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珂雙手撐地,從魔頭頭頂上方翻身而過。


    以前從未想過的動作,如今能靈活的運用。這個時代畢竟和現代不同,現代有的除了武器和裝備以外,強硬的身手都必須靠自己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訓練。


    而且是把自己當做男人來訓練,攀高她能,但是徒步不需借力就能縱四五米卻是以前沒有過的。


    沐笙玉沒有幫助玉珂,隻是平淡的站在院子內,他的身後墨竹躺在地上,曬著太陽。


    前麵是和尚吵鬧的聲音,說著他們的罪行。不需要他們辯解,就已經把所有的罪名都按到了他們身上。


    沐笙玉沒有說話,把玉笛放到唇邊,清蕩的笛音想起。


    時高時低,像是最美妙的仙樂,連他麵前的和尚都聽得癡了,安靜下來。沐笙玉的笛音像是魔咒,能控製人心一般,剛剛還跟玉珂打的難分難舍的魔頭。聽著這個笛音後,抱著耳朵跪倒地上。


    像是千萬隻蟲子在他身上爬行一般,跌倒,從房頂上滾下來。


    玉珂詫異的皺著眉頭,聽著沐笙玉的笛聲,知道是他搞的鬼。因為她感受到了他樂聲中那股渾厚的力道。


    像是一股無形的氣勁,在身邊漂流。如空風暴雨,卻看不見,摸不著。


    隻能讓笛音進入耳朵裏,然後那股看不見的氣勁就會在你體內四串,導致入魔。


    沐笙玉著重對付的人就不是這群和尚,因此他們安靜下來,隻是覺著不舒服和說不出話。他們表情都被限製了自由的感覺,而魔頭就不是這麽容易了。


    他從屋頂上滾下來,抱著頭啊啊的大叫,像是遇到最淒厲淒慘的事情。更像是進入十八層地獄,被油鍋炸,被千刀萬剮的難受。


    玉珂從屋頂縱步跳下院子,她一點影響都沒有受。隻是聽著這個美妙的笛聲和平常一般無二。


    玉珂從不知道,原來樂器也是會殺人於無形的,就像是沐笙玉的笛音。而且沐笙玉的武器就是他手中的玉笛,不管是殺人。還是閑賦時的作樂,都是這把玉笛。


    上麵沾染了別人的鮮血,但是他從未在意的模樣。玉珂也是第一次看見他殺人,那麽狠戾,一刀解決。


    想要在強者為尊,皇權的社會中活下去,必須有足夠的勇氣。而想要活的自在,不受任何人欺辱,需要的又是更加強悍的能力。而沐笙玉,既是流域鬼城的人。又怎麽會是一位善良平凡人呢?


    他其實更配白色,一身白衫,如同仙境中下凡的謫仙。但是除了那天晚上,玉珂卻沒見到他在穿過白色,每次都是一身貴紫色衣衫。淡紫,濃紫。


    玉珂跳下院子裏,就把手中射天劍收回了劍鞘裏。天下名劍射天,竟然奈何不了一個人,玉珂突然間發現,這個世界還有許多自己不知道的東西,比如禁術。


    她親眼看到沐笙玉收到墨竹的手帕上寫的內容。那手帕是如何寄出,如何傳信的。沒有鴿子,到底是如何傳信的,還能安穩傳到他手中。這個世界的秘術,玉珂毫無所知。


    沐笙玉緩慢的吹奏著玉笛,魔頭抱著頭一直地上哀嚎。漸漸的聲音變弱。玉珂視線一直集中在他的身上,看到他的捂著的耳朵流出褐色的血液,然後鼻孔,眼睛,七竅。


    都是褐色血液。玉珂不忍看,世間竟還有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樂曲。果然是她井底之蛙嗎?玉珂蹙著眉頭冷淡瞥著。


    直到地上的人沒了呼吸,沐笙玉的笛聲才緩緩停止,他把玉笛抽離自己口邊。


    扭頭瞥著恢複清醒,錯楞的和尚們。(.好看的小說)那風輕雲淡的表情,直直射進和尚們的眼底。讓他們打了一個冷顫,這個人的眼神好恐怖,明明是很平淡的看著他們,他們卻覺著像是寒冬來臨,狂風吹嘯。


    在這種詭異氣氛下,外院門被人打開,一群身穿官服的衙役和梁大人走了進來。


    “到底是誰在這裏殺人。”梁大人一進院子,還沒看清周邊的人,就皺著眉頭問最前麵迎上去的和尚。順便指手讓衙役去把屍體抬出來。


    “就是這兩人殺的,我們寒山寺是天下名寺,一直都風平浪靜。這兩人今天一出現在這裏,就發生了命案。”監院和尚表現出一個男人的氣概,對著梁大人說完後,指著玉珂和沐笙玉冷哼了一聲。


