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沐笙玉握住父親的雙手,把腦袋湊上去。


    “小玉兒!”老人口中空虛喊道,聲音無力,卻帶著濃濃情緒。


    “我在!”


    “別怪你娘親,她心裏難受。”老人緊緊回握住沐笙玉的雙手,回光返照的眸子泛起漣漪。


    他嘴角露出澀澀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別怪你娘親,她也是無法,她心裏也難受。


    “孩兒未怪過娘親,父親多慮了。”沐笙玉握著父親的雙手開始打顫,目光緊緊凝視著麵前的人。


    眼底深邃一片,如看不盡的黑暗,數不清的夜空。


    情到濃時已無情。


    沐笙玉表情冷靜得過分,渾身氣勢和感覺,卻讓人感覺如寒冬來臨。他明明沒有表情,卻讓人覺著他渾身都是哀戚。


    他沒有哭,卻比掉淚還讓人印象深刻。


    “父親對不起你,沒有讓你擁有快樂童年。沒有讓你像別的孩子般感受溫暖。”老城主吐字艱難的說著,他容顏散發。黑白相交的發絲幹澀,


    雙目無神,廢了很大力量才把焦距對準沐笙玉。


    那雙粗糙幹燥的手握著笙玉雙手,像是枯柴幹樹。


    “沒有,孩兒這些年過的很好。”沐笙玉緊張搖頭。


    “你快樂嗎?肯定是不快樂的。你娘親她也難受,她也想好好的疼愛你。隻是過不去自己那一關。”老城主還在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他說的


    緩慢,聲音無力。


    沐笙玉迎著他的目光,一直搖著頭。他沒有怪罪過,從來沒有怪罪過。


    娘親對他不好,胡亂發脾氣,是因為他的出生,讓未出世的哥哥死亡。他的存在本就是噩耗,就是惡意。


    老城主目光散換。剛剛還能聚集的目光說過幾句話後變的越發散亂。


    他想支撐著床榻起身,卻連一絲力氣也無。


    “父親!”沐笙玉聽著耳邊的道歉聲,心裏難受到極點。


    這是自己的父親,他的前半身輝煌光榮。後半身禿廢無力。


    沐家的血統裏是不是都比較癡情,他的父親一生隻愛過一個女人。就是他的娘親,他們快樂過幾年,卻因為他的出生,一切變得混亂起來。


    娘親責怪自己的出生,導致哥哥還未見到太陽就已經死亡。所以憂思過度,而父親責怪因為他,娘親憂思過度死亡。


    他頭輕輕靠在父親的肩膀處,眼淚從眼眶中冒出。


    終於還是哭了出來,他們誰都沒有錯。錯的是命運捉弄。


    “小玉兒!”老城主最後喊了一聲,用盡全身力氣,終是回天乏術。


    被沐笙玉握著的雙手漸漸無力,從他的手中滑落。


    外麵突然雷電交加,在上空轟隆響動。似乎也在祭奠一位偉人的逝世。沐笙玉哭的像個孩子。


    眼角的淚水肆無忌憚的往下掉落,從懂事以來,他從未哭過。


    無聲的靜謐在這座豪華的宮殿中蔓延,這股哀傷,像是有感觸般飄散。


    外麵的奴才們跪倒地上,雙目凝視前方,表情悲戚。不需要別人說明。不需要有人吩咐,她們就已經跪在地上。


    像是有所感應一般,在老城主剛剛閉上眼睛刹那間,天空中雷電驚過。滿城城人瞬間跪地,表情悲鳴,凝視前方。


    眼底情緒悲傷。不需要多餘話語,不需要有人述說。她們就能感受到空氣中的哀鳴之氣,感受到公子的情緒。


    沐笙玉神情懨懨,握著的雙拳緊了又鬆開。


    父親!走好!


    隻是一刹那間,滿城人跪地。默默哀送著老城主的離去。


    天園裏,三層一處花園中,一女子跪地,眼淚瞬間染濕了麵前衣裳。


    她眉頭緊皺在一起,身後的宮女離她三步之外,同樣跪地。


    三人視線同樣凝視半空,等待驚雷過。五分鍾後,女子緩緩起身,白緞襦裙,雪色外褂,兩鬢角留下縷縷發絲,頭頂用一根碧綠色簪子束起,後半腦部分發絲披散在肩膀上。


    “公子回來了!”她嘴角溫柔的露出笑容,柔柔說道。


    “是!婢子聽說公子回來半個時辰了。”身後綠衣女子踏步上前,糯糯回答道。


    女子聽完後,嘴角笑容加大,加深,卻又哀傷起來。


    “我們去看看城主。”她說著,步伐往前踏去。身後婢女自動跟上,三人左轉右轉,出了花園。從玲瓏有致的走廊處轉到後殿。


    後殿跪著一地奴仆,無一人起立。女子表情微微變化,那張柔弱的容顏上泛起漣漪,表情悲戚。


    沐大哥不知還如何悲傷,城主……


    女子進入後殿,天空驚雷過去,又是一片晴空萬裏。


    溫暖的陽光傾灑在衣裳上,折射出斑斑點點光芒。這才看出,這衣裳竟然是發光的靈翼做成,薄如刃絲,卻保暖。


    她約一米六五高,容顏俏麗,表情柔和,卻帶著林黛玉之美。


    “你們就在門外等候,我去看看沐大哥。”女子進入殿內後,卻是對著身後的人吩咐道。


    她深呼一口氣,就要見到沐大哥了。隻是在這種氛圍下,沐大哥不知如何傷懷,她的打擾,會惹得沐大哥厭煩媽?


