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你。”特裏.蘭斯眯了眯黑眸。


    沐銀乾倒是輕佻的勾了勾唇,一副的慵懶的模樣,“如何?”半彎的嘴角仿佛一隻狡猾的狐狸。


    飛鷹倒是為了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夥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小鬼到底懂不懂他這樣做到底有多危險?隻要沐銀乾再用力,那把匕首很有可能就會因此割穿他的氣管啊,如果這樣的話,到時候醫術再了得的醫生的也是無力回天啊。


    “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還是不要跟他一個小孩子的計較。”飛鷹適時的給了特裏.蘭斯一個台階下。


    特裏.蘭斯才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匕首,冷哼道:“小鬼,這是算是你好運。”


    沐銀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那麽就多謝爺爺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了。”縱使是如此,沐銀乾仍然不忘對特裏.蘭斯嘲諷一番。


    特裏.蘭斯努力的深呼氣,他可是堂堂元首,他才不會跟這種所謂毛都沒有張齊的小屁孩計較,他不生氣,他才不會生氣!


    飛鷹的黑眸微微的收縮,目光盯著一旁的沐銀乾,沐銀乾的唇瓣帶笑,似乎絲毫都沒有因此而動容的樣子。


    沐銀乾倒不是想要自虐,他隻不是賭一賭罷了,看來這個家夥現在還不會讓他死,既然他還有利用價值,那麽他不耍一下大牌又怎麽可以?“爺爺,你不讓人把我鬆綁嗎?”沐銀乾挑了挑眉,“我說了,這樣對待客人可不是什麽好的禮儀哦。更何況,我不過是一個連六歲都沒有到的小孩子罷了,縱使你放開我,我也逃不掉不是嗎?還是說,您連一個六歲小孩子都看不住?”


    特裏.蘭斯雙眸微眯。“放―開―他。”特裏.蘭斯一字一頓仿佛是刻意的從牙齒之間擠出來一般。


    喬司.尼丹一臉嫌棄的看著眼前的沐銀乾,用小刀粗魯的將綁在他身上的繩子切開。


    沐銀乾嘴角微彎,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指著自己脖子上的傷口,“爺爺,我的脖子流血了。其實流血也沒有什麽事情啦,隻是,你要理解小孩子身上的血液含量也沒有多大,而且傷口還是在脖子上,失去過多弄出什麽休克好像有點麻煩。留下疤痕的話,不明事實的群眾,可能會誤會我被虐待了。”


    特裏.蘭斯冷笑道:“沐少爺這不是你家。我沒有義務幫你做到這種地步吧?”


    沐銀乾很自然而然的坐在沙發,雙手環胸,翹著腿,身上一副若隱若現的boss氣場,唇角盡是玩味。“義務?怎麽能夠說是義務呢?這樣說也太傷感情了,我們可是夥伴才對,合作夥伴,我在你的地盤之下,出了任何的事情,你是這一帶的領頭人。你認為這個責任你推得掉嗎?更何況,我們以後會有很多合作的機會不是嗎?事先打好關係對你對我都沒有絲毫的壞處吧?”


    聽聽!這是一個五歲小孩應該說的話嗎?明顯就像一位縱橫商場數十年的老狐狸的說話語氣。軟中帶硬,硬中帶剛。還好現在的他還是五歲。這種妖孽大了還得了?不掀翻天才怪!


    沐銀乾的話倒是一次性劃分好了利弊,讓特裏.蘭斯的無法拒絕。


    “喬司,叫軍醫進來。”特裏.蘭斯揮了揮手,指示道。雖然他對眼前的這個小鬼心裏是有各種的不滿,但是如今的這個小鬼還有利用的價值。與他關係弄僵倒沒有絲毫的好處,養尊處優的貴少爺。嘴巴卻如此的刁鑽。


    “有勞了。”沐銀乾一臉的從容淡定,對一旁的喬司.尼丹命令道:“小爺我餓了,怎麽可以讓客人肚子餓了呢?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禮嗎?”沐銀乾哪有一點階下囚的自覺,反倒像是高高在上的boss。


    喬司.尼丹一臉的鐵青,張嘴正想要反駁些什麽,隻見特裏.蘭斯黑著一張臉,說道:“照他的話做。”


    喬司.尼丹眼珠子都快要瞪下來了,也隻能將胸口的怒氣忍下來,去傳喚管家給沐銀乾準備早餐。


    軍醫來後,對沐銀乾的脖子進行一些處理,至於手腳的紅腫也用一些藥水進行了處理,軍醫忙活完後,起身準備走。


    “等等,把醫藥箱給我看看。”沐銀乾撇撇一旁的軍醫,幽幽道:“避免有毒。”沐銀乾一臉笑意的看著坐在辦公椅上的特裏.蘭斯,有意無意的嘲諷著。


    軍醫無奈的看著特裏.蘭斯,特裏.蘭斯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他就要看看一個五歲的小毛孩能夠跟他耍什麽花招,他可是老江湖了,還擔心鬥不過這個小屁孩?


