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上午白靈的心情一直都是那樣起伏不定。(.好看的小說)但從表麵上看來她卻真的可以當作什麽事情沒有生。下了火車後她依然有說有笑地陪謝小樓回到了長龍醫院。


    經過幾天休息謝小樓的傷勢已無大礙白靈卻一再堅持要讓他去複檢。得知檢查結果一切正常白靈這才安全放心。


    兩人辦完出院手續就雇了一輛出租車帶著行李直奔平安旅館。秦芳早準備好了一桌飯菜站在樓下隻等他們來。


    飯後已過了晌午時分。白靈和謝小樓一起將行李搬到了他們曾經同居了數月之久的地方――平安旅館五樓的第一間房。


    房間裏闃無人聲一片寂靜隻有左邊牆上的掛鍾在滴答作響像是要提醒白靈往事不堪回終於到了別離的時候。


    白靈不由黯然神傷。她目光閃爍環顧四周突然間一股無限留戀之意湧上心頭。


    隻因她忍了很久的“分手”兩個字此刻還是說不出口。


    掛鍾不停滴答作響仿佛每一下都在敲打著她的心使她的心完全破碎。


    怎麽辦?再不走的話就來不及接母親出院了。


    怎麽辦?這草率而匆忙的道別可能會讓小樓從此恨她恨她一輩子!


    她緊緊地閉上雙眼盡量不讓眼淚流出來。


    可惜那滾燙的淚珠早已在她眼眶裏打轉像即將決堤的洪水早已泛濫成實。


    正在忙著整理衣物的謝小樓不經意間回過頭一眼瞥見白靈臉上痛苦的表情不由吃了一驚。


    “靈你咋了?”他忍不住轉身問道“又出什麽事了?”


    “沒……沒什麽……”白靈在顫抖和絕望中急急忙忙地掩飾。她知道自己很快就會掩飾不住了。


    “沒什麽?”謝小樓立刻走上前連聲追問“那為何你的樣子看上去怪怪的你說話的聲音聽起來也好像不大對勁?你……你一定有事情瞞著我你快對我說!”


    “沒人……真的沒什麽。”白靈揉了揉眼睛清了清嗓子勉強笑了笑道“我今天早上接到一個電話是我媽打來的……”


    “哦她說什麽了?”


    “她說她的病好了下午三點鍾就可以出院。”


    “嘿這是好事啊!”謝小樓裂嘴一笑“你應該高興才是哭啥呢?”


    “我……我想……”“分手”兩個字剛到嘴邊白靈卻欲言又止沉吟半晌才回答“我想等一下去接我媽。”


    “等一下……”謝小樓抬頭望了望牆上的鍾催促道“我看不必等了你得快點去不然會趕不上的。”


    “好我去……我馬上就去!”


    白靈說著就邁開沉重的腳步轉身往外走。


    在轉身的那瞬間她將一個白色信封偷偷地插進了謝小樓的日記簿裏。


    “靈”謝小樓忽然問道“要我陪你一塊去嗎?”


    白靈停在門口卻一聲不吭地搖了搖頭。


    謝小樓便提了一大袋旅遊時買來的特產趕過去說:“要不就把這個帶上記得替我向你媽問好。”


    白靈依然保持沉默一邊搖頭一邊推開了謝小樓的手捂著嘴巴跑下樓。


    謝小樓又吃了一驚木頭似的愣在那裏不知所措……


    白靈飛快地跑出平安旅館在十字街口揮了揮手招來了一輛計程車。


    剛一坐上車她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嗚嗚地失聲痛哭起來……。


    下午三點鍾白靈及時趕到了奉陽市第二人民醫院和家人一起將她母親洋野夫人從醫院接回了白公館。


    白靈回到家中惴惴不安地洗了澡吃了飯陪洋野夫人聊了一陣子然後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


    她打開書桌抽屜取出一本相冊一頁一頁翻了起來。


    相冊很寬很厚裏麵裝滿了她與謝小樓在一起時最浪漫的合影也裝滿了過去這三年來最美好的回憶。


    她翻得極慢眼淚卻流得極快。往事雖已不堪回然而即將離別的陣痛卻總在絕望中一次次將它們硬生生地刺入腦海像幻燈片那樣一幕幕掠過又如同眼前這些合影一張張叫人難以忘懷。


    翻到最後相冊末頁中間那兩行硬筆書法頓時投入她的眼簾寫的是――


    不奢望天長地久


    隻在乎曾經擁有。


    這並非謝小樓的字跡他似乎並沒有這樣的灑脫。


    白靈當然也沒有。


    對於愛情他們一直都是那麽認真那麽執著。


    原來“天長地久”在有些人的眼裏隻是一種可遇不可求的奢望。


    倘若他們真的隻在乎“曾經擁有”那麽又是什麽讓他們對終身幸福和美滿婚姻拚命追求?


    想到這裏白靈忍不住笑了。


    她笑得那麽苦澀那麽辛酸。


    她忽然現說出這種話來的人並不一定就是個灑脫的人。


    因為有的時候愛是一種責任一種不可推卸的責任。對一段感情充分理解和尊重的人必定會全力以赴地去愛他所愛的人除非那段感情真的已經到了盡頭否則誰也不願輕易放手。隻有那些狡猾善變與玩世不恭的人才會說出這般不負責任的話。


    這樣的人真可憐因為灑脫並不能跟狡猾善變與玩世不恭劃等號;或許他們從來就沒有真正愛過吧。白靈心想“可是和他們比起來我不是更加可憐麽在戀愛之初我豈非也同大多數人一樣懷著這種心態準備轟轟烈烈地、醉生夢死地戀愛一場愛過了就算麽?為什麽事到如今我又如此期待擁有一個天長地久的結果?”過了一會兒她回頭又想“唉其實最可憐的人要算小樓了他才是最無辜的受害者而且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小樓小樓你現在心情怎麽樣是否已經現那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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