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軍刀割開褲腿,血淋淋的大腿上露出貫穿傷的口子,林銳咬牙將大腿抬起,簡單清創後將外敷的止血白藥朝傷口上撒,最後用紗布將大腿一圈一圈的包紮起來,然後將內服的白藥吃進肚子裏。


    肋骨的骨折讓林銳每次呼吸都極其痛苦,他簡單清理傷口後收回自己的槍械,重新換了個地方裝填彈藥。


    此刻貧民區內安安靜靜的,甚至連遠方都沒了動靜,那些拆房子的警備隊似乎也停止了工作。


    但敵人就在附近,槍林彈雨中經曆多了,林銳有這種直覺,越是安靜的時候往往越是危險。


    而在貧民區外,剛剛逃出來的幾名警備隊士兵正跪地哭喊,哀求著饒恕他們的性命。充當督戰隊的鎮長衛隊卻毫不留情的朝他們開槍射擊,地麵立刻布滿血色。


    “我說過,我組織的是敢死隊,不完成任務就不許出來。”斯圖爾特一臉凶惡的吼道,他麵前還有成百的警備隊士兵,卻一個個麵帶驚恐,隊形散亂,完全沒有軍人應有的士氣。


    “再進入兩個小隊,我隻想見到那個該死混蛋的屍體,除非見到屍體否則你們不許出來,死也給我死在那堆廢墟裏頭!”斯圖爾特大吼大叫的說道。


    剛剛進去的兩個小隊,傷亡一半,剩下的一部分躲了起來,一部分被督戰隊射殺。第二次進去的兩個小隊則謹慎了許多,透過狹窄的死巷子和拐角,蝸牛般磨磨蹭蹭的朝前走。


    當後來的兩個小隊趕到剛剛激戰的現場,所有人都被被血水浸透的地麵驚呆了,層層疊疊的屍體擺在眼前,比什麽危言恫嚇都有力。


    翻撿過屍體後,士兵們沒能找到林銳的屍體,這意味著他們的狀況沒有絲毫改變。


    “那家夥殺了這麽多人,我們也會被殺死的。”


    “對方是一零一巡邏隊的人,伊萬諾娃少尉手下可都是些高手。”


    “我們打不過的,你們看看這碗大的傷口,挨一槍就會死的。”


    圍攏的士兵全都消極怠戰,誰也不想死的如此毫無意義,尤其是在涅托先生手下,死了就死了,可是半點撫恤都沒有的。


    兩個帶隊的小隊長靠攏在一起低語幾句,然後又跟底下的士兵挨個交代吩咐,然後所有人開到慢慢散開,隻是他們小心謹慎的卻不是要去殺人,而是壓低嗓子的喊話。


    “嗨!尊敬的先生,我們不想跟你打,我們願意談談。”


    “指揮行動的人是鎮長衛隊的斯圖爾特,他在西北方的位置,他跟他的手下躲在一個磚房子後麵。”


    “對!就是那些督戰隊,他們殺了我們的人。”


    “如果你想改變當前的局麵,也許你應該想辦法把斯圖爾特幹掉,還有他手下那些走狗。”


    這壓低嗓子的喊話持續了很久,久到站在貧民區外的斯圖爾特已經不耐煩了。


    斯圖爾特站在一扇磚牆後麵來回踱步,口中不停的罵道:“這幫懦弱的白癡,他們進去了就半點動靜都沒有,他們肯定什麽都沒幹!”


    伴隨著指揮官的憤怒,鎮長衛隊的人端著槍冷冷的看著那些警備隊的士兵,後者現在完全成了可供驅趕的炮灰。


    而在距離磚牆的兩百米外,林銳端著五六式半自動步槍遠遠瞄了過來,在瞄準鏡的刻度分畫線上,可以看到幾個裝束明顯不同的槍手,他們沒有警備隊的製服,可裝備卻比較精良。


    林銳聽到了貧民區裏那些警備隊士兵的喊話,他也想若是能斬首的話自然能拖延更久的時間。可斯圖爾特也不是笨蛋,他選擇的位置是故意躲開貧民區可能射來的子彈,完全看不到他本人。


    不過看不到斯圖爾特本人,卻能看到他身邊的衛隊成員,還有地麵上一個不停晃動的影子,從影子上時不時揮舞的手臂看,其主人這會顯然很憤怒。


    子彈直射沒有辦法,炸彈吊射距離也在極限位置,林銳等了老半天的時間都沒發現有合適的機會。


    那些警備隊的士兵還在慢慢推進,雖然他們這會顯得非常膽小。可林銳知道,隻要給這些家夥一個機會,他們絕對會想要自己的命!


    想了半天,林銳決定試試五六式半自動步槍的子彈的穿透力,也許那堵磚牆沒想象中那麽結實。


    通過影子大概估算了出斯圖爾特的位置後,林銳開火了!


    砰砰砰的槍聲接連響起,鋼芯彈頭立刻就將那堵磚牆打的碎屑四起。斯圖爾特聽到槍聲以為貧民區裏的戰鬥終於開始了,還專門從牆後麵探出頭來朝林銳的方向看了眼。


    看到半個腦袋探出來,林銳立刻加快了射擊速度,彈倉裏的十發子彈立刻全部打空!


