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福克村的麵積很大,但居住區域卻很小。林銳開著摩托跟著村裏的槍手進入村子內。


    進村的路上就看到大量的建築廢墟,各種殘垣斷壁間爬滿了蔓藤。如今是冬季,蔓藤隻剩下幹枯的枝幹,在火把的照耀下更顯得猶如鬼蜮。


    諾福克村幾乎是全民皆兵,男女老少全都手持槍械,看著一張張枯瘦麻木的臉在火光中浮現,更是給人怪異的感覺。


    村子裏唯一一口水井就在城市廢墟的中間,由於遭到了投毒,十多個村民在井口立起木架,卯足了勁進行掏井。


    大量被汙染的井水和泥土堆積在井沿邊,散發著一股刺鼻的酸臭味。這讓林銳想起自己最初來到廢土時碰到的那座幽藍色湖水的湖泊,還有湖裏跳出來的兩棲怪魚。


    那條外貌猙獰的怪魚還留著呢,已經成了林銳的收藏物之一,擺在他主時空的家裏。


    林銳跳下摩托車,摘下頭盔掛在車柄上,探頭朝井裏看了看後問道:“要五六天才能掏幹淨這座井?”


    現在負責接待林銳的人已經換成了諾福克村裏的一個老嫗,佝僂著身子拄著跟拐杖,滿頭白發稀疏而幹枯,看起來老態十足。據說是村子裏最長壽的人,也是村裏的長老,可她的實際年齡還不到五十歲。


    拄拐的老嫗啞著嗓子說道:“這已經是最快的估計了,井口就隻有這麽大,能下去挖的人隻有兩三個而已。我希望一零一巡邏隊能幫幫我們。”


    麻痹,老子現在隻想著要如何逃走呢?我才不要留在這個連水都沒得喝的地方。


    但林銳看看周圍一圈村民,心想:老子要是說不管這破事,會不會被這些人直接打死啊?


    “嗯哼......!”林銳咳嗽一聲問道:“你們就沒有想過新月教的人為什麽要投毒麽?”


    “那就要問他們自己了。”老嫗氣憤的一頓手中的拐杖,目光直指被綁在井口邊的兩個人。


    林銳的強光手電照過去,就看到兩具血肉模糊的人體,其中一個已經成了屍體,另一個也快斷氣了。


    “這兩個家夥就沒說些什麽?”林銳問道。


    “他們來之前肯定嗑了很多毒品,精神都已經麻痹了,無論問什麽都隻會一句‘安拉至上’。我們已經決定把這兩個家夥丟到荒野去喂狼!”


    老嫗的喝罵引得其他村民一陣聲討,有幾個年輕的槍手甚至又要上前用槍托砸最後那個新月教徒的腦袋。


    “哦!等等......。弄死他們之前先讓我問幾句。”林銳連忙阻止道。


    “呸!”一個年輕的村民朝新月教徒的身上吐了口濃痰,惡狠狠的罵道:“這些瘋子隻懂得破壞,他們自己不想活了,就連累我們也不能活!”


    林銳示意所有人安靜,然後從後備箱裏將他的醫療包給拎了出來。他在主時空的徐醫生哪裏弄到不很少好東西,其中就包括急救用的強心劑。


    自從看到林銳取出打開摩托車的後備箱,所有圍觀的村民都安靜下來,好奇的看著林銳手裏的操作。


    一次性針管抽取了足夠的藥劑後,林銳伸手在新月教徒的胸口摸對方的肋骨,尋找心室的位置,然後直接打了一針進去。


    眼前的新月教徒很瘦,林銳感覺自己就像是在摸一具骷髏,這顯然是長期的營養不良外加嗑藥導致的,信教的人簡直就是靠燃燒自己的生命生活在虛幻之中。


    心室注射的效果來得極快,心髒肌肉立刻強力收縮,從而使心髒排出的血量增加,血液循環在加速。眼看隻剩下一口氣的新月教徒居然睜開了眼睛,呼吸變得平穩下來。


    “哦!上帝啊,那家夥居然恢複了。”


    “真難以置信,那個年輕人到底做了什麽?”


    “我沒看清,他似乎就是拿了根針戳了那家夥一下。”


    ......


    圍觀的村民一時議論紛紛,林銳則對新月教徒輕聲問道:“嘿!醒醒,我的子民,我在呼喊你!我是你唯一的主,至高無上的安拉!你已經在我的國度了。”


    在強心劑的刺激下,新月教徒果然有種擺脫虛弱,重獲力量的感覺。大量嗑藥的效果還未消除,他滿眼都是虛幻,歡喜的看向林銳,努力想要掙脫身上的束縛,不停的喊道:“安拉至上!我竟然見到了我信仰的真主!”


    “好啦,你摧毀了一個異教徒居民點的水井,我對此非常滿意。能告訴我這是誰命令你的嗎?”林銳低沉的語氣用來裝神棍還不太像。


    但新月教徒昏沉沉的腦袋已經無法分辨現實和臆想了,他迷迷糊糊的說道:“是尊敬的阿訇賽義德.艾哈邁德下的命令。他說死後的世界更加美好,原來這都是真的!”


