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不住楚惜月,順腳踢了踢吳吟,他終於提起眼皮子看我一眼,勉為其難的起身和我把李勤他們送到門口。


    “你怎麽了?”我問吳吟,看他心情差到一定境界,我也不敢太招惹他。本想嘴賤的問候下他爸媽,但想想還是吞進肚子裏。


    “你還記得李可麽?”吳吟坐在沙發上,看起來有點疲憊。至於麽,一提起我的情敵,就這麽副你死我活的戰鬥狀態。


    我有點煩,這個人,我早就連名帶姓帶記憶的丟進茅坑了,想想就犯惡心。


    我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肯定不好看,強壓了要發怒的情緒,我平靜下來,問道:“怎麽了?”


    “你不覺得李勤和李可長得有點像麽?”


    “哎,我說怎麽老覺得他麵熟呢。何止有點像,連名字都差不多呢。。。”我接過來話茬,順口說下去,忽然心頭一跳,反應過來。


    “他。。。他是李可的什麽人?”我隻覺得胸口發悶,有股子說不出的無名火在心頭竄來竄去,被愚弄的感覺占了上風,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的反應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吳吟的臉色緩和了不少,他歎口氣拉著我的胳膊就往沙發上坐。


    “是李可的弟弟。”吳吟低著頭,手裏拿著剛才吃水果拿出來的牙簽盒,扣好盒子蓋,一直顛來顛去的在手裏翻弄。看起來倒是鎮定。


    我內心翻湧,知道這次回來勢必要麵對當年逃避的人和事,但沒想過會這麽快。連自己的好友隨隨便便認識的人都能和當年鬧的轟動的情敵相關。


    更可笑的是,我居然還和情敵的弟弟雲淡風輕的聊天。


    靠,裝什麽不好,非得夾起大尾巴裝那善解人意的知心姐姐。裝逼遭雷劈啊,這句話說的還真實在。叫你裝,頭上這道雷被自己劈下來了吧?


    如果說張鬱是個不能提的火藥,那所有和張鬱有關的人物,包括李可都是那隨時可以爆炸的炸彈。(.好看的小說)李勤作為李可的弟弟盡管很無辜,但是知道這些細枝末節的關係時我的反應就說明了,李勤絕絕對對是那個質量上乘、永不側漏的火引子。


    我的腦袋裏蹭蹭蹭的告訴轉著,轉著轉著就覺得自己腦子一團亂,想什麽都覺得多餘。楚惜月帶著這麽一個隨時都能點炸彈的火引子登堂入室,我絕對不會再天真的以為她是為了李勤的學業而來。


    反應過來後,我的心裏開始從沸騰的焦躁漸漸冷到冰點,不知該說是失望還是心底裏翻起來的涼薄感覺。楚惜月的眼神和做派向來大喇喇的,有時候會出點小岔子讓人著急一下,但是從來不會在原則上麵做錯事。這一次。。。倒真是有點意思。


    我想起的是楚惜月那身妖嬈卻散發著清新幹淨的氣質,怎麽都想不通她的用意是什麽。更何況兩個人在陽台上肯定也是在討論關於李勤的問題。。。


    我偷偷瞄了下身邊一言不發的吳吟,卻見他早就把手中的牙簽盒放下,正雙手抱胸的斜靠在沙發背上看著我,看見我抬頭瞧他,他詭異的發出吃吃笑聲,嚇了我一跳。


    我不著痕跡的屁股往後麵挪了挪,問道:“怎麽笑的這麽猥瑣,你打什麽主意?”


    “我在等你腦子傳幾轉才會明白過來楚惜月帶著李勤過來的用意。”他靠過來,伸手摟住我的肩緊了緊,“不過,你估計也沒有想出什麽頭緒。走吧,我們出去走走,吃點午飯啥的,我下午還上班呢。”


    我鬱卒,這個人真快成精了。


    我們的小區雖說不在市中心,所處地段卻也不差,賣什麽的都有,在小區隔了一條街的地方這幾年還建了一座電影院,大商場就在附近。沒事兒的時候倒是可以來看個電影買買衣服什麽的,逛累了還能坐下來裝個小資進星巴克買杯十五塊錢的咖啡。


    我記得以前這裏是一排的二層商品房,沒有二十家也得有十幾家的飯店餐館,這麽一拆一建的,遠遠望去還真找不到哪裏有正經吃飯的地兒。


    “等我會兒。”吳吟把我送到影院大招牌下麵就一拉車窗摔下這句話進地下車庫停車了。


    我看著那袖珍型的小奇瑞埋進視平線後才發現大太陽曬得人睜不開眼。尤其是影院大招牌旁邊的反光玻璃又正好鋥光瓦亮的反射著太陽光。


    我看看周圍,中午時間倒也沒有太多人,找了個歇腳的地方看著還幹淨就背著陽光一屁股坐下去,邊用手支在眼皮子上麵邊聽著商場門口傳來的最炫民族風。眼前一塊大的空地,不知道商場會不會在做活動的時候搭起台子來表演節目之類的。


