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時間過去,元氣不再凝聚,開始衝刷著冰清兒的身體。


    冰清兒謹守神識,任由元氣為其塑體強脈、承受霸氣液化。


    武聖之所以能滯空一段時間,就是在晉級過程中被元氣改變了體質,在功法運轉下可以浮空。此功效隻有在晉級武聖時才會出現,所以,那些人在追擊林炎時根本沒考慮林炎能夠禦空飛行,隻認為是有高人在暗中幫助。


    至於飛行類功法,世間還未聽聞過。到目前為止,未及武聖卻能禦空飛行,林炎是隻此一例。


    當葉悠然、牛自達將此事告知追來的同仁時,他們眼神各異:有不信、有貪婪……


    鳩臉沉著臉衝著一旁的雷饕餮問道:“雷三,這裏已經聚集了這麽多執事,你準備什麽時候進攻?”


    雷饕餮笑著應和道:“蓮姐,我聽你的,你說什麽時候動手我們就什麽時候動手。”


    “行!走,我們現在就動身。”鳩臉心係舞陽,隻想盡快完成舞陽交給她的任務,趕回去陪在他身邊。


    關隘處,五聖峰弟子已經全部撤走,黑盟、鄔家大部隊浩浩蕩蕩直殺向五聖峰。


    看到五聖峰的山門,鳩臉止步,“他們的護山大陣已經開啟。撤去關隘防守都龜縮在山門之內,看來孟凡也猜測到我們追來的高手眾多,想憑借陣法跟我們硬耗到底。雷三,組織人手,我們給他以最強一擊,看看這陣法是否抵擋得住。”


    “慢!蓮姐。”雷饕餮趕忙阻止道,“五聖峰立世千年,其陣法不容小覷,還是先試試陣法功效為好。假如其陣法有反射、濺射之效,我們全力攻擊下,損傷的還是我們自己。”


    聽雷饕餮說的在理,鳩臉道:“你來指揮。”


    雷饕餮點頭,衝著鄔龍道:“鄔家主,把那些俘虜都帶過來,你我都派些人手押著他們去試陣。”


    鄔龍會意,讓族人押著活捉到的五聖峰弟子走到陣前。蛇峰宋青山、藺才臣、荊東;蜈蚣門韓磊竟在此列,各個血跡斑斑、精神萎靡。


    陣內,五聖峰弟子見到皆橫眉怒目,看向主陣之處,隻等孟浩然一聲令下,衝出陣去救下同門。候小六眼中流淚喃喃道:“大師兄、大師兄,都是我害的,若不是掩護我,你不會遭此罪,我一定會救你回來!”很快,他抬手擦去眼淚,跪在孟浩然跟前,“師傅,救救大師兄,一定要救大師兄啊!……”


    孟浩然神情黯淡:宋青山是他所收的第一個弟子,在其身上所傾注的心血何其多,說是師徒,更似父子,若有一絲機會他也不會放棄。可是……可是現在關係著整個五聖峰的命運,他不能下令出陣。若有可能,他寧願自己代替宋青山!“小六,站起來!”孟浩然厲聲嗬斥侯小六道,“守好自己的位置,就是死也不能挪動半步,能做到嗎?”


    “能!師傅。”侯小六厲聲應下,從地上彈起,擦去眼淚,悲憤的走回自己的位置。


    孟浩然掃視陣中弟子,高聲問道:“你們呢,你們能做到嗎?”


    “能!”回應聲衝天,傳出陣外,傳至宋青山等人耳中。


    宋青山抬起頭,看了看身邊的師兄弟,臉上露出笑意,問道:“諸位師弟,師門的決心你們聽到了沒?我們決不能給師門抹黑。”


    “師兄放心,五聖峰沒有孬種。”韓磊笑應道。


    “能同諸位兄弟一同上路,青山非常榮幸,黃泉路上不寂寞。青山希望來生還同諸位結成兄弟,共進五聖峰。”


    “來生我們還是兄弟!”、“來生我們還是兄弟!”……被俘的眾弟子雖被廢去修為,但吼出的聲音依舊嘹亮。


    “呱噪!”鄔豹抬手斃殺數人,“你們師門看著你們被殺都無動於衷,還想著來生再入五聖峰,真是一群白癡。快走!”


