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是最暖和的,帶著微微涼爽之意。玉珂已經加了衣裳,身著百花拽地裙,上身是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


    馬車緩緩停在沈府門前,玉珂踏步從馬車上下來。車夫把馬車駕到一旁,而沈府大門卻是關著的。


    玉珂剛剛走到門前,停好馬車的車夫緊忙上前敲著大門。


    朱紅色的大門緩緩打開,小廝扭頭看了車夫一眼剛想問話就瞥到站在後麵的玉珂。


    玉珂把手中請帖遞給小廝,自己一句話沒說。


    “姑娘,請進。“小廝疑惑的接過請帖,隻是大略瞥了一眼,就卑躬屈膝對著玉珂說道。


    玉珂緩步跟在小廝身後,車夫隨後跟上。


    “你在門口等著我就可。”玉珂卻是留下車夫,自己單獨跟著小廝往沈府裏進去。


    她眉頭輕蹙,表情平淡冷靜,腳步隨和跟在小廝身後。


    “姑娘,就是這兒了。”小廝說這話,把玉珂交給門口的婢女,婢女看了玉珂一眼。恭敬的領著玉珂往前麵走去。


    翠綠色的衣裙隨著微風擺動,婢女很安靜,中途一句話未說。


    玉珂也沒說話,安靜沉穩的跟在婢女身後。倒是婢女時不時瞥一眼玉珂,對如此安靜的客人還從未見過。


    這丫頭帶著玉珂往前麵花園處走去,還隔得很遠,就聽見裏麵傳來婦人的笑聲。玉珂的眉頭蹙得更深了,右手微微活動,扶上左手上的手鐲形弓弩。


    “夫人,傅姑娘來了。”婢女領著玉珂前進,走到花園裏,玉珂才看清裏麵。


    婢女加快腳步,幾步走到坐在末尾的一位婦人麵前,低聲稟報道。但事實上從玉珂身影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剛才嬉笑吵鬧聲一下子消失不見。所以婢女的聲音周圍人都聽到了。


    氣氛很安靜,玉珂嘴角沒有一絲笑容,冷淡的瞥著花園裏滿處的人。


    “這就是玉珂吧!我是沈盞娘親,今天冒昧把姑娘請來。實在是很喜歡玉珂。唐突了你,還請你別見怪。”沈氏站起身子,快步走到玉珂的麵前,細細打量著玉珂。滿目笑容,說著的話也帶著笑意。


    “你找我有何事嗎?”玉珂蹙起的眉頭還是沒有放鬆,清冷的問道。


    沈氏頓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傅玉珂是這個性子。這麽多婦人在這裏,今天她特意請過來的,就是希望能鎮住她,好好談談兒子和她的麻煩。


    “無事就不能找玉珂啦。滿園子茶花開了,想請玉珂來欣賞品茶。”說著沈氏親切的上前拉玉珂的手,玉珂不習慣的閃閃躲開。雙目冰冷的望著麵前這人,還有滿庭閣裏詫異看著她們的人。


    “若是你覺著從我身上下手,就能彌補你兒子的過錯。那夫人你今天找錯人了。恕我不陪。”玉珂說完後,扭頭就走。


    對沈氏的這種小動作顯得非常不耐煩。沈氏剛剛提到沈盞,她和沈家人並不熟悉,若不是因為那個二貨紈絝祖,她們不會有任何交集。


    玉珂的表情太過冰冷,拒絕和話說的也非常不留情麵。


    沈氏到讓自己找罪受,表情難看的瞪著玉珂遠去的背影。瞪了前麵的婢女一眼。那婢女神色慌張,頓時跑到玉珂麵前攔住玉珂去路。“夫人好歹也是木殿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姑娘這般不識抬舉,就不怕沈家怪罪嗎?”


    這丫鬟平時跟在沈氏身邊,對沈氏的想法和眼神非常明了。沈氏的一個眼神,她就明白夫人想做什麽。


    剛剛夫人給她的眼神她飛快的理解了,頓時上前攔住玉珂的去路。


    玉珂似笑非笑的望了這個婢女一眼。盯得婢女滿麵心虛和冒著冷汗。


    她緊張的絞著衣角,抿著雙唇嚴肅的看著玉珂,毫不示弱。玉珂站住身體,意味深長的望了她一眼。


    “夫人認為沈家能耐我何,打算如何怪罪我呢?”玉珂冷冷的笑著。聲音沒有一絲熱度,寒冷得如同寒冬凜冽的冷風。


    “是這個丫頭不懂事,衝撞了玉珂。還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難得來沈府一次,玉珂今天就這麽走了,就是看不起我沈家。”沈氏打出沈家的招牌,她家在木殿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掌握著木彎全部的航船工具,並且得到陛下首肯。雖是經商世家,但如今地位連朝中重臣看到也要敬重幾分。還奈何不了她一個小姑娘,盞兒說的有些誇大了。


    麵前的就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能挑起什麽風浪。竟然還沒有她一婦人見識,沈氏對自己大兒子的顧慮深深覺著多餘。


