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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遠離太平上孤獨的無名鎮守府,位於亞洲聯合群島西南一隅的西京鎮守府的海港處,聚集了一支小小的送行的隊伍。


    今天,西京鎮守府又有了一次不同以往的遠征任務,任務的目的是向處在正東方的另一個鎮守府運送物資,同時還兼有派送兩名艦娘過去實習的目的。


    運送物資的貨船(人工艦,非艦娘)早已裝載完畢,而這一次出行任務的艦娘們也已經整裝待發。


    身材高大的佛萊迪大校站在晨風中目送著自己麾下的艦娘出港,他笑著說:“祝諸君出色的完成任務。”


    “最上,前衛。”佛萊迪大校叫了兩個名字。


    “是。”短發的重巡洋艦最上立即出列,端正的向提督敬了個軍禮,而起來有點兒冒失,在人多場合特別容易緊張的前衛,慌裏慌張的趕到最上的邊上,學著對方的樣行禮了,不過回答的時候咬到了舌頭。


    “嗚!”


    看到這裏,佛萊迪忍不住地搖了搖頭。


    “抱,抱歉!”前衛立即就90度鞠躬道歉了,這個遇上事情立馬就道歉的性格也是,被稱為鎮守府的背鍋俠,而她那三聯裝15英寸的mk艦炮,則毫無意外地撞到了邊上的最上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


    場麵變得更加混亂。


    “我沒事的,前衛桑。”最上忙擺了擺手,對於這位同僚的性格,作為同一支艦隊成員的最上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冷靜點,前衛。”佛萊迪也說。


    明明實力在整支艦隊,不,應該說放眼整個亞洲軍區也是數一數二的,但是就是因為這樣冒失和懦弱的個性,到現在前衛還隻是在第二艦隊裏待著,這一次派她到袁毅那裏,就是希望那個家夥能夠想想辦法吧,畢竟,那可是曾經駕馭過全亞洲戰區最強大兩名艦娘的提督,他的名字,即使在這遠離海軍指揮部的西京,也被很多人所知。


    最上就是奔著對方這個名聲主動請纓的,她和前衛一樣,也是第二艦隊的成員之一,但是和前者不同,最上的性格方麵沒有任何問題,仔細謹慎也很上進,唯一的缺憾是,她的實力距離主力來說,仍是相差了一線的。


    本來佛萊迪這次送去袁毅那邊修煉的艦娘另有人選,但既然最上這樣要求了,佛萊迪也就同意了,他覺得這未嚐不是一次機會,畢竟,雖然這樣說有點掃自己的威風,但是那家夥的才能,確實沒有幾個人會比他更清楚了,“風魔”可絕非浪得虛名。


    “都放輕鬆點,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到那邊的話袁毅中尉會照顧好你們的。”


    “是、是的。”


    “明白了。”


    佛萊迪總算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讓過半身,看向他身後其他那些來送行的艦娘。


    “那麽,還有一點時間,你們有什麽話要說的,就趕快吧。”他這麽說,主要是為了剛才起,就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大鳳。


    一定很難受吧,明明有這麽一個機會能夠去到他的身邊,但那個人卻不是自己。說起來那個家夥從以前起就很受女性的歡迎呢,雖然性格是那樣的,是臉吧,果然是看臉的嗎?


    “大鳳,”看到還在猶豫的少女,佛萊迪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輕拍了一下,然後不動聲色的離開了。


    佛萊迪大校雖然人長得很是粗礦,但心思卻很細膩呢,而那一位,卻恰好相反,從來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心意。


    想到那個慵懶,漫不經心,和傳說中那英姿颯爽,畫風完全不同的真-提督的時候,現在滿懷期待前衛和最上她們會不會感到失望呢,一定會嚇一大跳的吧,大鳳有些惡作劇的想。然而,一想到無法見到他的自己,大鳳又莫名的有些傷感。


    像是察覺到了她的這絲情愫,善解人意的最上搶先開口了:“大鳳桑,有什麽需要我們帶給袁毅中尉的嗎?”


    “嗯。”大鳳終於回過了神,從衣兜裏取了一個小包裹遞給了最上。


    “大鳳桑,這是……”其實最上已經看出來了,因為這入手的觸感太熟悉不過,那是提督發給她們每個艦娘月份的薪水。雖然許多渣提都克扣掉了艦娘這部分的待遇,隻管了飯錢,但是佛萊迪大校卻很上心的為她們這些艦娘牟福利,所以雖然他本人不知道,鎮守府中暗戀他的艦娘其實數量還不少。


    被對方看穿了,大鳳有些窘迫地掩飾道:“我在這裏好吃好喝的,用不到這些,之前大校不是說了嗎,提督那邊有點困難,我想他應該用的到的。”


    最上聽得有點兒眼熱,她雖然做事講究條理和冷靜,但也不乏感性,這會她鄭重的接過了大鳳手上的包裹,拍了拍胸脯打包票說:“我一定會幫你送到的,對了,大鳳桑,有什麽話要我向中尉傳達的嗎?”


