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生眼神漂浮的望了顧生一眼,就是不看向玉珂。


    玉珂冷冷的瞅著,加重了語氣,再次問道。“宮燦晟的人傷的?”


    顧生遠生都不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安靜,剛剛上了藥的遠生背部對風,風吹過帶來涼涼的感覺。


    遠生咬緊牙關,一句話不說,顧生偷偷的在玉珂不注意的時候飛快的奔了出去。


    捂著胸口,姑娘發起火來可不是一般的恐怖,所以早退早好。讓遠生去麵對姑娘的火氣吧!顧生一點也不負責任的把遠生丟下,自己跑了。


    屋子裏隻剩下玉珂和遠生,遠生半跪著在床榻上。起身背後的傷疼,而不起身,就這麽保持著這個動作,他更疼。所以遠生現在是不知道怎麽動作,表情僵硬住,冷硬的瞥著前方的蚊帳,就是不看玉珂的表情。


    “遠生!”玉珂加重語氣,遠生低頭,恭敬的擺好姿勢,但是表情平淡。還是一句話不說,僵持了半天,還是玉珂敗下陣來,舍不得他受著傷還做如此動作。


    歎了一口氣,玉珂鬆下緊繃的身體。把遠生扶著趴在床上,床邊桌子上是顧生走時留下的藥瓶。


    “我隻是想知道,是誰傷的你。”玉珂邊固定住遠生不讓她動彈的雙手,邊幫遠生上著藥。


    “你要記住,您是我的人,不是誰都能傷得了您的。”玉珂語重心長的勸道,就像是對待自己孩子一樣認真。


    “遠生,您們既然跟了我,我就不會讓你們被人欺負。若是連你們我都保護不了,那我何來資格讓你們跟隨。”玉珂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放緩,沉著的說道。


    遠生緊繃的身體緩緩的放鬆下來,把頭埋到被褥裏。心裏一片哀涼,姑娘對他的特殊,隻是因為他是她的人。就像所有忠於姑娘的人一般。在她的心裏地位同等。


    她從來都不會考慮她對他的誘惑,遠生放鬆下的身子在玉珂的上藥中時不時緊張。


    冰涼的小手在後背上輕輕揉動,一股清涼的藥味及涼感,還有小手間的溫度。都讓遠生不容拒絕。他外表平靜,心裏無比緊張的享受著。


    姑娘溫柔的時候原來是這番模樣,從玉斐的身邊看過無數次,他卻從未想過姑娘有天也會這樣對自己。


    直到玉珂上完藥,開始用白布幫他包裹後背,遠生還是未說一句話。因傷的是後背,玉珂看著上麵的傷痕卻是明白,這是鞭傷。她心裏奇怪的是,鞭子鞭打應該是在胸前才是,怎麽會在後背呢?


    玉珂絕對想不到。宮燦晟吩咐了手下要傷不容易看到的地方。


    手下的一群人就按照殿下的吩咐,不傷及前麵,全部都打在後背了。不能殺,他們的兄弟就白死了,因此狠命的鞭打後背。傷的才如此嚴重。


    遠生的上半身是裸著的,在玉珂眼裏沒什麽不好意思和不同的。但遠生就不這麽想,玉珂用白布包裹傷勢時,難免要繞道前麵胸膛上。她白嫩的小手帶著男人的粗卷微微時不時觸碰到遠生的胸膛,他就一陣激靈。


    讓自己隨時清醒,保持著清晰的頭腦。玉珂的手與他的胸膛及床榻摩擦,好不容幫他把傷口包裹住。


    玉珂臉色也有些紅暈。遠生的身體溫度太高,她的手微微一碰,像是觸碰火源一般。廖熱的差點灼傷她的肌膚,玉珂也加快速度,紅暈著臉為遠生包裹好傷勢。她臉色紅暈卻不是害羞,是因為動作的艱難及遠生灼熱的肌膚、


    上完藥。玉珂幫遠生把被褥拉了蓋好。她站在床邊,從床頭拿出手帕輕輕擦著手上未清理幹淨的藥。


    “遠生,你好好休息!”玉珂說了這句話後就安靜了下來,遠生埋在被褥裏卻半天聽不到腳步聲。[]


    他微微錯愕的扭過腦袋,一回頭就對上玉珂的小臉。


    已經夜黑了。不知什麽時候,有下人前來換了燈籠,點上了蠟燭。


    紅紅的燈光照射下,她的臉色微微紅暈,像是一位情竇初開的少女。表情認真的凝視著她,眼底流光閃動,卻不知說什麽。遠生一下子看呆了去,卻嘲諷的撇嘴。


    姑娘的臉色紅暈恐怕是覺著對不起他,所以才會紅的吧!