    宋青山等人怒視鄔豹,身體卻被控製著跌跌撞撞的衝向陣法。


    護宗大陣,宋青山等人自小就操練過,雖不知陣法全貌,但生死門的氣機他們大概還是能感覺得出。前行時身體被控製著不能做主,但是,稍有機會,他們都會腳步向死門方向偏移,引著敵人走向死門。


    陣中人看著被俘同門的小動作,雙眼含淚。


    孟浩然竭力控製好情緒,讓自己時刻保持著冷靜,觀察著敵人的動向。看鄔豹和一幫鄔家人,以及四名黑盟成員進入陣裏,他果斷揮起手中陣旗,陣法殺機陡現。


    鄔豹、四名黑盟執事突感殺意,顧不上提醒,點地飛撤。


    陣外,雷饕餮、鄔龍快速指揮人手上前接應。


    孟浩然集悲痛和憤怒於一身,瞧準時機發動的攻勢豈是那麽好對付的,五彩毒氣瞬間將陣法籠罩。


    鄔豹、四位黑盟執事雖及時閉住呼吸,可是毒氣卻無孔不入,從皮膚滲透進入體內,遲緩、消融他們真氣運轉。


    陣外援手也及時止步,紛紛後撤,不敢讓毒氣近身。


    鄔豹、四位黑盟執事見機的早,最終還是撤出了陣法的覆蓋。可是再看他們:個個一絲不掛、體膚發黑,顯然是全身中毒。各種解毒丹藥被五人不間斷的服下,可還是無法阻止黑氣向頭頂蔓延。


    鳩臉見到,臉色驟變,“‘萬毒噬靈陣’!快、快都離他們遠點!”


    聽鳩臉告警,眾人紛紛後撤。


    一位鄔家太上長老不忍鄔豹如此痛苦,還想再幫幫他。可是,當黑氣覆蓋了頭顱,鄔豹、四位黑盟執事都不受控製的躁動起來,體內真氣急速運轉,身體被撐得漲了一圈,“砰”、“砰”……五聲幾乎同時響起,五人自爆而亡。


    鄔家太上長老根本來不及後撤,也被炸得支離破碎。周圍,實力弱些的鄔家子弟被波及不少,死傷一片。


    雷饕餮等人被驚的再次後撤,看向遠處的大陣心驚膽寒。


    波及剛過,鳩臉身形前衝,雙袖不停揮動,口中急呼:“快,快驅散毒氣,不能讓他們將毒氣回收回去。”


    稍稍遲疑,雷饕餮等人也跟上鳩臉步伐,揮袖驅散毒氣。


    終究還是慢了一步,毒氣如潮水般撤回陣內,很快就消散不見。


    沒有毒氣遮眼,前方看得一清二楚:一灘灘血水浮於地表,進陣的人一個不剩,無論五聖峰被俘弟子,還是鄔家子弟,都變成了一灘血水。地表翻湧,各式毒物在搶食血水。


    心生怯意,雷饕餮知道事不可為,向鳩臉諫言道:“蓮姐,今日就到此,回去你跟我們說說這陣法,再想應對之策。”


    鳩臉掃視了一圈,點頭同意雷饕餮的決定。


    看到敵人退走,五聖峰弟子沒有人歡呼,默默低下頭,向殉難的數十位師兄弟默哀。


    沉默片刻,孟浩然沉聲道:“好了,都收拾好心情,敵人未退我們沒有時間去悲痛。統計下失去毒性的寵物,將它們帶出陣休養。”說完離開大陣返回蛇峰。上到蛇峰,孟浩然緩步走向宋青山的房間,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這一夜,孟浩然輾轉在宋青山、藺才臣、荊東房間,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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