    肩膀上忽然被輕拍,我才發現自己走神走的入迷,肩膀觸電一樣的顫一下,接著整個人站起來直直後轉。


    “你可真是磨蹭啊。”我眯著眼,正要對著吳吟發牢騷,就覺得身邊氣氛不對。


    “你。。是林堯?”眼前的女子氣質高貴,卻給人一種分外的溫暖,中等稍高的身材穿著裸色的露趾高跟鞋,長發如瀑布般又黑又直的垂在腰際,一身洋裝穿在身上襯得身上那月牙白的皮膚如精貴的陶瓷般閃閃發光。她帶著大的茶色墨鏡,鏡麵照出我的驚訝和困惑。


    我是真不記得自己有結交這麽有範兒的白富美。


    我腦子嘩嘩亂轉著搜索自己的同學好友,就差沒把自己騰訊裏的網友算進來了,都沒有想起這人是誰。


    從小,我就被老師評價說嘴比腦子反應快,這說好聽了是臨場反應好有點小聰明,難聽點就是嘴賤沒腦。鬼使神差的,我還沒琢磨出怎麽回事就連連點頭回道:“我是林堯,你是誰?”


    那女子嘴角一勾,微微笑著摘下眼鏡:“你不認識我,但我知道你。”


    我聽了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大白天遇鬼了這是。


    “您是誰?”我得得瑟瑟的不知道怎麽說話,一邊還替眼前的美女著急,這雖說是大中午的,太陽毒溫度高,但這身洋裝也太單薄了。果然,美麗凍人啊。白富美也不是好做的。


    “你來做什麽?”脖子一涼,吳吟在後麵卡住我就把我往身後帶,就跟老鷹護小雞一樣的架勢。


    吆喝,還真是認識的人啊。吳吟肯定背後說了我不少,不然我怎麽會被陌生人認出來。


    “我來轉轉。”美女看見吳吟並沒有意外的樣子,隻淺淺一笑,接著衝躲在吳吟身後的我一招手,“林堯,見到你很高興。我是陳曉。”


    看著陳曉重新架回墨鏡,儀態萬方的轉身離開,那妖嬈嫵媚的樣子讓我覺得自己腦容量太小。陳曉是誰,這人怎麽一副我該知道她是誰的樣子。我回過頭來盯著吳吟看,全力釋放著坦白從寬的信息。


    吳吟跟孫子似的一縮脖子,佯裝驚嚇,“幹嘛?我怎麽知道會在這裏遇見初戀小情人兒?”


    我的頭有點裂,吳吟的初戀小情人。。。恩。。。記憶倒帶。。。。。再倒點兒。


    模模糊糊,差強人意的,我在自己萎縮的不行的記憶庫裏終於把拉出一個疑似的影像。


    想了想,張張嘴,我又揉揉自己差點要脫出臉盤子的下巴,“即使那個跟你好了半個月,分手後使勁兒詆毀你的小麻子陳曉?”我的聲音都發顫,最後那個子還拐了好幾個彎兒。


    這實在是太震驚了,任誰都不可能把一個黑黑瘦瘦又滿臉小麻子的細竹竿兒和剛才那個範冰冰式的白富美聯係起來吧。這是**絲的逆襲?


    吳吟雖然向來跟個炸毛雞樣的四處顯擺自己多優質,但初戀這回事是比較晚才發生的。印象裏是大二還是大三的時候,當時他談的很神秘,帶著他的初戀隻在我麵前晃了幾次,再隔一段時間,他就宣布自己單身了。他失戀後沒有傳說中的難過或低落,倒是很快就開開心心的和楚惜月好上了,兩個人打情罵俏的處了兩年多。


    他和楚惜月相處的兩年,我和張鬱也經常和他倆一起晃。因為在一起玩時,大家處的很開心,所以,在我記憶裏,那個隻短暫出現過幾次的陳曉早就被丟進待遺忘的角落。


    隻是,隱隱聽說,這個初戀小情人兒當年在分手不久,還和吳吟、楚惜月三個人上演了一出三角糾紛,總之是鬧得不愉快。彼時,我和張鬱正打得火熱,兩個人曖曖昧昧的,哪有心思去管吳吟這個桃花吸引器啊。哎,真不知道他們三個是怎麽解決的。後來看著吳吟和楚惜月兩個人處的不錯,我也沒有追問這個事情。現在想起來,當時絕對是錯過了一處難得的狗血劇啊。


    腰上一疼,“哎呦。”我吸口涼氣,扭頭發射我的憤怒。


    鹹豬手還放在我後腰上的某人一眨眼,推著我往前走,“想啥呢?這年頭,有錢什麽做不了?”


    我想了想,也是,滿大街的錐子臉和清純綠茶婊,前段時間還有什麽小張柏芝,小範冰冰,甘露露什麽的。這個世界向來是一切皆有可能,我又納了哪個角落的悶嘛。


    拍掉後腰上的手,有些惱怒的低吼,“有事說事,你這手腳怎麽這麽不幹淨了。”


    以前勾個肩搭個背什麽的,畢竟是偶爾,再說從小打鬧慣了也沒什麽。可這次回來,從昨天到現在,吳吟這小動作也太多了,而且回回具有殺傷力,實在是無法討人喜歡。


    他倒是一點自覺性都沒有,直接牽起我的手腕,拉著我往前走,邊看路邊不經心的回嘴,“不幹淨又怎麽了?你一跑三年,早就欠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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