    女子想著,卻沒有退卻的心思。推開城主居住的臥殿大門走了進去。


    “沐大哥!”她神色緊抿,雙唇微取,柔柔喊道。


    沐笙玉靠在老城主胸前的頭緩緩抬起,表情微凝。緩慢回過頭,眼睛停留在女子身上,眉頭輕蹙。


    “落雪!”沐笙玉邊輕聲喊著,邊站起身,整理有些散亂的發絲。


    走出門外,先是對著奴仆說老城主逝世,然後把一係列事情吩咐下去。他才轉身入內,把落雪迎到幾案邊。


    他先發的跪坐在幾案旁,纖長手指握著幾案上茶壺,為落雪添了茶水。表情平淡,剛剛的哀傷之意和哭泣過的雙眼變的正常,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表情溫潤如玉。神色淡漠如波。


    “沐大哥……”落雪神色糾結開口,這個時候,她竟不知如何安慰。


    兩人坐在幾案旁相對無言。


    ……………………


    木殿的天氣很好,下了幾天雨後。泥土都帶著一股芳香之味。樹木林間,草叢水潭邊,空氣清新。


    沒有汙染過的純淨空氣,呼入到口齒間都帶著淡淡清新香氣。


    玉珂堅持鍛煉完回來時,月中旬的陽光剛剛上升。


    紅彤彤的太陽在澱城河海邊慢慢升起,周邊霞光似錦。美不勝收,玉珂回到客棧,已經確定了搬入狀元宅子的時間,月末。


    距離如今還是十天不到,才回到客棧。


    “傅姑娘。奴才是來辭行的。”墨竹已經收拾了行囊,背著包裹敲響了玉珂房門。


    開門第一句話就是辭行,玉珂一瞬間的動作停頓。


    “怎麽要回去了。”


    “奴才身體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公子身邊需要奴才。奴才還是回流域鬼城照顧公子!”墨竹咧開嘴說道。


    老城主逝世,公子心裏指不定怎麽難過。他了解公子。雖然表麵不顯露,但公子心裏肯定不好受。


    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他想要陪在公子身邊。如今他自己的傷勢已經好了,他就應該回到公子身邊。


    玉珂沒有挽留,目送著墨竹離去。


    家主逝世,的確應該陪在身邊。因此安排了人送了墨竹一程後,玉珂神情懨懨。


    沐笙玉如今情況不知如何。兩人雖然莫逆之交,但對對方身份,家庭卻是沒有關注。君子之交淡如水,她們還不是君子之交。


    三月初下了一場細雨,連下五六天才放晴。然而放晴之後,卻一直陽光明媚。夜晚連天空都是繁星似錦。


    月末,在即將進入夏初時候。鴻運客棧大搬家,陛下賞賜給新科狀元的宅子修建完畢。舉家搬入狀元府。


    搬家這天,傅府的人厚著臉皮竟然前來鴻運客棧門口等候。劉掌櫃履行姑娘言語,不許雜三雜四的人進入客棧。


    因此文氏在鴻運客棧門口指著劉掌櫃大罵。說她是狀元郎大娘。憑什麽不允許她進來。


    玉珂幽幽望了她一眼,往門口一站。文氏吐出口的罵罵咧咧就憋不出來,臉色通紅低著頭。


    鴻運客棧今天非常熱鬧,劉掌櫃指揮著店小二和府中新買來的奴仆,還有原先在木殿莊子上的下人搬家。


    他滿麵笑容,把鴻運客棧停業一天。姑娘把這麽重大的任務交給他,他應當好好辦事。


    而言瑰和玉斐也應今天搬家,上級非常好心的給了一天沐休時間。所以隨著第一轉玉珂幾人已經入了宅子。


    這座宅子處在東南邊,旁邊是第一世家華家的家宅。前麵是一條三米多寬的大道,車水馬龍,行人眾多。


    周邊閑來無事百姓都聚集在一起,看著狀元府的搬家。


    “聽說這位狀元郎才十三歲,就高中,真厲害。”


    “木彎律法不是規定十五才可參加科舉嗎?”人群中不缺乏好奇者,他們好奇的說著自己知道的消息八卦。


    然後對上不知道的,熱情的詢問。


    虎安熱情的指揮著奴仆,這個該放哪裏,哪個該放哪裏。


    而玉珂到不像女主人的樣式,站在一旁看著幾人忙碌。


    她表情平靜的繞著宅子轉了一圈,把路線摸熟。


    她的院子就在玉斐院子旁邊,是府中最靠的近的兩座院子。


    嗚嗚,又瓶頸了,娘娘直接不知道自己寫啥。該怎麽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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