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盛夏便已悄然逝去秋天隨即來臨。[.超多好看小說]


    二oo三年八月二十八日謝小樓下定決心要辭掉工作。離開奉陽的那一天一個月的假期已經快過完了醫生給他開的那些藥也快吃完了。


    可是他的病還沒見好而且身體也反而越來越差甚至每況愈下。


    因為他學會了吸毒染上了毒癮。


    這件事的具體情形還得從半個多月前的一個雨夜說起――


    那天是周末謝小樓前往奉陽西郊的“富臨酒店”參加言兵和依依的婚禮。


    晚宴開了八桌座無虛席好不熱鬧。謝小樓孑然一人孤身隻影獨自坐在他所不認識的人群裏麵除了偶爾與言兵交談幾句、共飲幾杯之外他便隻有獨嚐寂寥鬱鬱寡歡地一個人喝著悶酒。


    他強裝笑顏借酒消愁筵席未散已喝得酒酣耳熱、滿麵通紅。這時候他更加覺得百無聊賴悶得慌於是突然起身借故離去。


    偏偏也就在這時候秋風乍起寒意侵襲原本湛藍清澈的天空竟沒來由地烏雲密布突然下起了雨。


    雨勢頗大雨點亂得簡直就好像是瘋子在撒水。


    謝小樓也像瘋子似的不顧一切地衝出酒店沿著積水的長街一路狂奔。


    天昏地暗電閃雷鳴不時劃破長空響徹雲宵。[]


    暴雨打在身上猶如萬箭穿心。


    但謝小樓卻似乎連一點反應也沒有。他逆著風一邊奔跑一邊呼喚白靈的名字;而濕透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他早就分不清。


    他隻知道他對白靈的思念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街心的天橋底下一對熱戀中的情人正在避雨。


    他們緊挨著一支霓虹燈柱把雨傘撇在一邊旁若無人地摟摟抱抱、卿卿我我完全沒有把這見鬼的天氣放在眼裏。


    忽然間一輛黑色跑車乘著茫茫夜色疾馳而來穿過天橋底又飛奔而去由於車太快車輪便猛地將一排水花從地上帶起!


    明晃晃的水花濺出三米開外差點就要打濕燈柱下那女青年身上穿的白色碎花吊帶長裙幸好那男青年眼明手快大呼一聲“小心”同時竟將那女青年攔腰抱起迅轉過身去。


    那女青年尖叫一聲驚魂未定那男青年的背部已被水花打濕!


    那女青年臉上充滿了喜悅和感動那男青年臉上則充滿了驕傲與自豪。


    謝小樓腳步驟停佇立在天橋邊兩眼無神呆若木雞。


    隻因他剛才正好瞧見了雨中這一幕他居然浮想聯翩腦海中的思緒一下子就紮進了去年白靈生日那天的回憶裏。


    那天晚上在這條街上也同樣下著雨他跟白靈也曾有過類似的經曆。


    他記得白靈當時也穿著一條白色的裙子跟他一起留戀於這夜幕雨中一角。


    兩人相依相偎難舍難分。那種癡狂和甜蜜那種溫柔和歡喜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可惜那段回憶如今早已隨著白靈一起遠離他若要尋覓就隻能夠到夢裏去尋覓!


    既然如此還要再去想它做什麽?


    再去想它又可以挽回些什麽?


    謝小樓突然瘋似的仰天長嘯仿佛他所身處的是一座空城。


    然而這畢竟不是一座空城。貧窮擋不渴望富裕不住貪婪。在這沉沒於黑暗中的城市的某些角落裏還藏著許多妖魔鬼怪、魑魅魍魎……


    雨一直下下到深夜才漸漸停息。


    風還在吹天邊還隱隱響著悶雷。


    彤雲回合原本漆黑一片的天空不知何時又已變了顏色。


    那是一種生鐵經過煆燒後呈現出來的猩紅色。


    謝小樓穿過積水的長街像隻沒頭蒼蠅似的茫無目的地向前跑著。


    跑著跑著他不知不覺地就跑進了一戶人家後院的小胡同裏。


    在一處滴水的屋簷下他突然看見了四個人。


    四個蓬垢麵、不修邊幅的男人像野鬼一樣盤踞在牆根倘若不注意看誰都很難現他們。


    謝小樓怔住。


    起先他以為這四個人是淪落街頭的乞丐躲在這地方避雨。


    後來他仔細一瞧這才現他們個個手裏都拿著一支塑料注射器針頭早紮在各自手腕或胳膊的血管裏隻不過他們似乎不但不覺得疼臉上反而都流露出一種極其享受的欲仙欲死的表情好像他們不是在跟自己打針而是在和女人做*愛。


    謝小樓瞧得兩眼直喉嚨癢。


    正在愣那四人當中一個滿頭瘌瘡的禿子已打完針一雙眼睛也直勾勾地盯著謝小樓用一種嘶啞而陰沉的聲音問:“喂!你……你是什麽人?”


    謝小樓嚇了一跳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才答道:“呃……我是過路的過路的……”


    語音未落其餘的三個人都已打完了針快活得神仙似的麵麵相覷望了一眼謝小樓又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那禿子道:“哎光頭佬這家夥是誰?”


    禿子聳了聳肩:“不曉得。他說他是過路的!”


    那三人中間一個嘴裏缺了顆門牙、臉上多了道刀疤的瘦高漢子似乎對謝小樓的身份頗為懷疑緊皺著眉頭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沉吟著道:“過路的?不會這麽巧罷……萬一又是個條子咋辦我可不想再讓臉上掛彩。”


    “條子”屬於黑話意思就是警察。這人臉上的刀疤顯然就是警察賞的。


    謝小樓心裏咯噔一下頓時暗忖道:這幾個家夥該不會是黑道上的人物吧?


    但見剩下的兩個人裏麵一個瘦骨嶙峋麵頰沒有二兩肉卻天生一個碩大無朋的豬膽鼻模樣甚是滑稽;另外一個也好不到哪裏去:五短身材頭大如鬥相貌看起來不但愚鈍而且奇醜無比。


    無論誰在這鳥不生蛋的鬼地方一下子見到這麽多奇人異士都免不了會心生恐懼惟恐避之不及。


    但謝小樓卻不知為何恐懼之餘不僅沒有逃避反而有種很想要和他們結交之意。


    那滿頭癩瘡的禿子目光炯炯暗帶笑意仿佛已從謝小樓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心思當下便回應那刀疤臉道:“不會吧高佬?這小子看上去挺憨厚老實的咋能是個條子呢?”


    刀疤臉冷哼一聲道:“人不可貌相啊老兄!好多便衣外表都跟他差不多哪個認得出哩?”


    模樣滑稽的豬膽鼻嘴裏叼著根煙這時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忍不住插口奚落道:“高佬你這傻冒真是個驚弓之鳥!這小子若是個便衣不早衝過來抓咱們了嗎還愣在這裏幹嘛?”


    相貌奇醜的大頭鬼聽到這話也不禁在旁嘻嘻傻笑起來附和道:“這是不是就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呢?我說高佬你的膽子也忒小了不是!嗬嗬……”


    刀疤臉被他們一唱一和撩拔得火冒三丈忽然側身舉手便打;好在大頭鬼腦袋雖大反應卻一點不慢及時閃開。刀疤臉一掌劈空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回轉過身朝謝小樓厲聲喝問道:


    “臭小子你究竟是什麽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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