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康王爺又猛烈的咳嗽起來,康王妃趕忙解釋道:“你別生氣,先聽我說,敏兒和蓉兒一樣都是我十月懷胎誕下的嫡親女兒,我怎麽會不顧她的安危呢?現在咱們一回卞京就被關進了天牢,在這兒雖見到了蓉兒,卻對外麵一無所知,也不清楚敏兒現在怎麽樣了?我這個當娘的怎能不擔心她呢?!”


    “你的意思是利用那個牢頭打聽敏兒現在的處境嗎?咳咳……”康王爺也是猴精之人,自然明白了老妻的用意。


    康王妃點頭應道:“沒錯,這樣一來既能幫你抓藥治病,也能打聽出敏兒現在好不好?王爺,敏兒不比蓉兒,她不會魯莽行事的。”


    就在他們說話的這會兒,那個收了康王妃首飾的牢頭提了一壺白開水過來,康王妃接過水壺和瓷碗連連道謝。


    “來,王爺,你先喝口水壓壓咳。”康王妃先給夫君倒了一杯水送到他的嘴邊。


    康王爺咳了半天早就嗓子眼冒煙了,正是需要喝水止咳的時候,他立刻接過盛滿水的瓷碗來,咕咚咕咚一杯見底,遞出瓷碗對老妻道:“再給我倒一碗水。”


    康王妃急忙又給他倒滿了一碗水,康王爺二說不說,喝完這碗又要一碗,他自己連喝了三碗。幸好這水壺夠大,水盛得多,要不然都不夠他一個人喝的,康王妃和康蓉母女倆隻能喝壺裏剩下的那點水解渴。


    初雲苑裏,夏侯燁和齊洪、怡軒正在書房裏說生意上的事,突然青楊敲門進來。


    “大少爺,康王爺已到卞京被打入天牢了。”青楊一得到消息便馬上過來稟報主子。


    夏侯燁麵上漫不經心的應道:“恩,你去把容琳和康敏派出去送信的手下放了吧!現在沒有必要再扣著他們不放了。”


    “是。”青楊領命退下去辦主子交待的事情。


    怡軒一聽說康王回來了,便邪笑著看向夏侯燁:“我說表哥,現在可是對付康王府的最好時機,趁皇上忌諱康王將養死士之罪,咱們給他添把火,相信能夠把康王府連根拔起,那樣也算是替表嫂出了口氣。要不,咱們現在就進宮麵聖去?”


    夏侯燁啜飲了一口茶,放下杯盞後冷冽的箭眉一舒淡淡地笑道:“急什麽?咱們可不能搶了言官們表現的機會,不用咱們出麵,相信他們也會配合皇上參康王一本的,我呢就在這兒坐等看康王府的下場。”


    果不其然,正如夏侯燁所料,次日早朝上言官們紛紛上表請奏皇上重懲康王爺。


    皇上為搏好名聲,表現得十分惋惜和寬容,他沒有處斬康王爺,畢竟他是已故老太後的親侄,他若做得太絕說不定會招人話柄,故而褫奪其王爵之位,降為庶民,流放皇陵,終身為皇家守陵。


    罪魁禍首的康蓉沒有了縣主的封號,皇上下旨特別嚴懲於她,在送她和家人去皇陵前,夏侯燁和怡軒親眼見到了惡人有惡報。康蓉當眾被打了三十軍棍,那打板子可是結結實實的一下一下全落在她的身上,別說她一個娟秀的深閨秀大小姐疼得受不了,就算是普通士兵挨這軍棍也得在床上躺幾天才行!


    而康蓉受了那軍棍之後,緊接著隨父母奔波去皇陵,押解他們的侍衛中又安插了夏侯燁的人,這一路著實不好走,康蓉身上的傷沒有大夫敷藥治療而發了炎,她開始神誌不清的高燒起來。


    眼看肉皮潰爛,康王妃沒法子好求歹求的拿自己身上唯一剩下的一顆小金蘿子買通了一個看守他們的侍衛,弄來鹽水幫她清洗背後的傷。康王妃擔心她喊疼而招來其他的侍衛,隻好先將從自己的裙擺上扯下一條布緞塞進女兒的嘴裏。


    幸好她這麽做了,當那鹽水滴到康蓉的背上之時,酢得她一陣亂顫,張張嘴要呼痛時被布緞堵住了聲音,悶悶的慘叫著。康王妃看著女兒如此無比難受,但又不能停下手來,隻能硬下心來繼續幫女兒用鹽水清洗。


    這鹽水管點用,但不足以讓康蓉好起來,高燒稍稍退下,康蓉的神智清楚一些,卻是渾身無力,然後還必須繼續跟父母往前走,不走就得挨鞭子,隻能硬撐著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要亡康王府,還沒走到皇陵氣喘病發作又得不到及時救治的康王爺就兩腿一蹬歸西了,留下一群妻妾子女哭天不應叫地不靈。康王妃要不是小女兒在身邊還需要自己的照顧,尊貴了一輩子的她寧願痛快的一死也不願意這樣沒有尊嚴的苟活。


    這一次重回皇陵與之前來的境遇大不同,此番康王府一幹人等全部淪為階下囚。


    原來高高在上有人侍候的康王妃現在隻能一邊做苦工一邊照顧生病的女兒,她那張本來風韻猶存的容貌一下子蒼老了十歲,兩鬢銀發絲絲,額間平添了兩道溝壑,豐腴的身材早已消瘦下來,她心中有一個信念在支撐著自己,那就是等兒子來救她們母女。


    落到這步田地,康王妃身上早就沒了貴婦的矜持,每頓飯都與那些修築皇陵的奴役爭搶吃喝,為的隻是能夠生存下去。


    然而康蓉終究是逃不過命運的懲罰,背上留下了難看的疤痕,她自己看不到,母親又有意瞞她,直到一天她深感後背癢得難受,她手夠不著最癢的地方,隻好順著牆壁使勁兒磨蹭解癢。


    誰知她這動作引來了一名修築皇陵的工頭,那人老遠就盯上了康蓉,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走向康蓉。


    “你,別在這兒偷懶,快去牆垣那邊幹活兒。”工頭兒手裏拿著鞭子凶巴巴的樣子。


    康王妃見狀忙拉女兒點頭應道:“是是是,我們這就去,這就去。”


    工頭兒卻擋住她們的去路,不悅地說道:“那邊的活兒用不著倆人,你留下,她過去。”


    在這裏工頭就是天,什麽事都是他說話算,康王妃沒法子隻能聽命,不放心的放開女兒的手,她沒想到的是這一放竟然是永別!


    幹了一下午的活兒,到了傍晚收工之時,康王妃去牆垣那邊找女兒時,卻看到衣衫不整的康蓉雙目瞠圓的倒在地上,散落在身下的裙擺上還有一抹處子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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