    “我沒事!姑娘你回去吧!”遠生憋了一口氣,使勁咽回口中,雙拳在被褥裏緊緊捏在一起。


    宮燦晟,那樣一個身份高貴的人竟然也會吃醋,也會做出這種幼稚的小動作。姑娘是不會看上他的,一定不會。姑娘討厭幼稚的男人,討厭比自己弱小的人。


    相處這麽久,就算不知道姑娘心悅何人,但是遠生卻能知道姑娘的喜好。所以……,宮燦晟做出這種幼稚的小動作,雖然是以他的受傷為代價來換,但隻要姑娘心裏對那人有了芥蒂,他受傷又何妨。


    玉珂站在床邊,聽著遠生的話點頭。“遠生,記住我是你的主子,不會讓你白白被人欺辱。”玉珂最後承諾一句,退出了遠生的房間,輕輕關上房門。


    招手讓院子裏的下人近身前來,平淡的吩咐道。“吩咐廚房做些清淡的食物送給遠生,記得監督他吃下去。”


    “是!”下人聽命前去廚房傳達玉珂指令,玉珂卻是沒有離開天下樓,而是朝著另一邊的院子走去。


    院子內皆已點上紅色燈籠,還有照明寶珠。照明寶珠是很稀奇的玩意兒,比蠟燭的還要光亮,卻是非常珍貴的。一般的官員都用不起,隻有皇宮中用的較多。


    但也隻是有權勢的幾個宮殿再用,高官家裏也有人家使用。天下樓雖然才成立出名不到三年,卻是充分體現了暴發戶的樣子。連院子內都用照明寶珠照亮,隔五六米就是一顆。


    其中有來過天下樓後院的人無不歎息,窺視。但天下樓那是他們能有想法的,裏麵不但設計了機關,而且暗處隨時都有暗哨存在。


    所以根本就不擔心小偷盜賊,若是讓小偷盜賊偷了,玉珂得懷疑天下樓這群人吃幹飯了。


    因此天下樓後院燈火通明,猶如白晝,不擔心夜視問題。


    玉珂到了旁邊的院子,院子大門緊緊關閉著。她冷著臉,眯起眼睛,不走大門。看著旁邊的高牆,躍身飛起,躍到牆頭。


    周邊是幾顆大樹,玉珂抬頭與樹上之人對視一眼,那些人急忙轉過頭堅守自己崗位。卻是不敢弄出聲響,隻是在心底道歉。“門主,委屈你了。”


    玉珂從牆頭輕鬆躍下,院子裏一片安靜,一個人都沒有。靠近左邊苲草叢生,許久都沒清理過,玉珂淡然瞥過,往主屋慢步走去,腳步輕浮,沒有一絲聲響發出。


    顧生剛剛洗好腳,推開門一盆水就倒了出來,差點倒在玉珂身上。他表情恐怖的僵硬住,盯著玉珂半響沒有反應,心裏哀嚎。姑娘是什麽是好來到他院子的,為什麽沒人說,沒人提醒。


    他眼神恐怖的往樹上瞪去,換來的是樹木輕輕蕩動,而人早就消失不麵對他。


    “嗬嗬…,姑娘你怎麽來了。”顧生臉色非常難看,要笑不笑的恐怖笑容,讓人看著就打顫。他艱難的問道,聲音懦懦,活像一個被欺負的良家婦女。


    玉珂瞥了麵前的水跡一眼,跨步過去。走到顧生麵前也沒有停頓,直接進入房裏。


    留下顧生在院子內風中淩亂著,而牆院上的高樹茂綠枝葉遮擋中,也露出一個圓圓的腦袋。剛好被顧生看到,顧生頓時蛋疼,偏偏樹中的人還緩慢的伸出一隻手,對顧生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然後同情的眼神從顧生身上掃過,不帶顧生發話,迅速的把腦袋縮了回去。


    顧生雙腿輕輕打顫,艱難的伸出雙手穩定住自己的腳。上斷頭台的壯士一去不複返表情踏步走進屋子,手中還提著一個橢圓形的銅盆。


    他走入外間,沒人。瞥到屏風後一個淡定坐在桌子前喝著茶水的身影,顧生認命的把盆放在距離門邊很近的木架子上。跨步走過屏風。


    玉珂從桌子上的杯盆裏拿出一隻小巧的茶杯,到了一杯茶。冷靜的坐在椅子上緩慢的喝著,剛剛焦急狂躁的心已經退卻,變得無比冷靜。


    顧生進來,彎著腿站在一旁,玉珂一句話不說。


    顧生表情哀戚的站立著,站了好幾分鍾也等不到姑娘一句話。就看到她冷靜的坐在桌前喝著茶水。


    “姑娘,茶涼了,屬下去換一壺茶水。”很久,顧生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顫抖著說道。手已經伸出去去拎桌上的茶壺。


    “剛剛我喝了這麽多,你不去換?”玉珂聲音冷靜,如平靜的大海,沒有一點動靜。但是指不定下一刻就是狂風暴雨,波濤洶湧。


    顧生表情更加悲壯了。“剛剛我都忙著瞻仰姑娘品茶的優雅風姿,霸氣氣質去了,沒想起來。”顧生蛋疼的張口,他說完後緊閉上嘴,想抽自己幾丫子。


    “嗯!”玉珂表情冷淡的瞥過過來,神色高深莫測。


    顧生彎著腰,卑躬屈膝都快到地上了。緊忙狗腿的開口。“看我這話說的,姑娘何等人物,豈會是屬下這種文采能夠形容比擬得了的。”


    玉珂憋著一口氣,在心口不上不下,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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