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毅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


    他本人對於對番元帥府之行談性不高,好在手底下的艦娘都是一些奇怪的家夥,也沒有人為這種瑣事擔心,真正會過問的也就隻有程蔚一個人而已。


    “我在這裏發揮不了什麽作用,還是聽從‘元帥’大人的安排老老實實回去種田吧。”袁毅有些自嘲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給程蔚的杯子滿上。他平時並不好酒,但這不代表他酒力不行。


    程蔚看他這個樣子,知道他有心事。


    這是必然的——


    袁毅今天去了一趟元帥府,和袁振海的一番密談解決了他過去不少的疑惑,當初給他張羅退路的,便是他的養父袁振海本人,那些艦娘都是他親手給袁毅準備的,而發配的位置,也從來不是什麽巧合。


    甚至是主動上門的長門和陸奧,也是老元帥托人事部的關係告知的。


    現在才明白,自己是何等的年輕。


    原來當年那一番臥薪嚐膽,然後一朝亮劍,卻也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僅僅是剪除了對方一些表麵的黨羽,根本沒有傷害到對方的根基。但是打蛇不死,後患無窮,元帥府和他袁毅的今日之果,皆是當日之因,可笑袁毅嘴上不說,但心裏難免認為自己做了一件英雄氣概的事,可到頭來發現自己觸碰了不過是這個沆瀣汙濁的冰山一角,更深的根還埋在亞聯的骨髓當中,怎叫他不喪氣。


    但老爺子還是對他給予了肯定:“人活一世,最難得的就是那浩然正氣。曾經,我也像你一樣,懷揣著救世的理想,不撞南牆不回頭。但後來功勳越多,官職越大,坐到這個位置上之後,反而變得越來越瞻前顧後,甚至連當初的棱角都打磨光了,也更加放不開手腳……”


    “您這是老成謀國,徐徐圖之。”


    “混小子不必給老子戴高帽,”袁振海搖頭笑道,看著自己這個最年幼的養子,眼睛裏透露出無比的欣賞,也不由地袒露了一些這麽多年的心跡:“老實說,我其實是不想看著你走上這條路的,你的性格本身天真散漫,無拘無束,就像是那天上的雲,如果非要讓它持一個形狀,或者拘它落地,實乃遺憾。但國朝如此,我們就不必再矯情了……”


    袁毅靜聽,而大和則默然靜立在遠處,不近不遠的保持者距離。


    老元帥的氣勢一變,霸氣彰顯:“所以你盡情去幹吧,在此之前惹多少麻煩我都會給你擦屁股的,隻要有我袁振海的一天,這個亞聯和海軍指揮部就倒不了,那些別有居心的人也翻不起浪來。”


    這話字字鏗鏘,擲地有聲。


    但話終究藏了一半,如果老元帥不在了的話……


    袁毅自然不會問該怎麽辦這種蠢話,因為老元帥那殷殷期盼的目光,已經解釋了所有的問題。


    回憶至此,袁毅從杯中融化的影像中脫離了出來,抬頭看向了對麵的死黨:“我想,我應該會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會回來了,你不跟我一起走嗎——愛宕也可以一起來的。”


    似乎是猜中了他心中顧慮,袁毅特別加上了後麵這句。


    程蔚的表情明顯是動搖過一下,因為他在燕京待得並不如意,眾所周知後勤部是個工作輕鬆的地方,但是交給他的工作卻多如牛毛,如果真是要緊的事情那也就罷了,然而仔細看起來,全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雜事,像是故意為了讓他難堪一樣。


    而且他的身邊停留著諸多的眼線,被限製在這一畝三分地裏根本施展不開,這樣說來倒不如跟著袁毅出去外海闖一闖。


    然而熱血很快便褪去,仔細想想之後就知道這是不行的,他這麽一個大活人突然消失了,讓指揮部怎麽想,而且還拐跑了後勤部的一枝花,估計那些男同胞殺他的心都有了,這要是鐵了心跟袁毅出海扯大旗和指揮部對著幹那也罷了,可現在不還沒反麽。


    於是程蔚也隻能訕訕地說:“我還是老老實實在燕京給你做眼線吧,雖然不常聯絡,但是暗地裏元帥還是很照顧我的。”


    聽他這麽說,袁毅也不再多勸,他從小到大就這麽一個死黨,兩人也是知根知底了,更何況程蔚說的不錯,袁毅要了解燕京的動向,確實需要一個長期的眼線來了解情況,哪怕是在危機關頭的一聲示警,說不定都能夠扭轉局勢。


    念及此,兩人也就很默契的不再多言,隻管喝酒,再聊一些開心的事情,就比如當年一起念書時候的糗事,然後哈哈一笑。


    翌日。


    早晨起來的時候,袁毅難免感到有些腦袋發脹,他知道這是宿醉,可惡,喝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呢。


    睜開眼抬起頭來,發現了一張近在咫尺的臉蛋。


    袁毅倒是沒什麽,但對方明顯是被嚇了一跳,手足無措地在那裏拚命地解釋著什麽:“提、提督,我是想要來看你起床沒有,那個,才不是因為你睡著所以想要近距離看看你的睡臉什麽的……”


    “早上好,大鳳。”袁毅溫和的一笑,打斷了少女的自爆。


    “早上好,提督。”少女的臉上總算露出了笑容。


    不過這也是僅僅一瞬的。


    因為下一秒,袁毅的被單蠕動了一下,然後從拉開的被單裏麵突然滾出來一隻比基尼的蘿莉,在那躺平成了一個大字,依舊呼呼在睡,還極為不雅地搔了搔肚皮,但袁毅感覺被單裏的騷動遠未平息,拉開一看,結果發現果然是雪風和島風藏在裏麵互掐。


    看到這個已經差不多淪為日常了的狀況,袁毅真的生不出多少吐槽的力氣,但是這顯然不是初來乍到的大鳳能夠接受的了,她突然想起大青花魚昨天的那番話,臉上的紅雲頓時燒到了耳根。


    其實大鳳的腦洞也是挺大的。


    她立刻聯想到為何當初那個作風嚴謹的提督會變得如今這般糜爛,其實也不是不能理解,因為當初南達科他小姐還在,但現在愛人已逝,內心苦楚的提督找不到發泄的途徑,才會……


    一番腦補之後,大鳳已經可以確定了。


    “那個……提督,如果提督實在忍耐不住的話,大鳳也是可以的。”


    說完,她就滿臉害羞地逃跑了,留下一頭霧水的袁毅在那莫名其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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