    沐銀乾胡亂的翻了一通,才將醫藥箱歸還給了軍醫,沐銀乾才不會為了刻意的耍大少爺氣才可以的翻的,軍旅需要的醫療物品和一般的醫療物品,他從小都被強製性逼著背它們組成物質,藍堂裏麵偶爾也會有動動手術,也會有一些傷員。


    他從小就是被禦寒逼著去看活人手術,他太小了,看不到手術台,禦寒就抱他起來看,爹地忙工作,沒人帶他,一般都是禦寒他們帶著他的,這些家夥從來就沒有一次正經過。


    雪莉值班就喜歡帶他去製藥間,或者製毒間,時不時拿他當試驗品。禦寒值班就喜歡帶他去看現場版手術,開膛破肚這種事情,他都已經不知道見了多少次了,手術的整個過程,病人被施過麻醉劑,站在他的視線,他甚至都可以看見那一直跳動的心髒,體內血淋淋的一片。夏彌最喜歡帶他去打架,例如什麽鬥獸場之類的東西,給他扔一點山豬,或者豺狼之類的東西給他當陪練,還在台下一臉春光燦爛的給他加油鼓勁。


    就連沐銀乾現在想起來,腦子裏也僅僅隻有一句多麽痛的領悟啊!禦寒整天都會在他耳邊叨念什麽首領必須應該會什麽會什麽的,光光讀死書是不夠的,要多多鍛煉什麽的,這些碎碎念都快要把他的頭給念大了。


    沐銀乾這樣做,不過是。想要偷幾瓶藥而已,不過偷藥會被發現,沐銀乾往往都是把瓶蓋打開,嗅嗅味道,順便順手牽羊拿走幾顆,防備著。


    不久。女傭便帶著人鋪著餐桌,將美食一一的放在沐銀乾的麵前。


    喬司.尼丹雖然一臉的不服,但是還是站在一旁幹看著,而特裏.蘭斯隻是單手托著下巴,打轉著手中的筆。看著一旁的沐銀乾。


    “您的肚量跟你的品行還有態度,都讓我覺得您真的是一個很值得合作的夥伴,不過。我覺得如果您下次的舉動不要太過的粗魯在我心中您的評價會更高。”沐銀乾彎了彎嘴角,“您應該很清楚的吧,沒有永恒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沐銀乾起身對著特裏.蘭斯一個禮貌的行禮。


    飛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三觀都快要被眼前這個小鬼頭給改寫了!他!他!飛鷹都不知道應該用什麽詞匯來形容此時的心情,完全就是詞窮啊!沐銀乾也在夜夙墨的家中渡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他也在。可是那時候這個小鬼倒還是挺像普通的小孩,現在臉不紅心不跳的打著官腔,圓滑得可以,這份不屬於他年紀應該有的圓滑在他的眼中顯得格外的刺眼。


    完全就跟,完全就跟當初的主上如出一轍!錯覺,一定是錯覺!這個小鬼又怎麽會像主上呢!飛鷹不由的在心中默默的提醒著自己。眼前的人根本就是冒牌貨,他身上流得根本就不是主上的血,而是那個狡猾的女人。縱使看上去再睿智,也不過是小把戲罷了。


    特裏.蘭斯笑道:“賢侄言重了,老夫一屆莽夫,倒是讓賢侄受屈了。”


    沐銀乾輕搖著頭,“小乾年少無知。倒是需要您多擔待一點才是。”沐銀乾揚唇輕笑道。沐銀乾向來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對於一般人他可以賣賣萌。裝裝傻。不過,如今逼不得已。


    爹地說過,光芒露得越早,死得也就越早,太過的聰明反倒會讓有提防,最合適的捅刀方式便是攻其不備。可惜,現在的條件完全不允許他這樣做。


    沐銀乾悠然自得的享受著自己的早餐,目光時不時看向一旁的喬司.尼丹,他的肩膀可是還在因為他那一腳而隱隱作痛呢!這個問題,他會輕易的算了?


    沐銀乾目光瞟了瞟一旁的女傭,趾高氣昂道:“給小爺倒一杯咖啡。”


    女傭看了看沐銀乾,目光流露著微微的膽怯,卻沒有絲毫的動作。


    沐銀乾的分貝不由的提高了好幾倍,“沒有聽見小爺的話?還是啞巴了?連基本的倒咖啡都不會?留你何用?”


    一聽到沐銀乾一副要炒人的話,女傭趕忙走到沐銀乾的麵前,給他倒了一杯咖啡。


    沐銀乾冷哼一聲,拿起咖啡一副打算要淺嚐的模樣,杯子剛剛放到唇畔,沐銀乾猛然拍桌,“混賬,誰讓你拿那麽燙的咖啡給我喝的?想要燙死我?”


    語畢,沐銀乾就直接拿起杯子朝女傭的方向潑起,不知道是不是太巧的關係,正好女傭正站在喬司.尼丹旁邊,不知道沐銀乾是有意還是無意,本來應該潑在喬司.尼丹的身上,沐銀乾直接拿起一旁盛滿食物的玻璃碟子往女傭的臉上砸去,吼道:“誰讓你躲的?”


    沐銀乾的力道可是不清啊,被砸倒的女傭到場就已經頭破血流。


    沐銀乾不緊不慢的用著自己的餐巾擦著咖啡濺到桌上的水滴,薄唇輕勾,揚起一抹嘲諷,冷笑道:“廢物。”


    沐銀乾站在椅子上用著剛剛擦拭過桌子的餐巾,一臉心疼的擦拭著被滾燙咖啡潑得一身的喬司.尼丹,憤怒的訓斥道:“你看看,你這麽一躲,倒是讓別人受苦了,真是的。”沐銀乾說得是如此的義正言辭,隻是眼眸裏的笑意卻暴露了他的情緒。這是他在刻意的殺雞嚇猴,同時也是在給這個該死的男人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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