    而在林銳重新裝填的時候,斯圖爾特終於明白是自己的位置暴露了,磚頭的碎屑把他的臉射的生疼,他立刻縮回腦袋趴在地上,手腳並用就要離開這裏。


    子彈射穿磚牆,嗖嗖的從斯圖爾特的頭頂飛過,他此刻連咒罵的心思都沒有了,隻顧想給自己找個躲避的位置。


    一名衛隊成員遠遠看到了林銳開火的槍口閃光,舉起步槍還想射擊。可等他將整個彈管打空,杠杆式步槍裏的十五發子彈全都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而失去目標的林銳直接在最遠距離吊射一發炸彈過來,四射的鋼珠將這名衛隊成員炸的滿身是窟窿。強勁的氣浪還將斯圖爾特躲避的磚牆給衝塌了。


    原本兩米高的磚牆隻剩下半米,躲在磚牆後的斯圖爾特更是亡魂直冒,他現在爬也爬不起來,躲也躲不開,隻有一小塊地方讓他容身。


    周圍的衛隊成員和警備隊士兵全都躲了起來,沒一個人前來救自己的指揮官閣下,氣的斯圖爾特隻能破口大罵道:“去抓那家夥啊!你們看到他沒有,我懸賞五十金鎊要那個家夥的命!”


    五十金鎊還是很有**力的,三名衛隊的亡命徒從躲避的地方跑出來,想要繞路前去射殺正趴在一個牆頭的林銳。


    隻是這三個家夥才剛剛出現,遠處射來的一發子彈就將帶頭的一人當場擊斃,後麵一人掉頭就跑,也沒能跑出個兩三米。


    最後一人連忙趴在地上找了個掩護,可子彈打中了他的腰,瀕死前哀嚎的聲音足以叫所有聽到的人都心驚膽戰。


    這下連斯圖爾特都不叫喚了,林銳已經射不穿倒塌堆起的磚牆,他自己也無法從磚牆出離開,雙方陷入了短暫的靜默。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墨西哥的太陽哪怕在冬季也非常刺眼,所有人都變得幹渴難耐,好些士兵都完全打消了攻擊的念頭,隻要沒有軍官的催促,他們寧願躲在個安全的地方發發呆。


    而作為整個行動的指揮者,躲在矮牆後的斯圖爾特喊的嗓子都啞了,也沒人搭理他。倒是林銳會時不時的吊射一發兩發炸彈過來慰問一下,雖然一直沒炸死他,卻迫使他隻能待在原地。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醫院的博克醫生在心驚膽戰中度過了煎熬的幾個小時。他一直緊緊盯著醫院的門口,生怕會有一堆如狼似虎的士兵衝進來實施抓捕,又想著幹脆被抓算了,省的如此恐慌。


    而當時間慢慢走向下午四點時,同樣心中不安的內森.雷蒙德忽然笑了起來,推了推博克,說道:“你該去火車站,這個時間醫療組應該快到了。”


    “啊……!”博克醫生猶若從夢中驚醒,“時間到了,沒人來抓我們?”


    內森.雷蒙德笑嗬嗬的說道:“沒人,我們還很安全。托尼.斯托克用對講機通知我的,隻要把醫療組接過來,他就引發全鎮大爆炸,到時候更沒人來找我們麻煩了。”


    博克醫生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手軟腳軟的朝門外走,口中嘀嘀咕咕的說道:“好的,我去接醫療組,我馬上去接,隻要接來醫療組,後麵的事情就跟我沒關係了,我也許真的能繼續活下去。”


    沃恩鎮的火車站非常簡陋,就是鐵軌旁邊一條站台而已,這裏原本有警備隊的士兵負責維持秩序,可現在站台上空無一人,隻有個站長躲在站台室,壓根不敢出來。


    博克醫生拿出自己最鎮定的麵容,一個人站在站台上,在等了半個小時後,一輛冒著白煙的窄軌小列車真的出現了!


    列車上下來十來號人,為首的中年男子戴著硬殼旅行帽,穿著毛料西裝,白手套,身邊跟著四個助手兼護士,剩下的全是搬運行李和工具的仆人。


    一下車,中年男子就皺起眉頭,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一條手帕捂住了口鼻,不滿的說:“這是什麽破地方啊?為什麽空氣中會有一股硝煙的味道?”


    看著傻愣愣站在麵前的博克醫生,中年男子沉聲問道:“請問這裏是沃恩鎮嗎?我是來自華雷斯國立第一醫院的威廉醫生,受這裏鎮長的請求前來為一個病人做手術。”


    “我……,我……,我……,您……,您好!”博克在這位氣派十足的威廉醫生麵前,都不敢說自己也是個醫生,他隻能謙卑的說道:“我叫博克,是專門前來接您的,請跟我來。”


    威廉醫生不疑有他,拄著一根明棍說道:“您好,博克先生,請帶路。”不過當他走過一段路看到遠處幾乎成為廢墟的貧民區時,又禁不住問道:“你們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博克也對已經麵目全非的貧民區大感驚詫,一大半的房屋都已經倒塌,好些地方正在冒煙,整片區域卻安安靜靜。可他對威廉醫生隻能說道:“這是……,這是……,是拆遷!拆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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