    “賽義德.艾哈邁德?我似乎聽過這麽個人。”林銳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身邊的老嫗。


    老嫗立刻狠狠的罵道:“那家夥原本是個商人,因為詐騙而被通緝,最後加入了新月教還成為了阿訇,近幾年一直率隊襲擾沃恩鎮附近的人類定居點。”


    “喔哦......,我想起來了,那不就是發二十金鎊賞金要老子命的人麽!”林銳心中暗想,又對回光返照的新月教徒問道:“賽義德到底有什麽計劃?他想幹嘛?”


    “尊敬的阿訇閣下想獲得一個安穩的地盤,他想占領諾福克村作為基地,把村子裏的人抓來作為奴隸,我們可以建立一個地上神國!”


    新月教徒說的很得意,言語中全是臆想中的虛幻,“我們每個人都會有七十二個聖處女,我們可以盡情享用她們,我們可以一直**,過著美好的生活。”


    腦子裏全是暴力和色色思想的新月教徒,林銳對此隻能撇撇嘴說道:“你們有多少人?”


    “兩百多人。”


    “彈藥,武器,食物,和水,這些物資充沛嗎?”


    “非常充沛。”


    “什麽時候發動進攻?”


    “天亮後就開始。”


    問了幾句就發現情況看來有些不太妙。林銳深吸一口氣,繼續問道:“賽義德就沒點其他打算?比如針對一零一巡邏隊的?喂!喂!喂......!”


    可惜不管林銳如何呼喊,油盡燈枯的新月教徒帶著一臉的笑意,腦袋一歪就死了!


    麻痹,老子還沒問完呢?!


    林銳朝新月教徒的脖子上一摸,發現對方的心跳都停止了,這下真是回天乏術,沒有辦法了。


    而新月教徒說出來的消息則猶如一陣寒風刮過,諾福克村裏的人全都感到不寒而栗。


    兩百的宗教瘋子對陣不到一百的村民,村裏還有大量老弱病殘,加上現在還斷了水源,簡直就是必死的局麵......!


    “呃...,我說你們......。”林銳剛想說些什麽......。


    一旁的老嫗就哀求的說道:“斯塔克先生,你必須幫幫我們。我們可是一直支持一零一巡邏隊,我們按時向伊萬諾娃少尉繳納安全費,你可不能丟下我們不管。”


    “你們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跟邪惡的新月教鬥爭到底!”林銳說的豪情萬丈,蕩氣回腸。隻是他心裏卻在打鼓,‘我有那麽腦殘麽?帶著一堆老幼病殘跟一堆瘋子幹仗!’


    林銳前次跟賽義德.艾哈邁德就交過手,上次是什麽也不懂,天不怕,地不怕的!而且那次主要承受攻擊的對象是‘板牙’商隊,否則他也難逃厄運。


    而現在林銳就想著何苦要跟人打打殺殺?大爺我大不了去荒野當兩天野人,有摩托車在手總是有退路的。


    可眼前幾十號村民手裏都拿著槍,林銳也生怕自己一個不答應,就落得跟新月教徒一樣的下場,還不如鼓舞鼓舞士氣再找機會開溜。


    不過引得村民們鬥誌激揚後,林銳悄悄的問作為村中首領的老嫗道:“你們難道就沒想過先撤離這個危險的地方嗎?日後搬來救兵重新奪回自己的村子。”


    “不,我們哪裏也不去!這裏就是我們的家。我們沒有退路,所以絕不會屈服,上帝會保佑我們。”


    老嫗的臉上滿是皺紋,可言語間卻是不妥協的剛強,“我們會拿出所有的儲備,和敵人決一死戰!”


    “沒錯!就是要這種決勝的意誌。弱勢的一方要是連意誌都喪失,那結局將會非常悲慘。我會和你們在一起的。”


    林銳揮著揮手表現的豪情萬丈,心裏卻在暗暗叫苦:一群**,不要這樣吧!你們要強硬,不要連累我啊!


    明白敵人是誰後,諾福克村的村民們反而表現的極端冷靜。他們默默的將自己平時珍藏的食物拿出來,儲備的槍械也下發到每一個人手中,就連七八歲的孩子都有份。


    考慮到新月教對異教徒殘酷的清洗和虐殺,村子裏的人沒有任何僥幸心理,完全是一副死戰到底的決絕。


    林銳想要打著‘幫忙’的旗號找機會溜走,隻是村裏人完全不要他動手,反而派了十來個人死死跟在他身邊,一個個背著步槍寸步不離。


    一名村裏的槍手走到林銳麵前,拎著幾支步槍問道:“斯塔克先生,你需要武器麽?”


    林銳瞄了眼那幾支破爛步槍,緩緩的搖了搖頭,那名槍手卻又遞過來一個玻璃酒瓶,笑嗬嗬的說道:“那您一定需要這個。”


    葡萄酒,羅傑曾經說過這個村子盛產一種特別的葡萄酒。想到這裏林銳就覺著自己好倒黴,因為缺水卻跑到一個同樣缺水的村子來。


    擰開瓶蓋朝幹渴的嘴巴裏灌了一口之後,滿心無奈的林銳暗罵了一句:“這馬尿哪裏好喝了?真心無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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