    “不用了,該說的話我都寫在給他的信裏了,謝謝你,最上。”


    沒有再多話,艦娘們相互行了一個軍禮,然後護送著運輸船漸漸駛離了軍港。


    大鳳站在軍港的艞板上,遠望著東方。


    和大鳳處境相同的人並不是隻有她一個,但也並非所有人都像她那麽多愁善感。


    北淮河軍港,演習場。


    “你們這些丫頭都沒吃飽飯還是怎樣的,給我再增加射擊練習半小時,所有脫靶三次,三次以上者,今天都沒有晚飯吃。”作為教官的褐發女性正英姿颯爽地持劍屹立在波濤之上,訓斥著那些已經軟趴趴變得沒有力氣的艦娘們。而她身邊,作為輔導員的金發女性則捧著記錄本,耐心的把學員們的成績一項項的記錄在她手中的名簿上。


    這對姐妹花叫做納爾遜和羅德尼,是曾經被海軍軍方稱為“big7”的存在。


    在遠離訓練場的鎮守府二樓的提督室內,倒是有一雙關注的眼睛在注視著她們,北淮河鎮守府的秘書艦列克星敦就在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目視著這一切。而此刻在她身邊,坐在提督座位上的那位和納爾遜一樣透露出女強人氣息的女性,則悠閑地品著她的下午茶。


    “少將。這樣的操練對於那些孩子們來說是否太過辛苦了呢,畢竟,這種強度的訓練怎麽說都有點太亂來了,那兩個姐妹的……”


    “無妨。”楊玥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不過,那對姐妹的本事你我都很清楚。雖然現在看上去確實是辛苦了一點,不過總好將來上了戰場,再後悔訓練不足——那可是致命的。”


    “既然少將這麽說了的話……”


    “放心吧,列克,納爾遜和羅德尼自有分寸的,”女提督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用列克星敦聽不到的聲音小聲的嘟囔道:“當然了,這對姐妹可是我從某人那眼饞了好久的,現在既然到了我手上,自然會好好使用,那家夥可甭想再要回去。”


    一隻海鷗,掠過提督室的窗台,飛離了海港,它吸引了練習場那邊納爾遜姐妹的注意,像是被寄托了一份對某人無法傾訴的思念,一舉飛上了青空。


    而同樣的畫麵,在這片廣袤無邊的海域無數個角落裏上演著,幻化成風,記敘著輕語。


    “提督……”


    ******


    “提督…”


    “提督……”


    “提督………”


    和之前明朗的畫麵完全不同,場景變成了色調陰暗森冷的地下,這裏與其說是一個地處荒僻的地下室,不如用監獄來形容更貼切一些。


    這裏隻關押著一個人,一個少女。


    “提督……提督……”少女的嘴裏總是重複著這句,仿佛這個海軍將校通用的名詞對她有著特別的含義。


    少女的臉隱藏在黑暗裏,看不出容貌與表情,但是透過偶爾拖動的鐵索聲,還是可以明白什麽東西正束縛著她,奪走了本該屬於她的自由。


    “對於親手把你關在這裏的人念念不忘,這份感情究竟是愛呢,還是憎恨呢?”石牆和柵欄背後的樓梯口,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冰冷的男人,他身著一身戎裝,肩上耀眼的勳章預示著他的身份不凡,隻不過戴著眼罩的右眼底下,露出一道無法遮掩的傷疤,如同他的內心一般,殘缺了一塊,隻留下永不磨滅的仇恨與恥辱。


    但,這不是今天他來找她談話的重點。


    “你想從這裏出去嗎?”他問道。


    “提督……提督……”少女的嘴裏還是重複著這一句,仿佛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說話一般。


    男人也不在意,隻是那隻陰鷲的獨眼下透露出一絲戲謔:“我知道,這個地方對你形同虛設,你要是真的想從這裏出去,誰也攔不住你,真正將你束縛在這裏的,是那個男人對你的施加的‘言靈’。”


    他頓了一下。


    “但你想過沒有,明明最強的人是你,為他付出最多的是你,但所有官方的文案當中你的記錄都不存在,那些明明屬於你的榮耀,卻被big7所竊取,就算你心愛的那位提督,身邊不也有一位紅顏知己麽?為什麽待在那個人身邊的不是你,為什麽要被留下來關在這樣暗無天日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卻隻有你一個,你難道不想再見一見你的提督麽……”


    這一次,被關在柵欄深處叨叨絮語的少女突然有了反應。


    “我還能夠再見到他嗎?”


    “當然,隻要你願意的話。”那個男人嘴角微微上翹,勾勒出一抹冷酷的弧線:“隻要你願意的話,人類史上,不,就算是未來也是最強的艦娘——麥克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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