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塊鵝卵石被磨蹭幹淨後,在地麵上堆疊成一個塔狀。夜晚的低溫讓空氣中的霧氣凝結,依附在鵝卵石的表麵形成水滴,一點一點的匯聚起來。


    在昏暗的月光之下,林銳在荒野裂穀內堆疊起上百個鵝卵石小塔堆,用喝光水的塑料瓶挨個收集那一滴滴寶貴的水。


    連續的打擊和挫折之下,林銳連哭的精神都沒有。短短兩三天的時間而已,他甚至有些麻木的感覺。


    但強烈的求生意誌卻讓林銳回憶起過去看過的各種野外生存技能,這些知識原本隻是覺著好玩而一眼飄過,現在卻決定了他能不能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沒錯!我要活下去。”


    林銳整整一夜都沒休息,他隻是機械的在上百個石頭堆前跑動。成果就是小半瓶的渾濁飲水,但這已經足以讓他這個過去的死宅開心大笑了。


    “隻要有水我就不會死,隻要不死就一定有條活路讓我生存下去。”為了生存,林銳真是想盡了辦法,而且變得膽大包天。他現在靠在裂穀的石壁後,眼睛死盯著十幾米外的一個小洞穴。


    昨天林銳遇到三個荒野騎手,原本以為是走運能逃出生天,結果卻是連自己好不容易獵殺的變異大蟑螂都被搶走了。


    沒有食物,沒有飲水,林銳一度絕望到想死!但不幸中的萬幸是,他逃命時跳進這個裂穀給了他最後的生存機會。


    因為能遮陽,而且利於凝結水汽,這塊荒野裂穀內居然生存了不少動植物。當林銳看到一條蛇從石縫裏爬出來時,第一念頭居然是撲上去將其吃掉。


    衣衫襤褸的林銳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困苦交加之際,千萬年進化中隱藏在他身體內的獸性終於被激發出來。


    “管他媽的會不會被毒死?先吃了再說!”


    被調製後的身體極度需要蛋白質的補充,而在饑餓的驅使下林銳徹底變成了一頭野獸。他的第一個獵物就是平時躲閃不及的毒蛇。


    幹淨利落的將一米多長的沙漠眼鏡蛇活活抓住,林銳避開蛇頭部位的毒腺將其吃的隻剩下一截帶蛇頭的脊椎骨。


    “毒蛇猛獸難道還有我這個大吃貨帝國的子民更可怕麽?吃條蛇算個屁啊!”饑餓之下,林銳算是拋開任何顧忌,隻要能填飽肚子就好。


    荒野的土壤中缺水,但空氣中缺不缺。林銳利用低溫凝結的方式就收集了小半瓶水。然後他又盯上裂穀內的一個狼窩。根據觀察,裏麵大概有三隻幼崽和一公一母兩頭成年灰狼。


    林銳手裏還有一支裝五發子彈的左輪手槍,三根捆紮在一起的炸藥棒,還有根像鐮刀一樣的變異蟑螂腿。憑這些他就要展開獵殺。


    灰狼是荒野的強者,林銳甚至認出了那個頭頂一撮白毛的雄性灰狼,這頭畜生昨晚就遊蕩在他身邊,想將林銳當做自己幼崽的食物。


    不過今天形勢逆轉了,林銳手裏握著一根堅韌的變異蟑螂腿堵在狼窩外。蟑螂腿的外殼上帶有鋒利的骨刺,昨晚他自己就吃夠了這些骨刺的苦頭,現在卻是他的獵殺工具。


    雄性灰狼站在自己狼窩外嘶吼咆哮,兩隻帶有利爪的前腿不停刨地,黑夜中那對狼目亮著凶狠的幽光。偶爾還能看到在它身後時隱時現的母狼和狼崽。


    這頭雄獸也意識到了麻煩,同樣在保衛自己的家庭。


    林銳左手握著骨刺蟑螂腿,右手握著左輪手槍。他知道自己的槍法很差勁,對打中十幾米外的目標毫無信心,希望能抵在那頭灰狼的腦袋上來一槍。


    隻是靠近到五米左右後,那頭雄性灰狼一聲低吼就竄了出來,強壯的後退猛然蹬地,尖牙利齒張開就咬向林銳的喉嚨。


    眼看灰影襲來,林銳叫罵一聲側身讓開,手中半米長的骨質蟑螂腿就當根棍子似的狠狠抽了下去。


    以林銳當前越來越大的力量,這一抽正中公狼的腦門,幾十斤重的身軀被抽飛,腦門上油亮的毛發被鋒利的骨刺刮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公狼一聲悲鳴重重倒地,但它下一秒卻又立刻竄起來,繞著圈子想要轉到林銳的背後。與此同時狼窩裏那頭母狼也竄了出來,它一聲不吭的就咬向林銳的大腿,這一公一母配合的無比默契。


    林銳轉身再次抽中了那頭公狼,可大腿上卻被母狼咬了個結結實實,狼吻的咬合力之大,幾乎要將林銳的大腿給咬斷了。


    “啊......!”林銳一聲慘叫低吼,右手的左輪頂著母狼的腦袋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在裂穀內回蕩,第三次準備衝擊的公狼被嚇的連忙飛退,而那頭母狼的頸脖子被子彈開了個血淋淋的大洞。