    “哦!看不起沈家。”玉珂挑眉,明亮的雙眸迎著太陽,她好笑的說了前半段句。


    沈氏的表情一喜,她是害怕沈家的。她就說,沈家在木殿雖然入不了朝臣,和一流世家不能相比,但也是能與之相媲美。


    “我從未看得起沈家,小小船商之家,也變得如此狂妄。”玉珂後麵一句話把沈氏剛剛舒緩下來的臉色氣的半死。


    聽聞到府中眼線告知的沈盞匆匆趕來,他的速度非常快了。但是還是讓娘親和傅玉珂對上麵,沈盞捂著眉角,這一家人就沒一個讓他省心的。


    沈盞匆忙站出來,揚起討好的笑容。“傅姑娘來了,今天是沈某招待不周。”


    沈盞邊說著,邊給自己娘親使眼色。傅玉珂若是平凡之女,就算是重臣千金,他都沒現在憂愁。


    玉珂冷冷瞥了沈盞一眼,眉頭蹙起。“不知沈公子如何招待才算周到。”玉珂的聲音如清泉潺潺拂過,麵無表情,雙眼帶著寒意望著沈盞。


    “傅姑娘,我們這邊談。”沈盞噎了一口氣,憋回心裏,每次遇到這個女人,準沒好事。


    他都已經決定不予理會,讓沈盛去自己解決。請神容易送神難,娘親竟然還給他找麻煩。


    沈盞這一刻是滿口苦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比吃了黃連還讓人憋悶。


    “娘,以後不該你管的事情,還是不要管好。”知道自己娘親是為自己好,但沈盞還是忍不住,臉色難看的對著沈氏說道。讓沈氏表情一陣紅,一陣白,這裏還有她請來的各家貴婦。


    而自己兒子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她多管閑事。沈氏一口氣憋在心裏,吐不出來,臉紅脖子粗一下子順不過氣暈倒在地。沈盞就在身後,嚇得他緊忙接住沈氏暈倒的身體,讓旁邊小廝傳大夫。


    玉珂眉頭蹙的深,這一幕,像是因為她才發生一般,讓她心口不爽。別人做錯的事情,卻讓自己來背黑鍋,玉珂不屑陰謀詭計,卻也不喜不是自己做的事情被強按在自己名上。


    因此玉珂上前扶住沈氏的頭顱,大拇指掐在沈氏的鼻梁下方人中穴上。狠狠使力,她一隻手也扶著沈氏的左手,往沈氏合穀穴掐去。力道很重,沈氏一下子清醒過來,疼的她差點再次背過氣去。


    目光上挑,瞪著麵前麵無表情的女人。沈氏想再暈倒,她今天臉丟大發了,還丟到門外去。


    不要明天,上層貴婦圈子肯定都知道自己今天幹的囧事,還被兒子嫌棄。


    沈氏無比鬱悶,表情難看,青一陣白一陣。


    “除了點穴之法我還會針灸。不過紮的穴位是命脈穴位,人們說的死穴,也能治暈倒之人。”玉珂聲音清冷,如冷舟在沈氏耳邊清蕩回響,讓沈氏一口氣憋著不敢在暈倒。


    訕訕的站起來,表情僵硬。維持著難看的笑容,把園子裏的婦人送出去,借口是身體不適。


    而這種情況下,也沒有那個婦人會留下來看熱鬧。今天能看到這點熱鬧已經足夠了,一些婦人笑著離開,和沈氏關係不怎麽好的人臨走前還諷刺了沈氏一兩句。


    “哼!”送走了她請來的婦人,沈氏回到房間裏冷哼了一聲。表情氣憤,甩了一屋子東西。


    傅玉珂,這個小賤人,竟然讓她如此出醜,還是在這麽多有身份的婦人麵前。她以後還將如何出去,如何交流。


    而這邊,沈盞把玉珂迎到了帶客廳裏,口中一直道歉。玉珂冷靜的聽著,不回他一句話,沈盞焦急的就差跪下來了。


    這個女人還真不是一般難打發。


    “今天的事我未放在心上,隻是不知沈公子對令弟之事給我交代呢?”沈盞說了無數好話,口舌都開始打結。玉珂才緩緩的吐出一句,平靜的問道,卻讓沈盞再次頭疼。


    “令弟之事一定會給姑娘一個交代,隻是檀香樓金主憐香是流域鬼城之人,沈某惹不起。”沈盞猶豫幾許,還是把自己的打算和話說出來。


    他並不知道沐笙玉是流域鬼城少主,若是知道。他就不會這麽說了,定會對付憐香。


    “我說過給沈公子三天時間,如今已過兩天。明天相信沈公子一定會給我一個滿意答複。”玉珂平淡的說完,自己也站起來告辭。


    玉珂出了沈府,泄了一口氣坐上馬車向著鴻運客棧緩緩駛去,她揉著眉心。表情微微變化,沈氏今天讓自己去是何意很清楚的表現出來。隻是!沈家她雖不看在眼裏,卻也是棘手。


    她果真還是適合軍營裏訓練的生活,這種平淡的日子不定是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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