,想要全數恢複過來且能七殺匯聚魔刀大成,就算我把整個世界的生靈全都拿來祭刀,都辦不到!真是要睡覺就有枕頭到,想不到在這人間世界居然還會有幾十萬天兵天將的元靈附在始皇陵墓的陶俑中,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我若能借著這機會用七殺魔刀盡數收割了那四十九萬的天兵元靈,到時候莫說是那三人聯手,就是在把水師和薑子牙都算上,我也不怕。”


    七殺化血魔刀原本就是血海之上阿修羅一族的鎮族之寶,祭煉容易,初時威力也並不算大,但隨著殺戮日盛,每殺一人,便能增強一分實力,乃是三間九界少有的一宗可以持續增長盡化的法寶魔兵。煉製大成之日,七殺匯聚一體,刀身便介入虛實之中,無堅不摧,無物能毀,且上應周天煞氣,力主殺伐,真是滿天神佛都要避讓不及的凶器。


    但此刻雍容這一柄魔刀隻有小成,殺伐也不算盛,身在人間想要煉到極處,以他的性格根本也不可能,是以被水師共工封了上古天吳的吳刀一刀斬傷之後,雍容就算心裏有心恢複,也都力有不及。


    不過,正好聽到秦皇陵墓之中還有玄機,雍容心中頓時便是大喜過望,打起了那四十幾萬天兵的主意。


    隻是現在,修道界中形式複雜多變,秦皇陵墓又是被昆侖十二仙聯手封禁的,其中留有不知多少用來鎮壓禁法的道門法寶,有此一事,誰也難保事情會不會中途生變,引來中土道門佛家的許多手段。當年昆侖十二仙雖然遠走昆侖,各自立下道統,和玉虛宮老死不相往來,但薑子牙是什麽人物,人世間除了那麽大的事情,他如何會不知道內情。


    前些時候,昆侖奇襲蜀山無功而返,薑子牙那老頭也被峨眉山上的兩儀微塵陣擋在門外,失了計較,又被我一招燒了魚竿,跑回昆侖,恐怕現在就已經把主意動到那秦皇陵上了。如此幾家勢力,都聚於此,正好我也暗中出手,把水攪渾,管他們如何營救始皇帝,我隻把心思放在最外麵的天兵天將身上就是了。


    心中念頭一定,雍容收了神通火焰,長身而起,將意念瞬間籠罩了整個琅琊天,看到自己幾個徒弟都還在各自洞中閉關修煉,祭煉法寶,心中也是微微感到得意。


    “如今我也是有了徒弟的人了,而且一下子就收了五個之多,比起我那師傅來卻是強了不知多少。日後等到他們修煉精深,再一人多收幾個弟子,不到三五百年我這補天閣一脈就真正能開花結果了!曆代祖師立下門規,每代隻能收七人,到現在我還差兩個呢,在人間我也不好破了這規矩,不過等俺上了天去,把補天閣都一並帶去,卻也不必叫徒弟們再墨守成規。


    ”


    “這一次,你是要自己去,還是要我一起去?”黑龍道人絲毫不理會雍容心裏的那一份得意,身子一滾化作黑衣道人落在地上來問雍容的打算。


    “那倒不必!我本體尚在閉關,不能有絲毫的驚擾之處,咱們這輪回島內外雖然固若金湯,也不怕人來攻打,但事無絕對,凡事還是小心一些的好。還有先前那兩個從上界下來的妖仙,至今還沒有一點動向,我心裏也不太踏實,有你在這裏坐鎮,我才能沒有後顧之憂!”默默想了一下,雍容心中雖然有些意動,想叫黑龍道人於自己一路前往驪山皇陵,但轉念一想,又覺不妥。


    “反正都是你說的算,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黑龍道人倒也沒什麽意外,隻是無所謂的搖了搖頭。


    雍容想定,嘿嘿笑了幾聲,隨後囑咐幾聲,立時劃開禁製,隻身出了琅琊天,朝著自己家鄉所在的古城方向降落下去。


    如今去那驪山還有些言之過早,先到了也沒有什麽好處可拿,反倒會落在有心人眼中,憑空生出許多變數了。因此雍容心中打算是要借著這段時間回老家一趟,看望父母小妹的同時,順便再去探探口風,看看家裏人願不願意和自己一道修仙。


    早在當年雍容拜入青木散人門下的時候,其實也曾意動想要請求自己的師傅來渡家人,當時青木散人言猶在耳,說道是他一人占盡雍家幾十代的靈氣,除他一人有緣修仙之外,旁人就算入得門來,也是無緣無份,要麽終生一事無成,要麽就是逆天不成反受其害,憑空落下許多必死的災劫。


    如今雍容修道有成,若是存心要讓家人修道,卻也並不怕那劫難臨頭,大不了就施展秘術,將其災劫轉嫁到自己身上來。不過這事情的決定權顯然並不在他身上,修道之事,無緣強求,隻能適得其反,就算他能一力承擔全家人的劫數,卻也管不得命運二字。


    還是要找個機會問問父母的意思,才能做出最後的決斷。


    就算不成,把那三顆火棗給家人服下,不也是袪病延年的大好事嗎!


    “咦!”雍容身化虛無,徹底融入天地之間,來去之快,無法形容,萬裏之遙,不過是瞬間即到,這一刻剛從輪回島上衝天而起,三五個呼吸過後便已遠遠的看到了海邊上日益繁榮的古城。


    突然之間,心念一動,卻發覺古城之中有天地元氣微妙變化,其方向正在自己家那一片,當下眉間一聳,伸指一彈,又施展出虛空圓光普照大千之術。


    隨著他身形飛躍,隻見鏡中光華流轉,諸般景物走馬燈似的一陣變幻,轉眼間便是現出一片青山,林密茂盛正是自己家後麵的小普陀山。


    山中光影迷離,最後鏡中景物定格在一座山間別墅,別墅內有四人團團圍坐在一起,其中有一人,雍容非常的熟悉,正是和他幾次結怨夾纏不清的衛家大小姐衛天姿,在他身旁還有一個手腳都打著厚厚繃帶的宛如木乃伊一樣的年輕人,卻是當初在大街上調戲自己的小妹雍璿和兩個徒弟周玉華,傑西卡的那個香港人陳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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