    “操啊!痛死老子了。”林銳用力將母狼咬合的狼吻掰開,才將這具狼屍從自己身上扯了下來。


    而那頭公狼眼看自己的伴侶被殺,瘋了一般衝了上來,這一次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有餘。林銳剛剛看到公狼衝擊的影子,他自己就被撞到在地了。


    嘶吼,叫罵,......,憤怒和掙紮。一人一獸就在地上為自己的心中的正義拚命廝殺。


    公狼的牙齒不停撕咬,想要咬斷林銳的脖子,帶有利爪的四肢不停抓撓,低吼聲包含痛失愛侶的激憤。


    而林銳則仗著蠻力抓住了公狼頸後的皮毛,不停摔打公狼的腦袋,將拿堅硬的狼頭朝地麵猛砸。


    最後林銳還是靠手中的左輪來解決問題,一槍,兩槍,三槍,足足三發打進了公狼的肚子,才最終結果了這條瘋狂畜生的性命。


    丟開狼屍再次爬起來,林銳已經成了個喘著粗氣的血人。**的胸膛滿是利爪撓出來的傷痕,左上臂因為抵禦公狼的撕咬,上麵留下了好幾個深深的牙印。


    “哈哈哈......,看你死還是我死?!這夠我吃兩天的了。”搏殺過後,精神極度亢奮的林銳大笑不已。隻要有食物他就能活下去。


    但林銳的笑聲很快就停了下來,狼窩裏爬出三條狼崽,竄到它們父母的屍體上嗚嗚咽咽。


    翻滾,打鬧,叫喊......。三條狼崽不停的翻動兩具狼屍,也許它們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經死了,但還是用盡辦法希望能將自己的父母重新喚醒。


    幽暗的裂穀之中,荒野的冷風吹的沙塵迷眼。林銳呆呆的站在這灰狼一家麵前半響不動,心裏有些發酸,眼角甚至有些濕潤。


    “我做錯了什麽不?難道我不該殺它們?”


    林銳心中滿是負罪感,可他下一秒又咬牙切齒的罵道:“這怪得我麽?老子現在就是一頭野獸。老子要活著回去,我才不要死在這片無人知曉的荒野上。”


    “對不起了,我要活,我要活!”林銳將三隻狼崽擰斷脖子,連同它們的父母一起裝進了背包裏,然後頭也不回的爬出裂穀,重新回到地麵上。


    “我應該去哪裏?”林銳的小鬧鍾顯示時間是淩晨五點,太陽馬上又要升起了。


    “我要去找那三個騎手,隻有跟著他們才能離開這片荒野,才能找到適合生存的地方。”林銳對那三個突然遭遇的騎手是恨之入骨,但現在這個狀況下隻能跟著他們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林銳想辦法回到自己獵殺變異大蟑螂的地方,那隻大蟑螂已經消失不見,原地隻有些肢解時留下的血跡。


    “混蛋,連老子的獵物都不放過。”林銳暗罵道,他檢查地麵的馬蹄印記,發現三個騎手並沒有在附近宿營,收走變異大蟑螂的屍體後就離開了。


    對方騎馬,林銳步行。跟著馬蹄印記,隻能大概的判斷三個騎手離開的方向。沒有地圖,沒有向導,甚至連食物和水都要自己解決。他背著灰狼一家,踏上了艱苦的追蹤之路。


    枯寂的荒野中,林銳迎來了廢土的第四個日出。太陽直射地麵時,他就找個地方躲起來處理狼屍,工具就是鐮刀模樣的蟑螂腿,剝開皮肉後放到太陽地下曬幹,免得腐爛發臭了。


    狼血不能浪費,不但給林銳提供了寶貴的水分,還有更加寶貴的鹽分。狼皮曬幹後當做帽子戴在頭上遮陽,林銳自嘲自己像個沙漠德魯伊。


    白天的太陽毒辣的很,曬在石板上的狼肉甚至冒出油脂,隻是狼肉幹的味道卻難吃到死,腥膻味道特別重。


    等到下午日落,打扮的好像原始人的林銳再次出發,他現在隻能希望自己追蹤的三個混蛋不要跑太遠了。


    一天一夜過去了,茫茫荒野除了沙礫就是灌木,能碰到一株仙人掌就是老天爺垂青。多汁的仙人掌現在是林銳夢寐以求的美味,吃上一塊就能讓他開心一整天。


    又一天一夜過去了,還是什麽也沒發現。三個騎手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馬蹄印記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沒有看到過。狼肉也吃光了,林銳已經在琢磨狼皮能不能吃?


    痛苦的經曆最能磨練人的意誌,熬過去就是新生,熬不過去就要瘋魔。林銳已經感覺自己有些神神叨叨了,腦子裏時不時的出現幻覺。


    烈風呼嘯,大地無垠!


    林銳的皮膚在炙熱的太陽下曬出紅通通的瘢痕,空氣被加熱的都產生光線扭曲。就當他感覺兩腿灌鉛快要累死的時候,不遠處一道煙塵出現在他眼前。


    “我是不是又產生幻覺了?”林銳都不敢確定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當他鼓起餘力朝煙塵的方向跑動,摸出望遠鏡從一座沙丘後探出頭時,他的心頭終於有久違的舒暢感。


    “這三個該死的混蛋!老子終於找到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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