    梁家輝順著他的視線看過來,一眼就看到這一男一女。他的表情一暗,這兩人根本就不像是會這麽狠辣的人。說殺人他信,但是說為了練魔功殺人,他卻是不信的。


    兩人的氣質出眾,站在這裏都能感受到不是凡人。特別是那一身貴紫色衣衫,站在那裏不動如鬆,雲淡風輕的男子,這一身貴氣,不是一般人。梁家輝飛快的得出結論。


    “玉珂?”當他視線轉向玉珂的時候,疑惑的開口問道。


    “梁大人!”玉珂也揚起一雙清蕩的雙眸,露出平淡的笑容。


    “應該叫姐夫。玉珂你長這麽大了,這三年消失得無影無蹤,你姐還擔心你會不會出什麽事情。”梁家輝看到玉珂,一瞬間有些激動,所以就口不停頓的一下子吐出許多話。


    “我無事,姐夫。”玉珂順著梁家輝的話喊道,想起梁氏,她嘴角也露出笑容。見過兩麵的人,卻讓她感受到了溫暖,如一縷陽光照射到心間的角落。


    那樣一個活潑的女子,帶來的能力無疑是巨大的。


    “你回了木殿怎麽不去找慧心,她可想死你了,經常叨念你。”梁家輝笑著走過來,高興的都忘記了現在他是在辦案,而且還是命案。


    “還沒來得及去。”玉珂輕悠悠回了一句,她是準備去的,對她好的人她記著。隻是還沒想好到了他家門上應當如何說。因此一拖再拖,就忘記這茬。


    梁大人和玉珂說了幾句話,咳嗽了一聲,沒有問沐笙玉和玉珂是不是殺人凶手。倒是等著衙役前去左屋子把所有屍體搬出來,足有十具之多。


    “把周圍附近失蹤孩子的人家領上寒山寺來認屍。”梁家輝一聲吩咐,兩個衙役就退下去執行命令。


    監院額頭上冒著細密汗珠,以為這兩人是外城來的,很好按罪名。哪曾想竟然是木殿府羽的妹妹,他臉色慘白,抹了一把汗就開始慢慢的往後退。


    前麵是衙役把守著,但是看他是院內的和尚,盯得並不緊,因此讓他跑了幾步。


    “這位大師是準備去哪裏呢?”玉珂涼涼的聲音響起,人已經快速的把監院和尚給拎了回來,丟在梁家輝的麵前。她丟下這個要跑的和尚後,人又站回原處,像是沒有活動過,剛剛隻是別人的錯覺。


    “放開我,你這個殺人狂要幹什麽。“監院和尚臉色慘白的瞪著玉珂,表情怨懟。而玉珂卻是連個表情都不吝嗇給他,隨他在哪裏侮辱,偶爾回上一句話,讓監院和尚想死的衝動都有。


    梁家輝的視線一陣恍惚,已經好幾年了,當初倔強去堅強的小姑娘也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


    他仔細的打量著玉珂,她並沒有多少變化。隻是個頭拔高了,臉蛋比以前更加精致了,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成長的魅力。但是那張臉,隻要是三年前見過她的人,都會認出。


    梁家輝心裏想著,看她如今從容淡定的模樣,和以前一樣。隻是不同的卻是自信,她變得更加有自信起來。他從未小看過這個女孩,她如同初綻放的明珠,早晚會散發自己的光芒,讓所有人記起。


    梁家輝也為自己幾年前的識人而驕傲,當初沒有因為這樣一個女子,而小看了她,欺辱了她。


    梁家輝把一切吩咐下去後,並不打算在寒山寺審人。然而因為寒山寺的特立,他也沒有權利帶走寒山寺內的和尚問話,發生命案,出現這麽多人死亡。而且還全部是孩子,已經算是大案子了。


    梁家輝想了想,把手中證明身份的令牌拿了出來,遞給身邊的衙役,請他去請太子。把這裏發生的情況說一遍,征求太子意見。


    衙役領命下去後,梁家輝視線才停留在一地的屍體上,全部都是半大的孩子,同一種死法。空洞的眼神,看得讓人像是闖入閻羅殿,而且那滿身創傷,讓空氣中都蔓延著一股悲哀和怨懟的怨氣。


    他彎下腰,顫抖著身體掀起剛剛被蓋上白布的屍體,整個人都蔓延著一股哀傷之氣。


    玉珂也掃向白布下的屍體,梁家輝掀開簾子,看到那一雙空洞怨恨的眼睛,她的心裏一陣悲涼。


    人的生命是不是如這一般,如此不值錢。在這個古代,死幾個人,就算抓住凶手,也不能還孩子命。


    這些孩子正是剛剛懂事的年紀,過幾年就會成為各式各樣的人,他們還有幾十年到上百年的活頭。但因為邪功,就被奪去了幼小的生命。


    玉珂雙拳緊握,就算決定了這輩子,除了自己在乎的人,隻管自己。但是善良熱枕的心,還是隨著這些孩童而怨懟。若不是今天墨竹不小心撞破,她的玉斐也會成為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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